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母女年代文生存手札 第47章

作者:寂寂如雪 标签: 时代奇缘 穿越重生

  越来顺蹑手蹑脚地出去查探了一番,整个村子到处都是堆积的尸体和倒塌烧毁的房屋,一个活人都没有了,敌寇也已经不见踪影,他回去把情况跟底下的人说了之后,大家渐次爬出来,周燕婉抱着女儿到屋外一看,往日那些熟悉的、活生生的街坊邻居都血淋林地躺在路上,简直一副人间地狱,但当下还不是伤心悲愤的时候,敌寇随时可能杀个回马枪,现在得赶紧离开这里。

  周燕婉在墙缝的砖头底下拿出藏着备用的银元和首饰,又收拾了一些必要的行李,准备跟着表姐一家往北方走,北方暂时还没有战事,只有几个大军阀在那里争地盘,相对来说比较安全,至少没有人会特意针对他们这种平民百姓。

  但她刚把包袱收拾好抱着女儿走出屋门,表姐陈月香就挡住她的去路,“表妹,你还带着孩子,要不行李就让我帮你拿着吧!”

  周燕婉心里陡然警惕起来,她连声说不用,自己拿得动,但陈月香不依不饶,最后竟然伸手要强抢她的包袱,她自然不愿意,里面的首饰和银元是她和女儿傍身的最后家当了,当然得在她自己手里拿着。

  两人于是争执起来,陈月香是铁了心要拿到表妹的家当,她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整个村子的人又死光了,没人会再来帮周燕婉,周燕婉想跟着他们一家逃难,竟然还一点都不识相,把着钱财不肯放手,她当然要给她一点教训,好叫她知道现在的情势。

  两人争执着互不相让,但周燕婉只有一个人,她女儿还小,只在一边吓得直哭,而陈月香母子好几个,陈月香的小儿子越来宝冲上去帮着自己母亲狠狠推了周燕婉一下,越来宝也是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了,他那一下用的劲儿挺大,周燕婉被推得跌撞在院子里的青石井台上,她的侧脑正好狠狠磕在台檐上,砰地一声响,她立马一动不动地软着身子从井台上滑了下来,大股血迹从她脑侧氤氲开来,越诗吓得惊声尖叫,陈月香让儿子捂住她的嘴,自己过去探了探周燕婉的鼻息,猛地,她被吓得连退两步,周燕婉,竟然,她竟然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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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后来

  “妈, 表姨,表姨她死了吗?”越来顺声音打着颤,谁能想到意外就发生在一瞬间, 明明刚刚还在撕扯争吵的人, 现在就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陈月香看着血泊里周燕婉迟迟没有闭上的眼睛, 她感觉浑身发冷, 好一会儿说不出一句话来, 院子里那滩血迹还在蔓延, 越来宝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他没想到自己就那么一推,表姨竟然就死了。

  “妈,怎么办?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杀了表姨”, 越来宝惊慌失措地小声喃喃, 陈月香听到儿子无措的呼喊终于回过神来,她把越来宝揽进怀里, 低声安慰他, 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儿子, 咱们没有杀人, 没有, 咱们没想杀她的,这只是个意外, 是她自己,她自己命不好,刚好磕在井檐上,跟咱们没关系,没关系的, 对,跟咱们没关系……”

  越来喜在后面抱着越诗,他旁边站着越琴,越琴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懵了,越来喜虽然害怕,但逃亡路上见过太多死人,他倒没有太惊慌,充其量觉得这一切有些猝不及防而已,不止如此,刚刚因为越诗的哭闹声太过尖利,他还将越诗打晕了。

  越来顺呆愣愣地站在周燕婉尸体旁,他心里各种滋味交杂着,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一会儿想,要是刚才妈妈不跟表姨抢东西就好了,一会儿又想,要是表姨刚才把东西给妈妈就好了,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为什么非要动起手来呢!

