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芭蕾美人 第66章

作者:浣若君 标签: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看陈思雨从门里出来,他示意手下噤声,看表:“整整12分钟,乌龟都比你快,陈思雨,看来我们堂堂革命队伍在你的眼里,还不如乌龟。”

  陈思雨柳眉一竖,当场就吼:“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嘛,知道自己不如乌龟,吵吵什么吵吵,我正在搞创作呢,扰乱了我的思路,你能赔得起吗?”

  姗姗来迟,不认罪不说,还张狂到骂人?

  且不说冯修正瞬间气血上涌,他身后的小将们也给的当场就想揍人了。

  孙团还想冲上去,他媳妇死死绞着不放手。

  而远处的白家人幸灾乐祸:陈思雨今天死定了。

  狐狸笑,冯修正问:“说说吧,搞啥创作,是靡靡走资,还是阴谋分裂?”

  这大帽子,随便扣一顶下来陈思雨都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白家人都已经准备好,磕着瓜子看陈思雨怎么死了。

  而她,青衣腔调抑扬顿矬:“我给我们首军院的虞永健队伍创作剧本呢,你冯修正也想要吗,抱歉,你还不够资格。”

  首军院离文工团有四站路,而虞永健跟院后勤处合作,最近每天都在掏大粪,正好陈思雨又卡着他的命门,既陈思雨有唤,不敢不来,因为轩昂催的紧,索性就带了俩人,趁着掏粪车就往来赶了。

  但此时还在路上。

  现场,小将们一听傻了,冯修正也愣住了,喝止嚎叫的,赖笑的手下们,忙问:“你给虞永健排节目,排的啥?”

  是人,就都希望自己能上一回舞台,哪怕自己上不去,名字能上也是光荣。

  所以冯修正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

  陈思雨轻蔑一笑:“当然是宣扬他在革命中的光辉伟绩的歌颂类节目,只要思想委员会审核通过,就会在剧场公演,你呀,哪凉快哪呆着去。”

  身后的小将们一听急了:“老大,虞永健居然能上节目,您不能,这不对。”

  还有人说:“老大,您可比虞永健牛逼多了,他这是骑您头上拉屎呢。”

  冯修正气的咬牙切齿,但笑的像只狐狸:“陈思雨,老子才是北城第一,虞永健有啥光辉伟绩,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他此刻想一把捏死虞永健!

  看小将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的,陈思雨也很害怕,怕这些半大孩子太冲动,不分青红皂白给她来两拳头,那她今晚可就登不了台了。

  好在这时一股隐隐的臭气扑面而来,远处来了一辆掏粪车。

  “来了来了,他来了。”陈思雨手指。

  小将们集体回头,冯修正一闻:“那不掏粪车嘛,来干嘛的?”

  臭气熏天。

  说时迟那时快,陈思雨已经朝着掏粪车跑了,挥手:“永健,快下车。”

  要搁平时,虞永健可不敢惹冯修正,轩昂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是用哄的方式骗诓他来的,一看外面全是小将,他不敢下车,还命令粪车司机赶紧调头。

  但冯修正的队伍已经把车给团团围住了,陈思雨在喊:“永健,快下车啊。”

  他再不下车,陈思雨就要被这群小将给捶死了。

  硬着头皮,虞永健打开了车门:“思雨,咋啦?”又捂肚皮:“我肚子疼,就不下去了吧。”

  为了掏粪,他穿的脏,身上还有很多不明物体,而结合上次他当街吃腌海雀的事,这一开门,有人就喊:“听说虞永健吃过大粪,看来是真的呀。”

  另有人说:“这是吃上瘾了,出门还要带一车?”

  冯修正顿时也哈哈大笑:“陈思雨,合着你给虞永健写剧本,就是写他如何吃屎的。也对,就虞永健这种窝囊废,他也只配吃屎!”

  里三层外三层的群众们,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虞永健愤怒了,热血上脑,虽然只有两个兵,但攥起拳头,准备下车跟冯修正干一场。

  可这时陈思雨青衣腔扬天,却说:“冯修正,你满嘴喷脏,心思龌龊,有什么资格当革命队伍的老大?”赶在小将们的拳头挥来之前,她说:“不怕脏,不怕累,虞永健为北城人民掏大粪,人家的觉悟比你高一千倍!”

