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斯遇雨
“诺。”
荀沛祯领命离开。
......
临元县
荀沛祯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悄无声息地到了临元县衙。
临元县的县令高俊成是高家人,并非嫡系,只是高家旁支,按照辈分来说,和高济才?的阿爷高昆勇是同辈。
因为高昆勇兄弟二人不?争气,高德瀚只得提拔族内其他人,高俊成就是得高德瀚看重?,被推荐为临元县县令。
在任期间,高俊成做得还算不?错,哪怕云煦泽来了高平,也?没把他换掉。
荀沛祯深夜到了县衙,高俊成被人扰了睡眠,却一点脾气不?敢有,恭敬地把荀沛祯请到大?堂。
“荀都尉,不?知深夜到访有何吩咐?”
荀沛祯道:“半月前来到临元县的那家泰州人商队不?对劲,王爷命本官抓住他们审问,避免引起恐慌,这次由你们县衙动手。”
“不?论你们编什?么理由,必须把商队的所?有人带到县衙。”
高俊成神色迷茫,他哪里知道什?么泰州人的商队。
一旁的师爷出声道:“敢问荀都尉,可是那家收购毛皮的商队?”
“不?错。”
师爷道:“那借口就好找了,随便找个?人去他们商队卖毛皮,想办法引起口角,只要动了手,县衙就能抓人。”
荀沛祯皱眉:“本王要商队的所?有人。”
打架斗殴,一般只抓涉案人。
师爷道:“荀都尉放心,只要商队护卫动了手,县衙便有借口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外郡人在我们高平还这么嚣张,不?把他们都抓起来,百姓都不?干。”
这年?头,不?论在什?么地方,外来人都讨不?了好。
荀沛祯脸色缓和:“本官会派人在暗处配合你们,决不?能放跑一人。”
他不?太相信衙役的能力,抓捕的时候会有郡兵侧影。
当然,前提是那些?人真的敢反抗。
“请荀都尉放心。”
见师爷如此有把握,高俊成坦然地和荀沛祯作出保证。
次日一早,云来客栈
一个?背着麻袋的中?年?汉子走进客栈,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腰间挎着短刀,短刀有带着暗沉的血迹。
客栈的客人看到三人,笑着打招呼:“老陈又来卖毛皮?”
老陈把麻袋放下,道:“趁着商队还在,多卖些?毛皮,也?好攒钱换个?好点的弓。”
他们说着话,得了伙计通知的周管事从后院来到大?堂。
两人并非第一次交易,周管事检查完麻袋里的毛皮,看着上面带着的血迹,就知道是新?剥下来的。
熟练地算好账,把银子交给老陈,如此便是钱货两讫。
但身后的陈大?郎却上前一步握住麻袋,道:“我们这毛皮都是刚剥下来的,不?仅完整,上面还一个?破口都没有,这么上等的毛皮怎么还能按照以往的价格?”
老陈也?道:“我家大?郎说得是,周管事得加些?银子才?能买下这些?毛皮。”
周管事重?新?检查毛皮,见确实?如陈大?郎所?说,再加上他不?愿惹事,便又从怀中?取出一两银子,道:“这皮毛确实?上等,但我只能加价一两,若是你们还不?同意,这皮毛我不?要了。”
老陈连忙点头:“我们卖。”
周管事暗暗鄙夷老陈的小家子气,便把一两银子递给他,却不?知是他放手快了,还是老陈伸手慢了。
下一刻,那一两银子掉在了地上。
周管事没有在意,银子脏了那也?是一两银子,并不?会影响银子的价值,他让护卫拿起麻袋,便要回到后院。
他刚转身,就被一脚踹到了地上,脸着地,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痛呼出声。
陈大?郎铁青着脸,怒声道:“只是多给一两银子,就故意扔在地上,羞辱我们?”
说罢,陈大?郎还要动手,周管事身后的两个?护卫立刻上前阻拦。
陈大?郎仿佛受了大?屈辱一般,直接和护卫动手,他身边的陈二郎也?加入进去。
本来好好吃饭的客人见他们突然打起来,连忙躲到一旁,客栈掌柜立刻让伙计去报官。
这商队是外郡来的,他们私下不?好处理,交给县衙最?合适。
商队自然不?只有两个?护卫,没一会儿,几个?护卫听到动静来到大?堂,看到自己人被打,二话不?说加入进去,场面更加混乱。
掌柜的在一旁死死盯着他们,记下被损坏的桌椅板凳,等衙役来了就让他们赔。
加倍赔!
