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霜月无边
孟嘉贤自信地拍了拍胸脯:“有把握超过倒数第二,成为新的倒数第二。”
小江:“……那你爹妈又要让小叔给你补习了。”
孟嘉贤脑袋耷拉下来:“是啊,临近高考了,他们抓我成绩抓得特别严,还是你好,本来成绩就好,成绩不好也没人说,也不用去补课。”
小江有些不自然地撩了下头发:“我也不是次次都能发挥好的,这次就没把握。”
孟嘉贤:“没把握是指从校前十落后到十一名吗?”
跟你们这群成绩好的人拼了!
小江:“不是啊,落后挺多的,我觉得我这次数学可能就刚及格吧。”
孟嘉贤不信:“怎么可能?”
结果拿到成绩单后,她的数学竟然真的刚及格。
小江得意地把成绩单往桌上一拍:“你看,我说什么。”
孟嘉贤看了又看,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下一句话就听见她说:“所以这周末的补习带我一起去。”
孟嘉贤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怎么想都不会有人控分只为浪费大好周末时光去补习吧?
可能成绩好的人就喜欢上补习班吧。
高三生周六也要上课,只不过没有晚自习,下午放学铃声一响,孟嘉贤就站在小江门口等着她。
同班的同学见到了,开始起哄:“江蝉月!孟嘉贤又在外面等你呢!”
“他是不是在追你啊?”
“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不澄清我就开始嗑喽?”
小江皱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都说了不是,普通朋友。”
有人嚷道:“你说是朋友就是了?孟嘉贤,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吗?”
孟嘉贤突然被点名:“不是啊!”
那人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语调:“哦~~”
孟嘉贤:“我是她的仆人。”
所有人:“??”
孟嘉贤:“但她说过以后要封我为护国大将军,嘿嘿嘿,爱信等。”
所有人:“……”
小江点点头:“善,大将军,我们走吧。”
周末是江晋安亲自送她出门的,小江一上车就绑好安全带,指向前方孟嘉贤的车:“跟上前面那辆车。”
江晋安:“?跟你爹拍警匪片?”
小江:“我要跟他一起去补习。”
一听说是补习,江晋安也没说什么,跟着孟嘉贤的车把她送到了目的地,还叮嘱道:“别学太累,这次月考只是小失误,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小江点点头,关上车门。
到了地点才发现,根本不是孟延年本人给他们补习!
孟延年大概是不太想看见这个侄子,找了个名师代替自己给他补习,名师教学经验丰富,讲课也十分好,只是古板又严肃,很不好相与。
江蝉月听了一会就开始犯困,结果发现眼前的视线一会亮一会暗,才反应过来小江也睡着了。
上数学课睡觉,是她始终不变的初心。
孟延年刚回来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孟嘉贤抓耳挠腮地在桌子一边做题,老师对他投去死亡凝视,角落的书堆里还有个女孩在偷偷睡觉。
她校服还没换,脸直接枕在书上闭着眼睛,脸颊挤出一个圆润的弧度。
江蝉月?他走过去,敲敲桌子。
眼前视线恢复光明,江蝉月睁眼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是24岁的孟延年。
这个时期的孟延年,介于18岁与28岁之间,少年时期养成的孤僻和攻击性还没完全褪去,但已经有了成年男人的稳重和内敛,五官已经长开,轮廓立体而锐利,高大的身躯逆光立着,投下的阴影罩住睡着的女孩。
江蝉月恨不得现在立马扑上去!
真是少男熟男都精彩啊小叔,这么帅不要命了。
小江揉揉眼坐起身,道:“小叔?”
孟延年垂下眼眸看了她几眼,低声道:“嗯。”
一旁的老师听到这边的动静,向孟延年问好:“孟先生回来了。”
孟嘉
贤也乖乖打招呼:“小叔下午好。”
孟延年一一回了话,又看向江蝉月:“你怎么来了?”
