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神医吃瓜日常 第39章

作者:词酒 标签: 穿越重生

  蒋芸看了蒋忠一眼,好似有两把刀子顺着她的眼神扎在了蒋忠身上,把蒋忠吓得一个哆嗦。

  “白,白姐,好像是我惹祸了。村子里的李秋生死了,他原先是村里办丧事的时候唯一的一个拉二胡的,现在他没了,没人拉二胡,我听说拉二胡能赚钱,就问了句吹唢呐行不?给钱不?”

  “那家人说给,给三块,还包中午的一顿饭和五个馒头,我就替我姐报名了。”

  蒋芸又是一个白眼。

  真是她的好弟弟啊,还给她接活儿赚钱了,这是怕她没钱卖粮食饿死?

  《哭丧路》吹完,蒋芸脑海中的灵感怦然炸裂,当场就凭着感觉创作了一曲更为幽怨悲伤的哀乐。

  名字嘛,暂时定名叫《回头望月》。

  在满级的乐器演奏天赋的加成下,蒋芸表现出了殿堂级的能力,技巧与感情都齐齐推动到了唢呐演奏的巅峰。

  知青点里的女知青都感觉心里发堵得不行,有些泪点低的女知青已经开始抹泪了。

  最属张春华哭得凶了。

  她感觉自己在乡下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就好像自己已经死了一样,站在望乡台上,回望着亲人和已经远去的美好生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去和家人团聚,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其它知青们大多也是同样的感受,他们听着蒋芸的这一曲《回头望月》,感觉自己都望见了最割舍不下的人与事。

  在这集体落泪的氛围里,有个男知青也忍不住了,手往嘴上一捂就开始干嚎,他想到了自己的青梅竹马。

  下乡前,他的小青梅问他,“非要下乡吗?”

  他说,“是。”

  然后那小青梅三十六度八的嘴里就说出了比三九天的冰雪还要冷的话,“我不会等你的,你要走,我就嫁人。”

  他当时只当这是一句气话,哪能想到他下乡的第二个月,他家里人就写信告诉他,和他一起长大的小青梅嫁人了,嫁的是副厂长家儿子。

  他家里人还劝他,让他早点放下。

  他没有望见月,而是望见了自己念念不忘的小青梅。

  马武在这一曲中望见的是一手带着他长大的姥姥,他下乡前姥姥还好好的,下乡后一个月不到就去了,他还没有给姥姥买过什么好吃的,一块布头都没给姥姥买过,就再也没机会了。

  马武看到自家姥姥在月光里温柔地看着他,一边用手轻轻摸着他的后脑勺一边对他说,“小武,要好好生活,月光能照见你的地方,姥姥都能看到你。”

  蒋忠也哇的一下哭成了一个一百多斤的狗子,他看到了自家老母亲因为他下乡而以泪洗面的画面,心里像是堵了一块板砖一样难受。

  ?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送到!

第51章 真是孝顺啊

  一曲《哭丧路》加一曲《回头望月》,险些让知青点里的知青哭断气。

  蒋芸吹着吹着就懵了,大家怎么都哭得这么厉害?

  她吹唢呐的声音渐渐小了,可面前这些知青们哭的声音却是越发大了,个个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蒋芸无奈,把唢呐收回屋子里,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看这些人哭。

  万一这些人哭得背过气去,她也好给个急救,别让人真哭出个三长两短来。

  令泰岳推着自行车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其它知青在那里真情实感地哭,蒋芸满脸无奈地看着这些人哭,画面诡异到了极点。

  “蒋芸,这是咋了?大家都中邪了?”令泰岳问。

  白敏看到令泰岳进来,噌得一下站起来,手指着令泰岳,抽抽搭搭地同蒋芸说,“蒋芸,你再吹一遍,让他也听听!凭啥我们都哭,就他不哭?”

  蒋芸:“……”当她是个没有感情的哀乐播放机器?

  她看看白敏,再看看令泰岳,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就好像是随时都要打起来一样,她生怕火星子烧到自己身上,只能答应白敏。

  回屋掏出唢呐,又吹了一遍《回头望月》。

  灵感这东西,如果你水平不够的时候,是万万不可能遇到的。可一旦水平够了,稍微一点点外界的刺激都能让灵感迸发。

  吹《回头望月》的时候,蒋芸从白敏和令泰岳身上陡然观察到那种痴男怨女的感觉,灵感瞬间就来了。

  古往今来,在爱里求而不得的冤种男女有多少?如同过江之鲫,数之不尽!

  留下来的那些话本子、小说、闺怨诗等等,太多太多了。

  蒋芸脑海中冒出了那句“明月夜,短松冈。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方才还觉得灵感像是被薄雾笼着,不是很明晰,这会儿陡然明晰了起来。

  那句‘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完全就是点睛之笔!

