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剧透先登基 第20章

作者:千里江风 标签: 女强 历史衍生 爽文 成长 基建 穿越重生

  天幕一出,局面注定再不能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她也不能完全依赖于自己的历史知识,只能尽可能地抓住一切助力,收拢可能投诚的人才。

  还必须在天幕有指向于她的迹象前,便先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引开。

  而现在,虽然暂时达成了一个目标,她还有更多需要关注的东西。

  她相信,另一个自己让人前往钱塘,绝不只是为了提前逼反孙泰而已。

  若要在东南占据民心、揭竿而起,光靠着孙泰这草率的表现,远远不够。

  那未经驯化的天师道,也暂时用不得!

  果然,她随即就听天幕说道,在孙泰等人在会稽和钱塘都站稳脚跟、准备向下一处进发的同时,姜定也用从支妙音那里获得的钱财,加上她自己带来的财货,买下了一间寺院,用于收容兵匪交战之中的流民。

  官兵忙着剿匪,孙泰忙着叛乱,压根没人有多余的工夫管到这里,竟是在半月间聚集起了大几百人,有了暂时将兵灾阻挡在外的资本。

  与此同时,建康这头也有了异动。

  【彼时的司马道子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劝退王恭又已让他耗费了不少心力,骤然听闻东南叛乱的消息,便再度失去了方寸。】

  【永安大帝抓住了这个时机,对他给出了数条建议。】

  “司马道子先前不是还想杀人吗?怎麽现在还敢听他说的话?”朝臣之中有人出声问道。

  王神爱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这些人又不知道,永安大帝的真实身份就是皇后。

  经由她带着皇帝一并上吊找死的那一出,天幕剧情里的司马道子当然不敢再动手,以防被人抓住把柄,这才给了王神爱再度开口的机会。

  但若永安是个另外身份的人,司马道子大权在握,劝退王恭之后还没能抓住支妙音,就应该转头宰了永安,用“他”给自己儿子殉葬。

  说不定这还是司马元显死前的愿望呢。

  而不是……

  “许是病急乱投医了吧,司马道子若真有本事应对大局,先前也不会重用王国宝、赵牙这些人。”王神爱语气淡淡。

  王珣恍然:“是这个道理。”

  像是在呼应着王神爱的话,天幕中的女声继续说道:

  【这数条建议,被司马道子视为救命稻草,拿来和自己的属官讨论,竟是采取了大半。】

  天幕之下的众人面色古怪了一阵,只觉这位永安大帝的周旋功夫当真了得。

  可往后听下去,他们又不得不承认,换了是他们在司马道子的位置上,表现也不会比他好多少。

  【比如说,让人给王珣送个礼,请他做个说客,劝说王恭率领兵马南下平叛,让这两方彼此消耗兵力。王恭仍被忠君的名声所困,必定不会拒绝。】

  王珣:“……”

  【但为了防止王恭吞并了起义军后兵马过盛,反过来再度威逼建康,还请再做两件事。】

  【一件,是以庾楷为后军,负责在后方督辖,如有异变,可以尽快来报。】

  【一件,是给王恭军中司马暗中送去一份拉拢的信。】

  【这位因讨伐司马道子才被破格启用的将领,就是彼时还未转投永安的刘牢之。】

  【永安打听到,王恭看似兵马强盛,自己带兵的能力却并不太强,当日兵临城下,有一军的军容格外严整,但在撤军谢恩之时,却不见随同。甚至在撤兵之后,王恭还对刘牢之以伯乐自居,觉得他也不过是个只知行军打仗的武夫,很是慢待。】

  【这样的两个人,今日看来关系尚可,往后必生龃龉,或许有拉拢过来的机会。】

  【任何一位将领需要的,绝不仅仅是地位,还有认可。在这一点上,士族的身份固然是一条攀云梯,他们的傲慢,却也随时会变成一把砍断长梯的斧头。】

  天幕之下有多少将领听进去了这句话不好说,反正被点名的这位,已在面上露出了几分怔然。

  认可啊……

  这话说来容易,能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眼前倒是还有一位,正是派人将他救下,又对他委以重任的太子妃。可惜一旦晋朝走向灭亡,太子妃也终难保全。

  他还是得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等等,天幕是不是说,他原本会转投永安?

  ……

  【永安大帝还建议,同时再做一件事。】

  【王恭的兵马去平叛了,司马道子还派人去督军,建康势必要比先前空虚,是不是该当再让一人提防荆州的动静呢?】

  【在建康与荆州之间,必须再派一人坐镇,此人最好还有足够的名望,或者说是名分,能够让荆州这边师出无名。】

  【这个人选,最后被敲定为出身宗室的司马尚之。】

  【明面上看起来,谁都得说,这是一番极其稳妥的计划。要是不知道先前建康的惊变都是被永安一手挑起的,恐怕还要恭喜司马道子,得到了一个处变不惊、办事周全的幕僚。】

  【但东南那边,姜定仍在代表永安观望局势,建康这边,也没司马道子想得这麽太平。或者说,是荆州这一路,情况和司马道子预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听到这里,桓玄眼皮一跳,一种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下一刻,便听天幕说道:

