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厨大人她有新派料理 第46章

作者:好的小蛋糕 标签: 布衣生活 美食 轻松 穿越重生

  她甚至没有多想,就从行囊之中摸出了她那时大手一挥买下的药材,寻出党参当归便塞进了宁渊的嘴里。

  她也不管宁渊疼不疼,上去就用力拍了几下:“宁渊!”

  “宁渊你醒醒!”苏渺反复地喊着,“醒醒!”

  可宁渊不但没有回应,就连吞咽的动作都没有。

  这样不是办法,药含在嘴里吞不进去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苏渺从没急成这样过,回想到最初救宁渊那一刻,她想起了包中存着的银耳羹。

  那时候只想着炖一个银耳羹路上可以当甜汤喝,怎么都想不到还能有这样的用处。

  再次望向宁渊,苏渺的视线便落在了月光下宁渊苍白的嘴上。

  性命攸关的时候,哪还有心思管什么礼数。

  苏渺这样想着,抓起几片党参当归就放进嘴里。

  用力干嚼几下之后,她往嘴里灌进一口银耳羹,随即和着党参当归一并吻在了宁渊的嘴上。

  银耳羹苏渺炖了整整一个时辰,早已炖得细腻顺滑。

  一口进去连银耳本身都快尝不出存在感,用来喂药确实是现在的最优选。

  虽然就连苏渺自己都没想过银耳羹还能有这样的用处。

  终于,宁渊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脖颈,在苏渺的搀扶下微微仰起,也顺着苏渺的动作,在顺滑的银耳羹输送下,开始有了吞咽的迹象。

  苏渺算不清药材剂量,只念着这样的宁渊用寻常剂量肯定不管用。

  于是也不知喂了几口,直到银耳羹见底,苏渺终以为自己无计可施时,宁渊紧闭的眼皮有了细微的颤动。

  “宁渊?”苏渺语气里藏不住欣喜,取来帕子就替宁渊擦干净嘴角,“宁渊?”

  正松了一口气,一边小道上又传来一阵动静。

  本以为是杀手折返,但仔细一听,好像又有车轴声一起靠近。

  声响在靠近苏渺这处停了下来,紧接着脚步声便代替了车轴声,在这一带环顾了几圈。

  就听一声脚踩落叶的声响传来,苏渺望见有人在月光下探头。

  那人背着月光,苏渺看不清那人面貌,只能紧紧环着宁渊,屏息凝神。

  “苏姑娘?”

  来人的声音出口一瞬间,苏渺收到了心口的活血顿时重新流散。

  ——那是卖花的田老板!

第37章 中秋家宴(三)

  卖花的田老板早上去送花便见着路上停着的马车眼熟, 谁知夜里从镇上回来,又见这马车还在原地。

  好奇看了眼才发现里头真是自家的花。

  心想着来买花那对男女看着不像是不谨慎的人,但万事总有意外, 田老板思索了一阵, 也还是停了下来四处看了看。

  谁知还真能救上人。

  而另一边, 苏渺怎么都没想到能以这样的方式获救, 更没想到田老板还是个实在的,不但低价卖了他们一匹送货的老马,还重新给他们包了一车花。

  原本田老板还想留苏渺下来请个大夫看好了伤再有, 可苏渺几次回绝,他也只能在指导完苏渺如何驾驭马车后,看着苏渺带着她昏迷的小郎君离开。

  送货的老马的确比不上宁渊那匹马来得一日千里,却好在一个稳妥, 即便是苏渺这样的人,也能勉强驾驭。

  只是这样跑了近一整天,到了街市,年迈的马匹已然体力不支, 又经过人来人往的街市喧闹,转眼便有点不安分起来。

  苏渺驾着车,能明显感觉到老马的状态不是很好。

  她攥着缰绳的手心, 肉眼可见地渗出了汗珠。

  街市上来往行经的欢闹声, 听在苏渺耳中只留下了嘈杂。

  哄闹声不停,甚至在靠近最热闹的地段还有孩童老人行经。

  终于, 在苏渺揣着的忧心之下,一个孩童径直从人群中窜了出来, 带着追赶而来的老人一同出现在了马车之前。

  老马受惊当即便乱了步子,在嘶鸣声之下, 街上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只是再怎样都不能拿老叟性命开玩笑,苏渺紧咬牙根,没带任何多的思考便紧紧扯过缰绳,将老马拉得停在了原处。

  面前老叟保下了,可苏渺手下的老马却再经不住把控。

  带着一车花还有一个昏迷的宁渊,苏渺只觉得心慌得厉害。

  指尖是冰凉的,手心是湿滑的,可苏渺却觉得自己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把控这匹老马。

