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田
六个婆子,分别卖到了不同的矿山中,一旦进来矿山,这辈子就别想出来,里面有更厉害的鞭子,更强壮的人,要一直挖煤到死。
他们不到一年就全都死了,本来身上就有伤,又被打被骂,伤口发炎,也不用药,很快就死掉了。
王良和王展卖到了最低等的花船上,一旦上了花船,永远都上不了岸,最后的结局就是跳河。
王友孝没人要,嫌他长得丑还老,什么都干不了,于是,苏青也将他卖到了矿山中,他只呆了半个月就死了,最后嘴里还在呼唤着黄氏,说自己后悔了。
几百里外的一座宅子中,黄氏猛然间感觉有人在叫自己,转过头看又没有人,她心里跳了几下,然后嘴里呸呸呸了几声,赶紧回屋了。
李媒婆年纪更大,一样没人要,而且她一张嘴巴极其能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绝对不能留着她,苏青剪了她的舌头,将她丢到了街上。
一切搞定之后,苏青找了个讼师,替那些死掉的女人报了官。
官府的人来查的时候,从赵浪飞的宅子里,挖出来十四具女尸,个个惨不忍睹,有的尸体的骨头都断裂成几截,可见死前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赵浪飞又被苏青扔回了宅子中,直接被官府带走了,李媒婆也从街上被提审。
这桩案子惊动了整个朝廷,虽然典妻典妻制度,人口买卖制度,在这个国家合法,但国家也规定,不能无故对他们进行人身伤害。
像赵浪飞这样,赁了很多个典妻,然后又虐杀的情况,极为少见,这个案件影响十分恶劣,皇上也大感震惊。
为了以正视听,赵浪飞被判了千刀万剐,当众行刑。
李媒婆助纣为虐,被判了腰斩,李媒婆不甘心只有自己死,又将王媒婆和赵媒婆扯了出来,那两个被判了斩立决。
赵浪飞行刑的那天,半个城的人都去看,人群熙熙攘攘,眼见着赵浪飞被剐成了一片一片。
案件结束了,但是民愤没有结束,很多的女人,尤其是做过典妻的人们,开始了反抗,他们在家里反抗,出门反抗,凭什么男人就可以将他们赁出去,他们不服!
有了更多的女人反抗,他们被赁出去的过程就变得异常艰难,逐渐的,典妻慢慢的不再流行了,大家都怕别人的有色眼光。
一年后,皇后向皇上请求,废除典妻典妾制度,这对女人十分不公平,皇上顺势废除了这个制度,自此之后,典妻不再存在。
至于说,那些因为娶不上老婆,而绝后的男人可怎么办?凉拌,没人管他们。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慢慢的,女婴被杀死的事情逐渐减少了,因为不允许一妻多夫,所以很多人娶不上老婆,所以娶老婆费用变多了,女婴因此变得值钱了。
老百姓看到这个现象,又开始生女婴,长大了可以换一笔彩礼,就当生个银锭子了,不像以前那么亏本。
数年后,男女的比例达到了微妙的平衡,一妻多夫的现象才算彻底的消失。
而此时,苏青已经卖掉了王家的房子,换了一个地方,带着王树远和王树飞平静的生活着。
又数年之后,王家兴旺发达,苏青任务完成,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650章 旗袍娘子叼炸天1
苏青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屋子里,前面是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布料,还有剪刀尺子等东西,一看就是裁缝用的。
她看看四周,后面一面墙都立着整整齐齐的布,左边是几个衣架,上面挂着一些旗袍,右边也是一些衣架,上面挂着一些没做好的旗袍,有的缺袖子,有的缺领子。
趁四下无人,苏青说道,“999,这个事情的剧情是什么。”
一段记忆涌入苏青的大脑,这是一个民国的时代,此时,国家动荡不安,到处是战争,百姓流离失所,痛苦不堪。
这人名叫郑春芽,今年39岁,是乌龙镇的一个女裁缝,专门给女人们做旗袍。
这世道虽然艰辛,很多老百姓都吃不上饭,但老话常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管什么时候,都有穷人,也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富人。
郑春芽的裁缝店就是专门为有钱人家的太太和姨太太们做旗袍的,她手艺精湛,做事细致,又是女人的身份,所以深得各家太太们喜欢,每个月的订单都忙不过来,因此也是攒了一付不菲的身家。
郑春芽是个单身,没有嫁人,也没有家人,就是一个人在这乌龙镇讨生活,但奇怪的是,从来没有流氓地痞来她这里收保护费,她生活的很是平静。
