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只和灭世魔头he 第118章

作者:吞鱼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她摸摸他苍白的面颊,低声叫了一声“燕燕”。

  看着看着,她有些困了。

  她最近总是睡不着觉,可是他在她的身边,她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一闭眼,那床上刚刚还一副奄奄一息样子的魔尊立马睁开了眼睛,一副立马就可以出去杀十个人的架势,恨恨地看着她,面色阴晴不定。

  也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像是要杀了她似的。

  最后到底也没有动手。

  他捏住了她的脸,把她的脸往外捏了捏。

  他想:要多在她的脸上多画几只乌龟,才好解他的心头之恨。

  次日,朝今岁找到了水婆婆。

  说实话,她还是不怎么信,总觉得其中有诈。

  你说这魔头是真病了,他每次都准确无误地倒在她身上;

  你说他是装的吧,可是脉象摆在那里,又的确是重伤了。

  再说那菩提子可是疗伤圣品,朝照月当初那样的伤都能那么快醒过来,这魔头吃了一夜,怎么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结果水婆婆的面色十分凝重:

  “他心脉受损,既然菩提子无效,还是去魔族找个大夫看看吧。”

  她的心中一沉。

  一出去,就遇见了朝照月。

  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朝今岁说:“发生了什么事?”

  朝照月犹豫了一会:

  “昨日魔尊追杀孽海余部被偷袭,受伤坠崖,生死不知。”

  “消息传出去,魔界都知道了。”

  难道他真的受伤了?

  是她心中有鬼,才推己及人,误会了他也在装病?

  她想了想,抬脚就去了无相谷,找到了广平。

  她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广平道:“尊上前些时日,经常分不清自己是魔神还是燕雪衣,时常精神恍惚、面色狰狞,还魔气暴动过一次。”

  ——事情开始可信起来了。

  广平:“前几日,尊上一回来,就像是遭到了什么打击,心如死灰,在无相谷了不吃不喝了七日,贫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绝食七日,对魔尊而言不会有什么损害,他绝食七百年也可以一巴掌把广平打飞,但是从侧面衬托了尊上的心情。

  “昨日去追杀孽海余部,尊上本就心神恍惚,一时间失神才被偷袭成功。”

  不管怎么样,朝今岁还是让广平去看看那魔头的情况。

  于是,广平就倒了霉。

  一开始他编了个心脉出了问题,结果尊上传音说:“本座觉得病得不够重。”

  广平如果有头发,头发一定会狂掉,幸好他已经一步到位,剃了三千烦恼丝。

  于是最后,这小病成大病,大病成病入膏肓。

  一开始:“尊上伤得太重,心脉牵一发而动全身,暂时不能调动魔气,必须卧床静养。”

  紧接着:“尊上如今分不清自己和魔神,走火入魔,神魂巨震。”

  最后:“可能、可能这一段时间,就要和凡人无异了。”

  广平:贫僧的良心好痛!

  他为了让尊上病得不那么离谱,绞尽脑汁编了一套说辞,将这曲折离奇的病情努力往合理的方向讲,讲得口干舌燥。

  于是短短半个时辰里,大魔头的病情急转直下。

  岁:“……”

  她只是想要吐血而已,未免有点太保守了点。

  可是她探了他的脉搏,又和广平说得差不多。

  朝今岁了解这魔头,知道他对自己最狠了,顿时心中微微一沉:这魔头不会是真把自己给折腾成了这个样子吧?

  她又问广平:“两粒菩提子吃下去,怎么还不醒?”

  广平探了探尊上的脉象,陷入了沉默。

  广平:出家人不打妄语,贫僧好痛苦!

  广平:算了,贫僧都入魔了。

  广平:但是说这种话还是好痛苦!

  广平面色扭曲地开口道:“尊上这是,心碎欲死,不愿意醒来啊。”

  岁:“……”

  她喝了一口茶,问道:“那要怎么办呢?”

  广平:“朝姑娘,你可以去尊上的识海,看看能不能唤醒他。”

  从前她想要去他的识海,这魔头却不肯,还非要赖在她的识海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踏入他的识海。

  千里赤野,和魔界有点像,但唯一的区别是——她一抬头,就看见了一轮圆月。

  那明月千里,照遍了整个荒芜的识海。

  这魔头本是魔神的最后一世,应该无牵无挂,哪里来的一轮月亮呢?

  就像是那“岁岁平安”,藏着这魔头不可言说、不愿言明的喜欢。

  她想:胆小鬼!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呢?

  可是她又想,从前小魔头就会因为自己的狼狈,不愿意告诉她在万魔窟救她的人是她;现在也是一样,那魔头自尊心强,从不愿意将自己心软的一面展示在人前,就像是一只刺猬。

  她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处断崖之上,看见了那熟悉的背影。

  风将他的长发吹起,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竟一时间像极了魔神。

  他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心想:不是你让我来的么?

  但是她不能这么说,他们已经冷战了许久,万一让他恼羞成怒,这小心眼的魔头就要立马和她恩断义绝怎么办?

  她于是轻声说:“我听广平说你受了很重的伤,担心你,就来找你。”

  这魔头注视着她,阴恻恻道:

  “你对本座做了那样的事,你就不怕本座在这里杀了你?”

  她靠近他,她靠近一点,这魔头就往后仰一点。

  她干脆捧住了这只魔的面颊,声音很轻:

  “燕燕,你忍心熄灭你的月亮么?”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寂静。

  你看这月明千里,无数次他抬头仰望,靠着那明月高悬度过漫漫长夜。

  他看着月光看了将近百年,又如何忍心熄灭心中的一轮圆月?

  许久后,他自嘲地扭开头。

  月光照着这魔头的侧脸好看至极,长发随风飘扬,声音却满是自嘲。

  “你就是欺负本座。”

  欺负他喜欢她,哪怕千次万次,也不忍心熄灭那一轮圆月。

  那她呢?

  她的心里,他算什么呢?

  他起身要走,身后却传来了她的声音:

  “燕燕,你说的不对。”

  这魔头顿时面露冷笑。

  “我不是在欺负你。”她很认真地说,“我是在哄你。”

  魔的脚步顿住了。

  大魔头在无相谷的时候,当真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实在是不像样子,他竟然没有去杀了她,反而像是个胆小鬼一样躲了起来;就连装病的时候,听见她的花言巧语,他也觉得她在欺负他——

  欺负他喜欢她,怎么样都舍不得离开她。

  就像是她说的:你舍得熄灭你的月亮么?

  有股怒火一直藏在他的心底里,却不叫他暴躁,只叫他觉得心底又酸又涩。

  好像变成了一颗酸酸的橙子,才尝到一点点的甜,又立马被酸涩的情绪饱涨着。

  魔神的转世,缺乏很多东西,于是也就不知道,这颗酸酸的橙子,叫做委屈。

  可是她说,她不是欺负他,是在哄他。

  于是那股无名的怒火就慢慢地消失了,那种酸涩的情绪也开始慢慢地退潮。

  这段离开她的时间里,愤怒、痛恨、难过等等情绪,好像全都在她的一句话里面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就像是被抛弃过一次的小狗,她亲亲他,小狗就会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可他表面上还是露出了冷笑:“本座又不是三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