  稍微调整一下气息,这一曲被蒋芸暂定名为《无处话凄凉》的神曲惊艳亮相。

  令泰岳听第一句的时候还没有特别明显的感受,第二句的时候就感觉心底有根弦好像被触动到了,第三局的时候,他背上的汗毛都一根根地立了起来,再往后,他的眼眶越来越酸,眼泪澎湃而出。

  有的知青从这首曲子里听到的是凄凉,是爱而不得,是错过,令泰岳听到的是‘无处话’,他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同白敏说,他想告诉白敏自己并不是迂腐古板之人,他愿意和白敏一起走上这条倒买倒卖的不归路,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白敏说。

  他有预感,自己只要一开口,白敏就会用两个字来终止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两个字便是‘算了’。

  一句‘算了’,就要把这么多天里的开心喜乐与同甘共苦一笔勾销。

  一句‘算了’,就要让两个好不容易靠近的人分开,各自回到原本的位置,就和从未靠近过一样。

  就和从未靠近过一样……真的能一样吗?明明靠近过彼此。

  令泰岳感觉自己要窒息了,突然就仰着头大哭了起来,一个人的声音都要把所有人的声音都压过。

  他的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啕就好像是按下了某个奇妙的开关,一开始那些知青哭的时候都是捂着脸或闷着嗓子的,被令泰岳这么一带,大家都仰着脖子哭。

  蒋芸懵了。

  唢呐的劲儿这么大的吗?

  眼看着知青点就要变成哭丧现场,蒋芸绞尽脑汁地想着补救办法。

  她打算吹个喜庆点的。

  什么是喜庆?

  重获新生是喜庆。

  久别重逢是喜庆。

  浪子回头是喜庆。

  白头偕老,一起携手走向岁月的尽头,是喜庆。

  相濡以沫,不如放过彼此相忘于江湖,也是喜庆。

  蒋芸这回都没认真酝酿,全靠着自己对喜庆的理解与领悟吹,这也是顶级乐器天赋带来的能力,对于美妙的音符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代入了真情实感的音乐,再加上唢呐这直击心灵直冲天灵盖的‘神器’,能不打动人吗?

  一个连蒋芸都没想好的喜庆乐曲潦草出世,效果很明显,她才吹了半分钟,那些知青的哭声就渐渐止住了。

  他们从蒋芸的这一曲中听到了释怀,所有过去的事情,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应该释怀。

  放不下下乡前的那段美好时光,总是念念不忘,可又能怎样呢?既来之,则安之。人已经在乡下了,与其整天愁眉苦脸,不如张开双臂拥抱当下的生活。

  放不下的人,应该放下了,祝福他们未来安好。

  已经故去的人,也该放下了,祝福他们来世平安喜乐。

  哭丧现场的悲惨氛围渐渐淡化,蒋芸看着知青们都恢复了平静,这才松了口气。

  马武站了起来,脸上有些被人看到自己哭鼻子的窘迫,不过他很快就把这段窘迫撇在了脑后,语气特别真挚诚恳地同蒋芸说,“蒋姐,谢谢你让我走出心结。”

  其它知青也有样学样地跟着马武一起同蒋芸道谢。

  蒋芸一脸懵逼,她做什么了?她还打算道歉呢,自己瞎吹一通,搞的这么多人哭了这么久。

  虽然蒋芸不知道自己吹的这些怎么就帮人走出心结了,可她不想一一去问,只能揣着一肚子的疑惑把这些道谢都接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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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唢呐一响,那开阔嘹亮的声音哪是知青点这几堵墙能够挡得住的?大半个白家庄都听到了。

  一时间,好多人都听着音乐心里难受得不行,谁没有点故事?想父母、想亲人、想爱人、想没有买到的糖果……从老到小,都经受了一场狂风暴雨般的心灵洗礼。

  “这就是那小蒋知青说的他姐会演奏唢呐?这是会吗?这是太会了!”

  “蒋知青真是多才多艺啊!”

  “文能吹唢呐,武能打野猪。蒋知青这要是放在古代,妥妥一个女将军啊!”

  遭受心灵洗礼最多的当初刚刚过世的李秋生的闺女李兰花了。

  她嫁的不好,男人喝醉酒之后就会打她,全靠她爹帮她撑腰出气。现在她爹没了,她嫁的那个狗男人喝醉酒之后再要动手,可就再也没有人帮她了。

  李兰花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趴在地上都哭得直不起腰来。

  听到蒋芸吹的唢呐神曲《回头望月》之后,李兰花瞬间里都动了让他爹回头时带她一起走的想法。

  一想到自己往后活在世上就要孤零零的,挨打也没人帮,李兰花当场就哭得背过气去,一群人又是掐人中又是往她脸上喷水,折腾了好久才把李兰花给喊醒。

  可蒋芸还在吹,并且是由《回头望月》过度到了更催人泪下的《无处话凄凉》,李兰花感觉这唢呐声就是往她心里吹的。

  她往后可不就是有话也不知道该同谁说了吗?实在憋不住了,只能去她爹坟头哭一哭了。

  刚醒没多久的李兰花再度哭得背过气去,这回村里人都有经验了,有人掐人中有人泼凉水,很快就把李兰花弄醒了。

  《无处话凄凉》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李兰花却是哭得连泪都哭不出来了,呆呆地坐在地上盯着她爹的棺材看。

  一会儿要死要活一会儿一字不说的画面,再搭上灵堂的氛围,在这丧事宴上帮忙的人都开始心里发毛。

  而蒋芸的唢呐还在吹,这会儿响起来的是那无名的喜庆曲。

  李兰花脸上的表情突然动了,她咧嘴笑了一声,边笑边拍腿,眼泪却好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比之前还要汹涌。

  “死得好啊!”

  “爹,你死的好啊!”

  “死了就再也不用因为我这废物兄弟而生气了,也不用看我那母老虎弟媳的脸色过日子了!”

  “爹,你是解脱了啊!!你带走我吧,我也不想活了!”

  丧事宴上的人都被李兰花的这反常表现给吓坏了。

  “快喊村医去!兰花子好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