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罗子逢
反正卖给谁都是卖,只要确定楚音音不会投机倒把就行了。
售货员从仓库里拖出一大袋,给她看了看里面的成色:“没有发霉,不过也要快点吃完了,最多只能放上一个星期。”
楚音音笑着点点头,和她想的一样,这些面粉不仅比直接买的便宜,还不要票,她利落的付了钱,也不敢叫蒋徽进来,只能自己先费力的抬出去,等到了外面才给了蒋徽。
蒋徽力气大,二十斤面粉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楚音音看着却觉得很辛苦,看来还是要尽快赚钱把自行车买到手了。
楚音音买这些面粉并不是一味的贪图它便宜,而是她已经想好要怎么用了。
现在卤味短时间内不能再卖,既然买了这么多面粉,不就可以包包子了嘛。可惜今天看的时候没有猪肉,一问才知道屠宰场这两天没怎么杀猪,就算有也很少。
那就不能报肉包子了,楚音音想了想,干脆就做成糖三角,也就是糖包子,现在天气冷,吃上一个热乎乎的糖包子最舒服了。
想好之后就可以开始准备了,但早上去了一趟供销社就没什么时间了,楚音音只能先把材料都准备好,上完班回来之后中午再做。
她已经和蒋徽说好了,让他中午有时间也回来一趟,他手劲大,揉面的速度更快一些。
楚音音心里存着事,中午一下班就往家属楼走,经过晾衣场时,楚音音隐约感觉自己听到了蒋徽的声音,开始还以为她听错了,走过去一看发现还真是蒋徽,而且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文心洁。
今天的文心洁可就没有昨天那么得意,她昨天在外面冻了一下午,发现楚音音在戏弄她之后又差点没气死,一回去就感冒了,晚上还有点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想让蒋华帮自己去买点药,结果蒋华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晚上没回来。
没办法,她只能一大早自己拖着笨重的身体去医院看了病,又去学校请了假,回来的路上正好看到了蒋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开口道:“大哥,我昨天在下面等了你一下午你知道吗?”
蒋徽突然被她拦住,扫了她一眼,这才想起来昨天中午在去工会之前,确实看到文心洁在工厂门口等他。
“你找我有什么事?”
文心洁原本想要质问他,知不知道楚音音戏耍她的事的,但看到蒋徽停下了脚步,突然就改了主意,微微低头说道:
“大哥,大家都说长兄如父,在嫁给蒋华时妈也说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你给我做主的,现在蒋华的前岳母整天刁难我,让我当牛做马的伺候他们,我实在是受不了,昨天中午才会去找你的……
但嫂子可能是误会了,觉得我要纠缠你,害我昨天在冷风里受了半天冻,今天我都还去医院了。”
文心洁昨天从工会出来后差点没气死,但后来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不能放过这个得到户口的机会。
就算楚音音把户口给了她儿子又怎么样,这不是还没报上去吗,只要她能说动蒋徽,把户口临时撤下来,就肯定还有机会。
蒋徽微微拧眉,看了一眼文心洁:“这些事,你跟蒋华说过了吗?”
当然没说过,她在蒋华面前都是特别温柔贤惠的,怎么可能去这些话。
但这些事肯定不能让蒋徽知道,只有让蒋徽知道自己过得多不好,那他肯定就会越想要怜惜自己。
而且她都这么惨了,楚音音还这么折腾她,那岂不是更加能透露出楚音音的坏吗?
文心洁计上心来,脸上的表情更加脆弱了:“我说了,但是蒋华他,他心里只有他前妻那一家人,哪里会在意我……”
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算是个陌生人都会心疼了,更别说蒋徽还是她丈夫的亲哥哥了,肯定下一句话就是心疼的安慰她了。
但蒋徽确实是开口了,可一开口就令文心洁傻眼了。
只听他直接道:“既然这样,那就离婚吧。”
文心洁愣住:“离婚?”
蒋徽继续道:“对啊,离婚。你要是不方便跟蒋华说,我可以代劳。”
说着,还真朝着外面挪了挪脚,作势要去找蒋华的样子。
文心洁赶紧拦住他:“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怎么可能和蒋华离婚,她费劲千辛万苦才嫁给蒋华,这要是离婚了,她未来的好日子不就都打水漂了吗?!