  【就在司马道子执行着调兵计划的同时,永安抽刀割破了那位傻子皇帝的手,写出了一封入京勤王的血诏,以衣带诏的方式送去了荆州,让人交到桓玄的手中。】

  【这是一道,让桓玄能名正言顺起兵,直接杀死司马尚之的诏书!】

  衣带诏的分量毋庸置疑。

  对于意图在乱局中脱颖而出的桓玄来说,起兵之时的“大义”也尤为重要。

  否则天幕中的他,不会在听闻司马道子险些逼死帝后的消息后,发出声讨的檄文。

  可一想到那位永安大帝的种种操作,桓玄便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份血诏,当作是一份厚礼。

  他死死地盯着天幕,意图将那位未来会杀死他的人看得更清楚些。

  【……】

  【不过这里,又有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血,是皇帝的血,如果别人不信的话,永安还能捋起傻子皇帝的衣袖给别人看看刀伤。字,却是永安写的字,众所周知,傻子皇帝也写不出这麽条理分明的诏书。】

  【那麽——桓玄入京,到底救的是哪个驾?】

  【未来楚王因谋逆罪名被永安亲征围杀,却在悼词里,被永安说成是名副其实的救驾第一人,好像一点也没错。】

  “啪”的一声。

  长史卞范之朝着桓玄看去,就见他已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热汤自碎瓷的缝隙中迸溅而出,混杂着一缕淡淡的血痕,却不见桓玄的脸上有半分吃痛的神色。

  他紧绷着面颊,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楚王?”

  “您没听错。”卞范之答道。

  也不能怪桓玄如此失态,先前那一句话里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自汉代规定异姓不可封王以来,魏晋也沿用着这个规定,为何他能被封楚王?

  又为何从楚王,落到了因谋逆罪名被处死的地步!

  这其中必定有不少蹊跷,也势必与那位永安大帝有关。

  他也更不能理解,就算只是出于体面,或者是想要挖苦于他的目的,永安为何要说,他是救驾第一人……

  这里面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是他在天幕的只言片语中想不明白的。

  他清楚自己的性情,知道倘若有朝一日,他能站到昔日父亲桓温所在的位置,便绝不会满足于区区一个楚王的头衔。一旦距离皇位只差一步,他不会如同父亲一般犹豫不决,竟被谢安拖死。

  那麽,他是怎麽被骗到这一步的?

  卞范之提醒道:“如今一切还未发生,永安大帝应当也暂时不敢冒头,朝廷那边为了提防那位,或许还不会计较您杀死殷仲堪之事。局势都已大改,不必纠结于未发生的事情。”

  桓玄没有即刻作答,只是任由扈从走上前来,为他处理好了手上的伤势。

  但就算他不说,卞范之也很清楚,桓玄并没有将他的话全部听进去。

  头顶的阴云一日不除,他就一日无法安寝。

  而现在,随着天幕的一步步推进,这团阴云反而更加浓重了些。

  “永安到底是谁呢?”

  桓玄捏了捏刚被包扎好的指尖,眼中闪过了一抹厉色。

  他忽然有些后悔,为何晚了几年才踏足仕途,又尽快借故前来荆州上任,以至于他对建康城中的才俊了解不深,竟很难在仓促间想到映射这种作风的人选。

  奇怪的是,这个人的身份居然能让他相信,那封血诏在最开始,并不是一把双刃剑,也不是为了将他骗入牢笼之中。

  这很不寻常。

  再看永安其人——

  杀了人还要给死人戴高帽,周旋于各方之间却能全身而退,出身不会太低却对世家有这样果决的态度,应当是文臣、却对武将有一份罕见的共情……

  真是好矛盾,也好神秘的一个人!

  【这是永安距离死亡最近的第二次,但好在,这一次大帝没有选错帮手。】

  【桓玄这个人,和王恭不一样。他被大帝评价为“其性果决,至于狂狡”,面对这样好的机会,只与幕僚一并商议了半日,就已定下了出兵的计划,也绝不可能与王恭一样,被轻易地骗回去。】

  【他甚至拿着那封血诏,伪造了另外的一份诏书,飞快地除掉了同在荆州的殷仲堪和杨佺期,而后快速收拢荆州旧部,抢在朝廷发觉荆州有变之前,向司马尚之发起了进攻。】

  【出身宗室的司马尚之对于荆州刺史确实有压制力,奈何桓玄连荆州刺史都不在乎,还手握皇帝的求援,挥兵东进的计划没有半点耽搁。】

  【这一战,以司马尚之大败,带着残兵败将逃亡而回告终。当然,他带回的,不仅仅是自己溃败的兵卒,还有永安干下的好事。】

  【但很可惜,会稽王司马道子已经错过了杀死永安最好的机会。】

  【他在听取对方建议抽调兵力的同时,也让对方暗中收拢了一支卫队,眼见计划败露,即刻挟持皇帝退入了皇城之外的石头城。】

  【这里,是昔日东晋开国功臣王导为了抵御外敌而修建的军事要塞,已被荒废了一阵,却被永安以戒备桓玄为由提前修葺,又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司马道子被宫人组成的戍卫队拦在了石头城下的石头津前,愤怒地下达了围困强攻的旨意。】

  【围困一直持续了十六天,城中虽未断水,但已断粮。】

  【没人知道,当时的永安大帝是怎麽想的,又有没有考虑过坚持不下去的结果。】

  【但幸好,这场豪赌最终还是永安赌赢了。】

  【城门还未被司马道子攻破,桓玄的战船就已顺流直下,来到了石头津前,发起了对司马道子的进攻。】

  天幕之上。

  旌旗招展的荆州水军,对着本就疲累的皇城兵马发起了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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