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医院又穿了 第74章

作者:流云南 标签: 系统 正剧 穿越重生

  郑国公努力舒缓再次紧绷的神经,却始终放心不下齐王,不知魏国公有没有好好照顾?

  ……

  而齐王在郑国公告假离开长信宫后,就一直站在大殿里,孟阁老已经被抬走,群臣也回各部开始日常的工作,内侍们正在刷洗地面的残血。

  “齐王殿下,您且去歇下,等这里清洗干净、薰了香以后再……”内侍官毕恭毕敬地劝。

  齐王让开五步距离,拿出飞来医馆的纸笔就是一通猛写,记录下孟阁老从身体不适到七窍流血而亡的所有细节。

  秦王这么死可能是意外,但孟阁老也这么死,意味着最令人讳深莫测的“下毒”出现了。

  魏国公一声令下,把尚食局今日当值的所有人、负责传菜搬食案的内侍和女使们全抓了,只等齐王来夺度。

  因为有约在先,不论谁在齐王身旁,都不能擅自专断,必须逐层询问:“齐王殿下,您打算如何处理?”

  齐王问:“以往发生这样的事是如何处理的?”

  魏国公一时语塞,齐王殿下与以往任何一位殿下都不同,该如何回答?

  一旁的内侍官躬身行礼:“启禀齐王殿下,没有刺配,一律问斩。”

  齐王吃惊不小,寻常内侍和女使有两点,一是努力钻营,争取能为自己和家人谋求更多的钱财;二,日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做不错。

  所以,“下毒”这种一经发现对自己有害无益的事情,一,可能为了入宫寻仇;二,受人指使。

  受人指使的根源无非是“威逼利诱”,不然,何必冒这么大风险?

  现在抓了眼前这么多人,就像郑院使说的“治标不治本”,如果按照过往的经验,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但真正的“幕后黑手”根本无从查起。

  齐王凭借过人的记忆力,从这群人中间挑了出现在孟阁老周围的布菜女使和内侍,共四个人,一人摆桌案,一人放碗碟,一人盛粥,一人端上前。

  被点到的四个人,个个吓得腿脚直哆嗦,跪在齐王面前哭个不停,连冤枉都喊不出来。

  魏国公暗暗吃惊:“齐王殿下,您怎么知道这几个人在孟阁老身旁?”

  齐王不以为然:“摆桌案的,左手腕有一道很深的伤疤;放碗碟的,左手食指上有一道深长的疤,看样子是今早才受的伤,可以说说是何原因么?”

  不等人回答,齐王继续:“盛粥的右脚微跛,不仔细看难以发现;负责呈上的人,身上没什么伤口,但他右手腕上有小小的胎记。”

  正在齐王打算继续唬人的时候,内侍官却忠言逆耳地提醒:“齐王殿下,他们今日敢“下毒”,明日就能做出更出格的事,请殿下严惩!”

  齐王阴森地转过脸:“内侍官,你想做什么?”

  “请殿下不要妇人之仁,当断则断,以免留下祸患。不是每一次都能这样幸运的。”内侍官急得都快跳起来了。

  齐王知道,这时候沉默,会让内侍官得寸进尺。

  所以,就在内侍官打算继续的时候,被齐王扔来的眼刀,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先退下。”齐王不动声色,任由内侍官劝说。

  内侍官怎么也没想到,齐王殿下反问:“如果把这些人都错杀了,以后就不会有下毒了吗?”

  “被错杀的人也有亲朋好友,如果他们今日枉死,又该如何向他们交待?”

  内侍官再次忠言逆耳:“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齐王回答:“来人,把内侍官捆住!”

第83章

  内侍官猝不及防地被牢牢摁在地上, 狼狈不堪,满脸震惊,声音发颤:“齐……齐……王……王……殿下?!”

  齐王双手负在背后俯视,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观察。

  这下,内侍官被盯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因为齐王看自己的眼神像看死人,一时间,恶寒从后背传遍全身,如此年轻的齐王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眼神?

  殿外一群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魏国公完全不明白齐王在想什么,又或是知道了什么。

  跪着求饶的四人更是不知所措,连求饶声都停了。

  齐王忽然出声,把周遭的人吓得一哆嗦:“其他人怎么做,本王不议论。传刑部尚书梅敬竹。”

  梅敬竹来得特别快, 原因也很简单,文德殿内出人命这样的大事, 刑部官员还傻乎乎回去办公务, 那真是脑子里缺根筋。

  一个“不循任何常理”的齐王殿下,已经把内侍官吓得半死不活。

  当梅敬竹迈着方步走近时,内侍官连气都不敢喘。

  “臣梅敬竹,见过齐王殿下。”

  “免礼,”齐王单手将梅敬竹扶起来, “梅尚书,本王命你调查孟阁老暴毙一事,调查时不枉不纵,这殿外涉事人等共一百六十一,为避免提狱看守加害或凌虐,临时收押在长信宫东北角的偏殿内。”

  “梅尚书,本王已经记下他们,若有一人被调换或意外死去,惟你是问。”

  梅敬竹一怔,又立刻回答:“是!”

  方才哭哭啼啼的一大群人,离开时明显镇定下来,不用被下入大狱可太好了!不枉不纵也太好了!

