作者:元月月半
刘据庖厨有豆浆,帝后以及太后膳房自然也有,因为太子是个孝顺孩子。
宫中人多嘴杂,豆浆出现不足一个月就传到民间。火头军中有人会做豆浆,可军中没有磨盘。何况豆子磨成浆之前得泡一夜,今日也做不了。
卫青解释给小外甥听。小孩委屈巴巴地说:“敬声还说太子最好,想吃什么吃什么。”
这话说得好可怜。
火头军最先受不了,要去附近村里借个小磨盘。
卫青拦住:“他下午就回去了。”
小孩摇摇头:“不回去!”
卫青愣了愣神:“不不——不回去?”
“不可以不回去吗?”小孩好奇地问。
卫青不敢再顺着小外甥:“陛下皇后知道吗?”
“舅舅叫人告诉父皇,父皇母后就知道啦。”
好主意!
太子当真聪慧。
卫青试图跟他讲道理,小孩抬手捂住耳朵,摇着小脑袋,不听,不听,就不听。
火头军禁不住想笑。
卫青横他们一眼,一个个低头偷笑。
“据儿,你是太子,不可以夜宿宫外。”卫青知道他捂住耳朵也听得见。
小孩放下双手:“父皇怎么可以夜宿宫外?”
“你父皇什么时候夜宿宫外?”卫青下意识问。
比卫青年长几岁,也是年龄最大的火头军小声提醒:“大将军,陛下十几岁的时候三天两头出去。”
小孩点头:“我知道。舅舅别想骗我!”
十几年过去了,卫青差点忘了,他初到刘彻身边那几年没少跟着他往外跑。卫青顿时感到心虚:“据儿,你父皇那时候长大了,你才五岁。”
“舅舅不可以保护我吗?”
真是个好问题。
卫青说可以,小孩就可以留下,偏偏卫青又不能说不。卫青捏捏外甥的小脸:“你怎么那么机灵啊。”
小孩很得意:“我最机灵。”
“是是是,小太子聪慧无双。”卫青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孩捧着舅舅的脸:“舅舅,你还没有说,我可不可以明天回去啊。我想和舅舅一起回去。”
卫青还想“垂死挣扎”,听到最后一句禁不住又想解释,迟疑一下决定不解释。论胡扯瞎掰卖乖,他不是小外甥的对手。卫青令火头军去找附近村民借磨盘。如果没有小磨盘,就买村民的豆子,明日一早他们过去磨豆浆。
几名火头军领命下去,卫青问小外甥:“高兴吗?”
小孩抱住他的脸亲一下。
卫青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
余下的火头军再也忍不住,噗嗤噗嗤笑出声。
大将军顶着一张大红脸仓皇走人。
偏偏还不能扔下始作俑者不管。
卫青到帐中把外甥放地上,他蹲下平视小外甥:“据儿,你父皇有没有说过,不可以乱亲人?”
“舅舅也不可以吗?”
卫青张了张口,必须可以。可卫青不想当众被亲:“主要是舅舅没有心理准备。”
小孩点头。
卫青松了一口气:“明白就好。”
“下次想亲舅舅的时候,提前告诉舅舅。”小孩再次点头保证,以后不搞突然袭击。
卫青差点摔倒在地,他是这个意思吗。
小孩眨巴着眼睛看他,舅舅难道不是吗?
卫青长舒一口气,算了,以后多防着点小外甥。
然而他忘了有个词叫“防不胜防”。
“据儿?”
公孙敬声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卫青霍然起身:“在这里。”大步朝外去,“据儿在里头等你。”
“等我?”公孙敬声撩起门帘,“小太子想我了?”
刘据朝外看,不出他所料,大将军躲了。
小孩冲公孙敬声伸手:“抱抱!”
“不抱!我才比你大几岁?你个小肉墩,我又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表兄。”
小孩透过门缝看到一只脚将要迈进来又收回去:“哪个表兄啊?”
