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飞鱼
千面妖不解地看向了乔安。
廉言城也望着她。
乔安指着上面的高级皮肤说：“这在以前，是玄门很喜欢的地毯材料，冬暖夏凉，结实耐磨，虽然它现在去了毛，但我看就是这种。”
千面妖：“……”
廉言城问乔安：“你怎么知道的？”
乔安想也不想地说：“我们老祖宗记载留下来的，说这种地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怕火易燃，一点小火星就能烧起来，被火燎到的地方会烧下去一层，不仅上面的毛掉了，内里的皮也比其他部分的薄，地毯嘛，薄厚不均匀了，踩着也不舒服，讲究些的门派就会扔了。”
廉言城却是想到什么，又去翻之前的商品展示视频，将进度条拉到一个位置停下来：“你看这里。”
乔安“咦” 了一声：“这个角度看，这块确实比其他的地方薄，应该是用过了吧。”
两人说话，谁也没搭理千面妖，但是千面妖已经坐不住了，之前乔安的话就让他心里打鼓，现在廉言城又弄出了视频，他实在耐不住了，扯着脖子也要看。
乔安非常好心地把电脑屏幕给他转过去：“四百多万，一个用过了的地毯。”
千面妖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不可能的，不可能，这是灰网里经过专业认证的，绝对有购物保障！”
乔安不太懂这个，问廉言城：“这里购物很权威吗？”
廉言城轻笑：“一个三无网站，无七天无理由退货，无假一赔十，无运费险。”
乔安啧了一声：“这也太坑了。”
千面妖：“…………”
他的双眼逐渐无神，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离家出走的神智，紧接着他拍桌而起：“我决定了，等我出狱后，我要加入清网行动，自动申请成为志愿者。”
廉言城抬头看向墙上的镜子：“镜姐。”
镜姐应了一声，立刻从镜面里送出来一份文件：“看好内容再签字。”
但千面妖对灰网的怒意已经上升到顶点，随便翻了几页内容，留下自己的印记，那是一个脸，不过脸是黑色的，眼睛里还燃着愤怒的小火苗。
乔安在旁边感慨：“做生意还是要以诚信为本啊！”
千面妖被关进监狱的时候，章小鱼也被关进了同一间牢房，兄弟两个一起讨伐灰网。其他好热闹的狱友就问了两句，打听了前因后果后，顿时同仇敌忾起来：“一个二手货卖四百多万！当我们妖的钱这么好挣吗？他怎么不去抢！”
另一因为抢劫入狱的妖物表示不服气：“我们抢劫的也没他们抢的多，还担风险，你们看我，第一回 出手就进来了！”
其他妖物也跟着说道：“太黑了！我之前还想从灰网上买东西呢，幸好没买！”
“要说这些资本家是吸血鬼，灰网就是吸血鬼里的吸血王，真不是个东西！”
……
你一言我一语，监狱里聊得热火朝天，还有今天刑满出狱的妖物，满意地听完八卦离开，打算出去后和朋友说说里面的事情。
但要说聊八卦的祖宗，那必然要属声声草一族，她们自称第二，还真没有妖物敢称第一。
审讯的时候声声草没在场，等乔安回到办公室摸鱼的时候，它开始缠着乔安给她讲故事，乔安想着这件事很有教育意义，于是能说的都讲给了声声草听。
声声草激动的心，颤抖着身，转头和姐妹们分享出去了。
灰网的老板很快觉得焦头烂额，网站上涌出不少新用户，浏览量也大幅度提升，他该很开心，但这些用户下单不付钱，一个个地搞他的生意。
这还不算，妖物管理局也不知道怎么搞到了他们的新网址，有技术帝廉言城牵头，联合诸多技术人员，对他们的网站进行攻击，两边不消停。
……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灰网的老板气得要吐血，乔安的小日子却过得悠闲，最近妖物管理局没什么事，她照常上下班，然后每天给小妖物量身高，他现在有人巴掌高了，进步明显！
小妖物扎根的浴盆也多了半盆的金土粒，入手沉甸甸，放在阳光照得到的地方，满眼璀璨，像是掉入了金色的星河里。
乔安每天都要给他拍照片，记录他的成长（金子的增长），心里很充实。
唯一比较遗憾地是不能发朋友圈炫耀，但想着财不外露，乔安压下了自己有些蠢蠢欲动的心。
朋友圈王老爷子发文感谢了人民警察替自己找回了五百块钱，大约是因为上次被欺骗了感情。王老爷子最近驻留人间，发发花草的同时也关注了社会时事。以自身经历出发告诉现代年轻人不要为了工作太拼命，毕竟老话说得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乔安发现今天朋友圈里好多人都在感叹要珍惜身体，连徐熙都发了一篇小短文。不过她是编剧，文笔不同，乔安读着很有深度，不太明白。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镜姐打来的电话。
“乔安，一会我给你发个地址，你和局里的外勤走一趟，看看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安翻了一下时间，今天是周末，还是下班时间，出外勤的工资是多倍！
她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
镜姐说道：“一家公司有点奇怪，今天早上有个员工被救护车拉走，原因是过劳，中午又多了一个，就在刚才，老板也被救护车拉走了！”
第31章 31 全疯了
这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妖物。
东宁公司的事情在高封市的本地网络上掀起了很大的风波, 随着几个小时的发酵，甚至有朝全国热搜榜上攀爬的趋势，参与讨论的人越来越多。
本地论坛上因为这件事开了好几个帖子, 乔安选了一个热度最高的点了进去。
发帖人自称是商业楼下另一家公司的员工：
「早就觉得要出事，果然，今天被拉走了三个人。从一周前楼上就和打了鸡血似的，最开始集体加班到六点，然后七点，到现在的九、十点钟, 我有一次还听我们公司值夜班的保安说楼上还有半夜才回家的员工。。。我们私下里都觉得对方老板给员工下了降头, 否则在这种强度下，竟然没有一个人离职！这也太诡异了吧！」
