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山居种田养娃日常 第128章

作者:随云溪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女强 穿越重生

  这感觉有点熟悉。

  沈烈咧着嘴笑:“野鸡,四只,你养着想吃肉的时候杀一只。”

  一边陈大山也乐得很,给他娘和奶奶各递一只藤篓:“娘,阿奶,咱家也养着吃肉。”

  同行众人:“……”

  馋。

  但他们这些人还不如家里的半大小子呢,他们早早就进山运粮了,射箭打猎下套子什么的,并没太学到家,平时有猎物也是几个箭术好些的用箭,他们一到紧急关头操锄头比用箭利落,那是本能。

  倒是学着陈大山一样,找沈烈分了点谷子做陷阱,但,谷子没了,鸡没套到……

  所以除了卢二弄到了一只,他们都没收获。

  卢三郎原是来接他二哥,帮二哥挑泥的,一看有野鸡,馋了:“我今天合该一起去的啊,我觉得我下套子和射箭学得都还行的。”

  三四只不用想,一只应该能弄到吧?

  卢三郎箭术是真的还可以,卢二郎笑:“以后有机会。”

  来接男人的王春娘就难受了。

  她男人没打着山鸡,更难过的是,卢二郎打到了一只,而她们大房早已经被单独分出去了,粮食分了,灶分了,桌也分了。

  一个山洞支了两个灶,分了两处吃饭,所以,明天或是过几天,那边吃鸡,她们这一房只能嚼野菜闻味儿。

  她看着接过藤篓满脸是笑的妯娌冯柳娘,更难受了。

  王春娘的伤心没人理会,大多数人都是喜滋滋的,没打到猎的,那新鲜野菜也弄到了一点啊,再说了,也不是自己猎到才能吃的,真的特别想吃,也有辙的嘛。

  像许家似的,许老太太直接跟桑萝商量了:“阿萝,我用粮食跟你换一只成不?”

  周村正家的也找陈家商量,用粮食换半只。

  一只换不起,粮食还是顶金贵的。

  施二郎看看自家眼巴巴馋得快流口水的娃,舍不得粮,哄道:“爹这次是没经验,多练练就好了,下次没准能套到。”

  三牛:“……还要下次吗?”

  爹你真的不太行啊。

  他摸摸肚子:“那爹你努力吧。”

  儿子馋成这样,施二一咬牙,也找陈大山商量,用粮食换半只的半只,切小块点儿炖上来,就给娃儿尝个肉味。

  陈大山还没答应呢,二牛和三牛就乐得蹦起来了。

  瞧瞧,可不就都跟过年似的,得亏还记得这是峡谷外围,不许高声,只原地直蹦。

  这还能不应?

  陈大山笑:“换,换,都换。”

  沈烈笑看着,一群人把该运的东西都运进谷里,峡谷入口封严实了,这才往回去。

  ……

  四只山鸡,一只归了许家,另三只沈烈找来些还算粗的树枝,准备单围个鸡笼关着,主要怕这野鸡野性难驯,回头再攻击那些小鸡小鸭,真要啄伤啄死一只,那损失就大了,以后吃蛋可全靠它们。

  沈烈围鸡笼,桑萝几个在一边帮忙,不过桑萝把今晚各家收获情况看在眼里,想起一路过来大家还是吃干粮为主,碰上野物再一起抄家伙动手,真正主动下套子打猎这还是头一回。

  而这头一回,除了沈烈、陈大山这两个老手,卢二郎这个半熟手,其他人第一次都是失败的。

  桑萝想起沈金来了。

  “你说,小金这么丁点儿大,他凭自己本事弄得到野鸡野兔这些东西吗?”

  沈安和沈宁闻言也看向沈烈。

  沈烈一边把木棍一头削尖敲进地里,一边道:“能,套野鸡不讲究力量,和年龄无关,下套的技巧对路了就行,小金的话一次两次肯定不行,试个十回八回慢慢也就能成了,我从前就这么摸索出来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咱们进山一个月余了,天赋再差,他现在也该能上手了吧?”

