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宋 第232章

作者:九州月下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文 基建 穿越重生

  ,他微微抬头,他让人准备好大鼓,以战鼓指挥士卒前行。

  于是阴沉天空之下,隆声鼓点之中,铁甲将士,喝气成霜,在大雪里挥以戈矛,如游龙一般,军容整肃,经过南薰门城楼之下。

  没有表演,没有歌舞,巨炮轰鸣以为背景,朝廷百官做为陪衬。

  燕京百姓们哪见过这样整肃的军威,一时间都被惊住,无人叫好。

  赵士程高居城墙之上,甚是满意,他甚至有点想亲自去敲鼓为大军助威,但他忍住了。

  如今他的操作已经是在文臣的底线上跳舞,提高军人地位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

  再说,文臣虽然从立场上天然就会打压武将,但说他们全是坏心,也不尽然。

  大宋的文武对立是从开国时就开始的,为了防止武人作乱而建立,在王权看来,文臣再贪,也不会造反。武臣若奸,那便会反,若是忠,那便会聚敛人心,就是他不想篡位,手下也会逼着他篡位,最好的例子就是大宋的开国□□。

  也就是说,无论武将忠与不忠,都是有威胁的。

  所以,就算是南宋颓靡到那种程度,对武将的压制也从未少过,大明说是以武开国,但却把压制武将的办法几乎全抄了过去。

  文武区分,是为了王权稳定,但有了立场,就会有私心,重文轻武的后果甚是惨烈。

  当铁蹄踏破山河,京华梦碎,东华门外唱名的好男儿里,可没人站出来,保护大宋江山。

  看完这一整出的检阅,赵士程接见了这次主持新军前来检阅的将官,看他只着铁甲,衣着单薄,在雪天眉宇间却有一层薄汗,将自己的披风解下,递给了这位名叫王德的勇武将领,并且止住他跪下谢恩的举动。

  “何必跪呢,”赵士程微笑道,“我还是喜欢的你们顶天立地,护卫江山的样子。”

  周围立刻有人重新披了一件厚重披风给他。

  赵士程觉得差不多了,起身回宫。

  那位将军拿着手上略带体温的披风,在风中静立了许久。

  -

  哼着歌,赵士程回到宫中待了一会,便又去了艮岳宫。

  大宋皇宫的化学物质太多了,赵士程很想拆了皇宫重建,把里边的地基里用来防腐的水银、□□清理一遍,但当内廷把重建需要的成本报上来后,他便凑合着在这上朝了,平时都是在艮岳宫召见臣子和休息。

  回宫的路上,又有文臣唉声叹气,似乎想提醒他不要太过重用武将。

  赵士程充耳不闻。

  不过,别人的意见可以不管,当赵老爹一脸不悦地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知道还有麻烦。

  “虎头啊,”老赵无奈地看着儿子,“你素来是个有成算的,爹我也指点不了你什么,但既然大家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延续我大宋江山,你又何必落他们的面子呢?”

  “哪里落了,我可是给他留够了面子,”赵士程随意道,“他们暂时不算儿子的敌人。”

  老赵坐到儿子面前,一脸犹豫:“儿啊,你别忘记了,我的位置,你如今的位置是如何来的,君以此兴,必以此亡,你怎么能不收敛着些呢?”

  他可没忘记,自己是怎么在深夜里被一群丘八簇拥着登上皇位的,就算是他抵着自己的脖子,这些丘八都没带什么退让的。

  “我的位置,是我苦心筹谋十几年,送给父亲的礼物,然后爹爹再送给我的啊,”赵士程把老爹按在椅子上,温和道,“这可是咱们父子亲情的见证呢!”

  “你这不孝子!”老赵顿时如坐针毡,站了起来,“你还敢提这事,天下就数你最不孝顺,信不信,信不信我……”

  他目光一转,落在桌上的玻璃杯上,伸手就要去拿。

  “好了

  ,爹啊,你放心,”赵士程轻笑道,“如今局势复杂,轻重缓急,我心里有数。”

  “哼,”老赵看儿子服软,这才做罢,“那你就管管那些臣子,别成天来劝我和你娘,让我们来管你,笑话,我什么时候管得了你了!”

