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风识我
“回虎林县?”兰少安摇头,意味深长的说,“温大夫恐怕不能如愿了。”
“太女君何出此言?”温卿问,实则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有人不想她来京城,也有人想她留在京城,而太女君显然是后者。
“赵大夫先前可跟你说过什么?”兰少安明知故问,漆黑的双眸一片深邃。
“赵大夫跟我说了一个奇怪的病例,说是病人经常发疯,可清醒之后却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全然不知。”
“那温大夫听完可有治疗的方法?”
“没有。”
兰少安眼底略过失望,随即道:“据我所知,温大夫之前也曾得过一种怪病,可后来却痊愈了?”
“太女君,我得的病与你们口中的那位病人不一样。”
“就当真没有一点办法?”
兰少安脸上浮现出急切,那位病人究竟是谁不言而喻。
温卿沉吟片刻,认真道:“太女君如果信得过我,可以让我先去给病人诊断一番,如今我连病人的面都没见到,如何谈治疗方法。”
兰少安有些为难,并未立刻回应。
“太女君所说的病人,是不是太女?”温卿索性直接问道。
这些人一个两个的打哑谜,明明谜底已经昭然若揭了,却还在嘴硬。
兰少安自嘲的笑了声,“也罢,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跟你坦白了。”
据兰少安说当年太女奉命出征,回来的时候已经身染恶疾,但当时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可随着太女的病情加重,她已经无法处理事务,甚至连早朝也不能上了,于是各种关于太女的传言满天飞。
眼看瞒不住了,女帝这才命人将太女患病的消息公布出去。
也在这时候,永安王带了一个名叫乌荼的女人觐见了女帝。
“你可知你母亲为什么会被流放?”兰少安问。
“我听说是我母亲犯了什么错?”温卿如实道。
兰少安点头,眼神变得锐利,“的确是犯错了,因为她带走了乌荼的药方。”
温卿心里“咯噔”一声,又听兰少安继续说道:“乌荼乃是丘绥国遗孤,那张药方据说可治百病。”
女帝子嗣单薄,太女赵千慈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是天武国的继承人,所以一开始女帝从未想过换掉太女的人选,况且还有乌荼的药方。
可是药方却被偷了。
偷药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温紫萍。
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便是杀了她也无可厚非,但是女帝却没有。
“因为你母亲将药方藏起来了,这世上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药方在哪里。”兰少安解释说。
但是不处置温紫萍又难解心头之恨,于是女帝将温紫萍流放了,同时将温家一家赶出了京城。
“如今太女病情加重,你却突然痊愈,甚至还继承了你母亲的医术。温大夫,你不觉得此事太巧合了吗?”兰少安目光灼灼的看着温卿。
温卿岂会不知兰少安的意思,再次重复说:“我的病跟太女不一样。”
她的疯病之所以能痊愈,是因为这具身体已经换了灵魂,她总不能也换掉太女的灵魂吧?
“但是药方在你手里,不是吗?”兰少安质问。
温卿看向对方,没有说话。
很显然,兰少安认定她是因为那个药方才治好了疯病。
兰少安微微一笑,“温大夫,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女虽然重病多年,但是东宫一直都在。”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学术交流”,没想到却牵扯出了更多的事情。
兰少安离开之后,温卿将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灼烧感从喉咙一路到了胃部,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
“妻主?”柳逸轻端着茶水进来。
温卿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起身道:“该回去了。”
赵大夫似乎也猜到了兰少安的目的,所以并没有挽留温卿,反正后日她们还会再见。
从酒楼出来,温卿让方羽涅和王小珊先回客栈,她与柳逸轻再到处走走,顺便打听一下柳母的消息。
街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远比虎林县要热闹得多。
“妻主有什么想说的吗?”柳逸轻突然问。
温卿低眸看了他一眼,不觉浅笑,“为什么这么说?”
柳逸轻见妻主笑了,悬着的心也是落了地,这说明事情还不算太坏。
“我猜,是与太女有关吧?”柳逸轻问。
温卿侧眸看向对方,不得不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随后温卿将自己与兰少安的谈话告诉了柳逸轻。
得知后日温卿就要给太女治病,柳逸轻不禁有些担忧,同时也心存疑惑,“妻主相信太女君说的那些话吗?”
“按照太女君的说法,药方关乎着太女的病,既然知道是家主偷走的,她们不应该想法子逼迫家主交出药方吗?为何只是流放?”
