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栀
温叶视线明显地将他从头扫到尾,道:“你这副样子,很难令人信服。”
徐景容只好和她也解释一遍:“我们书院后面有座山,前段日子农忙假,我没回家是因为和几位同窗一起上山,挖陷阱,弄点野物吃吃。”
温叶依旧存疑:“你想吃什么,写信告诉蒋婆子便是。”
她可是带着陆氏的任务过来,可不能放过一丝可疑的地方。
徐景容叹气道:“和蒋婆子说哪有自己亲自弄的有趣。”
他又不是缺那口吃的。
温叶腹诽,她就不喜欢亲自动手。
不过徐景容的这个理由也算勉强过关,她又问:“你可有去过赌坊?”
徐景容惊住,没想过温叶会问他这个。
“二婶婶,虽然我很顽劣,晚上迟迟不睡上课偷摸补觉,还扔纸团砸人,但是赌博我可从来没沾过!”
温叶:“......”
前面两项,听起来似乎也挺不好。
徐景容再度保证:“真的。”
他不知道二婶婶为什么会问自己有没有去过赌坊,可没做过的事儿,打死他都不会承认。
温叶:“既然如此,你那些银子都花哪儿去了?”
徐景容坦然道:“吃啊。”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继续道,“二婶婶你不知道,这儿街上有一家酒楼的菜非常好吃,每天生意都很火爆,他们还专门做书院学子的生意,只要你付了订金,他们能将饭菜按时送到书院门口。”
温叶听着熟悉,这不就是后世的外卖嘛,不过在大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冬日天寒时,有些富贵人家不愿出门,可又惦念酒楼的招牌菜,就会差遣家中小厮去酒楼买。
时间一长,酒楼慢慢琢磨出味来,到了后面,也不用小厮日日去,只要提前预订,酒楼的小二就会送餐上门。
当然其中风险也有,谁也不知道这送餐的过程会发生什么,陆氏绝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让外面的吃食进府。
所以徐景容先前不知,也就能理解了。
“有这么好吃吗?”温叶问道。
徐景容说得情真意切,“真的很好吃。”
他又道:“正好我明日上午放半天假,我请二婶婶去那家酒楼用午膳。”
温叶没拒绝,她确实也很想尝尝。
她道:“你说的话,我信了。”
不过信归信,查还是要查的。
徐景容被盘问的半天,才反应过来问:“对了,二婶婶,你该不会就是专程来看我有没有去过赌坊吧?”
温叶否道:“当然不是。”
徐景容保持怀疑:“真的?”
温叶随口说道:“这不是你二叔生辰快到了,我想着给他挑一件特殊的生辰礼。”
徐景容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哪里麻麻的,他道:“什么生辰礼还要来兰城挑,盛京没有么?”
盛京都没有的东西,兰城能有?
温叶又不能告诉他,自己是想来兰城游玩,顺便完成陆氏交代她的事,再顺便挑生辰礼。
是以她思虑片刻后,问:“你们书院的后山我能进么?”
徐景容回道:“那座山也不能说是书院的,只是有一部分连着书院,二婶婶进不去书院,想爬山的话,外面也有路通的。”
爬山?
温叶摇头:“我不爬山,我就想抓只兔子。”
徐景容以为道:“二婶婶,你不会是想送只兔子给二叔做生辰礼吧?”
温叶:“不行?”
有些事,她不打算和他解释太多。
徐景容诚实道:“行是行,就是太简单了。”
话落后,他忽然想起自家母亲上回过生辰时的场景。
徐景容默了默问:“二婶婶,我母亲下回过生辰,你准备送什么?”
温叶呵笑一声,道:“现在就跑我这儿来刺探军情了?”
刺探失败。
徐景容不太甘心:“那二婶婶就不怕我将你选只兔子作生辰礼的事告诉二叔?”
