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序连
自从梁氏拒绝帮她刁难文姒姒之后,景妃越看梁氏越碍眼,连带着看老四这个儿子都不顺眼,觉着老四心眼子多,城府深沉,不如老九想法简单。
景妃靠在贵妃榻上打盹儿,旁边的景贵人给她捏着肩膀。
景贵人虽得宠,却没有自己的宫室,还住在景妃的宫里。
四皇子对这个新得宠的景贵人不是很喜欢,他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心里颇为厌恶。
“母妃,儿臣想和您说一些事情,让景贵人先避一避吧。”
“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人的面说?”景妃冷哼一声,“是梁氏的事情吧?”
四皇子点了点头:“昨晚下了一夜的雪,这几日京城冰天雪地,佛堂里更是寒冷。梁氏身娇体贵,在佛堂居住几日恐怕会染上重病,希望母妃向父皇求求情,让梁氏回府为丁氏祈福。”
“啧啧,你那媳妇儿又不是文氏、丁氏这样的出身,怎么就身娇体贵了?”景妃脸上显露出不耐烦,“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罚她去了宗人府呢。”
四皇子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不过仅仅片刻,很快恢复了正常:“梁氏是儿臣的正妃,正妃受辱,儿臣的颜面亦会扫地。”
景妃冷笑:“她犯了错就该受罚,别在这里扯什么体不体面。曜儿,你想要颜面,你自己去挣,母妃没本事,帮不了你什么。”
四皇子怔在原地,片刻后离开了景妃的屋子。
他一出去,便见九皇子往这边来。
自己母妃得宠了,宫里的人看他都不一般,最近九皇子春风得意,一看到老四便笑着打招呼:“四哥,你来给母妃请安?”
四皇子略微点头。
九皇子紧接着抱怨道:“刚刚母妃派人请我过来,说父皇赏赐她一些稀罕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你领了什么?最近乌七八糟送我府上一大堆,白白的占地方。”
四皇子脸色变了又变,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这里。
梁氏和王氏在佛堂的日子确实不好受,偌大的房间里只放着两个炭盆,压根没有什么热气。
胡皇后表面仁善,做起事情来相当狠辣,她不许梁氏和王氏穿带皮毛的衣服,这么冷的天儿,两人穿着棉衣,手指头都冻得僵硬,压根握不住笔。
梁氏抄了一天的经回来,一张脸煞白煞白的。
府里的丫鬟端了热水给她泡手泡脚,梁氏叹口气:“还有六天。”
这个时候四皇子从外头进来了,梁氏泡着脚也无法给他行礼,只把手从盆里拿出来擦了擦:“四爷。”
四皇子道:“我今天去了母妃宫中,本想让她替你求情,可惜她拒绝了。”
梁氏摇了摇头:“母妃还在生我的气。”
四皇子疑惑:“她生你的气?”
在四皇子看来,梁氏这回是昏了脑子去凑热闹,可归根结底是丁氏愚蠢,谁能想到她怀了孩子自己却不知道,要是丁氏有孕的消息出来,谁敢往她这个炮仗身前凑,梁氏肯定是有多远躲多远,请帖都不给她发。
昨天梁氏的遭遇,和他前些日子与三皇子起冲突的遭遇一样冤。
梁氏平日里行事可靠,对景妃颇为孝顺,好端端的景妃怎么会生她的气?
梁氏把景妃令自己针对文氏的事情说了说。
四皇子脸色难看:“母妃她真是——”
——昏了脑子。
现在各个对某个位置有心的皇子虽未露出獠牙,却已经在为将来铺垫。
文氏不是宫中妃嫔,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能和景妃有什么利益冲突?