文心洁冷汗连连,生怕蒋徽真的告诉了蒋华这件事,这要是让蒋华知道了,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她搜肠刮肚想着该怎么掩饰过去这件事时,楚音音直接走了过来:“既然你不想和蒋华离婚,那你找蒋徽到底想干什么?”
文心洁一愣,楚音音怎么过来了?!
她来找蒋徽当然是为了户口的事,但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谈起了离婚……文心洁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带到沟里去了。
“虽说长兄如父,但也没有哪个兄长要管自己弟妹一家的感情状况吧,你要是和蒋华过不下去了,不管是想要离婚还是想回娘家,都应该去找家属部。”
楚音音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你找蒋徽的主要目的还是想找我吧,毕竟我就是家属部的。正好我现在来了,也不用去麻烦别人了,来吧弟妹,我陪你去家属部,咱们好好说道说道。你放心,我绝对帮理不帮亲,站在你这边的!”
谁要找你啊!
还去家属部说道说道,这是生怕全工厂的人不知道她被蒋华的前岳母刁难吗?
文心洁觉得楚音音简直有毒!
不,不只是楚音音,这是两口子都有毒,每一句话都把她往沟里带,这要是再说下去,保不准整个厂子的人都以为她要离婚了。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只能想别的办法要户口了。
文心洁勉强的笑笑:“嫂子你这就是开玩笑了,夫妻之间有点小摩擦很正常,我从来没想过要和蒋华离婚,咱们感情好着呢。对了,这都中午了,我要去和蒋华一起吃饭了,就先走了。”
说完,脚步飞快的离开了。
和上一次在办公室落荒而逃不一样,这一次,文心洁是真的被吓走的。
楚音音冷哼一声,真是又蠢事又多。
虽然把文心洁给怼走了,但楚音音心里还是挺不爽的,她现在要赚钱,本来就是特别需要小心的事,这要是文心洁整天为了户口的事死缠烂打,保不准这秘密什么时候就被发现了。
楚音音脸色有些不好,一边想一边往家里走去。
关嫂子家的大福正好过来找蒋樟,是来送课本的,楚音音想给两个孩子补补课,但百货大楼买不到课本,正好大福已经上二年级了,一年级的书可以借过来看看。
大福已经八岁了,人小鬼大的,特别喜欢楚音音,倒不是因为和蒋樟蒋榆两兄弟关系好,毕竟在和他们认识之前,大福就已经被楚音音送过去的一碗红烧肉给收买了。
这会儿隔着老远看见楚音音过来,还特意停下脚步喊道:“音婶婶!”
楚音音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家门口了,她笑了笑道:“大福呀,吃饭了吗?”
“还没呢,我妈正在做。”大福下午还要去上课,说了两句话就回家去了。
关嫂子正在擦桌子,“书给你音婶婶送过去了吗?”
“送过去了。”大福想了想道,“妈,但是我刚刚看到音婶婶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她是和蒋叔叔一起回来的。”
关嫂子狠狠的叹了口气,唉,这估计是小两口又吵架了吧。
不行,看来什么时候要叫老陈过去劝劝蒋徽,老这么吵架可不行啊!
——
关嫂子忧心忡忡的时候,楚音音已经准备开始包糖三角了,蒋徽敏锐的发现媳妇心情不太好,连忙走过去:“媳妇,我帮你揉面吧?”
楚音音本来就打算让他揉面的,闻言就道:“面粉放柜子里了,在盆子里揉吧,咱们今天多做一点。”
今天晚上就要拿出去卖,下午做肯定是来不及的,蒋徽也去上班了,没人帮忙。
最好的办法就是今天中午就给做了,反正家属部的工作清闲,下午请两个小时的假提前回来,把包好的包子全都蒸熟就行了。
因为要做糖三角,楚音音早就买了足够分量的白糖,但家里只有一个蒸格,一次性最多只能蒸十个包子,效率太低了。
“小榆小樟,你们现在去木工爷爷那帮妈妈买个蒸笼回来好吗,要大一点。”楚音音道,她记得木工那是有这个卖的。
蒋榆点点头,接过她给的钱,就和蒋樟一起跑出去了。
两个孩子一走,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楚音音让两小孩出去,除了真的需要蒸笼以外,还有个目的,那就是把昨天的事告诉蒋徽。
她看得出来,不管是蒋榆还是蒋樟,都特别讨厌邓凤,楚音音不想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
结果还没开口,就听到蒋徽的声音传来:“音音,你生气是因为我不该和蒋华的对象说话吗?”