温叶平淡地‘哦’一声:“你想说就说。”
“不过说之前,你要好好掂量一下,我倒是不怕你破坏这份惊喜,就是不知道你二叔届时会如何想。”
徐景容:“……”
多亏了徐月嘉素日里展现给别人的形象。
温叶瞅了一眼落败的半大小子,就明白他不会说了。
第78章 报官
还真给温叶猜中了, 徐景容连自己爹都不怕,娘也只怕一点,唯徐月嘉这个二叔, 他从不敢在对方面前放肆。
去二叔面前告二婶婶的秘密?
嘴上说说容易, 真让他去,那个场面,徐景容想都不敢想。
二叔怕是会当场拿本《论语》让他背,以此来检测他是否真傻了, 说这么无聊的秘密。
被说傻徐景容倒是不介意,可若让他去背书, 这个问题就大了。
徐景容深深叹了口气道:“好吧, 那二婶婶,我明儿带你上山抓兔子去。”
兔子能变成什么生辰礼?
兔子蛋糕?还是烟熏兔子、麻辣兔头?又或是红烧兔肉?
温叶补了句:“抓完兔子, 你还要请我吃饭。”
徐景容再次:“......”
他很是怀疑, 到底谁才是那个长辈。
徐景容默默在心底算了一下自己仅剩的零花钱,似乎、勉强是够的。
温叶派出去的人查得很快, 翌日一早便将调查结果递到了她跟前。
然而,她并没有要求今早就一定要知道结果。
这几个人不用睡觉的么?如此拼命。
温叶望着厚厚的一叠纸, 翻开一看, 没有半个字和赌博有关, 密密麻麻记载的全是徐景容近几个月点的酒楼外送菜单。
她从头看到尾,光是看菜名都有些馋了。
看来这小子还真是将所有银子都花在的吃上,陆氏知道后应该会很欣慰吧?
温叶在心里不确定道。
用过早膳,还不知道自己被查了个底朝天的徐景容道:“二婶婶,我有几个同窗, 他们想和我一起去,你介意不?”
他考虑过, 如果二婶婶不喜欢太多人,到时候就让他们稍稍站远些。
当然,大家能一起,肯定更好。
人多力量大嘛。
温叶怎么会介意,徐景容的同窗,都是十岁左右的小毛头,超不过十二,而且人多逮到兔子的几率才越大。
于是她道:“只要你的荷包不介意,我都行。”
徐景容:“......”
他捂了捂心口,莫名觉得这儿被扎了一刀。
徐景容的同窗的确都不大,最大的也就十一,不过看过去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很好动,以及说不完的话。
知道温叶是徐景容的二婶后,五个小子拘谨地行了晚辈之礼。
温叶在外人面前,一直是温柔随和的形象,她和声细语道:“不用在意我,是景容说你们书院后山上的兔子长得好,非要给我抓一只,让我尝一尝。”
徐景容听到她这句话,随即瞪大眼睛。
二婶婶的谎话怎么张口就来,明明兔子是她指明要的,不过他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总不能在同窗面前拆穿长辈,那样不合规矩。
徐景容的这几个同窗,其中两位是盛京来的,剩下三人中有两位是兰城本地人,最后一位略腼腆些的是兰城知府家的小公子。
除了后三人,前面两个温叶听了对方的自我介绍后,发现都是认识的。
一个是孟四夫人兄长的幼子,柳家尚未分家,因此徐景容唤他柳三,另一位是徐月嘉七婶于氏最年幼的弟弟,家中行六。
几人中他最年长,有十一了,认真算起来,他比温叶还长一辈。
想起先前的那个礼,温叶不禁深思,自己不会折寿吧?
兰城本地的是一对堂兄弟,大的那个叫陈永,小的叫陈尚。
徐景容在几人里还不是最小的,最小的是知府家的这位小公子,叫卓安。
等温叶大致了解完后,徐景容又道:“江家二表叔马上有一场考试,他要专心复习,没办法过来,所以就让我代他向二婶婶说声抱歉。”
徐景容口中的江家二表叔就是徐姑母的小儿子,在松山书院好几年了,比徐景容大了五六岁。
温叶道:“就让他好好复习吧,学业为重。”
反正也不熟。
温叶让徐景容招呼大家上轿,出发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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