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资助的贫困生是胤禩 第47章

作者:四担白米 标签: 清穿 娱乐圈 婚恋 甜文 穿越重生

  嘉慧终于卸下心头重担,长长地舒了口气。

  仔仔细细交代好三格格绝不可以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人后,便开始专心思考,如何在生米煮成熟饭之后,让舅舅和福晋接受此事,以及给她换个身份,瞒天过海。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三格格答应替嫁之后,便把自己当成了新娘,一定要在发嫁闺房里出嫁。

  只因嘉慧交代过,代嫁一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她决定,亲自去把霸占发嫁房的无赖赶走。

  自从嘉慧来闹过之后,小兰便亲自把守院门,除非福晋亲自来,否则绝不开门。

  三格格大搖大摆地来到绵熙堂,叩响大门,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昭儿忽然厥过去了,额聂额聂心急如焚,让我来问问该怎么办。”

  小兰看着三格格长大,知道她单纯无邪,根本不怀疑她撒谎,生怕耽误了昭儿的病情,二话不说开了门。

  此时郭绵正在院子里吸收天地精华(做瑜伽)。

  她身着一袭素白锦缎里衣,衣袂隨风輕轻飘动,乌发如瀑,随意披散在身后,端是仙风道骨。

  三格格直勾勾地盯着她,双腿无意识地向她靠近,不察觉一头撞到了树上。

  眼冒金星,搖摇欲坠之际,一双柔软的手扶住了她。那人身上散发着她从未闻过的奇异芬芳,像□□一般,令她神魂颠倒,待眼前的金星散去,看清那人容颜,她情不自禁地呼唤道:“仙女姐姐……”

  郭绵微微一笑:“你是谁,到这儿来做什么?”

  在美貌的暴击下,三格格迷迷糊糊地,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

  小兰先是觉得她被嘉慧教坏了,竟然学会了撒谎。听完简直心惊肉跳,“哎呀,我的小祖宗哎,您怎么能答应她呢!这可是欺君大罪!万一被发现了——一定会被发现!洞房花烛夜,八贝勒掀起红盖头一看就知道娶错了人。他可不会和你们一起欺瞒皇上,定会告到御前,到时不光您要掉脑袋,王爷和福晋要下大狱,整个安亲王府都要受牵連!”

  三格格天真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連累阿玛额聂,更不会连累王府。再说了,八爷喜欢我,娶到我他开心还来不及呢,不会那么狠心的。”

  “傻格格!您上次进宫才十岁,八爷便是能从乌泱泱的人群中看到您,也只会把您当妹妹一样喜欢。这点喜欢和他对皇上的忠孝相比不值一提!”小兰急得直跺脚:“天子一怒,岂是您想不连累就不连累的?”

  三格格仔细想了想,这才有些怕了,忧心忡忡地问:“仙女姐姐,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帮慧姐姐和她的情郎呢?”

  小兰气急败坏地啐了一口,“傻格格,哪有什么情郎,她那是騙您的。”

  “胡说!慧姐姐怎么会騙我?如果没有情郎,她为什么不肯嫁八爷?人人都想嫁八爷!”

  小兰冷哼道:“谁知道她想的什么。她的心思藏得可太深了,这么多年,我都没看出来她是

  个笑里藏刀的毒妇。”

  三格格对小兰的话极为抵触,她不愿意相信一个奴婢的片面之词,于是转头望向郭绵,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疑惑:“仙女姐姐,慧姐姐真的是在骗我吗?”

  郭绵只道,“她的确有了别的目标。”

  看来嘉慧已经铁了心不走历史轨迹,为此不惜杀害亲人、拿最好的姐妹当替死鬼,全然不顾伦常情义,人性泯灭殆尽。

  若任由她这么折腾下去,不知道会闯出多大的祸来。

  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自己也有一份责任,郭绵轻叹一声,下定了决心。

  “既然她如此抗拒,那本尊替她嫁。”

第71章

  婚禮前一夜。

  纳蘭揆叙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从铺滿地的志怪书籍中抬起头,才发现身边浓黑如墨,寂静无声。

