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为弟弟剧透头疼中 第255章

作者:木兰竹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自己三个儿子本事不一定强,但学会了自己七八成察言观色的本事,将来守业还是没问题的。

  就算是大隋亡了,他宇文述三子有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另投他人过得也不会差。

  当义军不断骚扰和抢劫隋军尾巴时,杨广下达了最新讨贼旨意。

  吐万绪、鱼俱罗和董纯都戴枷入京,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有罪,鱼俱罗和董纯被判处斩,吐万绪削职为民,配守建安。

  杨广也知道吐万绪是顺带的,所以高抬了一手,不久就召见吐万绪,免了吐万绪的流放。

  不过吐万绪不识好歹,自己在面圣之前就郁郁而终,让杨广好一阵叹息。

  此次义军为了不被定点追踪,没有打出各自的旗号,都只在胳膊上系上玄色布条,打出玄色旗帜以示友军。

  按照五行学说,大隋是火德,他们系玄色布条,打出玄色旗帜,以示“水灭火”之意。

  这支义军以中原最强大的三支义军,翟让、王薄和窦建德为主,笼络了沿路大小义军首领分段伏击,翟让、王薄和窦建德的军队则全程袭扰。

  当杨广下令时,他们以为硬仗终于要来了,谁知道,杨广最先下的旨居然不是增兵剿匪,而是降罪吐万绪、鱼俱罗和董纯。

  吐万绪和鱼俱罗在江南剿匪,不仅离中原很远,而且战无不胜,接连击败刘元进、朱燮、管崇等人。

  彭城留守董纯也在江淮,离中原也有点距离,而且也是战无不胜,彭孝才等贼帅相继被杀。

  狗皇帝又吃错了什么药,杀他们做什么?

  三位义军首领聚会,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窦建德开玩笑道:“我都快以为狗皇帝是我们内应了。”

  王薄道:“有贤人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都是从内部自己先烂掉。薄观狗皇帝,果然如此。”

  翟让瞥了王薄一眼,很想问王薄,你口中的那个贤人,是不是指李三郎君。这句话,他绝对听李三郎君提过。

  窦建德不知道王薄和翟让的背后有同一个影子谋主,笑道:“不愧是贤人,他的话果然有道理。既然狗皇帝给我们做了内应,诸位可敢举旗了?”

  王薄道:“我本就会举旗。”

  翟让开玩笑道:“窦公是瞧不起我?”

  窦建德连连作揖:“不敢不敢,只是玩笑尔。”

  会议结束,义军虽然仍旧绑着玄布条,但将旗帜换成了白幡,白幡上书“隋太子杨暕”名号。

  同时,他们将杨暕兵谏之事编成歌谣散播,扬言要为太子杨暕申冤。

  杨广得知此事,眼前一黑,竟然晕倒!

  待他转醒后,震怒无比,终于下旨增兵讨伐民贼。

  于是各地都有官吏领了捕盗大使的官职。李渊虽然没有重得河东慰抚使之职,也多了山西捕盗大使的官职。河东慰抚使和捕盗大使由杨广亲卫尧君素担任。

  尧君素只是鹰击郎将,原本没资格成为河东慰抚使。但杨广对打着废太子杨暕旗号的义军深恶痛绝,又担心朝中有人真的被蛊惑,所以超规格提拔了自己的亲卫。

  尧君素十分感激杨广的赏识,恨不得为杨广赴死。

  有反心的李渊就难过了,不得不把自己谋反的计划斟酌了又斟酌。

  窦慧明回到太原后,李渊虽然责怪窦慧明太过冒险,恐怕会害了一家人,但也宽慰窦慧明结果是好的,以后她可以安心了。

  至于李建成,那是被李元吉连累的。他只是做了正常人都会做的事,跑回太原郡通知父母被李元吉诬告家人,才免于此灾。窦慧明不能怪他,还要安慰他。

  万氏垂泪道:“夫人,有你在,我不敢憎恨李建成。但如果祈健还活着,李建成真的会放过我的祈健吗?就算是无意,他差点背负人命,会毫无忌惮地相信祈健不会恨他吗?”

  窦慧明拍着万氏的手背,道:“我也担心。这府中,还是只能二郎当世子。大郎若谦让,我所有儿子都能活下去,你的祈健也能平安无事。”

  万氏抬头:“若大郎君不谦让?”

  窦慧明神色疲惫:“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我绝不能再负了二郎三郎。”

  万氏心头一动,然后扑到窦慧明怀里失声痛哭。

  窦慧明轻轻拍着万氏的背,也不住哽咽。

  她现在最痛苦的不是做选择,而是发现自己做出选择的时候,心中居然没有一丝犹豫。

  即使她已经察觉自己有私心,并不是自己一直表现得那样慈爱善良,但当她毫不犹豫地做出放弃李建成的选择时,还是让她煎熬不已。

  李建成是她第一个孩子。虽然没有在她身边长大,但对她意义仍旧很特殊。

  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试图与李建成亲近,一次又一次地全心全意为李建成谋划,她甚至为此伤了对她最亲近的二郎三郎的心。

  窦慧明以为自己努力缓和三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努力让兄弟和睦,就是对孩子们都好。

  现实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但窦慧明现在也不是完全不爱李建成了。

  第一个孩子,她如何割舍?