  他能管儿子的时间也就是他三岁前,三岁之后,他一直是被儿子捏在手心里,去哪当官都是由他安排!更不必说现在了。

  赵士程起身送了送老爹。

  临走之前,赵老爹犹豫了一下:“要不然,我和你娘去杭州玩上一些时日吧?”

  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躲起来,至少可以不给孩子添麻烦。

  “不必了,最近可划不出来你们出门的预算。”赵士程婉拒,“等过两年,钱再多一点,我带你们去,这些小麻烦,我随手便处理了。”

  “行吧。”老赵看他神色轻松,不似做伪,不由感慨,“那些人凡人,哪里会是你的对手,另外,对家里人好一点。别整天寻思嫡亲哥哥们,其它的兄弟,比如那个士挚、士石他们,也可以是你的帮手啊!”

  “爹爹放心,都有安排的。”赵士程微笑道。

  老赵顿时噎住,不悦地哼了一声,走了。

  赵士程看他走远,消失在视线中,不由微微摇头,然后便微笑着站在院中,看天上雪花飘落。

  虽然,老爹的想法是好的,但他却没有这个需求。

  对他来说,大宋能不能再续两百年,一点都不重要。

  再差的资本政权也好过封建制度,他当皇帝从来就不是为了大宋江山,只是不想靖康之辱、风波亭、决黄河这些治低血压的历史事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而已。

  在事故出现前,把可能的安全隐患解决,是他前世今生做事的习惯,改不了。

  他享受的是一手建立起新的世界,是享受改造世界时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这种感觉巨大且持久,远胜过其它吃喝玩乐。

  至于让大宋千秋万代——呵呵,若真有谁能做到,那他绝不会让此人活着。

  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

第321章 你把握不住

  冬去春来, 又是一年过去。

  金国在折腾了大半年后,终于平定了国内宛如打地鼠一般的小规模反叛, 如今, 在完颜宗干的主持下,他们开始将女真部的族人迁移到曾经辽人居住的庞大土地上。

  关外几乎每个州府都有上千名金国士卒,他们的家眷也随之迁来, 占据着曾经辽国贵族的土地,有足够的奴隶为他们耕作。

  金国也邀请大宋使臣来金国相互联络, 结为兄弟之国, 毕竟这些年都是我金国派使臣去你家,按照外交礼仪, 你也应该派人来我这看看。

  赵士程收到邀请, 便在朝会上提起了这件事,提起应该重视金国,于是大笔一挥, 列了长长的出使队伍, 把最近总在叨念的臣子名单列上去。

  朝廷上当然有反对声,但赵士程这行为不算过分, 且让皇帝出口气对大家都有好处, 于是许多谏言的文臣榜上有名。

  唯一的问题是, 明明这么大的出使队伍, 皇帝陛下批的经费却十分有限,就算沿途有驿站服务, 但他们这次出行也基本没办法享受。

  ……

  这事算是暂时揭过去了,其实这事大宋使臣出去, 本来就只是走个过场, 赵士程派他们过去, 是让他们长长见识,思考一下金国为什么南下。

  真正的和谈条约,完颜宗干早就通过辽东的中转,和赵士程商议得差不多了。

  宗干的意思是,他也不祈求大宋像对辽国那样缴纳岁币了,只希望两国可以正常贸易,希望两国暂时把边境划出来,希望大宋不要再接纳辽国的降将等等。

  赵士程也有这个意思,幽云十六州的土地有明显的山川界限,还是很容易确定的,比较麻烦的是西北靠近西夏那一片,那里地势复杂,又不断有辽国部族归降,属于一团乱麻的状态。

  所以,大宋的使臣就是过去“自古以来”的。

  当然,不能只是金国“希望”,赵士程也提出自己的要求,比如关于货物的税率,比如北方的牛羊和矿产应该是多少,比如草原上的马匹每年要给大宋多少,再比如辽东那边的地界该如何确定 。

