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衣
但沛县离咸阳甚远,此人今日至咸阳,离开沛县的时日只比她们晚上些许时日,莫非,也是天幕中有过名姓之辈?
不过,刘季这个名字似乎并未在天幕中出现过……
吕雉心里的盘算刘季一概不知,他只知道这个女子愿意搭理他了,于是,他露出笑意。
“我陪友人来咸阳参加官吏升迁考核,若长公主愿意见我们,那也是一桩美事。”
吕雉与他交谈了一番,问出了不少话,刘季脑袋一热,说要在铺子里买些胭脂水粉送给吕雉,权当一份心意。
吕媭连忙拿出最贵的几样推销,笑眯眯地说道:“客人您看着挑吧,我们这儿的规矩的是钱货两讫,概不赊账。”
看着上面的价钱,刘季只感到双目一黑,“这……我方才听别家的姑娘买的不是这个价钱呢。”
“那位客人买的是最为普通的款式,价钱自然不同。但想要送给心仪的女子,怎么能送一般的货色?如我家阿姊这般的人,自然要最贵的才配得上了。”吕媭直白示意。
刘季如何不知这是一个明晃晃的圈套。但自己脑袋发热在先,对方却是长公主府的人,无论如何,都得先花钱结个善缘了。
他颇为肉痛地咬牙买下了一盒胭脂,然后被这两姊妹一堆好话哄得心情回转了一番。
总之,萧何再见到他时,发现自己这位友人脸色古怪极了,他问刘季出了何事。
刘季囊中羞涩,脸皮只得厚实些,“萧何,你先借我点钱吧。”
第75章 “徐福,你随我来。”
萧何不解:“你的钱买了何物?”
刘季神色不怎么好, 但他和萧何关系好,还是刚才的事陈述了一番。
萧何笑了笑,“原来是被美人误了眼,花了冤枉钱。”
刘季叹息, “我下次定谨慎, 不让那个狡黠的女子骗钱了。萧何, 她们也来自沛县, 冥冥之中, 我们是不是有什么缘分呐?”
从沛县来,不久之后便能被公主召见……萧何对此有些在意。不过, 等他见了公主, 总会知晓此事的。
“我可以借你, 但我的钱也不多,你得省着点花。”
刘季拍着胸脯保证,“放心,等我回了沛县,一定还你!萧何, 你刚才说要买报纸,报纸呢?”
萧何说道:“还未出新的。我问过这里的人,说这报纸是周报,七日才出一回。”
“原来如此, 我看这入城队伍快排到田御史了, 我们赶紧回去吧。”
刘季与萧何两人回了队伍, 因为户籍等证件齐全,他们入城的手续办得很快。
天色已晚, 入城之后,田御史将他们安排住入传舍。
官吏升迁考核还要几日, 田御史还要回宫内述职。
萧何与刘季商议,决定隔日先往公主府递交拜帖。
因为是天幕中有过名姓之人,公主府门口的侍从待客更为温和:“请稍待几日,公主应该很快就会召见您的。”
萧何点了点头,带着刘季准备先行离开,等待公主府那边的传话。不过,他们刚拐入人少的街道没走多久,就被一位衣袍破烂,蓬头垢面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刘季隔着几米都能闻到这人身上的馊味,连连摆手,“走开走开,乃公这里可没有闲钱赏你。”
“我非乞人,我观阁下有大气运,不知可否帮在下一个忙,在下定有所报。”该中年男子说道。
刘季仍是皱眉,萧何观其仪态,询问道:“您怎么称呼?”
中年男子先是观望四周,随后压低声音说道,“在下徐福。”
徐福?那个胆敢坑骗始皇帝的术士?!
刘季瞪大了眼睛,来回打量此人,立刻跟萧何说悄悄话:“此人不会是骗子吧?”
当今谁不知道徐福犯的事啊,他不但不跑,反而留在了咸阳?
萧何面色不变,“我等身份低微,能帮上您什么忙?”
徐福微微眯眼,“长公主召你们入府时,请带我一同前往。”
他用了些手段才混进咸阳,不过公主府内戒备森严,不轻易接见外人。
他在公主府外隐蔽观察了数日,今日意外发觉萧何递交拜帖,受那侍从敬重,想来,是天幕中留过名姓之辈。
萧何有些为难,“长公主不一定会想起我等,恐怕无法给予你明确的承诺。”
“不,她会见你们的。”徐福笃定地说道。
刘季将话说白了,“你犯的事情那么大,还敢主动去见长公主?莫非你是想要我等拿你去见官?”
“二位刚来咸阳不久,想来还不知其中变化。”
徐福耐心地说道,“陛下现在尚未服用过丹药,而之前宫内的那些术士无一人被杀,都被调去了长公主府内炼制火药。所以,欺君之罪,我现在是没有犯过的。陛下顶多是初知此事时,对我有些恼意。时间久了,气性怕也消得差不多了。您带我去见公主,凭我的炼制丹……火药之术,我一定能得到皇室的重用。”
火药的确是国之重器,若能参与其中,必能一步登天。
刘季将信将疑,“你真是徐福?”