  他虽然很喜欢这个温柔和气的表姨,但母子天性终归是占了上风的。

  但他还是把自己母亲想得太好了些,陈月香压根就没想过逃亡路上带着表妹母女,她原本的打算就是把钱财抢过来,自己一家人跑路,至于周燕婉和她的女儿,她们身娇体弱在路上就是个累赘,自然是留她们在这里自生自灭,至于她们是死是活,她一点都不在乎。

  陈月香抱着小儿子自言自语念叨了一会儿后,她站起身来,让大儿子越来顺跟她一起,把周燕婉的尸体抬起来径直扔进了水井里,之后盖上了沉重的青石井盖,她抬周燕婉尸体的时候手一直在抖,嘴里一直反复默念着,越来顺离得近,听见了自己母亲嘴里的只言片语。

  “你千万不要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害死你的……”

  陈月香看着青石板将井口压实,这才歇了一口气,但地上大片的血迹还是看得她心慌,她捡起落在地上的包袱,迫不及待地想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妈,越诗怎么办?”越来喜见自己母亲慌里慌张,完全忘记了越诗的存在,他赶紧上前两步提醒道。

  陈月香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自己儿子怀里的女孩,她才想到,表妹死了,可她的女儿还好好活着,于是她不假思索:“把她放到房里的炕上,我们走!”

  越来喜按照母亲的吩咐把越诗放到房间里,随即快步走出屋子,陈月香带着孩子刚想走出大门,忽然一阵强风吹来,大门砰地一声被风吹得关上,院子里两棵老树的枝叶被吹得簌簌作响,隐约还有种呜呜的声音,陈月香吓得一哆嗦。

  她站在原地顿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进屋里又把越诗抱起来,出来走过井台边的时候在心里默默念着:“表妹,是我对不起你,我以后帮你养着孩子,也算还了欠你的,你可千万不要来找我,小孩子见到那种东西不好,你就安息吧。”

  接着,她忍着心里的怯意,紧紧把越诗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把能救命的尚方宝剑一样,终于带着孩子离开了这里。

  跌跌撞撞跨过了无数个路边横躺的尸体,陈月香一家终于脸色发白地离开了一片死寂的梁家湾,之后他们便给越诗改了姓,她从以前的梁诗变成了越诗,越诗因为受惊过大,加上她年纪太小,还不到三岁,一场高烧下来以往的一切记忆就已经模糊不清,但她隐约知道自己有个非常疼爱自己的妈妈,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将陈月香当成了自己的妈妈。

  之后经过一年多的逃亡,越家终于在苏北省长越县石门村定居下来,越诗变成了众人皆知的越家小女儿。

  生活安定下来,陈月香当初的害怕胆怯已经完全消失,她开始越发看不惯越诗,只要越诗在她眼前晃悠,她就能想起周燕婉来,那个婚前婚后一直压她一头的周燕婉,越诗跟那个人长得越来越像,于是她对越诗动辄打骂,把家里的杂活累活全部交给越诗去干,只有看着越诗委屈、不忿、痛苦、难过,她似乎才能感觉到由衷的快活,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感觉自己压了周燕婉一头。

  等到越诗长大,到了该嫁人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好了,周燕婉女儿的婚事掌握在她一个人的手里,她想让越诗嫁给谁,越诗就得嫁给谁,这种掌握着别人命运的感觉真的特别让人痴迷。

  就算她再厌恶越诗,但也不得不承认,越诗确实是少有的美人胚子,但长得再好又能如何,还不是她手里的提线木偶,所以,她像卖猪肉似的,把越诗的婚事开出了天价,正好镇上一个屠户有意想娶越诗进门,这个屠户各方面都很合她的心意,暴躁易怒,长相粗俗,举止下流,更重要的是,他有钱,他是唯一能拿出她开价彩礼的人。

  本来事情已经半定了,但中间又出了些岔子,越诗最终嫁给了镇上地主家的病秧子儿子,算是给人家冲喜,陈月香收到了一笔不菲的彩礼钱,她倒也算满意,反正那个病秧子活不了多久。

  果然,越诗没过几年就成了寡妇,还被赶出了家门,所以她再次谋划着想把越诗嫁出去,还是第一次那个屠夫,但越诗这个小丫头片子命还挺好,被一个城里的大学老师看上了,她斟酌了许久,最终还是收了一大笔钱,把越诗嫁到了王家,儿子说的对,越诗性子软,她成了城里人,他们日后才有占不尽的好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之后她大女儿越琴一家慢慢在城里站稳了脚步,越诗的作用就不大了,正好王建业身上有文章可做,而村里大队长家有一个当兵的名额,陈月香心思就活泛了,越诗被困在城里,越诗的女儿越灵正好拿来给她的小孙子换前程,多好啊,周燕婉的女儿被她利用了个干净,现在她的外孙女还不是一样,但她的深谋远虑终究毁在了自家人手里。