  冯修正觉得不对:“陈思雨,大粪又臭又脏,掏大粪是那帮下牛棚的臭老九,知识分子们干的,谁他妈跟你说能掏大粪觉悟就是高了?”

  陈思雨语调高亢,继续慷慨激昂:“大粪是臭,是脏,可运到郊区农场就是肥料,就能让农民伯伯们的土地肥沃起来,人虞永健不想让臭知识分子们抢功劳,要自己掏,人家就是觉悟高。去六国饭店跳舞干净,吃牛扒是享受,你去啊,没人管你。但我,只为愿意掏大粪的虞永健写剧本,名字就叫……《我为祖国掏大粪》!”

  不但冯修正愣住了,虞永健也蓦的发现是这个理儿,从粪车后面扛过大勺子来,举着说:“对啊,我掏粪我光荣,你冯修正这种没觉悟的人,赶紧滚六国饭店跳舞,去和平饭店吃牛扒吧,滚!”

  这不埋汰人嘛。

  作为北城第一,居然被第三给压着打了?

  冯修正盯着虞永健的粪勺看了半天,突然伸手……

  “嗷,打起来了!”外围有人在喊。

  还有人在叫:“乖乖,械斗了,怕是要流血了!”

  白家人,尤其白云在招待所二楼,看得最清楚了,只见冯修正一把抢过粪勺,指上了虞永健的脑袋:“操你妈的,我们首钢队明天能掏八车!”

  陈思雨举拳:“永健,咱们首军院可不能服输,咱们要掏十车!”

  本来是件很丢脸的事,但在听说陈思雨在为自己写剧本的那一刻开始,虞永健就高潮了,当北城第一的尖果儿为他举拳,他就敢跟冯修正斗。

  一声怒吼,他冲向了冯修正:“操你妈的,还我粪勺!”

  ……

  看打到了一起,白母抓了把瓜子幸灾乐祸:“我给医院打电话了,今天急诊一律不接,她陈思雨就算不被打死,也休想得到救治,哼!”

  白云说:“嫂子你是不是傻啊,没看到陈思雨把冯修正和虞永健耍的团团转吗?”又说:“我哥娶了你,我们白家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白母也翻脸了,一把瓜子砸地上:“白云,你再是我小姑子,也快五十的人了,嫂子没理由惯着你,纵着你,我也劝劝你,别给脸不要脸啊,这些年你从我们白家拿走的好处可不少,你家小婉还勾搭我家白山,害的白山被扔到边疆去,这些事,我还没跟你算过账呢。”

  白云看着外面,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堂堂革命小将们,本该斗天斗地斗地主的,却为了抢一个粪勺在打架。

  白云也意识到了,陈思雨,不好对付!

  想到女儿如今在陕北受苦,她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恨不能一把把陈思雨从五层楼上给推下去。

  ……

  平常有演出,要到七点半才开始上客,但今天,才六点钟,已经聚了好多群众在外面了,包大妈趁势打开小喇叭搞她的思想文明宣讲,后台所有人看到陈思雨来,脸上都带着奇怪的微笑。

  就连程丽丽都服服帖帖捧茶杯:“陈老师,你今天可真棒!”

  向来严肃的龚小明也笑:“能让一帮小将去掏大粪,陈思雨,真有你的。”

  其实不是陈思雨能耐,而是,五十年代的主题是打土豪,六十年代是学雷锋,七十年代是搞建设,现在上面已经不奖励斗争了,奖励的是好人好事。

  陈思雨今天所做的,只是恰好是踩到了政策的点子上而已。

  叶大方正在描眉,笑问:“陈老师,《我为祖国掏大粪》,那剧本你真写了?”

