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蓦山溪1
刘芳已经被繁重的农活熬得脑子都麻木了,一句话她消化了半天,反应过来之后,扔下手里的锄头,踉跄着往柳家跑去。
跟她一起干活儿的人跟报信儿的撇嘴道:“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都被养闺女轰出来了,一听她有事儿这人还跟疯了一样的过去。”
“要我说她那个养闺女不愧是柳家人的种,骗了养母的工作就算了,还把人轰出来,现在好了,没人护着她那个工作也守不住。”
“我听说刘芳家里还挺有势力的,结果现在还不是跟咱们一样在地里刨食。”
“她那是自找的,她为了个养女连亲闺女都不管直接跟着来咱们大队,不是脑子有问题是啥。”
说起柳沉鱼大家伙儿都不说话了。
那孩子苦啊,柳家不做人。
刘芳跑到柳家的时候,柳家大嫂正骑在贺白梅身上打她。
嗷一嗓子刘芳冲过去把人顶开,护在贺白梅身上,她面目狰狞地看着柳家人。
“你们是不是人,她是你们亲生的,就让人这么打她!”
柳家人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贺白梅的养母。
柳老太太见状朝两个孙媳妇使了个眼色,两人上前把刘芳夹起来,拽到一边儿。
柳老太太:“这死丫头是我们柳家的孩子,她冲撞了我这个当奶奶的,我让她嫂子教训她两下怎么了,你是她什么人,管我们家的事儿。”
刘芳:“我……我是她养母。”
柳父翻了个白眼:“你也说是养母了,孩子都还给你家了,你还来管我们家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说完,他对着大儿子道:“我是她爹,我今天就说了算,给我打她,直到她签字为止。”
大儿媳妇见公爹都发话了,自然不会留情,贺白梅还没起来,就被她按着又是一顿拳头砸在身上。
贺白梅捂着脑袋,任由拳头雨点似的打在身上,也不松嘴。
柳父见她一直不说话,干脆道:“你不说话也没啥,我干脆把你打死,你大哥也能顶你的班。”
一直捂着脑袋的贺白梅松开手,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你们敢。”
“我们有什么不敢的,你是我生的,我就是打死你又怎么了。”
柳老太太见他说话混不吝,瞪了他一眼,“你不让工作也没啥,奶奶从山里给你挑了个人家,你嫁过去工作自然你大哥就能接手。”
刘芳没想到是因为工作闹起来,“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她,她是你们亲生的啊。”
柳老太太懒得跟这个脑袋有问题的女人说话,指了指二儿媳妇,说:“跟这位同志说说,以前那个死丫头在我们家什么待遇。”
要不是亲生的谁还要跟她商量。
老二媳妇看着刘芳,不屑地笑:“我们家管女儿就是这么严格,要我说亲生的还不如小鱼,至少小鱼在家吃饭少干活儿多,还能帮着带弟弟妹妹,可不要太能干。”
柳父哼了一声:“她敢不听话,饿她几天打一顿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刘芳牙呲欲裂,她使劲儿摇头,她从来不相信柳沉鱼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你们居然敢这么对我女儿!你们不怕报应么?”
柳父笑笑:“你都不怕报应我们怕什么。”
刘芳要不是被人架着,这会儿早就扑到柳父身上了,她要撕了这人。
贺白梅在听到老太太要把她嫁到山里之后就怕了,跪着爬着地抱住刘芳的腿:“妈妈,你救救我,我不想嫁去山里,你去求求爸爸,求求大舅把我们接回去吧。”
“不想嫁山里就赶紧把工作让出来,以后在家伺候家里就得了,你个女孩子上什么班。”柳父瞪了眼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要不是把她骗回来,这死丫头根本就不露面。
刘芳这会儿动弹不得,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流出一道道沟壑。
最终贺白梅也没低过柳家的威胁,工作让给了柳家老大。
刘芳每天都要在柳家门口待上几个小时。
蓉省驻地,柳沉鱼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草帽盖在脸上,别提多悠哉了。
就在这会儿,秦淮瑾从营地赶了回来。
男人蹲在柳沉鱼身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道:“一会儿咱们就去京城,票我已经买好了,你收拾下东西。”
第185章 太惨了
关于刘传明母亲的事儿原本秦淮瑾那边儿已经差不多了,就差一点儿证据。
现在有于师长插手,县武装部和公社同时施压,生产队那边儿很快就凑齐剩下的证据了。
刘传明母亲的去世确实不是简单的因病去世。
刘母只有刘传明这一个儿子,岁数还不大,平时有儿子接回家的津贴,上工也是做的轻省活计。