“霍去病!”
“霍去病来啦。”
公孙敬声嗤笑一声,捏一下小表弟的脸:“你当我是你呢?幼稚小鬼!”
“你确实不是他。”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公孙敬声身体僵硬,紧接着后脑勺挨一巴掌。公孙敬声确定不是错觉,颤巍巍转过身,“表兄……”
霍去病没好气地说:“不敢当。”
公孙敬声哆嗦了一下,赵破奴进来,他立即躲到赵破奴身后。赵破奴笑他:“你也就敢在他背后过过嘴瘾。”
“你们怎么来了?”公孙敬声小声问。
霍去病上次过来没来得及告诉赵破奴,回去被他抱怨的耳朵快起茧子了。
两人也是出来才知道今天军营这么热闹。
赵破奴不好意思承认霍去病被他缠得受不了:“来看热闹。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陪据儿来的。”
霍去病:“你没撺掇他?”
小孩摇头。
霍去病打量一番大表弟,难得啊。
公孙敬声翻个白眼就往外退。
卫青进来吓一跳,帐中多出俩人。他仔细看看,松了口气:“你俩什么时候来的?”
得到回答,卫青问小外甥:“要不要给你拿换洗衣物?”
小孩点点头:“我爱干净,天天洗澡。”
卫青摸摸他的小脑袋:“说得好像我们都不如你爱干净一样。”
小孩奶里奶气地应一声:“是的。”
卫青正要出去,闻言转向外甥:“我好像没听清。”
“父皇说,我不可以跟舅舅表兄一家。”作为一个多年一尘不染的半仙,刘据受不了身jsg上脏以及衣物不洁。
卫青一听涉及到天子,不由得重视,闻闻自己身上,一股汗味。卫青想解释,炎炎夏日,想要身上干净无异味,像他又得忙进忙出,一天至少得换两身衣裳。早上起来穿新衣,午饭后再换一身。下午忙的话,晚饭后还得换一身。昼长夜短,不可能用过饭就去睡觉,天还没黑呢。
霍去病:“别听他胡说八道。一定是陛下数落他的时候,这小孩不服气,陛下说,跟我一家你就知足吧。据儿,是不是这样?”
“忘啦。”小孩摇头。
卫青明白,大外甥猜对了。
“你这孩子,不撒谎,却没有一句真话。”卫青蹲下,“据儿,告诉舅舅,小小年纪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孩眨眨眼睛,听不懂啊听不懂。
卫青轻轻捏捏他的小脸:“就装吧。”随即出去安排人进宫。
霍去病想起什么跟出去:“舅舅,您那话的意思,据儿今天不回去?”
卫青点头:“不要说你也——”
“舅舅!”霍去病阻止他说下去,拉着他的衣袖撒娇。
卫青好笑:“多大了。行了,知道了。”
霍去病抱住他,卫青下意识挣扎:“跟据儿学什么不好,学这些。”推开外甥,不放心地警告:“没有下次。”
下次再说!
霍去病回到帐中问小表弟想不想骑马。
冬天的马车可以垫许多层蚕丝被,夏日马车里垫的是凉席,一路行来,刘据的小屁股差点颠散了。哪怕窝在韩子仁怀里,该颠还是颠。
刘据一度不想再坐马车。
“你的马吗?”小孩好奇地问。
霍去病:“我的也行。不过它累了,得歇一会。”
“舅舅的?”
霍去病眼中一亮,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舅舅不许他动他的宝马,还能不准太子表弟碰。
“舅舅的可以。”霍去病抱起小表弟朝军马马厩走去。
霍去病认识他舅的马,马监不巧见过小太子,见霍去病一手牵马一手抱太子,不敢阻止,也觉着不必禀报大将军。
到人少的地方,霍去病给赵破奴使个眼色,赵破奴抱着小孩,他翻身上马:“据儿,我替你试试这马乖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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