  这些都是顶顶麻烦的工作,好在他只需要确定一个大概,剩下的细节,可以交给底下人去完成。

  解决这些国家大事,赵士程又一头栽进治国的各种小本本中。

  他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看住最近荆湖北路新开垦的土地。

  他也真是服了,这些个工坊主,赚了钱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扩大生产,而是购买土地——大宋立国百年,又不抑制兼并,能买的土地早就被买得差不多了,最近他们挥舞着金钞,涌入了荆湖南路,开始拼命购买新开垦的土地,这种行为好像已经刻进了他们的骨头里。

  这样的行为怎么能发展得起来工业呢?

  赵士程这些日子就在考虑怎么提高土地交易税,降低土地流转,先前有方腊之乱时,他让王洋去江南搞过一次土地分配,还是比较有效果。

  效果就是江南的工业发展很是缓慢——相比于种地,哪怕去工坊的收入会更多,但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舍弃种地去做工人。

  在他们眼里,粮食才是最重要的,是其它什么都比不上的。

  而蜀中这些地方,土地早就兼并得差不多了,反而还能有大量人口进入工坊。

  工业之路还很长啊,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最近又训练出两只新军,由此,他手上有□□的队伍,已经达到近两万人了。

  安全感就这么来的。

  -

  广南西路,廉州。

  这里大宋最南边的州县,和旁边的钦州一样,都是离南越国最近的边界。

  廉州境内,有一条大江,名曰廉江,江口的三汊港,自古以来便

  是与南越国贸易时,中转物资的必经之路。也是因为有这处港口,先前请落工坊时,廉州才打败广南西路的其他州府,第一个得到资格。

  不过,因着受贿问题,廉州原本的知州已经在数月前被招回朝廷受审,这一出大案可是牵连了不少廉州大户。

  在廉州根深蒂固的冼家在这一行动中提供了大量证据,一场大震动后,冼家的地位在这里更稳固了,原本的挑战者都已经消失不见。

  不过,今日,县令和冼家家主都陷入巨大的愤怒和纠结之中。

  一天前,有数百海寇趁着大潮而来,杀入了合浦县,不但抢掠大量财物,还将廉州工坊里的货物、匠人,包括京城来的技术官员,全数掠走。

  这要是朝廷追究起来,他们一个御敌不力的罪名是怎么也少不掉的。

  但这事并不简单,是要闹大还是大事化小,他们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数百海寇装备精良,都有铠甲,乘潮而来,乘潮而去,整个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让他们连组织官兵反攻都没来得及。

  这样训练有素的队伍,说是海寇,那谁会信啊?

  在南洋之地,有这水平的除了他们几大家族之外,就只有南越国有这样的本事了。

  可是,一来,他们还没有证据,二来,若是真闹出两国邦交之事,又要大军出动,那后果是好是坏,可就真说不准了。

  两人在书房里商讨许久,决定还是要先打听到那些工匠的下落。

  ……

  胡铨醒来时,头还有些晕晕的。

  睁开眼睛,他便感觉到背上酸痛,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回过神,他看着自己手上的铁链,陷入了沉思。

  狭小的屋子里,横七竖八地摆着他的十几个同窗,让他对自己处境有了深刻认识。

  他,是庐陵有名才子,五年前去东京城游学。

  庐陵靠近福建,出过的进士极多,胡铨自然是看不起做器械杂科的神霄院的,但这种偏见,在看到一次意外中烟消云散——那时,只有十七岁的他看神霄院火炮齐鸣,远处楼台灰飞烟灭,瞬间皈依臣服于数理之中,成为了火器的簇拥。

  并且,不顾家里强烈反对,放弃了去大儒杨时门下求学的机会,考进了神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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