  老二一家嫉妒她疼爱老三,不忿她偏爱小孙子越非凡,所以搞黄了这件事,可老二自己也不想想,她为什么偏疼老三,当年她和周燕婉撕扯起来的时候,老大越来顺犹豫着想要拉架,老二自己离得远远的旁观,只有她的小儿子扑上来帮她,为此身上还背了一条人命,所以她不疼来宝疼谁。别当她是傻的,来顺当年可是对周燕婉那个表姨喜欢得紧呢,好在这些年她时常在他面前念叨着自己的不容易,才把他的心慢慢拉回来,而老二,他从小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性子,从来只顾着自己,冷心冷肺,她这个妈在他心里,占不了多大的位置,这些她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陈月香虽然做人不行,但她在某些方面倒看得挺透彻,这不,她刚一出事,老二一家就率先跟她划清了关系,但她没想到的是,老大和她从小疼到大的女儿竟然也那般丧良心,竟然真就不管她这个老婆子了。

  越来顺声音滞缓地回忆着过去种种,他这些年因为生活的操累已经过得越发麻木,但想起那个当年对他温声细语的表姨,他心里还是涌上来一种难言的情绪。

  “所以越诗的妈妈周燕婉是死在了你亲弟弟手上?”小许听完这段往事,已经气得不成样子,这样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一家人真是世间少有。

  尽管越来顺话里对过去的事情作了修饰,但从他的整个叙述中不难想象当年发生的各种事情,小许一个外人都被气得不轻,更别说找了妻女这么多年的当事人梁振华了。

  梁振华眼睛充血地瞪视着越来顺,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恨不得让越家所有人都去下地狱,他踉跄着步子走过去对着越来顺就是狠狠一拳,他所有的愤怒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因为气急攻心,他在狠狠打了越来顺一拳之后,就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滑落在地。

  小许连忙把人扶起来,小刘从车上拿来了医生之前开给他的药,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梁振华才缓过那口气来,他颓丧哀切地坐在椅子上,拒绝了小刘要带他去医院的请求,接着又让小许去把越来喜找来接着审,看兄弟两人的口供是否一致。

  “首长,您千万要好好看顾自己的身体,当年的事情已经不能回溯了,但越诗小姐现在还好好活着,您就算为了她,也要好好保重,您还没听她叫您一声爸爸呢……”

  小许蹲在椅子旁安慰梁振华,越来顺却陡然抬起头,眼神茫然道:“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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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回首都

  “你是越诗的爸爸?”越来顺呆愣愣地默念一遍, 继而,他陡然起身,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被人骗了, 越诗的爸爸根本不是什么敌伪分子,而是眼前这个身穿军装的老人。

  而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竟然把当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完了,这下完了, 越来顺脑子懵了,越诗的爸爸不仅活着,甚至很可能身居高位, 他这次来是找他们越家算账的。

  不过越来顺没来得及多想, 便被小刘带了出去,他被压着在刚才的口供上按了指印,接着没过一会儿,越来喜也被带过来了, 越来顺在隔壁屋子呜呜叫着, 他嘴里被塞了一块破抹布,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听着自己弟弟被同样的话术骗着将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越家兄弟的口供总体上相差无几, 所以当年的事情基本已经有了清晰的脉络,是越家谋财害命害死了越诗的妈妈。梁振华手里将那两张口供攥得死紧,他想起来就恨, 燕婉那么善良温柔的性子,好心收留了逃难的表姐一家,结果却被人恩将仇报, 死后连女儿也在仇人的压迫下凄惶半生。

  更可笑可悲的是,燕婉逃过了敌寇的屠村,却没逃过至亲的迫害,这可真是太讽刺了。

  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小许提醒在房中呆坐的首长:“首长,您看下一步怎么办?我们是先回县里还是?”

