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芭蕾美人 第131章

作者:浣若君 标签: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她爱这片土地上那么多的人。

  又怎么可能留在一个陌生的国家,从此不再回来?

  ……

  转眼已经是六月,陈思雨的法蓝西之行也要正式开始了。

  因为这趟要去整整三个月,陈思雨跟龚小明商量了一下,给了龚小明20元钱,以后,轩昂不但可以在她家练琴,还可以在她家吃饭,这就可以解决自己不在时,弟弟的伙食问题了。

  刨去冷峻汇回来的钱,她手头总共有420元。

  裙子,她已经用冷峻买的的确良裁好了,不必再花多余的钱买,正好今年夏天特别热,她就用30元给陈奶奶买了个新的电风扇,又买了几张凉席,让陈奶奶和陈刚夏天能过的舒服一点。

  剩下的钱,她攒着,打算等到了巴黎之后,买一些新的芭蕾舞剧录像带,给她的芭蕾舞剧《一尺的确良》做参考。

  安顿好家里头,就正式出发了。

  整个外事访问团总共有42个人,趁同一架飞机。

  文艺工作者们是坐在一起的。

  而在11个文艺工作者中,陈思雨年龄最小,同时,也是最不出彩的一个。

  因为法蓝西号称是芭蕾舞的摇篮,有太多太多闻名世界的芭蕾舞者,与她们相比,陈思雨就是一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蚂蚁。

  相比之下,能代表我国特色的杂技,敦煌歌舞,以及黄梅戏,还有梅霜带着民族特色的女高音,才是这趟文艺访问中,最有可能出彩的文艺节目。

  飞机要飞十个小时,别人都是或者看看窗外的风景,再或者吃点东西,几个杂技团的小孩子们时不时凑头接耳,而陈思雨的剧本已经写完了,得列场景,准备画台本,所以一上飞机,她就忙碌上了。

  最后一排嘛,不但颠簸,而且每个人上厕所,冲水,都会影响到她。

  而有一个外交团的小伙子,上飞机三个小时,连着跑了四趟厕所,陈思雨忍不住有点可怜,心说这年青人,年纪轻轻就前列腺不好,也是悲惨。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小伙子又来了,而身边有人时,陈思雨总是无法全神贯注的工作,所以她盯着剧本,就在发呆,忍着那前列腺不好的年青人解完三急,走了她再工作。

  但这回小伙子解了三急后,并没有离开,反而坐她身边了。

  而且他还自来熟,坐的端端正正,说:“您就是陈思雨同志吧,看你全神贯注三四个小时了,上了飞机还不忘认真工作,真是让人敬佩。”

  陈思雨明白过来了,这小伙怕不是前列腺不好,频繁上厕所,另有原因。

  “哪里,我的思想在开小差,我一直在想我男朋友。”陈思雨一脸正色的说。

第75章 东方芭蕾

  跟陈思雨聊天的小伙子是外交使团的三秘兼团务, 名字叫王奇,今年27岁,而他, 是空院子弟,他正是空院王司令的儿子。

  虽然陈思雨不认识他, 但在空院,以及国家大剧院, 王奇都看过陈思雨的舞蹈,在台下看过多回她跳舞,当然,也打听过父母, 问过她的底细,知道她是冷峻的女朋友。

  如今又不是旧社会,男女之间除了谈恋爱,连点正常往来都不能有的。

  王奇可不认为自己是在追陈思雨,他认为他只是在正常的社交,不过在听到陈思雨说,自己是在想男朋友时,心里还是,不那么的舒服。

  他笑着说:“你对象是冷峻吧,他是我小弟,我叫王奇,他应该提过我吧。”

  陈思雨回握:“王奇同志好, 我没听我对象提过您, 但回去我会问他的。”

  这滴水不漏的一段话换来的是, 其后长达7个小时的时间里, 王奇的前列腺神奇的具有了憋尿功能, 再也没有来上过厕所。

  飞机降落,陈思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咖啡香气。

  这股香气一直萦绕着她们,直到下榻的宾馆。

  宾馆的对面有一家小小的面包房,在卖冰咖啡和烤黄油面包,那两样都是陈思雨的最爱,看了一下标牌上的价格,咖啡是5法郎,黄油面包是三法郎,目前的法郎兑人民币是一对一,陈思雨带了三百多块钱,兑成法郎也是三百多,一杯咖啡加一块面包,她卖得起。

  但是在来之前曲团就三令五申过,必须听号令统一行动,私自出酒店,哪怕踏出去一步,都会被视之为叛逃。

  为了不惹不必要的麻烦,陈思雨就只闻闻,想一想,就不出去了。

  入住不久,就到了下午茶时间,酒店有提供的咖啡和饼干,而且是送到客房里,这在陈思雨和梅霜看来没啥,但杂技团的,黄梅戏的,一帮地方演员们还从没享受过这种服务,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惊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芭蕾虽发源于意大利,但兴盛于法蓝西,也可以说,法蓝西是芭蕾的摇篮。