  齐王又嘱咐:“魏国公,内侍官劳苦功高,把他送到大宗正事司的大狱里。”

  “是!”魏国公秒懂齐王的用意,那里有身陷囹圄的晋王。

  很快,殿外只剩巡视的军士,齐王注视着军士们整齐的步伐,抬头就看到一群鸟儿飞过。

  ……

  下值时间到,从捧日军贬到狱卒的杨功交了钥匙以后,麻溜地离开大狱,直奔最近的集市,盘算着晚上吃什么,毕竟他是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国都城到处都有茶肆和酒馆,而路边卖吃食的摊贩也可以挑着担进店里做生意,店小二不会赶人。

  杨功走进城南一家饆饠店,店里的伙计正把醒好的面皮铺到大碗里,往里面加蒜末很多的馅儿,然后把面皮捏合拍扁,放进热腾腾的油锅,嗞啦啦地开炸。

  “掌柜的,来俩儿炸脆一些,再来一碗汤。”杨功习惯性找角落的位置坐下,招呼着。

  “好咧!”长长的筷子从大油锅里挟出两个滴油的饆饠,放在荷叶盘里,外加一碗汤。

  杨功看着荷叶盘和大汤碗,唾液腺疯狂分泌,眼看着还有三步远,毫无防备地右肩被拍。

  作为捧日军的精锐,身体的肌肉记忆快于一切,杨功肩膀向左横移,瞬间转身出拳一气呵成,拍了拍手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立刻傻眼。

  一身平民服的齐王殿下捂着挨了重拳的软肋,伸手阻止魏国公府的护卫,勉强站起身来。

  店小二赶紧搁了手里的吃食走过来:“这位客官没事吧?要不要去请郎中?”

  可店小二连齐王的衣袖都没碰着,就被魏国公府的护卫不着痕迹地隔开了,立刻明白这是位隐藏身份的贵客,微一点头又继续送吃食。

  杨功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嘴巴张了张,楞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现在国都城局势如此紧张,齐王殿下竟然只带了一名护卫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闲逛? !

  他不要命了吗? !

  下一秒,杨功就被齐王搂住了肩膀,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颤,都能听到自己的牙关响。

  齐王却像妖邪低语:“按大郸律,捧日军袭击诸王,该当何罪?”

  杨功整个人都僵住了,却还是回答上来:“死罪。”

  齐王用力一拍:“没错,所以,现在你的命和人都是本王的了。”

  杨功差点就跪了,接着就真的跪了,又被齐王拽起来:“免。”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杨功都是懵的,三个人一起吃了九个饆饠、三碗汤外加肉条子。

  然后,齐王结了帐,是的,齐王殿下结的帐。

  这下,杨功脑瓜子嗡嗡的,然后就被齐王带去了通往大宗正司的巷路,哪怕他吓得后背出汗,都不敢说个“不”字,但总感觉齐王殿下在图谋什么。

  果然,就在巷角,齐王问杨功:“你身为捧日军的精锐,可以摸到国都城的任何角落……”

  杨功忽然就回过神来,这是对自己的试练,反正打齐王是死罪,所以,再危险的事情也不过是掉脑袋,没什么可怕的。

  “你想法子带本王溜进大狱……”齐王饶有兴致地要求。

  突发急事心里慌再正常不过,但能在最短时间反应过来才算有能耐,而杨功属于后者,不假思索地回答:“是,殿下。”

  “但是,殿下,您这身衣服……是进不了大宗正司的。”

  “然后?”齐王在飞来医馆待久了,特别喜欢聪明人,交流起来格外轻松,杨功就很聪明。

  一刻钟后,换了身衣服的杨功拿着腰牌,把同样换了衣服的齐王领进大宗正司的大狱里。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们刚好看到养尊处优的晋王殿下和刚进来的内侍官眼神交集,很明显他们有交集。

  晋王冷笑:“你也配关在这里?”

  内侍官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被摔进牢房里,硬撑了三次都没能撑起来,在散乱的头发缝里阴森森地笑,没发出一点声音。

  奇怪的,晋王的冷笑嘎然而止,瞬间变成愤怒:“他知道了什么?!又在谋划什么?”

  内侍官像个戴了假笑面具的人,眼神闪烁,窝在脏污的角落。

  两人看似毫无交集,可每隔一段时间,晋王的情绪就有明显波动,在旁人看来他像魔怔了一样……

  半个时辰后,齐王和杨功两人离开大狱,上了魏国公府的马车,而马车径直向万胜门驶去。

  要不是杨功光棍一条,不怕拖累亲朋好友,今天能被齐王吓死八百回,现在索性把心一横靠在轿厢内闭目养神。

  齐王忽然提问:“杨功,他们用的手势你认识吧?”

  ? ? ?

  ! ! !

  杨功目瞪口呆:“齐王殿下知道?”

  “听说过,今日第一次见,”齐王皱紧眉头,“你能轻易带本王混进去,其他人也可以。”

  杨功一怔:“齐王殿下,快转回去!”

  齐王没反应过来。

  “殿下,如果内侍官在大狱里自尽,下毒案就结案了!”

  马车立刻调头,再次驶向大宗正司……

  当然,为了节药时间,齐王、杨功和护卫从大宗正司狱的大门进入,杨功抢了狱卒的钥匙冲进去,一连打开了五道门,终于在内侍官实在耐不住口渴饮水的瞬间,夺下水碗。

  内侍官双手颤抖:“你……你究竟是何人?”

  晋王忽然暴怒:“放肆,你私闯大宗正司狱,好大胆子!”

  杨功凑到水碗边闻了闻,实在没闻出什么味儿,但以防万一就这么端着,等齐王进来发落。

  齐王没有杨功的速度,十分钟后才负着双手走进囚室里,在昏暗的烛光下打量晋王,刚要行礼忽然想起来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想了想,仍然向他微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