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田
朱明跃也不知道苏青是怎么安排的,他已经领着人到这里了,怎么苏青还没出现呢,他只得领着萧安盈逛起了庙会。
“观音来了!观音来了!”
原来,这庙会上还有个活动,就是每年选出一个少女扮作观音菩萨,坐在莲花宝座上,绕着桃花山转一圈,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大大的莲花车行驶了过来,上面坐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她头戴宝冠,身披锦帛,眉间点着红色的白毫,宝相庄严,慈悲美丽,她手持一个玉净瓶,里面插着一根杨柳枝。
人们纷纷惊叹,“这次的观音菩萨看着可真好看啊!”
“这个观音是谁扮的啊?”
朱明跃眯着眼打量了片刻,他一眼就认出了苏青,她怎么装扮成观音菩萨了?
观音车停在了他们前面,人群拥堵的满满当当的,有个说书人跳上高凳,“大伙静一静,我给大伙讲一段京城刚出炉的新鲜事!”
“什么新鲜事,快说啊!”
“话说,十八年前,京城有个大户人家的主母,产下了一个女婴,这女婴本是天生贵命,但没想到她那奶娘,生了歹心,将自己的女儿和主母的女儿换了个个儿!从次以后,那奶娘的女儿就成了大小姐,而那主母的女儿被调教成了一个戏子!”
众人哗然,“这有这种事,这不就是狸猫换太子吗!这奶娘好大的胆子!”
“这是哪户人家的主母?”
第48章 名伶沉浮录(完)
萧安盈听得很害怕,她扯着朱明跃的袖子,“殿下,我们走吧。”
朱明跃不但不走,还一把辖制住她的胳膊,“再听一会儿,别着急。”
那说书人接着说道,“这主母的女儿也是运气,竟然成了个名角儿,但没想到,她长大后和那主母越长越像,那奶娘唯恐事情暴露,想出一个毒计!”
“什么毒计?快说啊!”
“那名角儿是谁?我们认识吗?”
有人喊道,“我知道,那名角儿,就是那唱西厢记的莫音姝啊!”
人们哗然,莫音姝他们不少人都知道,“她竟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说书人接着道,“那奶娘先是毁了这莫音姝的容,然后又将她丢给男人糟蹋,这莫音姝也是争气,她竟然自己找到了亲生父母面前!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快说啊,你这个瞎子,就别吊人胃口了!”
“敢情那大户人家早已经知道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因为她是个戏子,嫌她身份丢人,索性干脆不认,只认了那假女儿,将她赶了出去。”
“豁!真是枉费人父母,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
“那莫音姝到哪家去认亲了?”
“她的亲生父母是谁?”
“我知道!这意天彩戏班到镇南王府去唱堂会了,听说唱到一半就不唱了!”
“敢情莫音姝是镇南王的女儿啊!”
人们沸腾了,那可是镇南王!怪不得那奶娘如此大胆,那可是滔天的富贵。
萧安盈再也忍不住,她使劲掰开朱明跃的手,往后跑去,“殿下,我先回家了。”
此时人群中有人叫道,“拦住她,她就是那镇南王的假女儿,萧安盈!”
萧安盈被人群围堵住,她跑到哪儿,人们就堵到哪儿,“你真的是奶娘的女儿吗?”
“你偷了别人的人生,小偷!”
“你享受了别人的荣华富贵!真是可恶!”
萧安盈捂住耳朵,尖叫出声,“滚!你们都滚!”
此时,听到观音车上传来声音,“大家请让一让。”
众人让了开来,萧安盈暴露在了苏青的视线中,苏青微微一笑,拎起玉净瓶中的杨柳枝就向萧安盈丢去,这速度极快,那杨柳枝极其锋利,原来它竟然是一枝铁箭!
那铁箭狠狠扎到萧安盈的脸上,那上面不知道沾的什么东西,被风一吹,竟然烧了起来,萧安盈的脸顷刻之间,就被火苗给吞噬了。
她尖叫着在地上滚起来,“我的脸!我的脸!”
众人吓得退后了几步,有人喊道,“观音显灵了,观音显灵了!”
也有人拿着水赶紧泼到萧安盈脸上,但没想到那火不泼水还好,越泼火苗越大,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萧安盈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将她烧成了一块黑炭。
朱明跃看的心惊肉跳,没想到这苏青竟然有这个本事,他朝莲花座看去,发现上面的观音早已经换了人,苏青已经不见了踪迹。
说书人竹板一敲,“现世报啊!现世报!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要还回去!”
这种带点儿玄幻的事情,一向传的飞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传到了宫里,皇帝将镇南王萧素叫进宫一问,萧素此时再也无法抵赖,只能承认了事实,遭到了皇帝的一通责骂。
等镇南王出宫回府,发现媳妇褚氏上吊自杀了,只留下四个字,“枉为人母。”
第二天,皇帝连下几条旨意,废除三皇子和萧安盈的婚约,镇南王治家不严,降王为侯,封号剥夺,不再是镇南,而变为清醒,从镇南王变为清醒侯,一时之间,成为整个南京城的大笑话,足足被耻笑了好几代人。
朱明跃坐在府里翘首盼望,“抓到那莫音姝了没有?”
“没有,殿下,这莫音姝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整个南京城我们都翻遍了,哪里都没有她的影子。”
朱明跃将桌子推到地上,“他娘的,让这个小贱人给耍了,白帮了她一场!”
