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飞鱼
符衍明问绿裙女人：“你真是瓜童？”
绿裙女人：“以前是瓜童，我现在是瓜女。”
“……”
丝毫不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的瓜女问：“这西瓜你们吃不吃？”
乔安：“待会吃。你是一直在这里？”
瓜女：“嗯，我之前睡觉来的，最近醒过来了，我已经熟了，可以走啦！”
乔安：“你走之前，先办个身份卡。”
“那是干什么的？”
虽然这不是大山里走出的妖，但也差不多了。
符衍明刚才仔细留意了瓜女的细微表情，见她不是说谎的样子，才拿着采集卡靠近她。
瓜女两手托着瓜，没有空余的手，但是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符衍明手里的东西。
符衍明：“你别动，一会儿就好，也不疼。”
“噢。”
冰冰凉凉的卡片贴在她的额头上，基本没什么感觉，直到额头上的东西离开，瓜女好奇凑过去。
上面出现了黑色小字，她不太认识。但是旁边的图片她还是认识的，而且一闪一闪还会变，一会儿变成一颗圆滚滚的大西瓜，一会儿又变成了细长条的，黄色的，长着很多须须的东西。
拿着卡片人的脸色也变来变去，甚至额头上的青筋都一直在跳，终于他忍不住，捏着卡片质问她：“你这是什么情况，真身怎么还不确定？”
瓜女：“我的真身是西瓜啊，你这个东西坏了吧。”
符衍明：“不可能，其他的妖物都好好的，那些千年大妖都正常，怎么到你这就坏了？”
“我看看。”乔安拿过符衍明手里的身份卡。
其他的信息不变，但是照片那边确实是一会儿一变，一个是西瓜，另一个则是当归。
乔安问瓜女：“你和当归有什么关系？”
“当归，这东西叫做当归？”
瓜女的好奇不是假装的。
乔安和符衍明面面相觑，符衍明拿出手机：“我联系一下镜姐。”也许局里之前有过这种特例，只是他们不知道。
乔安也盯着瓜女细看，像是长渊、钱海青这类妖物，她能直接看出真身，瓜女身上像是有一层雾笼罩着，看不真切。
乔安也不确定她真身到底是什么东西。
下巴处被小妖物的叶片蹭了一下，乔安听他说道：“这个我知道。”
乔安低头看他。
小妖物晃了晃自己的两片叶子：“这是超级混血！”
乔安、符衍明：“？？？”
小妖物：“他们家很有名。要从七百多年前说起，那时候祖先是当归，然后她和人类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个半妖又找了一个小西瓜妖，结合后的妖后来又找了一条鱼，她应该是那一家的，但不知道是第几代了，看情况是返祖了。”
乔安，符衍明：“………”
即使是乔安这种见多识广的都消化了好一会儿，最后憋出一句话：“好能生。”
妖物和人不同，生命漫长，但他们这繁衍速度堪比人类，而且选配偶完全不忌讳啊。
要知道即使很多妖物都有人形，在选配偶这方面还是很谨慎的，要考虑到妖物天性，食谱上的是肯定不能选的，但看这家，完全不在乎。
小妖物道：“兴许是她返了两个祖，所以有了两个状态。”
瓜女正认真听着，到这里也明白了，她眼睛瞪得滚圆：“这意思是我还能变成当归吗？”
乔安已经决定把这件事详细记在《万妖录》上，和瓜女一样好奇：“你可以试试。”
符衍明也忍不住注意瓜女的举动。
瓜女闭上眼睛，专心告诉自己是当归，调动全身的妖力，然后她感觉自己隐隐有什么改变，立刻睁开了眼睛。
几人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瓜女也低头看自己，这一看，她发现自己的裙子变了一个颜色，原本是清新的绿色，现在变成了棕黄色，而她的视角也变高了，现在看着地面竟然有点眼晕。
这是……真成了？
乔安他们则看到和瓜女有些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的人，而且对方个头硬生生拔高了一大截，之前瓜女是娇小圆润型，大约的身高是一米六，但现在已经越过了一米八的大关，和符衍明的身高几乎持平。
符衍明说道：“这件事估计会被当成特例公布出去，到时候半妖的地位肯定又提升了，人和妖物的局面也会越来越平衡。”
瓜女不在乎他们说的东西，她更想知道自己是当归了能做什么。西瓜能长出好多西瓜，当归可以吗？
当瓜女试图让沙地里长出当归的时候，瓜地里荡起一股凉风，碧绿的叶片簌簌而动，乔安原本也是盯着地面的，却忽然抬起了头。
符衍明皱眉盯着手腕：“罗盘怎么突然动起来了？”
乔安的目光望向了远方：“风里……有恶妖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阴暗的爬行”,“三月”，“夏天绿”，“雪球”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
感谢阴暗的爬行扔了1个地雷。
第78章 78 钓妖