那时候温家人都在京城,想要威胁家主太简单了。
“还有长生十二坊,如果他们是在为朝廷做事,那为什么太女君今日又单独来找你?妻主,我觉得这些事情太蹊跷了。”
温卿沉思说:“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被揉进了泥水里,能看到翻腾的影子,却又看不清楚。
女帝,永安王,太女,十二坊,甚至是她母亲温紫萍,她们互相联系,却又各自为营。
而那张药方,或者说她,就是她们博弈的棋子。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七娘迎面走来。
得知徐吉祥和老孙都已经被安排进了医馆,温卿决定过去看看。
到医馆的时候薛挽诏也来了,一个月不见,薛挽诏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衣服皱巴巴的就像是三天没换洗一样,眼底下都是黑眼圈。
“她娘的,真当我们黑骑护好欺负!”姚夜夜气的一脚踹翻了地上的竹篓。
第320章 贤内助
徐吉祥心虚的看了眼薛挽诏,压低声说:“老大,其实我们也不是打不过,就是——”
“我知道。”薛挽诏打断对方。
徐吉祥瘪了瘪嘴,满脸都是不甘心。
“温大夫,我们聊聊。”薛挽诏起身,走向温卿。
有关黑骑护的事情,温卿和薛挽诏在邑浮山就讨论过了,但是当时的薛挽诏并未下定决心,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
医馆的角落里,薛挽诏脸色难看至极,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说,直接问:“之前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温卿负手而立,勾唇道:“自然算数,不过你们人太多了。”
薛挽诏用力挠了挠头,焦躁问:“你要多少?”
温卿想了想,“二十个。”
“成交!”薛挽诏毫不犹豫一锤定音,随即又说,“但我还有个请求,能不能先借我一百两银子。”
温卿挑眉,“你们当真愿意?要知道脱离了黑骑护,你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薛挽诏自嘲的笑了,“当年的黑骑护早就不复存在,或许在十年前它就该解散了。”
曾经再多的风光也是过去的事情,如今的她们连边角料都算不上。
本以为像个蝼蚁一样苟且就能偷生,可事实上她们连蝼蚁都不如。
以徐吉祥和老孙的武功,那几个巡城司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可她们不能动真格,因为一旦出人命就会连累整个黑骑护。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知道大家一直以来过得憋屈,所以薛挽诏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
她们黑骑护虽然都是平民出身,虽然早就被朝廷放弃,但她们却一直都清楚,她们不该如此。
“此事关系重大 ,你回去先跟大家好好商量,确定好了三天后去悦来客栈找我。”
三天后,温卿一行是走是留也可以确定了。
眼看温卿话说完就要离开,薛挽诏磨磨唧唧的跟了上去,搓着手不好意思说:“那个,温大夫,能借点钱不?”
还没等温卿说话,薛挽诏连忙解释说:“这钱不是我自己要,而是给老孙她们的医药费,她们早点治好也能早点给你办事对吧?”
温卿询问的看向柳逸轻,对方会意,从袖中拿出钱袋子。
薛挽诏握着沉甸甸的银锭子,嘴角咧到了耳后根,有个大方的老板就是好啊,瞧瞧,一出手就是十两。
从医馆出来之后,温卿几人直接回了客栈。
“逸轻,家里的账务都是你在做,你帮我算算现在我们手里还有多少钱?”温卿脱下外套,取了纸笔过来。
温卿对钱财向来没什么概念,哪怕是在现代,她也很少去做理财投资,一来她的钱足够用了,二来她常年奔波在世界各地,压根没心思去管这些。
到了这里之后,前期温家穷的叮当响,后来跟叶羽鹤合作才慢慢攒了些钱,但这些都是柳逸轻在打理,她从未过问。
柳逸轻记性很好,即便账本不在身边,他也记得具体数字。
“妻主打算怎么安置她们?”柳逸轻边写边问道。
温卿坐在桌对面,随手给柳逸轻倒了杯茶,“还没想好,等过几日再说吧。”
“那妻主打算每个月给她们多少月钱,四季衣裳,过年过节可要准备?”柳逸轻又问。
温卿皱眉,她还没想过这么详细的事情。
“这个后面再说吧,你先看看家里还有多少银钱。”
柳逸轻将手里的纸张递给温卿,“这个月叶家的分成还没送过来,所以并未算在里面。目前账房上的余钱是一千三百六十三两五钱,若是加上田产和铺子,一共是——”
“等等。”温卿打断问,“我们家什么时候有了铺子和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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