  眼见着老马终要失控撞上屋棚,苏渺几乎要在路上崩溃。

  但她倏地感觉身后多了些分量,紧接着手上便覆上一丝热意。

  宁渊的手仍然是滚烫的,力道却足以将苏渺从马匹失控中救回来。

  “放松,”宁渊虚弱的声音却传来安心,“让他走一段再施力。”

  就见着老马在宁渊把控下先是无序地奔了几步,而宁渊也在它步子急转缓后,一点点握着苏渺的手重新扯过缰绳。

  老马终于重新安定下来,苏渺也得以重新带着马车驶向皇宫的方向。

  马车重新上路,宁渊这才卸了力,垮着身子靠在了苏渺的肩上。

  只是他手心是烫的,颊侧也是烫的,就连喷在苏渺颈侧的呼吸都烫得吓人。

  这情景太吓人,以至于他每一次乍醒,苏渺都怕这是一种回光返照。

  有了上一次经验之后,苏渺更是担心宁渊说晕就晕,直接从马上跌下去。

  更怕宁渊要这样撒手人寰。

  “宁渊,”苏渺尽可能让生意听起来平稳,“你在听吗?”

  宁渊轻轻应着:“我在听。”

  苏渺从脑仁里挤出点听起来正常的话:“叫花鸡坏了。”

  “嗯。”宁渊半阖着眸子。

  苏渺不知怎的有些哽咽:“你还没吃上,别死。”

  宁渊仍旧低语:“我知道。”

  苏渺又说:“银耳羹……”但嗓子却哽得慌。

  宁渊:“好喝。”

  苏渺在眼红之前失笑:“不好喝,”见着街上人少了,她加快了策马速度,“混着药材多难喝,狗都不喝。”

  宁渊也无声失笑:“我们都喝了。”

  不论含混或清醒,两人都想到了那个渡药的吻。

  “所以,”苏渺道,“你欠我的,回去你得重新夸过我的银耳羹。”

  宁渊声音几乎散在风力:“好。”

  宫门眼见着就在面前,苏渺侧眸望了眼宁渊,腾一只手摸起通行令牌。

  “还有,”苏渺摸到了令牌,“你欠我的多了。”

  宁渊:“什么?”

  为什么认出了她却从不道破,

  为什么要对她这般好,

  能好到带着伤都要陪她走这一趟。

  咫尺踏向宫门,苏渺将令牌甩手丢向门前侍卫。

  马车奔向宫墙,同时宫门打开。

  苏渺终于策马带着宁渊和一车芬芳与伤痕回到出发的地方,好似胜仗而归。

  直到这时,苏渺才意识到,什么叫做热血和勇气也会化作泪水。

  从前只觉得流泪便是脆弱的人,此刻像是咬碎了所有名为不甘和苦难的锁铐,任泪水断在宫门,扬在朱墙之下。

  车轴声响彻宫门下石板大道,苏渺用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开口。

  “你欠我的解释,称赞,知情不报,我全要讨回来,”苏渺望向偌大皇宫,目光直直落在前方,再次重复,“只要我死不掉,一笔笔,我全要讨回来。”

  ……

  俞芮听故事期间,苏渺已经将长满白霉的可可果吸干了水分,带回了主膳房送进了窑炉慢烘。

  同时,她走向莫焕山那处,看着莫焕山以糖和蜂蜜捏制洗净的鲜花花瓣,上去确认了一下状态,道了声谢便取来一半转移到锅里。

  莫焕山见着苏渺将他装备装罐密封的鲜花丢进了锅里,眼珠子都险些掉出来。

  他念着苏渺身上有伤,只紧握住手里锅铲问:“你在做什么?”

  “你是在帮我,”苏渺沉声,没有多的打趣之意,“不是教我。”

  “多谢了,”苏渺道,“之后我们的做法应该就不一样了。”

  “明日你们还有得忙,就先回去吧。”

  九个字,却足以让莫焕山语塞。

  “你……”莫焕山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放下了锅铲。

  他只当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此情境下这样安慰了自己,便转身离开,也不失体面:“有需要,再来寻我。”

  到这份上,无论是苏渺还是莫焕山,心思都只在中秋家宴之上。

  没人不想御膳房好,这点苏渺和莫焕山在这些天种种便足够明白了。

  只是此时此刻要重新发酵鲜花蜜显然来不及,只能加热一半,留存一半,以温差来加速鲜花花瓣制蜜之后口感的参差。

  苏渺没有力气多跟莫焕山解释,仅剩的集中力也只能落在锅上。

  眼见着花瓣随着煮制颜色变深,开始出汁,香气也渐渐浓郁,苏渺将这部分鲜花酱盛出,与其他莫焕山捏制过的花瓣倒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