在这混乱的年代,一个女人要想生活的平静,要么自己有本事,要么依靠的人有本事。
这郑春芽恰恰是两样都具备,她自己能挣钱,能养活自己。
除此之外,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地下党在乌龙镇的二把手,至于一把手是谁,她不知道,他们都是单线联系,她的下线她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主打一个神秘。
另外,郑春芽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乌龙镇大帅董长源的旧情人,说是旧情人,是因为他们只在20年前好过一阵子,当时,郑春芽还给董长源生了个儿子,就是现在董长源的长子,董旭。
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郑春芽在大帅府做丫头,被董长源看上了。
她当时年轻,又迷恋董长源的权势,想着当一个姨太太也好,就跟董长源春风几度。
没想到,郑春芽生了孩子之后,董长源把孩子抱走,却嫌弃她身材样貌变形,给了她一笔钱就让她走了,孩子也不让她见。
郑春芽大受打击,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拿着那笔钱,将身体养好之后,找了一家裁缝店,老老实实的从学徒做起。
从那之后,她就对男人死了心,再也不愿意嫁人,只一味的做工挣钱,想给儿子攒着,等将来相见的那一天,可以母子相认。
这一等,就是20年,这20年间,郑春芽只在大街上偶尔见过董旭,其他地方从来没见过,因为大帅府从来没有找她做过旗袍,她也再没进过大帅府。
还有两年,乌龙镇就要沦陷了,沦陷的原因是,大帅的长子董旭竟然炸开了城墙,打开了大门,将彩虹国的敌人给放进来了。
从那天起,董旭就成了卖国贼,之后,更是被董长源吊到了城门楼上,曝晒三日,鞭尸三日,以平城中百姓的怒气。
当时,郑春芽都要疯了,她的儿子怎么会是那样的一个人,她绝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是卖国贼!
郑春芽自己都是地下党,一直仇恨敌人,她的儿子品行应该像她,怎么会卖国呢!
城破了,敌人蜂拥而入,占据了大半个乌龙镇,他们仿若处在白色恐怖之下,整个城市都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很多人都逃了,但郑春芽不肯走,她要替自己的儿子申冤报仇,她潜入了大帅府。
时隔多年,大帅府人丁凋零,佣人们换了一茬又一茬,当初认识郑春芽的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她待的很安全,没人认出她来。
但她还是不够谨慎,她从来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董长源一直派人盯着她的踪迹,她的一言一行都落入了大帅府的眼中。
之后一年多,城中忽然冒出一个传闻,大帅为了救当年心爱的女子,在跟彩虹国的斗争中落了下乘,整个城市的控制权全都丢了,乌龙镇这个地方,以后就是彩虹国的了!他们亡国了!
又有传言说,为了救那女人,不少地下党的人都被活捉了,地下党在这个城市的人手被彩虹国一网打尽,从此以后,他们国将不国了!
而大帅董长源因为这个女人,也被彻底连累了,还被彩虹国的人关了起来,以后再也没有露面的机会了。
不管传言如何,总之,他们变成亡国奴了,此后十年,乌龙镇一直在彩虹国的统治下,一直到全国彻底的解放。
但一直到解放后,乌龙镇对郑春芽的骂声都没有停过,人们都把她比作那惑人的褒姒妲己,说她妖魅惑众,将大帅董长源给迷晕了,要不是她,这乌龙镇也不能沦陷,百姓也不会死那么多,总之都怪她。
后来,人们又听说,董旭是郑春芽的儿子,气愤的说他们是一对卖国的母子,还专门做了两个跪着的人像,放在街心公园里,供人们唾弃。
时不时就有人跑到两个人像跟前,不是吐口水,就是打耳光,搞的郑春芽的怨气冲天,“我不是卖国贼!我从来没有卖过国,我是被冤枉的——!”
这冲天的怨气,终于招来了苏青,来替她洗涮这一场冤屈。
看完郑春芽的记忆,苏青皱眉,郑春芽一半的怨气来自于人们对她和儿子的唾弃,她一辈子就干了两件错事,一个是年轻的时候跟董长源好过,另一个,就是再次进入到大帅府后,被董长源给骗了。
第一次,被骗的给人生了个儿子,自己一辈子也毁了,第二次,被骗的将地下党的人全都暴露了。
一辈子两次失败,都栽在了董长源一个人身上,郑春芽悔之晚矣,她一个人,死不足惜,但是那么多战友都被她连累死掉,她深深的愧疚。
她明明忠心爱国,但最后却被扣个卖国贼的帽子,她心里不服气。
苏青问999,“她的愿望是什么?”
