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蒋牧童
刺杀也好,半路打劫也好,只要萧晏行离开长安,只怕这些事情都会等在他头上。
即便在去的途中无事发生,但是在回程之时,那时候早已经人疲马乏,便是随行的军士,只怕也会有所怠慢。
若是在这时候突然出手,假装成打劫的山贼,只要能杀掉萧晏行便好。
谢灵瑜之所以会这般推测,是因为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巧合了。
刚发生有人给韩太妃送信告密之事,这边萧晏行便要被派去送怀恩回北纥的队伍之中,倘若没有发生告密,或许谢灵瑜还会去求圣人。
毕竟有情人之间岂能舍得分离这么久,但是现在说不定谢灵瑜在怀疑萧晏行之余,反而会同意让他前往北纥。
不管事成或不成,只怕这都是一个陷阱。
谢灵瑜再也坐不住,将手中文书交给曹务实,随后便即刻离开。
曹务实看着这位殿下匆匆离去的背影,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
圣人为了彰显与北纥交好,在太极殿上亲自开口允诺,放还曾经在长安为质子的怀恩王子,至此此番来长安的默古王子虽说目的未能达成,但也同样到了返回北纥的时间。
正巧他们出发的那一日,正是端午节。
原本七皇子还满心盼着谢灵瑜带他出宫游历,却不想谢灵瑜奉圣人之命,在长安城内送别北纥使团一行。
当初迎接北纥使团的便是谢灵瑜,如今送别的依旧是她。
在离别之际,便是一向浪荡不羁的怀恩王子,这会儿抬头看着眼前的长安城门,都心生出无限的感慨:“当初在长安之时,我时时刻刻怀念着北纥草原。但如今即将重返故国,我心中却生出了对长安的不舍。”
“倘若王子愿意,长安随时欢迎王子回来做客。”
谢灵瑜朗然说道。
怀恩又望了一眼城门口,感慨道:“昨日我与柳郗大人已经告别,在长安多年,承蒙他的照顾。不过可惜临行前,未能再见到萧大人。”
他说完之后,两人之间俱是沉默。
三日前,鸿胪寺丞萧晏行办事不利,竟打碎了圣人赏赐给怀恩王子的礼物,因而被剥夺了此番随行资格。
萧晏行犯下此等疏忽职守的大罪,更是直接被贬为扬州江都县县尉。
一时间,朝中都有些哗然。
萧晏行乃是圣人钦点的状元郎,又曾多次立下功劳,甚至之前刑部侍郎有空缺之时,便有传言,圣人属意他出任刑部侍郎。
本以为此番出使北纥,不过是为了让他再历练一番。
只怕待他从北纥回来之后,便会出任刑部侍郎。
却不想原本的镀金之旅,却成了被贬之罪。
如今这位倒霉的萧大人,只怕早已经在前往扬州的路上。不过说起来他这个被贬的地方,倒也别出心裁,毕竟扬州乃是天下富庶之地。
“有朝一日,或许会有再见之时,”谢灵瑜淡淡说道。
而此时在前往扬州的船只上,一人站在船头,遥望着长安的方向。
“郎君,外面风大,”只见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跟了出来,手中拿着披风。
清丰看着眼前的郎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萧晏行失踪十几日之后,清丰本已是绝望至极。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有一日突然萧晏行自己回来了,并且还是毫发无损。
清丰即便追问他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萧晏行始终未曾开口,清丰自然也不敢多追问。
但是没想到的是,在郎君回家的第二日,他就被贬官了。
在清丰离开之后,萧晏行依旧还在眺望着长安的方向,直到他轻声说:“阿瑜,你可会想我?”
第135章 长安一别,殿下你可安……
两年后。
扬州乃是天下富庶之地,大有聚拢天下财富之势头。即便长安身为皇城所在,有时候一些风尚都不及扬州。
前两日的一场雨过后,整个街道上被冲洗了一遍,宛如焕然一新。
但是不知为何,自大雨之后路面上清扫的杂役反而越发多了,临街的铺面更是紧锣密鼓的开始打扫,就连原本就锃光瓦亮的牌匾,这会儿又是又急匆匆派人又描了一遍金。
就连街道上那些消息不算灵通的百姓,都瞧出了不对劲。
这不便有人凑在一处讨论了起来。
“这几日是怎么了?我瞧着前街那个抠门的乔掌柜,今个居然也派人把门口的招牌重新描了一遍金,这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个穿着吊梢眼的男子,说完还啧啧了两声。
可见他平日里对乔掌柜,还是颇有些怨气的。
他说完,众人目光不由朝着另外穿着石青色圆领长袍的男子看过去,此人乃是远近闻名的消息灵通者,众人之所以能聚集在此处,也正是因为有此人在。
都想从他口中知晓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毕竟这几日就连州府衙门,都进进
出出,忙里忙外的,看着实在是有些不寻常。
“你们懂什么,”石青色圆领长袍男子,轻哼了声,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哪成想,其他人不仅没因为他嘲讽的话生气,反而两眼圆瞪,脸上露出越发好奇的表情,满脸都写着,快说你快说这句话。
石青色长袍男子又清了下嗓子,众人心底的好奇被他越发吊着的厉害,好在这次,此人没再继续卖关子。
只听他微微压低声音说道:“这几日州府上下可谓是全体出动,那是因为有一位通天的人物要到咱们扬州来了。”
通天的人物?