旁边的百姓也?没走,显然有看热闹的意思。
衙役来得很快,他们到时,客栈里打架的几人还没停手。
猎户这边虽然只有父子三人,但他们都是打猎的好手,和那些?护卫打得有来有回,每个?人身上多少都带点伤。
客栈掌柜见衙役到了,连忙扬声道:“刘捕头,快把这群闹事的人抓起来。”
云来客栈背后同样有家族撑腰,平日里和县衙多有来往。
听到掌柜的话,动手的几人不?约而?同地停手后退一步,扭头看向刘捕头。
陈大?郎率先告状道:“刘捕头,小人无意惹事,实?在是他们羞辱人,把银子故意扔在地上让阿爷捡,我身为人子,怎么能忍受阿爷受这种委屈?”
事情发生得太快,其他人都没注意到怎么回事,如今听到陈大?郎的话,顿时先入为主,看向周管事等人的目光变得不?善。
周管事想要解释,刚一张嘴就感觉到一阵巨痛,他方才?磕到下巴,护卫们忙着打架,一直没得到处理,嘴角周围都是血。
刘捕头一挥手:“把所?有人带回去,是非曲直,自有县令大?人决断。”
说完看向掌柜的:“商队的人可都在这里?”
“还有几个?在后院。”
“去把他们都抓回县衙,若是证实?他们羞辱百姓,县令大?人不?会轻饶他们。”
周管事听到这话,不?等声色地打了个?手势。
身体紧绷的几个?护卫这才?放弃了反抗的念头,束手就擒让衙役抓住。
其他衙役冲进后院,把商队剩余的人抓起来,总共十余人。
刘捕头又问了一遍,确认商队的人都在这里后,便大?手一挥,带着他们回了县衙。
百姓们看了热闹,小声道:“那商队管事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竟然敢在这里羞辱我们临元县的人。”
“我和周管事打过几次交道,他不?像那种人啊,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看就是那管事看不?起我们这些?人,陈大?郎孝顺忠厚,总不?会说谎。”
“......”
不?提看客们的闲谈,陈大?郎和周管事一群人都被带到了县衙。
走进县衙后,刘捕头道:“先把他们关进大?牢,等候县令大?人提审。”
衙役们推着众人走进牢房,此时牢房里没有多少犯人,这群人得以享受豪华待遇,三人共享一间牢房。
周管事这会儿终于能说话:“刘捕头,在下冤枉啊,在下从没想过羞辱他们,银子掉在地上只是意外,请大?人明鉴。”
刘捕头冷哼一声:“冤不?冤枉,自有县令大?人决断,你们等着开堂便可。”
随后刘捕头转身离开,径直走到牢房的另一头,老陈父子三人都在这里。
“不?会说谎”的陈大?郎忙问道:“刘捕头,小人做得可还行?”
刘捕头脸上露出笑意:“做得很好,委屈你们在牢里待一晚上,明日一早就放你们出去,答应你们的报酬不?会少。”
“多谢刘捕头。”
虽然不?知道县衙为什?么要对付那支商队,但他们没心思想太多,只要能拿到银子就行。
应付完陈大?郎三人,刘捕头快速离开牢房,去给高俊成复命。
陈大?郎不?理解县衙为何对付周管事等人,刘捕头同样不?理解,他只是奉命行事。
等走进大?堂,刘捕头发现坐在主位上的人并非高俊成,还是一个?身穿石青色常服的陌生人。
刘捕头微愣,一时不?知该不?该禀报。
师爷提醒道:“这是高平城来的大?人,说说事情办得怎么样。”
一听是高平城的大?人物,刘捕头不?敢怠慢,立刻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小人已经问过掌柜的,除了那些?进山打猎的护卫,商队的其他人都在,如今都在大?牢里。”
高俊成大?喜,还好没把差事办砸,扭头看向荀沛祯:“您何时带他们离开?”
荀沛祯淡淡道:“白日人多眼杂,等天黑再说。”
谁知道临元县城内还有没有对方的眼线,谨慎些?总没错。
高俊成表示理解,道:“您要不?要提前审一审他们?”
荀沛祯沉吟一会儿,道:“把那个?周管事带到刑堂。”
现在离天黑还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先审一审商队管事,若是能审出来,也?能省些?事。
刘捕头立刻道:“小人这就去。”
荀沛祯站起身,同样朝牢房走去,高俊成和师爷紧随其后。
临元县衙,刑堂
周管事被绑在木架上,旁边是烧得滚烫的炭盆,一旁墙壁上还放着皮鞭等几样刑具。
荀沛祯扫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高平城相比,这里的审讯工具太过简陋,仅凭这些?怕是审不?出什?么。
他和众多探子打过交道,很多探子都很嘴硬,要用不?同的刑具找到对方恐惧的点,才?能让对方开口。
仅仅只是□□上的疼痛,是最?低级的审讯手段。
荀沛祯心里虽然失望,但并未说什?么,能抓住这些?人,县衙就算是完成了差事,其他的事无伤大?雅。
荀沛祯坐在桌案后,问道:“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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