“她想搞明白儿子董旭死亡的真相,她还想挽救那些无辜死去的战友,她还想洗刷自己的清白,最重要的,她想挽救乌龙镇,不想让这里沦陷,不想让这里落入彩虹国的人手里。”
苏青点点头,这愿望可够沉重的。
“郑春芽以灵魂之力发誓,只要能满足她的这个心愿,她愿意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苏青默然,也许是背着的坏名声太沉重了,让郑春芽无法承受。
自古以来,夏朝灭亡怪妺喜,商朝灭亡怪妲己,周朝灭亡怪褒姒,唐朝衰败怪杨贵妃,清朝灭亡怪慈禧,每个朝代的覆灭,似乎都有一个女人来背锅,但皇帝都是男人当的,一个小小的女人就能撼动一个庞大的王朝吗?
郑春芽这个事情也是如此,乌龙镇上百万人口,十几万精兵,还有各种大炮机枪,想要被彩虹国的人攻入,就是郑春芽亲自去开城门,它也不会那么容易沦陷。
只能说,郑春芽机缘巧合给人背了锅,至于说她冤枉,苏青倒不觉得,心瞎眼瞎,好心办了坏事,也一定得承担责任。
苏青站起身来,听到外面有人说道,“郑姐,张太太来了。”
“来了。”
苏青关门走出去,郑春芽开的这家店的名字叫做“花木深”,前面是门店,她收了四个女学徒,一边给她看店,一边帮她做些小活。
后面是一个院子,有一排房间,一大间屋子用来制作旗袍,其他几间,是她和几个学徒睡觉的地方。
苏青走到门店前面,一个穿着紫色锦缎旗袍的中年女人站在那里,看到苏青,她的眼睛笑的眯起来,“郑老板,好消息啊!”
第651章 旗袍娘子叼炸天2
苏青问道,“什么好消息?”
张太太睁大眼睛,将苏青拉到一边,悄咪咪的说道,“郑老板,你忘记啦,你托我打听董大帅儿子的消息,我打听到啦!”
哦,苏青明白了,她从记忆里将张太太找出来,这人名叫张巧丽,一开始,是郑春芽的客户,找她做了几次旗袍之后,两人就熟悉了起来。
经过多次攀谈,郑春芽了解到,这张巧丽的男人,经常给大帅府送生活物资,就有意无意的找她打听董旭的消息。
可巧了,张巧丽确实知道一些,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熟人,算算时间,俩人已经认识有两年多了,算是老熟人了。
苏青问道,“什么消息?”
“我听我男人说,这个礼拜,大帅府的人,要去郊区拉练,大帅府的几个少爷去全都去。”
苏青点点头,“多谢你了。”
张巧丽笑眯眯的挽住苏青的胳膊, “郑老板,这个消息值不值一件旗袍啊?”
“呵呵,值,来,给张太太量尺寸,再带张太太选一匹好料子。”
郑春芽的两个徒弟过来,接待了张巧丽
苏青看着张巧丽兴高采烈的选布,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张巧丽还在郑春芽这里花了一些钱。
但自打能给郑春芽透露消息之后,张巧丽就再也没有花过一分钱,而且每次都能从郑春芽这里要走一件旗袍,这么两年下来,已经白要了几十件旗袍了。
与之相伴的,就是郑春芽对董旭越来越熟悉,他的脾气,他的长相,他的行踪,他的喜好,郑春芽都慢慢了解了起来,一个活生生的儿子立在了她心中。
“郑老板,我选好了!”
苏青抬头一看,微微一笑,选的好,把郑春芽店里最贵的给选走了,这匹布料名叫莨(làng)纱,也就是后世的香云纱,在民国时极少,俗称软黄金。
张巧丽眼光很好,从一堆花枝招展的布料中选中了这匹,这匹布上的花色暗沉,五六十岁的人用比较好,按说,以张巧丽的脾气,这么暗沉的布,不应该是她的选择。
“张太太,这匹布薄,而且老气,不换一匹吗?这匹多好,蝶恋花的,穿上之后,年轻俏丽。”
“哎呦,一把年纪了,用不了那种布了,就这匹了,我喜欢。”
“好,给张太太裁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