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资助的贫困生是胤禩 第32章

作者:四担白米 标签: 清穿 娱乐圈 婚恋 甜文 穿越重生

  但主卧的床和小次卧很不一样,床垫快一尺厚,床宽快有一丈远,四周设有护栏,顶上还罩着薄纱。明显是为掉床专业户量身定制的。看上去既舒适又很有安全感。

  胤禩贪婪地想:想睡,这张床。

第49章

  关了燈,原以为郭绵入睡会很快,却迟迟没有听到翻动声。

  窗帘严丝合缝得闭着,卧室里没有一丝光线。

  两道清醒的呼吸,在浓密的黑暗中沉默地交织着,像是要把彼此想说又不敢说的话传递给对方。

  “姐姐,你害怕嗎?”良久,胤禩打破沉默,輕声问。

  “当然。”郭绵很快给了回应。

  胤禩能想象到,此刻她正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但他无法想象,那双坚韧锐利的眼睛里也会有恐惧。至少从張斐出现到关燈之前,他没有看见过一丝一毫。

  “怎么可能不怕。有些曾经杀人如麻、叱诧风云的大毒枭,被执行死刑前都会吓得尿裤子。更何况是我这种,想象力丰富,同理心超强的女演员。灯一关,我脑海里就響起悲壮的BGM,想下辈子投胎做什么。”

  胤禩听不太懂,不过结合語境能理解大概意思。

  他觉得好笑又心疼。她是一个以示弱为恥的人,就算表达恐惧,也要故作輕鬆。

  “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郭绵没应这一句,而是说:“我刚才想,我下辈子可能会成为河豚。一受到攻击就会把自己吹成个球,让对方明明白白知道惹到我了,如果他胆敢继续放肆,便以我有毒的肉*体向他复仇。”

  “原来河豚这么可愛。”胤禩嘴角眼角都忍不住上翘。

  “可愛?它的毒能让人全身麻痹,言語不清,无法吞咽,剧烈呕吐,意识模糊,直至死亡。”

  “所以吃了它,会和它共赴黄泉。那来世会不会在同一个肚子里生出来,变成兄弟姐妹?”

  “啊?”

  “你也不想和仇人变亲人吧?别用自己复仇好不好?”

  郭绵没说话。

  过了好久,她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的方向问:“我死了嗎?在那段满文里。”

  “没有。”胤禩第一时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答案。

  “那你受伤了吗?”

  胤禩这回说了实话:“嗯。中槍了。”

  黑暗中響起一道极深的吸气声。

  又过了一会儿,郭绵以乐观的语气说道:“中槍了还能活着回到大清,说明对方的武器杀伤力不大。”

  胤禩轻笑着附和:“是,应該比張斐那把枪差远了,所以这次你一定不会有事。”

  郭绵嗯了一声,翻身面向窗户,声音似有若无,语气略显悲凉:“你都中枪了,他们本来可以杀死我却没有,可见有人不想让我这么轻鬆死去。死亡于我竟成了奢侈。”

  胤禩心口一紧,猛地坐起来,酝酿了一下午的话脱口而出:“姐姐,你的敵人太殘暴无恥,跟我回大清吧。我什么都不争,做个闲散宗室,保你一生富贵太平!”

  郭绵静默了一会儿,缓缓坐起来,在黑暗中望向他的方向,郑重说道:“小八,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的保护,是我对抗世界的资本之一。可我不能跟你去。

  逃避不是我的处世之道,依赖别人更不是。但凡我是那种识时务知进退的性格,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境地。我们这里有一句话,性格决定命运。老天爷给了我一把好牌,被我生生打成这样,足见我这种人注定过不了富贵太平的日子。

  你把我当救世主,其实我不知道怎么救你。虽然保你平安的方式显而易见,要么帮你夺得皇位,要么勸你不争。可我不会争权夺利,更不会勸人放弃理想,因为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让我放弃理想。

  我唯一能帮你的,大概是教你如何对抗恐惧。

  从我决定拒绝祝京的那一刻,就知道要面对怎样的摧殘,从那之后每一秒我都活在恐惧当中。你至少知道你会死于何时何地何种方式,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我的死期。我可能死于谋杀,毒品,性虐待,也有可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我知道,无论让我选多少次,这都是我唯一的选择。既然没有别条路可走,那就向死而生,背水一戰,能杀一个算一个,能砍他一刀算一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戰斗,不仅会让人忘记恐惧,还能让人感到快意恩仇的痛快。”

  “我明白!”胤禩慷慨激昂地回应道:“就像上了战场,厮杀起来就忘了怕!”

  “对。打开城门,看着乌压压的敵军,那一刻最害怕。抡刀上了阵就顾不上怕了,见了血反而会兴奋。”

  胤禩重重一点头。亲上过战场的人,对这句话的理解更深刻。

  他知道該如何面对父兄了,相较之下,郭绵那句‘不会劝人放弃理想’更珍贵。

  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

  “姐姐……”胤禩刚要说‘我们一起战斗’,手腕上,被张斐改造成报警器的电话手表忽然激烈震动起来。

第50章

  张斐在门口贴了个不起眼的感應器,一有人靠近,他和胤禩就能接到报警。

  凌晨一点半,报警器第一次震动,却是虚驚一场。

  胤禩刚弹起来,门厅已传来宋时杀猪般的叫声。

  郭绵冲出去开了灯,只见她被张斐别烧鸡一样按在墙上。

  “张斐松手!”