那得是什么人呐?
“可是长安来了大人物,”旁人一人插了句嘴问道。
石青色长袍男子朝着这人看了眼,淡然道:“那你可知这位长安来的可是哪位大人物?”
插嘴之人摇了摇头。
于是石青色长袍男子脸上的得意愈发明显了,随后他轻声说道:“即将到咱们扬州城的这位,那可是从古至今独一份的人物。”
这吹的未免有些太大了吧,其余人一听这话,不由有些面面相觑。
直到此人低声说道:“女王爷,这不是就是从古至今独一份的人物。”
“竟是永宁王殿下,要到咱们扬州啊,”一旁的人瞬间便明白了。
毕竟一说到女王爷,便是史书上都没出现过,还真是大周朝独独有这么一位。众人这会儿也明白,难怪这位石青色长袍男子方才说来了一位通天的人物。
这位还真得担得起这样的名头。
毕竟永宁王殿下深受圣人宠爱,便是连几位皇子只怕是都得在她之后,是以她还真得便是时刻能通天的人物啊。
“这位殿下为何突然来扬州”一旁有人好奇。
石青色长袍男子横斜了对方一眼,薄怒道:“殿下此行目的,岂是尔等可肆意打探的。”
原本就是在此处闲聊,众人被他这般突如其来的严肃震慑。
直到有人小声嘀咕说道:“你不是对殿下行程也是了如指掌。”
却不想他刚唬完人,这会却又笑嘻嘻道:“不过我可不是有意打探殿下行踪,只不过是偶得消息罢了。”
好在在场之人都不是好事之人,自然也不会有人会刻意去告密。
反而有人越发兴致勃勃讨论了起来。
“都说我们大周朝各位亲王,乃是以单字为尊,郡王才是双字,可为何独独这位永宁王不一样啊?”一个年纪看起来不大的人,好奇地问出了一直以为藏在心底的疑惑。
只是他这么问完之后,旁边的人纷纷朝他看去,似乎不敢相信他竟会问出这般浅薄的话。
“怎么了?”这人被众人看得也心底略有些发毛。
还是石青色长袍男子哼笑了声,扯着嗓子说道:“你竟连这都不知道。”
随后他连叹了两声,仿佛是真的见到了什么井底之蛙似的。
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很丢脸之事吗?
问话之人不由在心底,默默绯议。
但是石青色长袍男子还是说道:“不过你有一事倒是说对了,我们大周朝亲王封号确实以单字为尊,郡王才是双字。”
但是这位永宁王明明乃是亲王,却有双字封号。
“那你可知永宁二字,原先并非是合在一起的,乃是分开的两个封号。”
其实这里并不知道永宁王封号为何这般独特的人,还真不止是问话之人,也有其他不懂者正竖着耳朵在听呢。
“两个分开的封号?”终于原先提问的那人再次发问。
石青色长袍男子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众多周知,如今这位永宁王的爵位乃是继承了其父,但是先永宁王原先并非是封号永宁王,而是单字一个宁。”
宁王殿下?
“那这个永字,”有人好奇问道。
“乃是圣人未登基时的封号,待圣人登基后,便将此字赐给了宁王,是以宁王殿下变成了后来的永宁王。如今便是被这位殿下所承袭了爵位。”
众人这才恍然,为何明明单字为尊的亲王封号,永宁王却与旁人不同。
竟是嘉明帝将自己未登基时的亲王封号,赐给了先永宁王。
这是何等荣耀之事,难怪都说永宁王一脉深受帝宠,如今看来确实是未曾夸大其实。
反而因为这等事情过于久远了,反而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位永宁王的双字封号是由何而来的。
这明明是帝王能给的圣宠,只怕都给了。
如今看来这位永宁王殿下,能以女郎之身承袭亲王爵位,也并非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毕竟圣人连自己的封号都能给先永宁王,让他唯一的女儿承袭爵位,倒也没什么。
“难怪这位永宁王殿下,在朝堂之上青云直上,去年升鸿胪寺卿之后,不过一年的时间,便接手了礼部尚书一职。如今当真是算得上位高权重,深受帝宠。”
前年礼部尚书便上了告老还乡的折子,只是圣人一直未允。
本以为圣人是不舍老臣,但是没想到到了去年的时候,圣人却准许了礼部尚书的告老折子,并且直接任命了永宁王为新任礼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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