  而且沈金其实不笨。

第140章 货郎

  翌日上午,十里村后一座不算深入的山里,沈银看着根本没被触发过的套山鸡陷阱也发出了灵魂一问。

  “哥,你真的跟大哥学会了吗?”

  沈金:“……”

  “学会了,大哥看过说没错的,而且大哥说他刚开始也是折腾了十回左右才套到野鸡,多练练就行了。”

  “那你这不是已经十六七回了吗?”

  一开始是娘病了,他们顾不上,后边是忙着掏地洞,近来才开始琢磨起套山鸡的事来,也试了得有十六七天了。

  沈银心疼的看着之前撒了黄豆渣的地方,鸡没套到,黄豆渣被吃干净了。都是他和三哥悄悄省下的口粮,一开始不舍得,弄别的东西作诱饵套野鸡,不管用,试了十天没套着,哥俩只能从自己嘴里省,这几天加一块也费了得有一小把了。

  沈金也郁闷,埋头琢磨到底是哪里不对,一开始还能说是饵不好引不来野鸡嘛,现在黄豆渣明明被吃了。

  所以,是树叶掩饰得不够好,还是没照大哥说的设好路障,让野鸡不通过陷阱也吃到东西了?

  他左看右看,明明这几次都有小心调整,选的地方也是照大哥教的,地面有野鸡毛,明显有野鸡刨过的地方。

  他仔细想着大哥从前带他下套子的每一个步骤,实在没想出还有哪里不对,大哥带他进山设过几次套,是他设的,大哥示范着调整过,也都套到野鸡了,怎么他自己来就不行了?

  “走了,到另一个陷阱看看。”

  沈银蔫蔫的起身,跟在沈金后边。

  沈金看他这样,摸了摸鼻子,道:“别丧气了,我弹弓练得也不错的,要实在不行,咱们再往深走一点,深处野鸡更多一点,也不下套子了,直接用弹弓打。”

  沈银看他一眼:“大哥不是说了,不到饿得受不了不许往深处走?”

  沈金埋头,闷闷应了一声:“是说过,但有我点怕,娘自从那次被衙役踢了之后一直咳,而且咳得越来越厉害了。”

  沈银脸色也有些发白,他天天跟沈金同进同出,沈金知道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们娘一开始只是咳和气喘,现在已经是整夜整夜不能睡了,家里日日夜夜咳声不停,很多时候看着都像喘不上来气。

  爹嫌吵,闹得他睡不好觉,已经搬到了从前大哥二哥和阿姐他们住的那屋。

  沈银想到李氏的情况,嘴巴一瘪,眼圈就红了起来。

  不过他也知道这会儿哭没用,抬手就是一抹,刚起的那一点泪意很快被揉抹在眼周,山风一吹就只剩了眼周一片凉意还存在着。

  “要是娘一开始也肯走就好了,不用跟着大哥走,癞子伯一家也是自己走的,隔壁几个村也有好多户是自己往山里跑了的。”

  要是不留在这里,就不会碰上那些恶衙役,他们现在也不会没粮食,娘更不会被踢出咳喘的毛病来。

  沈银想到她娘没日没夜的咳,白天睡不得,夜里也躺不下,只能坐在床上趴在床上咳,有时咳得太厉害了就捂着肚子难受得直哼,心里对衙役就生出了恨来。奈何他人小力弱,恨也不能拿那些人怎样。

  但世间事其实就是,没有如果。

  别说人没有前后眼,就是被衙役打伤后沈金也劝他爹娘走,但沈三和李氏还是谁也不肯走。

  所以沈金也没接话,默默往另一个陷阱处走去。

  还没走近,沈金把脚步停了停,好像,有什么动静?

  拉着沈银快走几步,转过一道灌木,就听到了发出那动静的来源,一只山鸡单脚被吊住,正拼命扑腾着试图挣脱吊住它脚的麻绳。

  沈金和沈银眼睛都是一亮,想也不想,快步就朝陷阱处奔了过去。

  山鸡看到来人,挣动得更凶了,直接飞了起来,沈金一把子猛扑,扯住了绳子,愣是给它拽了回来,沈银一把子扑了上去,摁住了山鸡。

  “山鸡,山鸡,哥,咱弄到山鸡了!”