蒋华的对象?
听到这个称呼,楚音音还反应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和她说话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还是没那么小气的好吗?”
而且就蒋徽说的那些话,她当时听到差点没直接乐出来,人家文心洁是在求同情,结果蒋徽倒好,直接劝她离婚了。
楚音音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是完全没道理的,就蒋徽这个样子,除非是那什么系统给他下降头了,不然他都不会喜欢上文心洁,更别说什么爱而不得了!
听到媳妇没生气,蒋徽这才松了口气,刚想问她刚才怎么不开心时,就听她道:“昨天你妈给我打电话来了,是要钱的。”
“我知道,她昨天也跟我说了。”
这回轮到楚音音吃惊了:“她也打给你了,你怎么没告诉我?”
蒋徽一边揉面,一边答道:“我昨天晚上出去就是因为这件事。”
楚音音更加疑惑了,她一直以为蒋徽出去是因为厂子哪里的部件又出问题了,所以一吃完饭就出去了,但竟然是因为邓凤?
可是,这件事和蒋徽出去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去找别人借钱了?!”
打算借钱给邓凤寄回去?
蒋徽忍不住笑了出来:“想什么呢。”
邓凤确实给蒋徽打了电话,电话一接通,连要钱的事都放在一旁了,先劈头盖脸的把楚音音说了一顿,说她不尊重自己,不仅骂她,竟然还要她还钱,她可是长辈啊,楚音音怎么敢对她这样的!
“离婚!蒋徽你立马跟她离婚!”邓凤愤怒的喊道。
蒋徽拧眉,问道:“你说,音音说你没把两个孩子带好,所以找你要钱?”
“可不是!我身体本来就不好,愿意给你们带孩子那都是看在你们辛苦的份上,除了孩子的生活费和学费,我一点辛苦费都不要,她凭什么找我要钱。孩子太瘦了那是他们自己不肯吃东西,凭什么怪我?!”邓凤振振有词道。
蒋徽什么多余的都没说,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后,他没有直接和楚音音说这件事,而是先找到了在外面玩的两个儿子,他把蒋榆叫到了一边,直接问道:“小榆,从前的日子,爸爸和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奶奶对你和弟弟怎么样?”
蒋榆没想到蒋徽会问这件事,抿紧了唇没说话。
奶奶当然对他们不好,但是他不敢说,因为过来前奶奶就说过,爸爸最听她的话,要是他和弟弟敢在爸爸面前说她的坏话,那她就让爸爸把他们的腿打断。
蒋徽看着沉默的小家伙,没有一味的追问,而是问道:“小榆,你觉得对于爸爸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
“奶奶。”
“不,不是奶奶,是你们的妈妈。”蒋徽道。
蒋榆有些不相信,明明爸爸之前都把妈妈给气哭过了。
可是他之前听村里的婶子说,家里保管钱的人就是最大的,爸爸又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妈妈,那是不是说明,妈妈才是最厉害的。
蒋徽不知道他已经想了这么多,继续道:“我知道,对于你和弟弟来说,最重要的人也是妈妈。”
这次蒋榆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妈妈对他和弟弟很好,和奶奶口中的坏妈妈完全不一样。
“我们是这个家里的男人,有着同样在乎的人,这就代表着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和弟弟都可以告诉我。我们解决好了,妈妈才不会为了这些事烦心。”
蒋榆抬头,发现蒋徽正平静的看着他。
对于蒋榆来说,爸爸其实是个很陌生的存在,他不会像其他人的爸爸带着孩子那样,陪着他去田里抓鱼,去树林里掏鸟窝……甚至有时候要隔上很久很久才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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