  “但大郎,母亲能救下你的唯一方式,就是让你让贤啊。”

  窦慧明很痛苦,但心如明镜。

  只是那明镜中总有一道病弱的人影晃啊晃,不肯回头看她。

  三郎不肯回头看她。

  三郎入了梦也背对着她,她怎么追赶也追不上,怎么呼喊三郎也不回头。

  三郎,是娘错了,求你回头看娘一眼……

  ……

  “啪。”

  李玄霸落子。

  李智云把手中棋子一丢,往椅背上一躺:“输了输了,又输了。我连二兄都能赢,为何总赢不了三兄!”

  李玄霸现在身体不适,瓦岗寨的条件也不算太好,坐榻上少有靠背,户外更是全部都是低矮坐墩。

  现在李玄霸不与士人见面,不需要讲究什么规矩礼仪,便寻来工匠,画了几幅椅子图让工匠琢磨。

  以前他没有做出椅子,是因为跪坐在坐榻上是士人的礼仪,不可轻易更改。而且坐榻上有靠背有抱枕,坐着很舒服,没必要非要冒着士人看异类的眼神做出椅子。

  椅子工艺不复杂,工匠看了一眼就做了出来。瓦岗寨中懒得脱鞋的众将领全部都坐上了椅子。李智云也爱上了椅子。

  李玄霸慢悠悠地收拾棋子:“因为你现在心不定。”

  李智云没好气道:“难道我每次和三兄下棋都是心不定?”

  李玄霸无奈道:“难道不是吗?你每次和我下棋都不认真,总想胡闹。”

  李智云善弈。

  对弈也需要天赋,李玄霸虽然棋艺不算差,但也只能算熟练工,没有钻研。但李智云不一样,他对待下棋就像是对待弓箭和书法一样,钻研非常勤奋。

  不过李智云在李玄霸面前下棋,就像是顽童胡闹一样,几乎不见章法。

  按李智云的话来说,就是实验新棋路。

  不过现在李智云不是实验新棋路,而是真的心不定。

  被李玄霸揭穿,李智云也不装了。

  他抱怨道:“士信化名罗成,在战场上出尽了风头。我也想出风头。”

  李玄霸嘴角勾起别人看不懂的笑意。

  “罗成”这个假名当然是自己取的。这下隋末真的有一个勇猛的小将叫“罗成”了。

  李玄霸收好棋子。李智云从椅子上跳起来,把李玄霸扶起来。

  李玄霸一边往门外走,一边絮絮叨叨:“你在这时候出什么风头?顶着一个完全猜不出你是谁的假名有什么意思?等回家再出风头。”

  李智云叹气:“好。那么三兄,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明年开春?”

  李玄霸道:“开春先去齐郡,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现在这身体,也去不了张掖。”

  李智云没好气道:“但我们可以回洛阳。只要回了洛阳,二兄就会得到消息,派人来接我们!”

  李玄霸淡淡道:“放火的人也能得到我们的消息。你认为是河东离洛阳近,还是张掖离洛阳近?”

  李智云瘪嘴:“好吧,不回洛阳。但是三兄,我们是不是该给二兄送信了?”

  李玄霸道:“等我们去了齐郡再说。”

  李智云沉默了一会儿,狐疑地问道:“三兄,你不给二兄送信,除了担心自己又发病,让二兄空欢喜一场之外,是不是还担心二兄亲自来把你绑走,让你不能在中原胡闹?”

  李玄霸抬起手狠狠敲了李智云脑袋一下:“什么叫胡闹?!你三兄我快把整个大隋都点燃了,你说这是胡闹?!”

  李智云深呼吸:“你承认了!”

  李玄霸:“我承认什么?”

  李智云高声嚷嚷:“你就是担心二兄来把你绑走!”

  李玄霸:“……”

  因为受伤没能参加这次抢劫隋军行动而留守瓦岗寨的徐世勣,抱着家里刚刚偷偷搜寻来的名贵滋补药材,前来拜访李玄霸和李智云。

  翟让在经过李玄霸同意后,将李玄霸的身份告诉了徐世勣,但只告诉单雄信屋内住着的是士人,不是士女。

  他担心单雄信因为好奇来打扰李玄霸,李玄霸笑着献策:“只要告诉单雄信,我是个十分严肃的儒生,如果进屋记得带经书来向我讨教,否则我就会很生气地骂人。他就不敢来了。”

  翟让将信将疑地将李玄霸的话告诉单雄信,单雄信居然真的绕着这个小院走。

  单雄信这态度,让翟让头疼不已。

  有人肯教授经学,单雄信应该惊喜若狂地讨教,怎么还躲着了?

  翟让是小吏出身,在自己乡中也算有小有资产,否则得不到小吏的位置。

  徐世勣是家资颇丰的豪族,单雄信也是振臂一呼从乡中拉出千人队伍的小豪强。虽说请不到多优秀的士人当老师,但他们都有钱读书识字。

  可单雄信却提起读书就甩脑袋,让翟让叹息不已。

  只有一腔勇武,怎么能出人头地?自己这个同乡真是令人无奈。

  徐世勣与李世民和李玄霸年岁相差不大。当李世民和李玄霸还在清河郡剿匪的时候,徐世勣就听闻了李世民少年英雄的名声,对李世民心生向往。

  只是他不愿意离开家乡,又认为李世民身为唐国公次子估计看不上自己,所以没有去投奔。

  如今有机会结识李玄霸,即使他知道李玄霸病愈后一定会离开,与他们这些反贼为敌,他仍旧抓紧机会与李玄霸相处。

  翟让虽然告知了徐世勣李玄霸的真实身份,但没有告诉徐世勣这次抢劫隋军的行为其实是李玄霸献策主导。

  徐世勣告诉家里自己结识了一个很厉害的士人,家里对徐世勣的资助又上了一层,竭尽全力帮徐世勣搜罗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