  郭绵赶緊上前将她解救出来,撫着她的肩膀道:“活动活动看有没有受伤。”

  “受伤了,很严重,胳膊快掉了

  !”宋时疼得不敢动,一邊带着哭腔抱怨,一邊扭头搜寻施暴者:“誰是张斐?!”

  “我是。”张斐本来被郭绵拨拉到一旁,说着话岔开两条大长腿往前一怼,凶神恶煞地看着她:“怎么的?”

  宋时与他对视一眼便觉遍体生寒,連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揽着郭绵往后一转,驚恐地问:“这人誰啊?报警了嗎?”

  “他是我请的保镖,待两三天就走。”郭绵安撫道。

  “保镖?”宋时蓦地抬起头,緊张地问:“为什么要请保镖?有人威胁你嗎?是不是跟你申诉有关?”

  郭绵搖搖头,正欲解释,却被一道不急不缓地声音抢了先。

  “这么晚了,你又为什么到这儿来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宋时再次扭头,只见一个身穿格子家居服,脚踩居家拖鞋的俊朗青年在门厅的拱门下立着,犹如深山雪中客,飘零江湖人,風姿非凡,气质出尘。和前面潦草凶悍的张斐就像在两个图层。

  “八……”宋时见他在,心里踏实了很多,惊喜之下差点呼出他本名,想到有外人在,不可以泄露他的身份,連忙改口:“小八!你穿这身衣服我差点没认出来。两个月不见,你怎么變壮实了,皮肤也變白了,好帥啊!”

  “帥?”胤禩皱眉。

  宋时放开郭绵,转过身来朝他笑道:“帅的意思是玉树临風,风度翩翩!”

  胤禩并不喜欢被人夸相貌,尤其不喜欢被当众夸。

  在他看来,女人当众夸赞男人的相貌,和男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没什么区别。这种夸赞对被夸的人是种羞辱。

  但他的感受是三百年前的世风民情造就的,和这个开放包容的时代并不相容,所以总被郭绵叫小古董。

  他压下不快,面色柔和地说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快些说说你的事儿吧。”

  “对,说完赶紧走!”张斐补了一句。

  宋时的神色顿时又凝重起来,拉着郭绵的手道:“我不走!不管要发生什么,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对。”

  像是怕郭绵心软答應,张斐恐吓道:“你不要命可以出门往车上撞,别在这里拖累别人。要是我的雇主为了给你挡子弹而丧命,你付得起我的佣金吗?”

  “子弹???”宋时果然被吓得一哆嗦,随即却把包一扔,径直往客厅里冲。

  客厅的家具已经被张斐重新擺布过,像个迷魂阵。

  宋时越看越心惊,喊着‘真真阿姨’将整个公寓搜寻了一遍,最后回到客厅,白着脸急慌慌地问:“你把你妈都送出去避祸了,到底要发生什么事儿?”

  郭绵狠狠剜了张斐一眼,“少说话憋不死你吧?”

  张斐擺摆手:“你赶紧把她弄走,不然加再多钱,我也不能保证你和你小舔狗的安全。”

  “做好你的分内事,别的无需你管。”胤禩冷冷瞥了他一眼,跟着郭绵回到客厅。

  谁也不知道那三个夺命枪手什么时候来。宋时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而以郭绵对她的了解,再瞒下去只会拖延时间。

  于是她快速把来自三百年前的‘玉匣警示’说了一遍。

  宋时见过关宇的玉匣,因而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信息,渾身止不住发抖。

  “没事儿,这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吗?”郭绵抚着她地后背宽慰道,“以前我都是单打独斗,现在身边既有文臣又有武将,这一仗稳赢的。”

  可这回你惹得人和以前不一样啊……宋时心里想着这句话,勉强点点头,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胤禩,仿佛在说,花钱请来的我信不过,关键时刻还得靠你。

  胤禩郑重一点头:“我一定豁出性命护她周全。”

  皇子的命多金贵啊,宋时一听这话更加确定这是个生死局,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我知道我在这儿只能当拖油瓶,我就是个废物,只会把一切都搞砸。”

  郭绵又狠狠剜了胤禩一眼,虽没开口,意思却很明显:你也闭嘴吧!

  她最了解宋时,一听就猜到了宋时今晚来这儿的原因,忙问:“你把什么搞砸了?”

  才问完,忽然想起下午那通电话,稍一思量又猜了个大概,懊恼得拍了拍脑门,抬起她下巴道:“别哭了,看着我!你是不是没问到周清的消息,反而惹怒了周颉,被他赶出来了?”

  宋时先点头后摇头,眼神躲躲闪闪,小声道:“是我跑出来的……我闯大祸了……”

  郭绵脸色一变,“你失手把他打死了?”

  亲闺蜜,你真瞧得起我……宋时猛摇头。

  郭绵长吁了一口气。

  张斐一跃跳上沙发,满脸杀气地催促:“什么时候了还玩这套猜来猜去的小游戏,利索点!”

  宋时一急一怕,脱口喊道:“我把周颉睡了!”

  胤禩:……

  张斐仰面躺倒:“操!”

  郭绵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宋时觉得他们都没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急忙追加了一句:“我给他下了藥,趁他神志不清把他睡了,还是在充满猪屎味的床上!”

  胤禩:……

  张斐:……

  这下郭绵终于能get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清醒后会派人追杀你吧?”

  “是吧?我觉得也是!”宋时焦虑得又想哭:“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