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衣
作为其他公子一脉的部分朝臣却是看出了几分。
天幕所言,诸位公子于王位争夺中死亡,是注定的失败者。在天幕揭示秦末乱世的紧迫情况下,陛下怕是不会轻易给予这个位置。
而其中的胜者……
唉,难道当真得让熙和公主上位才行?
但如果换做是他们做这抉择,矮个子里拔高,还不如干脆选那个本来就高的呢!
心里有想法的朝臣们都在思考着,是不是该得早点改投公主那边才能得更多的利了。
众臣各有心思盘算。而此时,天幕播放的博浪沙旅游视频也已到了尾声。
【那么,今天的直播就到此结束了!老规矩,现在播放下期直播预告!】
【震惊!秦军将领南征百越后,在秦末乱世时竟执意不派兵援助朝廷,征伐各大诸侯,反倒是拥兵自重,自行封王,建立南越国!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秦二世给的太少了?】
【百越之战,一场死伤几十万的惨胜战役,到底是功在千秋,还是大秦的莽撞之举?】
【下期带您论说百越之战与大秦帝国灭亡的深层联系!】
什么,惨胜战役?居然死伤了几十万的士兵?!
百越那些部族不是很落后吗?为何竟会如此?
到底是主将失责,还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然后便是这将领自立为王的问题,听着就让人火大!若是之前长公主并未阻拦,那么陛下选派征服南越的将领则是……
众臣眼神不善地盯上了屠睢。
王离啧了一声:“屠睢将军,搞了半天,原来你比那张良还狂啊!”
拥兵自重,还建了个什么南越国。
这和当众扇陛下一巴掌有什么区别?
屠睢如芒在背,恨不得以头抢地:“陛下!臣为大秦出生入死,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敢拥兵自重,犯上作乱!还望陛下明鉴!”
他屠睢虽有野心,但志向可是要为大秦建功立业,岂敢趁大秦危难之际,趁火打劫,不出兵支援呢?!
嬴政在看到这几行预告时,先前强行压下的怒火简直噌噌直冒。
来回几个呼吸后,他才勉强克制住这暴怒的情绪。
罢了,这天幕就没说过好话,他该适应的。
嬴政尽量放平心绪:“……将军请起。如今这天幕说话遮遮掩掩,朕倒不会单听天幕误导之言便责怪将军。一切等后续揭晓再论。”
上次的天幕小字就有极大的误导性。朕倒要瞧瞧,究竟是谁敢如此胆大妄为,拥兵自立。
嬴政视线扫过屠睢,随后看向他身后的几位将军。
无论是谁,朕都绝不轻饶!
“陛下,这百越之战不似想象中那般简单。依臣之见,征兵入伍应即刻喊停,以观后续。”尉缭建议道。
换做是以往,李斯定然是不赞同的,甚至是要回敬尉缭几句。
不开疆拓土,便没有土地封赏诸位将士。下层黔首晋升途径被堵,黔首自然不满。
但天幕说的如此严重,涉及大秦存亡,他也不得不听取尉缭意见。
嬴政揉了揉酸痛的眉心,“便依尉缭所言。”
天幕虽然结束,但廷议并未结束。
此番天幕透露的冰山一角已经足够大秦朝臣们为此忙碌了。
不过此次讨论的意见都比较一致。推迟陛下东巡的日期。然后是关于百越之战的延后,册立太子也应提上进程,以及这造纸术等。
至于那个日后敢行刺陛下的张良。
嬴政发出明确命令。
抓还是要抓的,不过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张良现在并没有犯罪,所以大秦只是友好地将他“请”回来,聊点各方面的事情。
大臣也不是特别蠢,立刻就懂了。
行,抓活的。先见个面再说。
陛下对人才还是有几分怜惜的。昔日陛下读韩非所著书,对韩非起了兴趣,干脆就出兵韩国,把人先要过来再说么。
如今这么做,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可惜的是这个人还得他们费心去找。
但除了陛下,他们也对这位能被称为谋圣的张良也很是好奇。
廷议期间,赵高一直在旁边跪着。嬴政没下令让他起来,赵高自然是不敢起的,心里忐忑不安。
他知晓陛下怕是对他心怀忌惮,故而才有此一举。
待众臣商讨结束,陆续离开章台殿时,嬴政的视线才重新投向他。
“赵高,朕待你可算不薄啊。”
赵高顿时叩首,以示恭敬之姿:“若无陛下,臣此刻怕还是宫中的一名普通杂役,时刻忍受着他人的歧视,吃不饱,穿不暖。是陛下提拔臣做了中车府令。陛下大恩,臣感激涕零,日夜不敢忘。”
嬴政语气森冷:“天幕所言,胡亥他是篡改朕的诏书上位。且不论他是否有那个能力模仿朕的笔迹。但若无你的准许,他拿得到朕的印玺吗?”