就连胡皇后都对文氏和颜悦色拉拢一番,景妃倒好,自己不顾身份与一个十多岁的晚辈拌嘴不说,还让自己媳妇儿去针对。
幸好梁氏没能答应,不然的话,四皇子还要费尽心思去和刘煊那边解释周旋。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丫鬟从外头进来了,送上一盒东西:“皇妃,四爷,刚刚靖江王府的下人送来一些东西,说是靖江王妃给咱们皇妃的,还说那天带回去的酒她和王爷都尝了,甚是可口。”
梁氏讶异,接过来这个描金的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护膝和一对护腕。
在皇宫里,梁氏这等身份的后宅妇人下跪很少,她平时就不备护膝。
在佛堂一日下来,她真觉着腿冷。
护膝外是月白缎面,内里以兔毛为衬,摸着毛绒厚实,针脚颇为细密。
护腕倒是以棉絮和丝絮夹层,或许因为手腕会露出来的缘故,没有任何皮毛装点,外表是丁香色缠枝纹的锦缎,缎子颇为柔软细腻。
梁氏收了下来:“文氏真不愧是太后跟前长大的,说话做事都很周到,得亏靖江王出身不好血统不纯,不然的话,他娶这样一位王妃,可以说如虎添翼。”
四皇子道:“他出身好的话,父皇和皇后也不会搅乱局势,把文氏嫁给他。”
天色已晚,梁氏已困乏,四皇子便去了得宠的侍妾那里。
第58章 妯娌[6]
文姒姒灯下抿着丝线,在改自己的衣裳,想把一条不穿的狐毛披风拆下来做件新的。
送给梁氏的倒不是文姒姒亲手做的。
念珂这丫头做了许多小东西,平时穿戴用不上,文姒姒想着佛堂不仅清净还寒冷,挑了两样能用得上的送给了梁氏。
派去四皇子府的下人很快便回来了。
文姒姒前世与梁氏确实有些冲突,因为梁氏针对的是太子妃这个身份而非文姒姒本人,这辈子不仅没有对文姒姒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还对文姒姒态度很好。
于是乎,文姒姒放下了过往那些烂事。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梁氏与四皇子是正常夫妻,关系还挺亲近。
刘煊与四皇子日后肯定会有竞争,但前期还是亲近一些,让外人觉着众人兄弟情深更好一些。
她把多余的皮毛做了一件暖手筒,揣着一个手炉还挺重的,不如手筒更轻快一些。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文姒姒头也不抬:“给我倒杯茶。”
刘煊从桌上拿了杯子,拎了炉上的小茶壶给她沏了杯温热的茶水。
文姒姒自然而然的接过来喝了一口:“明日我——”
话语戛然而止,因为文姒姒看到了刘煊修长挺拔的身影和他身后的太监任若。
文姒姒:“……王爷,您回来了。”
刘煊听她声音有些紧绷,脸色看着更有些僵,就连握着杯子的手指都定住了,似乎没想到过来的人居然是自己。
不知为何,他觉得有几分好笑。
“看到本王,你这么紧张?”
“倒不是紧张,”文姒姒缓缓吐了口气,“是没想到过来的是您,妾身还以为是丫鬟过来了。”
在董太后跟前长大,小时候还经常见到皇帝,谨慎小心是藏在文姒姒的骨子里的。
她家世能比拟丁氏,却无丁氏那般嚣张跋扈的行事底气。
尤其在知晓董太后一旦去世,皇帝不会再庇护董太后的族亲之后。
“灯下做针线伤眼睛,这些事情让府上下人去做即可。”
文姒姒垂眸一笑:“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刘煊的后宅清净,这些时日陶侍妾和陈侍妾也不往文姒姒的跟前凑,她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做。
“王爷是不是累了?”文姒姒道,“若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不用,”刘煊道,“本王不困。”
文姒姒听他这么说,便自个儿接着缝她的手筒,缝了一会儿她自个儿有些困了,一个不慎针尖扎到了手指头。
她就要把自己的手指含在嘴里,刘煊按住了她的手腕,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幸好针刺得很浅,流了一点血便没了。
念珂恰好这个时候进来,一看姐姐和王爷凑在一起,王爷还握着姐姐的手,她就赶紧停住了脚。
文姒姒觉着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珂儿,你来做什么?”
按理说这么晚了,念珂不会再来文姒姒的房间,她自己有单独的房间。
念珂低着头:“许府来人叫我回去……说给我定了门婚事,让我回去完婚。”
刘煊知道念珂的来历,亲戚住在家里很是正常,文姒姒日常无聊,有个人陪她说说话挺好的。
只是刘煊没想到,这么个黄瘦的小丫头,看着才十一二岁,人还没有长成,就已经要出嫁了。
文姒姒脸色微变。
当初许念巧答应了让念珂在她身边待着,许家怎么能出尔反尔?
许家是怎么对待念珂的,文姒姒心知肚明。
只怕许家介绍的不会是什么好人,不然念珂几年后也不会跳井而死。
文姒姒道:“珂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去许家瞧瞧。”
念珂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
文姒姒有些担忧。
毕竟她和许念珂没有血缘关系,许念珂父母双亡,家产已经被许念巧的父母这一房吸纳干净了。
按理来说,念珂的一切是该许念巧的父母把持。
如果是在地方上,父母惨死留下一个庶女,狠心的族人霸占家产后把人卖了都很常见。
但京城各家都要脸面,尤其是高门大户。
正常情况下说,许家对许念珂的待遇哪怕比不上自己亲生的女儿,也该好好教养客客气气的。
一点嫁妆几个丫鬟对许家这样的人家而言算不得什么,做厚道些还会有美名。
偏偏许家不仅让念珂像使唤丫鬟一样跟着许念巧,还给她安排很重的针线活儿,对她非打即骂的。
她稍微和刘煊提了提许念珂的身世。
毕竟嫁给了刘煊,两人从此利益捆绑在了一起。
而许家与太子联姻,文姒姒担心刘煊不想和太子这边有什么冲突。
刘煊并不介意:“你们姐妹情深,你帮她理所应当。”
文姒姒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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