“没人愿意顶着一个通缉犯的名字在外招摇吧?”徐福讪笑着,但他如今没有打理过面容,微小的表情变动并不能让人像往常那般对他心无堤防。
其实,他也想过主动去官府,那样必然能见到陛下。但作为狼狈的阶下囚与始皇帝初次见面,未免失了体面,若陛下那日心情不好,那么,直接命人砍了他的脑袋也说不准。
徐福知晓初次见面的印象会影响到未来的命运,所以才多次在公主府外逗留。
萧何犹豫了片刻,决定先带着徐福回了传舍,吩咐侍从们备了热水,并给了他一件衣袍。
徐福沐浴清理自身,换上了干净的袍子,露出了他原本端正祥和的样貌,往那里一坐,当真瞧着像位仙师了。
这也难怪天幕里的始皇帝都被他骗了呢。
“徐仙师,之前你说我们有大气运,说的是萧何,还是连我也有份?”刘季虚心请教道。
“你就不怕这和长生不老药一般,也是个骗术?”刘季截然不同的态度变化让徐福有些不自在。
“长生不老药难觅,但是气运,生死轮回之说恐怕有迹可循,不然,这天幕如何而来?那位国师许负的相面之法又为何如此灵验?”
刘季正是因为信奉这些事,最近连混账话都少说了些,“您炼丹有道,就算不知晓长生不老的秘法,恐怕也学过一些相面之术吧?仙师可否帮我看看?”
他还当真学过一些。
徐福观刘季的面相,是大富大贵的命格。不过这气运起先是旺盛的,现在似乎削弱了一番,就好比……他本可为帝王,最后仅做了诸侯。
徐福暗自心惊,那位是萧何,这位该不会是……
刘季,刘季……若是这秦末诸侯混战,应也有人会更名换姓吧。
“您的确是有富贵之命,但现在命中还带有一个劫数。若见了公主,极力投诚,方可转危为安,逢凶化吉。”徐福建议道。
刘季觉得十分古怪。
什么叫做极力投诚,这话说得怎么好像他要造反似的?
他又不是陈胜吴广之辈。
不过,既然是有富贵之命,那么投诚大秦的下一位继承人是必然的,刘季喜滋滋地应下了。
—
公主府。
“喵呜——”
爬到树上睡觉的老虎崽子打量着这个站在树枝另一端,侵犯它领地的人。
再敢往前它可要动爪子了!
虎崽子竖起耳朵,凶巴巴地哈着气。
韩信见它抵触,将挂在左手的一块肉串往前一抛。
虎崽子停止哈气,谨慎往这肉上面嗅了嗅,这肉它已经吃过了,即便再喂,它也不会轻易……
脖颈突然被人提起,四爪升空,原来它低头之际,这个人竟然把它抓起来了!
虎崽子不可置信地挣扎,韩信见状,将那块肉串捡起,先堵在它的嘴里。
然后从树上一跃而下。
“您无碍吧?”守在树下的侍从们松了口气,上前问道。
“无事,咪咪已经抓回来了,你们下次开笼喂它时要当心些,切莫让它再偷跑出去。”韩信嘱咐道。
“咪咪?这只老虎崽子怎么取了个狸奴的名字?”
一道话音插入而来。
韩信转身一看,见着侍从领着三个陌生男子从廊内路过。
侍从见了他,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韩信大人,这几位是公主召见的宾客。”
韩信?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兵仙?
萧何等人皆是一惊。
刘季好奇地在打量他,嘴里嘀咕着,“年纪着实小了点……”
还是个没长高的孩子,远不如天幕中那般英姿神武。
韩信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他辨出了刚才出声之人,“公主说过,老虎是大猫,就应该叫咪咪。”
哟,这小兵仙是对他有意见了。
刘季笑呵呵地上前,“原来是公主起的,我说怎么听着那么与众不同。连这样威猛的老虎都能被公主驯服成狸奴那般乖顺,公主定有天神眷顾!”
萧何看着那张牙舞爪哈气,却被侍从们轻易按住的老虎幼崽:“……”
这也能和威猛高大搭上边?
此人油嘴滑舌,但又夸了公主。韩信抿了抿嘴,虽然不知该如何接话,但脸色稍微好转一些。
萧何恭敬地说道:“久闻韩信将军大名。今日得见,实乃萧何的幸事。”
比起刘季,此人瞧着更为顺眼。
“您过誉了,我现在还不曾任职,不是将军,更当不得兵仙之称。”韩信连忙说道。
“您会成为将军的。”萧何笃定地说道。
徐福观兵仙面相,说道:“韩信大人,您此世若抓住机缘,或可抢先谋圣一步,独得公主恩宠。”
韩信骤然一惊,还未有人对他提出过此等建议,“我,我……此事全凭公主之意,我如何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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