  陈思雨闭眼,让徐莉替自己化妆:“当然。”

  正所谓一箭双貂,一石一鸟,目前学雷锋的号召才刚刚出来,她就写出了相应的剧本,方主任得利,她也利得,于虞永健来说,就更光荣了。

  至于冯修正,这一回,他可风光不过虞永健。

  ……

  说回空院。

  因为冷梅在回来的路上就发高烧,昏迷了,所以冷峻又多请了两天假,而且冷梅是被送到传染病医院的,等闲出不来,所以直到周日晚上,他才能在消毒完全后,带着所有的行李先回家。

  风尘朴朴,在院门口碰上营长吴勇站在路边抽烟:“你姐怎么样了?”

  “肺结核,不能着凉不能受累,更不能受气,只能静养。”冷峻说。

  吴勇脚下满是烟蒂,让烟:“抽一支?”

  “不了。”冷峻摆手:“我不抽烟。”

  吴勇搓出两张票来:“歌舞团送来的,既然你姐去不了,你自己去吧。”

  冷峻呼吸一簇,显然,陈思雨登台了,她要跳舞了。

  他手里还有一大沓梅霜女士从苏国带回来的信件,手稿和报纸,以及胡茵胡茵的私人照片,必须立即给陈思雨。

  但他已经请了一周假了,工作堆积如山,不好再请假。

  而如果不是亲手交,那些东西他又不放心给别人,就有点为难。

  吴勇深吸一口烟,踩蒂走人:“去吧,完了再陪陪你姐,你的工作我赶。”

  十年前,正值那场跨过鸭绿江的战争,吴勇是冷梅彼时的男朋友,当时传言牺牲了,但其实人活着,只是中途转了队伍,档案改的慢了点,而冷梅在痛苦万分中,正好萧文才体贴周道,组织又催她结婚,她就结婚了。

  而她遇到混混的那一回,也是在团里听说吴勇受伤了,三更半夜一个人悄悄往空院跑,想去打听消息,才遭遇的意外。

  原来萧文才一直在部队上,冷梅也甚少去婆家,彼此相安无事,冷峻就很不喜欢吴勇经常记挂他姐,也刻意跟吴勇保持着距离。

  可如今萧文才回来了,冷峻本以为姐夫会细心照料,让姐姐好起来,岂知萧文才不但没有拿钱给冷梅治病,反而还问她要了很多积蓄,一回家就大兴土木,去帮兄弟们盖房子,一周时间,他姐险些死在村里。

  他母亲梅霜一直在嚷嚷,想让冷梅赶紧跟萧文才离婚。

  但军婚,是军人一方不答应离就很难离得掉的。

  而且萧文才表面人挺老实,可每回把他姐带回家,总要弄病了回来。

  可要说离婚吧,他又坚决不肯。

  于一直关心他姐的吴勇,冷峻也就没那么反感了:“营长,谢谢你的关心。”

  他本以为小小一个市歌舞团,观众应该不多,还特意回家换了身衣服,洗了个澡,刮了个胡子才去,到门口一看,倒抽一口冷气。

  大礼堂的门口人头攒动,且不说进门了,台阶都挤不上去。

  而公告牌上写的领衔主演赫赫然是:陈思雨!

  瞧那阵势,全城的小将应该都来了。

  提着行李箱的冷峻目瞪口呆。

  ……

  因为白天一场大闹,今天不止有普通观众,还有很多不要票就可以进的小将,整个大礼堂人山人海,人满为患。

  白家人挤在人群中,白云还举着小喇叭,也快被挤成大饼了。

  不过今天他们非来不可,毕竟陈思雨原来只上过两场,而且都是舞蹈片段,唱的并不多,一十八岁的小姑娘,从头到尾挑大梁,只要她有一点点失误,白云就能举起小喇叭,号召小将们上台,给她来场批评大会。

  转眼乐起,开场了,白云手肘着嫂子的脖子,眼睛亮的跟黄鼠狼似的。

  听着周围的半大小子们不吭声,白云也不吭声,白母被压的难受,嘶着嗓子问:“白云,有没有问题,能不能搞她,啥时候搞?”

  白毛女是落魄的,悲惨的,同时也是受人尊重的,但无法让人产生遐想。

  而喜儿是活泼的,大方的,明艳到让所有热血贲张的小伙子都发自肺腑喜欢的,快三十岁的徐莉就算技艺再精湛,也演不出十八岁的小姑娘的青春和蓬勃,但陈思雨可以,因为她正值妙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