小江乖乖坐好:“我数学考差了,我爸让我跟着孟嘉贤一起补习。”
孟延年嗓音淡淡:“江伯父最疼你,不会为了成绩就给你增加学习负担。”
眼看着谎言被拆穿,小江一点都不脸红。
她这人,从小就大大方方。
江蝉月默默想,对啊,我就是为了你来的啊,怎样。
小江:“好吧,所以我其实是为了你来的,怎样。”
这个年纪的孟延年还没有那么滴水不漏,闻言眉头蹙起,耳朵却有点红。
他转过视线:“你高三了,以学习为重。”
小江:“所以我来找你补习了啊!”
孟延年:“……也要劳逸结合,周末就回去休息吧。”
小江想了想:“其实听你讲题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休息。”
孟延年还想说什么,结果被严肃的名师打断:“孟先生!江小姐!你们要是闲聊就换个地好吗,我还在讲课呢!”
“还有江小姐,你的数学真的不用我来补习,没事别给我增加工作量啊。”
他可是只收了一个学生的钱,休想让他加班。
小江看向孟延年:“小叔你看,老师不教我。”
孟延年点点头:“那我送你回家。”
他说罢就拿起车钥匙向门外走去,小江急了,赶紧跑出去拉住他的袖子:“孟延年!你不准走!今天不听到你讲课我是不会走的!”
孟延年骤然被叫名字,似乎有些不悦,眉头蹙起:“没大没小。”
小江拖长了声音哀嚎:“小叔——好小叔——我真的要补习——你看我数学考的多差啊,再不补习我考不上大学了!”
“考不上大学可以出国,以你的成绩,国外的大学随便挑。”
“你舍得我出国?”
“……”
“真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
说完这句话后,男人嘴角绷紧,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妙。
小江捂住心口受伤地后退几步:“好啊你,亏我们还是一起长大的!”
孟延年望了一眼屋内抓耳挠腮的孟嘉贤,道:“跟你一起长大的不是孟嘉贤吗。”
小江嫌弃地撇撇嘴:“小叔你骂人真脏。”
孟延年:“……”
孟延年不知为何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
小江一把抱住他胳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听不到你给我讲题我就头晕眼花呼吸急促头重脚轻眼冒金星立马就死掉了!”
孟延年触电一般抽回手臂,似乎不太喜欢肢体接触。
再次开口时,他嗓音有些滞涩,仍旧是那句话:“我送你回去。”
小江:“不!要!”
经过一番死缠烂打,孟延年终于不敌赖皮小江,捏着眉心同意了她的要求。
他带着她来到二楼的书房,在书桌旁边放了两张座椅,座椅之间仿佛隔了一片太平洋。
孟延年从书架上抽出他大学时的数学课本,抽了几道题给她:“写吧。”
学霸的补习就是如此简单粗暴,但小江接受良好,拿起笔就开始写起来。
宽大的书桌旁,两人都在伏案写着什么,一个穿着校服,一个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
没过一会,小江坐不住了,伸出脚踢了踢孟延年的鞋。
孟延年视线往下,白球鞋轻轻踩在他皮鞋的鞋头,见他发现了也不收敛,还变本加厉地又踩了两下。
小江拿着题靠近:“小叔,这题我不会。”
孟延年制止了她继续靠近的动作,接过本子一看,全是空白。
孟延年:“……一题不会?”
小江咧嘴一笑:“是啊,一点都不会呢。”
她演技如此拙劣,不,她根本就没演。
孟延年淡淡看了她几眼,一般人早就被他身上的气势吓退了,小江却丝毫不惧,撑着下巴看着他。
最终是孟延年先收回视线,看向题目:“我给你讲讲吧。”
他声音低沉吐字清晰,把解题思路讲得明明白白,指着题目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
江蝉月完全没听他讲课,小江也没听,咧着嘴一直看着他。
孟延年的耳尖似乎被那灼热的目光烫红了,讲完后也没有回头,把本子推回去:“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