1L：XSWL, 他们公司都出圈了，我们老板这两天一直念叨他们家员工努力, 结果今天出事了，他也不说了。
2L：这是给了多少钱啊，拼成这样！
3L：没给多少，甚至没有加班费, 就是行业里普通薪资水平，大概是他们老板命好, 选的都是非常努力的好韭菜！
3L：好家伙，这是完美执行007啊！
4L：听到这个消息后，吓得我今天上班多摸了一会儿鱼～
5L：这老板能处, 员工努力人家自己也拼, 陪员工一起进医院。
……
乔安还在网上看到救护车拉走人的视频, 一条条看下来, 东拼西凑, 已经让她对这件事情有个大概的了解。
等他们到地方的时候，整栋楼下已经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线，但还有些蹭流量的主播或者是媒体记者想要往里面钻。
妖物管理局和公安局秘密合作，乔安这边出示了文件之后直接进去了。
后面被拦着的那群人不干了，指着乔安他们的背影问：“为什么他们能进去？”
这些人穿着打扮，也完全没点公职人员的样子。
那警察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身后的声音逐渐弱下去，乔安他们坐电梯直接抵达东宁公司办公的所在楼层，电梯一开，乔安立刻听到了忙乱的脚步声。
“小赵，帮我把这份文件打印三份！”
“娜娜，帮我和王总约一下时间。”
“陈关，计划书写完了吗？拿给我！”
……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副忙碌的情景，还没出电梯的功夫，已经有三批人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了。
乔安踏出电梯，看了墙上标记的楼层数，问旁边的同事：“是东宁公司吗？”
同事也有些恍恍惚惚的，跟着看了一眼楼层，点头：“是啊。”
乔安嘀咕：“我看他们还像没事人似的，完全也不像是老板也被拉走的模样。”
他们四个人往里面走，罗盘没有显示，其他的设备也没反应，这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妖物。整层楼内好像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他们甚至没去注意乔安四个人的到来，或许知道了也不在意，因为他们全身心都在工作上面。
乔安观察着这里工作的人，几乎每个人眼下都挂着青黑，脸色苍白，神色疲倦，但是他们的眼睛里却燃着光，似乎有满身的激情要释放。
一路走过来，另外三个外勤人员越走越抱团，震惊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全身高度戒备：“这是什么妖物？”
这情况明显不对劲，这些人太不正常了！
乔安问他们：“这里有能说得上话的人吗？”
她正经算起来还没接触过现代社会的工作环境，对他们这些分工完全不了解。
其中一个同事指着一间公办事说：“在那里，我来之前听说他们的经理还在。”
几人去了经理的办公室，对方头也不抬地说：“我这边工作较忙，等我闲下来再说。”
几人看向了乔安，乔安没说话，忽然抬手托住对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头。
经理气急了：“你干什么！”
她眼里布着红血丝，眼尾处还有没有卸没干净的妆容，被乔安禁锢的时候，满身都是压抑不住的暴躁，即使这样，她目光还是不自觉地下瞄，盯着桌上还未完成的文件。
乔安用另一只手轻触经理的眉心，一缕妖气从她的身体里抽离出来。
经理通红的眼睛出现了片刻的清明，随后刷地一下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我这两天晚上妆没卸干净，我可怎么办……呜呜呜呜……”
其他人：“………”现在是担心脸的时候吗？
乔安松开了对经理的桎梏，她立刻拉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卸妆水和化妆棉，又翻开了办公桌上的一个化妆镜，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得不可思议。
经理对着镜子擦了两下脸，视线不自觉地从镜面上移开，又开始瞟向了桌上敞开的文件。
乔安一直注意着经理的变化，现在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低声问：“又想看了？”
经理捏紧了手中的化妆棉，使劲在脸上蹭了两下，这情况她自己大约也很生气，努力想让自己移开视线，但最终她还是丢了手里的东西，把镜子扔到了一边，重新拿起了文件，另一只手握住鼠标，调出相关的文档。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面容严肃，一副全身心投入工作的状态。
三个外勤人员面面相觑。
“这怎么回事！还没说两句话又这样了！”
“到底是什么妖物？查出来了吗？”
乔安：“是精神控制类妖物，但我不知道它能影响人到什么程度，我们先出去！”
几人往外走，还没走出两步，前面工位上有人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其他人只是冷漠地看上一眼，然后继续埋头忙自己的工作。给妖物管理局几个外勤人员看得目瞪口呆，同时脊背上窜起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其中一个拿手机叫了救护车。
“情况太严重了，还要调人手过来，要让他们休息，否则熬都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