赵高额头冒汗,但为了自己的小命,不得不辩解:“……陛下,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臣侍奉陛下已久,对陛下绝无二心!”
嬴政已然对他起疑:“赵高,你确定没有掺合?”
赵高还真不敢确定,他犹豫片刻,道:“陛下,就算臣因时辅佐胡亥公子,那也是为大秦的江山社稷。万万不料胡亥公子性情难训,日后竟会铸成大错!臣不知未来何种境况,不敢欺瞒陛下,但亦不敢为无妄之罪而担责!”
哼,朕所料不假,赵高果然有野心。
嬴政冷笑一声:“赵高啊赵高,朕也希望自己没有看走眼。也罢,从今日起,你便不是中车府令,重新当回你的杂役吧。若是朕冤枉了你,朕不但让你官复原职,更会予以重赏,你意下如何?”
若你所图甚高,朕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赵高即便不愿去当杂役,但也只得领命:“……臣叩谢陛下不杀之恩。”
且先忍忍,若他在胡亥公子篡位的过程中未触及陛下的底线,就能躲过此劫。
以他的手段,定能重夺恩宠。
—
兰池宫。
熙和觉得最近的伙食味道比昨几日好些了,虽然肉糜还是不怎么好吃,但已经去除了一些苦涩。
应当是工匠那边按照她所制的提纯盐法有了进展。
“公主,这是郑夫人送您的珠钗和枣子。”侍女柔抱着物件入殿。
熙和眼露疑惑:“郑夫人?”
侍女柔知晓公主对后宫夫人不怎么熟悉,便补充道:“郑夫人是将闾公子的母妃。”
熙和捡起盘中的一支簪子打量,这质量……价格似乎可不便宜:“我与她似乎并无交情。”
好端端的,送昂贵的东西拉拢她?
“阴嫚公主将您说的咸阳流行梳妆的粉有毒的消息告知了后宫诸多妃嫔们。不只是郑夫人,有许多夫人都想来答谢您呢。”侍女柔说道。
只是郑夫人动作快,先试着送过来罢了。
既如此,那她就收下吧。
熙和放下簪子:“这枣子……”
“奴婢已经洗过了。”侍女柔说道。
熙和便拿了枣子,放入嘴中。
味道不错。
又过了几日,天幕还没有重现的意思。
回想起上次天幕结束后,似乎没报具体的时间。众臣不免有些着急,其中尤以屠睢为甚。
他这些天一直被同僚们用异色眼神看待,心里委实不好受。
杀人不过头点地,天幕这么吊着人简直就是钝刀子割肉,苦不堪言啊!
若是这天幕不解说还他个清白,他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章台殿的柱子上,以表对陛下的忠心了!
嬴政对这天幕简直就是又爱又恨,既想听天幕的后辈们论说未来,为大秦避免灾祸,但他又不乐意听到后世小辈们对他说三道四,时不时来挖苦几句。
……这天幕本就是虚无缥缈之物,如今替他揪出了秦二世,道明了百越之战的惨烈,剩下的似乎也不足为惧了。
嬴政做好了天幕不再出现的准备。
“朕观诸卿近几日甚是浮躁,难道没有这天幕,尔等都不会做事了?”
不是不会,而是害怕啊!
武将们害怕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百越之战中,近几日难免惶恐。文臣们有的在思考百越之战为何会败,有的则负责寻人,抓人。
这张良还真能躲,他们这几日还没有发现其行踪。
西楚霸王还没确定名字,但估计是旧楚国贵族。陛下已经派人召楚国贵族入咸阳了,当然也有少部分不安分的提前听到风声躲起来了。
还有那杜危,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逃的。再不把人抓到,陛下恐怕都要将他们治罪了!
李斯出列,道:“陛下,臣以为百越此战蹊跷,若能死伤数几十万将士究竟是一人之责轻敌,还是另有玄机,吾等皆不知。不过,长公主曾有反对此战……陛下或可询长公主之意。”
熙和么……
朕的确有数日未见她了。
嬴政微微颔首:“朕会考虑。”
其余朝臣又汇报了这几日的工作进展,例如安抚黔首,整治动乱等事项。
嬴政适当地发表了意见,指点一番,便做退朝处理。
熙和受诏入章台殿时,正是未时。
“公主,您稍等。奴婢进去通传一声。”殿外的寺人恭敬地对她行礼。
在等候的时间,熙和看着章台殿的殿门,心绪复杂。
这半年间,她几乎每日都会出入章台殿,随朝臣与陛下议政。
但,恢复公主的身份来此,却是头一次。也不知陛下是否依旧怪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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