原本日子不错,但是刘母一直心疼儿子在外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又怕哪天回不来了,就自作主张给他取了个媳妇儿。
刘传明因为一直无法在母亲身边尽孝,对刘母的决定也默认了。
老老实实地回家结了婚,只是没来得及圆房就被紧急任务叫回了部队。
再见到钱桂芬的时候他娘就没了。
大队说是突发急症摔在灶台上,送到医院的时候人都凉了。
刘传明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对照顾母亲走了的钱桂芬只能多多照顾。
她惹事儿了,他在后边儿收拾。
也是钱桂芬来了部队之后,刘传明才发现她的为人,对于她的行为他不认同,自认不是一路人,所以一直没有跟她圆房。
直到被团长点醒,他才发现母亲的去世有疑点。
看着手里的电报,刘传明一个大男人在办公室哭得撕心裂肺。
于师长眼圈泛红,转身不去看他,其他军官也面露不忍。
谁也没想到刘传明的亲娘居然死的这么惨。
这次的电报有部队担着,县武装部没有吝啬钱,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发来。
钱桂芬刚嫁到刘家的时候还知道遮掩,只不过确定刘传明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一次之后,她直接不演了。
生产队里的每一户都被钱桂芬讹诈过,有的时候是一把青菜,有的时候是一个鸡蛋。
因为她是军属,生产队的人拿她没办法,只能忍着。
这人啊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刘母就是个好脾气的,年轻的时候刘父没死的时候护着,刘父去世之后刘传明十二岁就撑起这个家。
十六岁去当兵之后,生产队的人更是没人敢欺负她。
刘母的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心的,跟生产队里社员相处得也好。
只是这样的日子娶了儿媳妇钱桂芬之后就不见了,大家惹不起钱桂芬,就明里暗里地排挤刘母。
刘母也觉得钱桂芬的行为丢人,不止一次跟她吵架。
只是她一个软了一辈子的包子,哪里是钱桂芬的对手,每次争吵都被钱桂芬骂得窝在被窝里哭得上不来气。
最后这次是因为钱桂芬闹到大队长家,从大队长的儿媳妇手里讹诈了五块钱。
大队长肯定不能咽下这口气,于是开大会的时候当着整个生产队的人批评了刘母治家不严。
刘母除了在家被儿媳妇骂过,长这么大也没这么丢人过,回家两人就打起来了。
钱桂芬是个彪的,刘母哪儿是她的对手,被钱桂芬按在地上打了得起不来之后,钱桂芬依旧没有罢休。
她把家里之前栓牛的缰绳找出来,套在刘母脖子上,还绑了她的手脚,把人拴在刘母的屋里。
钱桂芬也没想要人命,就想着让刘母给她讨个饶。
结果刘母也是个有骨气的,硬是不低头,又赶上钱桂芬娘家出事儿,等钱桂芬回来,刘母已经被活活饿死了。
大队长的供词也很清晰,他是被钱桂芬讹诈的,钱桂芬说因为他的批评,刘母觉得现眼,绝食而亡。
当时下葬刘母的时候他是看见刘母手腕脚腕上磨得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自然不信刘母会因为这个寻死,但是现在人已经死了,还是在他手底下死的,想要不被追责,最好的就是病逝。
所以大队商量了下,草草给刘母办了丧事下葬。
然后给钱桂芬开了介绍信,让她离开了生产队。
这会儿刘传明哭得像是一只失去母亲的幼兽,哭声悲凉。
秦淮瑾蹲下拍了拍刘传明的后背,“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刘传明都要崩溃了,他抓着秦淮瑾的胳膊,双目无神:“老大,我娘是生生饿死的,她那会儿一定在想我……”
想她的儿子为什么不去救她。
于师长震怒,“处理,一定要严肃处理!”
他指着郝山河,“把人压到县里,告诉他们,这事儿不能轻飘飘地放过,一定要那个女人偿命!”
原本军方就不应该插手地方的事儿,但是这事儿涉及军属,军方无论如何都要拿出一个态度来。
团里给刘传明放了长假,让他回乡处理母亲的事儿。
自从这事儿之后,家属区安静了不少,柳沉鱼也过了几个月的安生日子。
当然,除了每天依旧要死要活的刘晓慧。
柳沉鱼看着眼前的男人,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京城出事儿了?”
通讯不方便就这样,有什么消息都要秦淮瑾传递。
看他的模样,应该不是小事儿。
秦淮瑾伸手握住她作乱的小手,拿到唇边亲了亲,轻声道:“不是什么大事儿,但确实要去一趟。”
他摸了摸柳沉鱼冰凉的膝盖,皱着眉,“这次去了京城,让靳老给你看看膝盖。”
已经初夏了,柳沉鱼的膝盖好像还活在冬天,从骨子里散出的寒气,冰的秦淮瑾心凉。
“好。”
对自己身体好的事情,柳沉鱼从来不会拒绝。
她没问到底是什么事儿,转身进屋收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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