  他们下榻的酒店位于皇家歌剧院旁,这一带的芭蕾氛围尤其浓,坐在宾馆二楼的阳台上喝着咖啡看楼下,楼下全是咖啡店,磁带店和书店,而在一家磁带店的门外,还有一台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芭蕾舞剧《雷蒙达》。

  正好离得近,陈思雨和同住的梅霜就坐在阳台上,看对面电视机里放的《雷蒙达》,边吃边喝咖啡。

  到达之后的行程是这样安排的,前两天,因为外事团要开会,文工团的人暂且休息,第三天开始排练,在周末的晚上,于欢迎宴会上表演。

  之后,文工团将会跟皇家歌剧院文艺团的人,于法蓝西的13个大区展开巡演,向法蓝西人民展示来自东方古国的传统文化艺术,进行文艺交流和展示。

  梅霜上回随团出国,已经是八年前了,按八年前的惯例,这两天的休息时间,大家就应该出去逛一逛,走一走,见识一下法蓝西的风土人情。

  陈思雨也准备趁这个时间,去看一些新剧,以供她创作时参考。

  喝完下午茶,她招呼陈思雨:“换上你最漂亮的裙子,咱们出去逛街。”

  陈思雨心里觉得,以现在的形势,外事团应该不会放她们出去玩,但又不好打击梅霜的热情,就把自己新做的白裙子换上了。

  有人敲门,梅霜笑着说:“肯定是曲团,比咱俩还着急。”

  开门,曲团在,身边还有王奇。

  王奇手里还捧着笔记本,笑着说:“梅老师,还有两天时间歌剧院才能腾开场地给咱们排练,这两天咱们先学习政策,自我批评吧,你们觉得,咱们大家是聚在一间屋子里相互批评好,还是大家关起门来自学,单独自我批评的好。”

  梅霜说:“王奇,你这思想有问题啊,难得出门,这两天既然是休息时间,我们当然想出去走一走,逛一逛,都出国了,还自我批评,搞什么行式主义呢你。”

  王奇是三秘,也是负责团务的,整个文工团团员的思想也由他来盯。

  梅霜是他阿姨,王奇不好驳斥,但就行式主义四个字,要放在国内,王奇都可以针对性的批评一下梅霜了,文化形势如此,王奇也没办法。

  别的房间的门也都开着,而除了梅霜和曲团,陈思雨她们,别的文艺工作者都是从各地方来的,他们难得出国,政治思想和觉悟也更高,唱黄梅戏的于媛媛站出来说:“就在房间开批评会吧,大家一起开,我先给大家做自我思想批评。”

  王奇见梅霜脸色特别难看,陪着笑说:“梅老师,要不咱们就先听听于老师的自我批评?”

  梅霜最烦的,就是那些思想觉悟特别好的人,正好于媛媛并非凭实力,而是凭借思想觉悟才入选的,她不喜欢批评别人,更厌烦人们自我批评,性格又爽快,瞪眼就准备挤兑于媛媛几句,幸好陈思雨拉了一把,才没叫她把火发出来。

  “算了,关起门来我们自我批评吧,王奇,你忙你的去,不用操心我们。”梅霜说。

  王奇还年青,也不喜欢拉着一群人搞批评会,大家关起门来自我批评,他就能解放,当然好。

  但他还有件事,他说:“梅老师,我得借调一下陈思雨,她的芭蕾被取消了,我这边工作比较多,让她协助我处理一下工作吧。”

  梅霜声音一提:“思雨的芭蕾取消了,为什么取消?谁取消的?”

  王奇说:“刚才我去跟法方文艺团的人员敲定节目时间时,发现时间严重超时了,经过协商,法方建议取消咱们的芭蕾,梅老师您是知道的,法蓝西是芭蕾舞的摇篮,他们有太多优秀的芭蕾剧目,人家想把他们优秀的芭蕾展示给我们看,我们别的节目可都是带着文化使命,取消咱们的芭蕾表演虽然是无奈之举,但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欢迎宴的表演时长是固定的。

  不仅华方要表演自己的节目,法方文艺团也要出节目,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而在时间不够的情况下,去掉华方的芭蕾,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而当芭蕾节目被去掉,陈思雨就是个闲人了。

  王奇既要为领导写发言稿,还要盯着文工团团员们的思想,工作比较忙,让她去当副手,配合自己,合情合理。

  但梅霜并不愿意。

  芭蕾被取消,她也不愿意。

  她说:“王奇,在你们看来,思雨跳的只是芭蕾,在这个芭蕾底蕴非常浓厚的国家,它不够出彩,取消就取消了,但在我看来,《娘子军》,《血色华章》,它代表的是新时代,我们东方女性的勇敢和自信,我必须让它上。”