符衍明骤然变了脸色, 也学着乔安的样子望向了远方，只见原本湛蓝的天际尽头，忽然压过浓重的黑云。那黑云速度极快, 几乎是几个呼吸间就飘到了近前。等离得近了，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黑云，而是很多黑色的鸟，鸟群密密麻麻，挥动翅膀带来的震动竟然卷起了一股飓风。
老板和年轻女生被大风吹得眯起了眼睛，只愣愣地望看着四周：“怎么忽然起了这么大的风？”
在他们眼里, 天依然是晴朗的, 完全不知道即将接近的危险。
瓜女看到这群鸟，也不再想怎么把当归从地上长出来, 又怕又担忧：“这些鸟不会偷西瓜吃吧？”
符衍明：“……”这个瓜心太大了。
乔安已经把扇骨拿在手里：“它们是奔着你这个瓜来的，一会儿你们先走。”乔安猜测, 瓜女在这里也许和罗景岚有关系。
“你们谁都走不了。”
天上响起一道尖尖细细的嗓音，一只鸟脱离队伍，落向地面，半空中倏地化成一个人形, 落下时一脚踩在地面上，另一脚踩在一颗圆滚滚的西瓜上, 他脚尖微微一碾，脚底下的西瓜突然炸开，有一些直接崩了出去, 剩下的一块被他捞进了手里。他的指甲是黑色的, 一时间变得老长, 抓下一块西瓜就往嘴里塞。随着他的咀嚼, 鲜红的汁水顺着嘴角淌下来, 他脸上露出一点享受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吃生肉。
乔安的眉毛皱成一团，眼底的嫌弃直接溢了出来：“时代在进步，恶妖怎么还不如以前？”
以前？
符衍明问乔安：“以前的恶妖什么样？”
乔安：“书上说以前的恶妖知道擦嘴。”
面前的恶妖听到乔安的话，阴笑一声：“吃完了你，我再擦嘴也不迟。”
他随手一扬，把手里的西瓜扔了。
乔安：“看，他还乱扔垃圾，这么热的天，很容易招苍蝇！”
十分爱干净的符衍明也皱起了眉：“我觉得你说的对。”
“…………”恶妖见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已经没有了耐心，朝上招了招手，和天上的鸟群下命令：“把王的药抓过来！”
还在旁边听热闹的瓜女立刻瞪大了眼珠子，她看到那只恶妖黑爪子指着的正是自己，她不敢置信：“怎么真是来抓我的！”
乔安笑得意味深长：“大补药啊。”那更不能让罗景岚带走了。
她手上的扇骨悬浮在掌心上，缓慢转着，但也有一股和主人内心一样的跃跃欲试。
无数黑鸟扑上来，几乎将这一片淹没，恶妖的妖气弥漫，里面唯二两个普通人虽然看不到恶妖，也骤然发现天色一下子暗了，阳光不知道为什么消失，周围一股又一股凉气漫上来，直到那个站在他们旁边的年轻男人把手里几枚银币甩出去，隐隐约约听到几声惨叫，黑沉的天幕中才透过几缕微光，但是转瞬又消失了。
符衍明身上的银币不断被消耗，他原本能召回的，但是击到了恶妖体内，银币被快速腐蚀，已经不能被二次利用了，他虽然这次揣着几百枚，但也经不起这么消耗。
再看乔安，手上雪糕棍似的东西虽然其貌不扬，但入了鸟群中反而像是鱼儿入海，飞快地在里面穿梭，当然每一次都洞穿数不清的黑鸟身体。围住他们的黑鸟噼里啪啦像是下饺子似的落下来，不过还没落地，就已经消失了。
这是直接破了他们的妖灵，一击必杀。
符衍明看得眼热：“你这个扇子是什么材质的？”他觉得可以加入自己的银币中，提升一下银币的硬度。
乔安：“沉山竹。”
符衍明没听过这种竹子：“哪里长的？”
乔安：“我也不知道。”她死前竹子还在千沧门，只不过中间缺了一段历史，现在沉山竹在哪还真不知道，否则抓住他，还能再做几片扇骨。
两个人谈话间，黑鸟哗啦啦地掉，妖王看中的药被保护得密不透风。负责指挥的恶妖看不下去了，自己下场，然而差点被乔安的扇骨留下后他又谨慎地退出战场，迅速翻出一只报信鸟去找帮手。
符衍明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鸟飞远了，却根本抽不出手去阻拦。他们两个杀恶妖的同时还得护着三个，免得恶妖的气息影响他们。
符衍明着急说道：“我们先撤！”待会再来恶妖可能他们真的要吃不消了。
乔安稍稍犹豫，说道：“你们先走，去找银光，离开这个地方。”
符衍明：“要走一起走，我不能丢下……你？”
话里的音转了一个调，因为他看到乔安手里又多出三片同样的扇骨。
符衍明抽了一口气：“你刚才有机会把报信鸟留下吧？”
乔安：“是。”
“那你怎么……”
“我想钓过来更多的恶妖，一起解决了。”
“……”
旁边正指挥黑鸟袭击他们的恶妖恼了，怒视乔安：“你太无耻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乔安冷眼看他。
恶妖被她的眼神吓到，又瞥向她手里的扇骨，打了一声呼哨，让剩下和黑鸟集中攻击乔安，自己转过身，化成一道乌光逃向了远方。
黑鸟群有数百只黑鸟转瞬被清扫一空，一片扇骨突破鸟群的防守朝恶妖追击而去。
恶妖一扭回头，看到这东西，逃得更快了。
“哈哈哈哈……”天际传来猖狂的大笑声：“黑羽，让我说你什么好，这点小事都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