  沈金也快乐傻了:“我就说我没记错大哥教的东西。”

  沈银把那山鸡一双翅膀根部牢牢捉住,还得小心被山鸡反口啄咬到,沈金快速把山鸡脚上绑的绳结解开,又把那套子重新复原了一遍,把之前野鸡挣动弄乱了的地方大致整理整理,陷阱上撒上树叶,周边重新插上些灌木枝条,这才从兜里小心捏了一点黄豆渣在陷阱边洒上。

  “走,回家去!”

  沈银乐了,捉着山鸡屁颠屁颠跟着走:“哥,这鸡今天炖了吗?”

  “当然不炖,咱得囤粮,而且,娘也得有钱看病。”

  最近家里吃食太少了,他们的两个地洞里只藏了些晒得很干的野菜,但粮食,一粒也没有。

  沈金天天做饭,原本是最容易接触到粮食的,但家里穷成这样,黄豆都吃不上多少了,又哪里有粮食可藏。

  沈金道:“先给娘看病。”

  “行!”沈银也一口应下,不过犹疑:“大夫看病收山鸡吗?”

  这话给沈金问住了,他脚步一顿,挠挠头,忽然想了起来:“走,咱走另一边,村里最近不是天天来货郎吗?咱绕到大哥家那边走小路出山,到村外山道上等着,问他收不收山鸡。”

  十里村最近确实常有个货郎走动,收点粮食豆子什么的,这会儿谁有粮食豆子卖给他啊,但他愣是天天来。

  好在他那挑子里明面是卖点梳子头绳什么的,私下里其实还有盐卤块,盐卤这东西,搁半年前村里可没几家人用,但现在不一样了,盐价涨得厉害,大家伙儿也穷得不成了,就算还买得起盐也不敢买了,手上不得留点儿傍身钱?

  所以这货郎每天捎带那么几块盐卤的,村里人还真不会往外瞎说,因为大家都需要这东西,断了这货郎生路就是断了他们自己生路。

  去县里买,县里现在怕死了被流民混进去,盘查得紧不说,入城费涨到三文钱一个人了,进得起吗?有那三文钱交进城费都能从货郎手上买到一小块盐卤了。

  所以货郎三天两头往十里村转一回,村里人非常乐见,更是没谁砸自己饭碗去干举报的事。

  当然,现在村正都跑了,各村跑的人也不少,里正也是焦头烂额,上边的官也防着土匪作乱,没谁有心思管谁卖不卖盐卤的事了,大乾朝对盐的管制原也没多严。

  沈金兄弟俩之所以要到村外山道去堵货郎,那是怕套到山鸡太打眼,别以后自己再被村里人盯上,他前边下套子,村人后边直接把山鸡给他收了,那还忙活什么?要是再因为盯着他们发现地洞什么的,更完蛋。

  这都是大哥一早嘱咐过的,财不露白,能猎到山鸡的事不能叫村里人知道。

  ……

  通往十里村的山道,许家老仆穿着打满补丁比流民看着也好不了多少的旧衣裳旧鞋袜,每天都要挑着他的旧货挑子往这边走一趟,到十里村转一圈。

  他其实也只转十里村,偶尔替阿郎往山里跑一趟。

  今天一如之前的每一天一样,担着货挑子往十里村方向走,离村口还挺远,山道里有人唤他:“货郎,嘿,货郎。”

  许家老仆侧头一看,哟,这不就是他每天往十里村来要照看的小郎君?再看那山道,也是熟悉的,是沈郎君家往外来的小道。

  许家老仆笑着停下脚步:“小郎君唤我?”

  “对对对。”沈金猛点头,看了看道路两旁方向,见并无他人,带着沈银从小道拐了出来:“货郎,你收山鸡吗?活的。”

  许家那老仆看到沈银手上捉着的那只直扑腾的山鸡,哟了一声,诧异看向这兄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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