  王奇面露难色,提醒说:“梅老师,外交使团那边已经达成共识,明天就要出节目单了,外事团的工作特别忙碌,明天还有好几个会要开,我实在不好因为这点小事就去麻烦他们。”

  “不用你,我们自己想办法。”梅霜说完,对曲团说:“走吧,咱俩去想办法。”

  王奇怕她俩要去找领导,提醒说:“梅老师,曲老师,外事团去开会了,你们最好不要打扰。”

  “打扰他们干嘛,我们去歌剧团,直接跟法方协商。”梅霜说着,跟曲团俩一起走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的文艺工作者们也关上门,自我批评去了。

  王奇还在陈思雨的房间门口,此时走廊没有别人了,他说:“晚餐会由服务人员直接送进房间的,法式小香肠,小羊排,罗勒意面,鹅肝和蔬菜沙拉,还有红酒,你能吃得惯吧,要什么不想吃的,或者特别想吃的,都可以提前告诉我,我帮你做备注,说明。”

  其实酒店供应的是自助餐,按理,大家该下楼去吃。

  但因为国内意识形态紧,主要也是怕团员们万一跑出去,叛逃了,就麻烦了,所以王奇跟酒店商量好,改为由服务人员往房间送餐。

  其目的,就是尽量减少团员跟外界的接触。

  这是年代特色,陈思雨改变不了,也只能适应。

  也许王奇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陈思雨作为一只千年的老狐狸,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已经察觉到了王奇的不对劲,正好黄梅戏演员于媛媛的门开了半掩,正在望外面,陈思雨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王奇的,就说:“王奇同志,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咱们文工团里最小的女孩子,拿我当妹妹看,就额外的,总想关照我一下。”

  王奇愣了一下,才说:“我有额外关照你吗,没有吧。”

  “当然有啦,你都没问于老师,杂技团的老师们有没有口味方面的要求,专门来问我,这不就是额外关照吗?”陈思雨一脸天真,眨了眨眼睛。

  而在她眨眼睛时,王奇突然意识到,还真是的。

  当外交官敲定,说芭蕾节目取消,让芭蕾演员给他做助理时,他心里有种异样的开心,而关于餐食,作为负责人,他本来想的是,只要敲订单子就行了,是直到看到陈思雨,他才想起来,应该让大家挑挑口味的。

  是的,他确实在额外关照陈思雨。

  但心里意识到了,嘴上也不能承认,他笑着说:“思雨同志你多想了,为人民服务,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思雨凑近一点,望着对门眨了眨眼睛,低声说:“最好没有,不然,等回去了,大家写思想感悟的时候,万一谁给咱俩造个谣,我清清白白一女孩子,我还有男朋友的,我男朋友要听到了,得多伤心!”

  王奇有一口流利的法语,眼色好,勤快,在外事团是个得力的小助手,跟着老领导们历练二三十年,应该会是一个优秀的外交官。

  但他并不了解国内,目前正值火热的思想斗争。

  所以陈思雨一直在眨眼睛,在暗示,想让他知道,黄梅戏演员于媛媛在回去后,很有可能为了表功而兴风作浪搞告密,故意诬赖他俩有不正当关系。

  示意他离自己远一点。

  反而,陈思雨这种说话风格,让他觉得这姑娘人是很漂亮,也很可爱,舞跳的很好,但脑子似乎不大灵光,还有点自我感觉太良好。

  不过被陈思雨这样打击,他也是有自尊心的,他郑重其事的说:“好的,为了不让你的男朋友伤心,我从现在开始,尽量离你远一点。”

  “小羊排要嫩一点的,还有,我不吃罗勒。”陈思雨说着,关上了门。

  这天晚上,梅霜和曲团去了皇家歌剧院,直接找法方文艺团的人,想要交涉事情,但并没有找到负责人,未果,失望而返了。

  但她俩都是不服输的性子,第二天一早,才起床,早餐都没吃,俩人就又跑到歌剧院去等人了。

  快到中午时,梅霜急匆匆的回来了,上楼就在喊:“思雨,快,收拾收拾跟我走。”

  按团规,文工团的人进出,必须曲团带队,梅霜一个人在外面跑,已经违反规则了,她还要带陈思雨出去,就更是,一错再错。

  因为是同一院的长辈,王奇不好指责她,可他要跟着去吧,宾馆里的人就没人照料了,不跟吧,就会有一种可能是,梅霜要带着陈思雨跑了呢。

  当然,王奇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这事儿它是违反规则的。

  站在走廊里,他眉头紧锁,尽量温声:“梅老师,梅阿姨,你这样做,叫我怎么写行程记录,怎么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