苏青从莲花宝座上下来后,留了一些银子给说书人,还有那帮忙的闲汉们,然后将衣服换掉,就挤入人群,消失不见。
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了,但苏青却不觉得痛快,她最无法原谅的,就是莫音姝的亲娘褚氏,自己的孩子被换了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是多不关心自己的女儿。
等后面发现了,却碍于丈夫和婆婆的压迫,不敢声张,这是多么的懦弱,天天对着仇人和仇人的女儿,还乐呵呵过得下去,这到底是多么扭曲的心态。
如果不是苏青揭穿了事实,她也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而且过得还不错。
999安慰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以夫为天,女子没有任何的自主权,她要是不同意镇南王的想法,她就会被悄无声息的弄死,再说,女儿是戏子,跟女儿是皇妃,那结果能一样吗?世人皆势力,自来如此。”
最后,苏青恨不过,又跑到镇南王府,或者说,现在的清醒侯府,给那新出炉的清醒侯萧素下了一个毒药,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辈子疾病痛苦之后,才稍稍解了气。
莫音姝的仇已经报了,她的怨气终于得到了消散,一个美丽的身影出现在了苏青的眼前,正是怨气散去的莫音姝,她朝苏青拜了一拜,“多谢,”然后就消散了。
苏青长叹一口气,“999,走,我们赶快到下一个世界,去解救那些无辜的炮灰吧!”
第49章 恶毒后娘教你做人1
苏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山沟沟里,身后用布条绑着个昏睡的小娃娃,这身体差的要命,苏青边走边喘气。
苏青把小娃娃放下来,“999,快给我点儿吃的,饿死我了!”
999拿出几个热腾腾的大馒头,苏青狼吞虎咽的吃了两个,又喝了一瓶水,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看来这个世界也不咋地,给我剧情吧。”
这人名叫谢春草,今年25岁,是里梁镇回春堂的大夫焦金平的填房,焦金平今年36岁,和原配有一儿一女,儿子焦明,今年17岁,女儿焦娇,今年15岁。
苏青现在背的这个小女孩,名叫焦子妍,今年一岁半,是谢春草进门后生的。
谢春草和焦金平足足差了10岁,怎么会嫁给这么个老男人呢,这全是拜谢春草的后娘詹彩玉所赐。
谢家开着一个绸缎行,是谢春草的祖父传下来的,谢春草母亲早逝,谢春草父亲谢龙康吃了绝户,继承了这个绸缎行。
谢龙康很快续娶了詹彩玉,詹彩玉人也争气,进门连生两子一女,位置一下子就站稳了。
都说后娘难为,詹彩玉这后娘却当的四邻八家都称赞,谢春草三岁时她进门,一直到十八岁出嫁,詹彩玉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从小到大,什么活都不让谢春草干,反倒是詹彩玉的三个孩子,从小就被严加管教,大儿子送去读书,二儿子跟着做买卖,小女儿学绣花裁剪。
只有谢春草,一直呆在后院,十来岁时她到绸缎铺帮忙,詹彩玉马上把她手里的绸缎拿下来,推着她往后走,“春草,听娘的,这不是你玩的地方,去后院吧。”
谢春草指指妹妹谢莹莹,“妹妹怎么在这里帮忙?”
“她是粗实丫头,比不得你娇气,你歇着吧,娘去给你切西瓜。”
谢春草又一次被赶回了房间,她拿起布绷子绣起了花,只有关在屋里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才没有人来管她。
有一次谢莹莹进了屋,“姐姐,这是你绣的?”
谢春草点点头,“随便绣的,你看绣的怎么样?”
那是一只毛绒绒的小鸡,嫩黄色的毛,黄中带红的喙,棕色的爪子,乌溜溜的大眼睛,机灵的看着谢莹莹。
谢莹莹神色不愉,“姐姐,你这是用的什么针法?”
谢春草从来没学过刺绣,不懂得什么针法,她摇摇头,“我不懂那些,都是乱绣的。”
但谢莹莹专门学过,谢春草希冀的问道,“妹妹,好看吗?”
谢莹莹摇摇头,“难看死了,你绣成这样,在绣坊根本卖不出去。”
她将那绣花绷子随便一扔,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詹彩玉来了,她细细的看了看那只小鸡,温声说道,“春草,你爹在外面挣钱不容易,你可不能瞎绣,浪费针线啊。”
谢春草十分羞愧,从那以后再也没动过针线,只帮着家里做些粗使的活计。
等到该说亲的时候,詹彩玉拒绝了几家年轻人的求亲,将十八岁的谢春草许配给了大她十岁的鳏夫焦金平。
她对外的解释是,“春草的亲娘是病死的,她就喜欢救死扶伤的大夫。”
谢龙康很满意,女婿是大夫,看病又方便又省钱,真是门极好的亲事。
到嫁人的时候,谢春草的嫁妆又让詹彩玉美名远扬了一把,八个大大的红箱子,四个箱子里是绫罗绸缎,三个箱子里是衣服鞋袜,一个箱子上铺着成套的银首饰,新打的银子明晃晃的,别提多亮人眼了。
这亲事办的,又体面又光彩,街坊邻居都替谢春草满意。
谢春草的婆婆黄氏十分不满意,她将谢春草的箱子全部扒拉开,“要了我们焦家二十两银子的彩礼,就陪嫁回来这些东西?都是些破烂样子货!首饰个个都是空心!”
“你娘的那些金银首饰呢?那些玉镯子呢?”
谢春草摇摇头,“我从未见过,父母亲说没有那些东西。”
“我的娘哎,人家说丧母长女不可娶,果然是这样,你看你蠢的!”
焦金平制止了黄氏,“母亲,这蠢也有蠢的好处。”
黄氏白他一眼,“你们男人都喜欢年轻的,滚吧滚吧!”
等过起日子来,焦金平也没那个耐心了,谢春草有两样不会,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让她做饭,锅底烧糊几回,让她做衣服,根本不懂裁剪,让她帮着算算账吧,更是大字不识!就会干些扫地喂鸡的活,黄氏天天叫着亏死了,二十两银子娶个大憨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