  梁振华回过神,他的声音透着疲惫和倦怠:“今晚先在镇上招待所住一宿,明天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咱们就回首都,对了,越来顺和越来喜先关押在镇上公安局,让人好好看着他们。”

  小许应声出去安排,梁振华脑子里还是嗡嗡的,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他是绝不会放过越家的,可以说他们越家这几十年的安定生活都是踩踏着他妻女的血肉铸就的。不过就像刚才小许说的,他现在不能以过去几十年建国前的杀人罪名来惩戒越家,那时候兵荒马乱,根本没有固定的政府,就算当年落草为寇杀人如麻的土匪也有后面当了兵的,新政府不可能一一去追诉所有人的过往。

  不过越家前几个月对他女儿和外孙女造的孽他可还牢牢记着,那件事严格说起来,越家除了被判劳改的那三个人,其他人都是知情不报的帮凶,要是真想收拾他们,那可有的是办法。

  第二天,梁振华大清早就由李社良陪着又到了石门村,他这次径直让大队长带他去了越家,他们到的时候越家所有人都聚在堂屋说话,就连已经跟大房闹翻的越来喜一家也在这里,他们自昨天起全家就心神惶惶,越来顺和越来喜毫无缘由地被抓走了,杨瑞铃和孙燕暂且摒弃前嫌,想把各自的当家掌柜救出来,但她们毫无门道和人脉,甚至连两人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昨天那两辆军车开走后,杨瑞铃跑去问大队长,可对方三缄其口,什么消息都不透露,他们只能心神惶惶地等待着。

  “大队长,您就行行好告诉我,我们家那口子到底犯了什么事,怎么毫无缘由地就把人抓走了呢?他可是我们一家的顶梁柱啊……”

  王庆喜刚带着梁振华一行踏进越家大门,孙燕就扑上来抓着他的袖子哭诉,杨瑞铃也跟着一唱一和,试图打探点消息出来。

  王庆喜神色尴尬地看向梁振华,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眼前这位老人是什么来头,但显然不能得罪就是了,昨天越来顺和越来喜就是个例子,这位首长一声令下,那两人即刻就被带走了,就连他这个大队长也不知道越家兄弟为什么会被抓。

  梁振华仔细打量着越家大大小小这一大家子人,这人口可真不少啊,看来越家这些年着实过得不错,这栋院子也修得不错,应该是这石门村最好的房子了吧,可这房子是谁的呢,是他女儿越诗的,是她夫家给她们母女的,但现在却被越家这一家子小人霸占着,还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当了几十年的孤家寡人,可造成这一切的源头越家,却子息旺盛,几世同堂。

  “越来顺和越来喜不会再回来了,你们不用白费心力了”,梁振华悠悠开口,越家人的目光瞬时转移到他身上。

  “他们很快就会被送到运城农场改造,你们全家也是一样,如果不想跟越来顺越来喜一样下场的话,三天内给我搬出这栋院子,我记得这栋院子本来就不是你们的吧,还有,如果你们在判决书下来之前没有跟越来顺越来喜划清关系的话,恐怕就不得不去运城了。”

  孙燕惊声:“这是什么意思?我家来喜回不来了?”大房一家也喧嚷着想问个清楚,但梁振华已经片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他猜想越诗从小在这里生活的记忆恐怕不会太好,没有必要再这里浪费时间了,他想赶紧回到首都,将越诗认回来,然后带着女儿回梁家湾把妻子的尸骨从水井下起出来,让她能入土为安,等他百年后两人一起合葬。

  梁振华说走就走,他转身上了车,小刘跟王庆喜打了声招呼,几人便开着车扬长而去,只留下越家一家人围着王庆喜不放。

  对越家一众人的惩戒梁振华暂时还没想好,他想回京先把越诗认回来,然后再跟她商量这件事,毕竟越诗才是从小深受越家侮辱虐待的人,对越家的处置,她最有发言权。

  至于越来顺和越来喜,暂且先关在镇公安局,他不会放过他们的,运城就是他们最后的埋骨之地,还有越来宝和陈月香,这两个人更是该死,但他一定要让他们在死前受尽折磨,这样才能告慰燕婉在天之灵,越家其他人如果识相的话他不会牵扯过多,但如果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梁振华能从一个小兵一路混到一军司令,他的手腕和头脑都是相当厉害的,当然狠辣和果决也是不能或缺的,军政系统的明争暗斗向来激烈,等闲一般人没点本事根本站不住脚,所以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些老一辈的革命家,他们能从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本身各方面实力都是十分强劲的。

  回首都之前,梁振华专门到长越县跟杨县长交代了一些事情,事情刚好凑巧了,两人正在说事情,文子谅单位的政审调查表寄到了县委办公室,因为是保密单位的委托调查,所以秘书直接把信件送到了县长这里,刚好梁振华看到了那封信。

  “首长,这可真是巧了,咱们这两天正在查越家,这不,越诗的政审调查表就寄过来了”,杨县长边拆信封边对梁振华调侃,他还不知道越诗和眼前这位首长的真正关系。

  “呦,这越家的小女儿还真是厉害,这么快就要三婚了,对象还是首都军研所的”,杨县长看了看信封里面的说明,对着梁振华感叹道。

  梁振华此时此刻对文子谅的好感到达了极致,他先前不知道女儿已经结过两次婚,所以对文子谅那个准女婿有诸多不满,但现在他才知道,文子谅真的做的够好了,他那样的身世,能够摒弃偏见求娶三婚的越诗,而且丝毫不在意她过往的背景和经历,这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现在政审调查表已经寄到了长越县,这更说明他对越诗是认真的,所以为了让女儿的婚事更顺一些,他索性向杨县长吐露了自己这次调查越家的真正用意。

  杨县长听完梁振华的话有点反应迟钝,“所以越诗是首长您失散多年的女儿?”

  梁振华:“没错,我找了她二十多年了,终于前阵子在首都见到她了,她这次的结婚对象是文见远先生的外孙,所以我希望她的政审表能尽快回函给首都,毕竟越家做的事她是受害者,至于她的两任前夫,既然已经是前任了,那跟她自然也关系不大……”

  他的其他意犹未尽之词杨县长也意会到了,于是越诗在苏北的政审一路绿灯,没有受到任何阻扰,这件事办妥了梁振华才安心启程回了首都。

  首都更靠北方一些,冬天的气温比苏北要低得多,前天一场雨夹雪过后,外面更是冻得人牙齿打颤,天空灰蒙蒙的,梁振华的专车停靠在军研所门口,他在等文子谅出来,跟女儿父女相认的事,他想来想去还得由文子谅出面。

  而且他心里还压着一桩事,就是梁茵茵,他名义上的女儿,当初她虽然被过继到他名下,但只是由他代为抚养而已,并没有举行过任何仪式,他也从没有禁止过她和亲生父母相处,所以他想在认回越诗前把梁茵茵还回去。

  虽然梁茵茵只是他名义上的女儿,但他想把余生所有的爱全都补偿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不想越诗在跟他相认时有任何顾虑,也不想让任何其他人占着他女儿的名头,再说梁茵茵的父母根本不是什么老实人,他不想让他们对越诗造成任何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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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父女初见

  “梁伯伯?您从苏北回来了?”文子谅刚走出军研所大门, 路边停靠的车子就按响了喇叭,小刘从车窗里探出来冲他挥手。

  文子谅走过去,后座赫然坐着一身中山装的梁振华, “上车, 咱们谈谈”。

  文子谅皱眉:“可我现在要去接越诗放学,她还在校门口等我”。

  梁振华眼睛一亮:“我和你一起去, 你的车先放到单位,路上我把苏北的事大致跟你说一下,放心, 我今天只是见她一面,其他事情我会考虑清楚后再跟她说的。”

  文子谅闻言开门上车,小刘发动车子缓缓离开军研所。

  “所以梁伯伯, 您查清楚了?越诗真的是您的女儿?”文子谅侧身问道。

  梁振华点点头, 神色颇有些哀伤和怅惘,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递给文子谅,“你看完这些就明白了。”

  文子谅接过信纸展开,上面显然是做的口供, 越来顺, 越来喜, 这不是越诗名义上的两个哥哥吗?他继续往下看, 当年发生的种种仿佛画卷一样清晰浮现在眼前, 口供不长,文子谅很快就看完了。

  原来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越诗的妈妈救了越家一家人的性命, 自己却命丧在这群人手里,连她的宝贝女儿也被挫磨半生,“这越家可真是恩将仇报、狼心狗肺啊!”文子谅话里难掩愤慨。

  梁振华无言, 谁说不是呢,可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太晚了,燕婉去了那么多年,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报仇,和女儿一起回去,将她的尸身从冰冷的井水中起出来,让她入土为安。

  文子谅:“梁伯伯,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越诗这些事,我们的婚期已经商定好了,就定在元旦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