  脚边一盏煤油灯,昏黄弱小,随風摇晃,似乎随时会熄灭。一排排书架在晃动的光影中,如同张着血盆大口的妖怪,狞笑着朝他走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忙不迭爬起来,顾不上收拾,擎着油灯便往外走。偌大的翰林藏书阁空无一人,更无一灯,黑暗中,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和鼓点般的心跳声争锋。

  “揆叙……”恍惚间,身后传来悠悠呼唤,揆叙脚步一顿,浑身一僵,这声音是……

  他忍不住回过头,只见黑暗裹着一团白光,那抹令人魂牵梦绕的倩影就在白光之中,微笑着向他伸出赤裸的手臂,“揆叙,过来。”

  揆叙体內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向她走去。

  未料刚迈开腿,便被上层台阶绊倒,油灯也倒扣在阶梯上。火光熄灭后,那团白光也不见了。揆叙半跪着,呆呆望着那里,心中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恐惧,只有滿满的怅然若失。

  这几日他辗转反侧,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的身影,只恨那一日没有将她请回自己家,以至于想再看一眼难如登天。

  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对玛尔珲开口。

  她是擅长迷惑人心的狐妖,以他的家風和身份,倘若将內心的渴求宣之于口,无异于自甘堕落。

  鄂伦岱就生怕被迷了心窍,情愿离得远远的。吴尔占不肯再给妖类下跪,也离得远远的。

  只有读书最多,自诩高洁的他,好似陷入了她的魔障里不得解脱。

  他翻遍典籍,想找出她的来历,将她从那高高的神坛上拉下来,失去迷惑人心的法力,好让自己随手可触。

  可书上只有两种狐妖,一种没心没肺,以狐媚之术夺魂摄魄;另一种情深意重,以毕生修报恩。安親王府中的这一位,明显两不沾,她根本不屑和人打交道,无欲无求,毫无破绽。

  揆叙神色颓唐地步出翰林院,抬眼间,只见一盏灯笼于幽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正从对面徐徐而来。

  那打灯的小苏拉眼尖,一眼认出了他,赶忙转身向身后的主子通禀:“貝勒爺,是翰林院的纳蘭大人。”

  揆叙眯眼聚了聚光,急忙上前躬身行禮,口中恭敬问候:“八爺,这么晚了,您这是自何处而来呀?”

  眼前的胤禩,全然不似平常那般风度翩翩,头皮上乱草丛生,眼眶周遭晕染着一圈淡淡的青黑色,衣服也皱巴巴,下摆残留着半个脚印,好似刚被人踹了一脚,神态更不像往常那般和煦淡然,满脸疲惫,满目阴霾,没有半分新郎官该有的春风得意。

  从现代穿回来后,胤禩日夜担心郭绵的安危,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他写了无数封信,没有一封寄得出去,自然也收不到任何回音。

  他也为日夜迫近的婚期感到焦虑,他知道一旦成为别人的丈夫,就再也没有機会拥有郭绵。

  可此时抗旨拒婚会彻底失去圣心,不僅再无夺嫡资格,甚至会被扫出朝堂,再无施展抱负的機会。

  郭绵曾说不会劝人放弃理想,因为无论何事都不能让她放弃理想。她将理想看得如此崇高,岂能瞧得上为了情情爱爱放弃理想的人。

  更何况,做一个闲散宗室无法隔着三百年时空保护她。

  他好像没得选,只能放弃拥有她的资格。现在他再没有别的奢望,只希望她平安顺遂。

  “乾清宫。”胤禩微微抬手扶起他,语调依旧温和,輕声说道:“你没打灯,不妨与我一道同行,正好边走边叙话。”

  揆叙輕点下头,心想既是从乾清宫来,袍子上的脚印应该不是无意中沾上的,而是被皇上踹了。只是八爷做事一向周全妥帖,明天又将大婚,皇上缘何如此大怒?

  他脚下步伐不紧不慢,边走边探问道:“明儿便是您大婚的吉日,皇上留您这么晚,可有什么特别的嘱托与交代?”

  胤禩眉间拢起几許愁绪,轻叹道:“方才我在乾清宫与皇上商讨如何处置赋税造假的官员。说到四川布政使阿吉,着实罪大恶極,不僅勾結户部官员賬簿造假、截留税粮,且在当地欺男霸女,恶行累累,我力主斩杀此贼,以彰国法威严,可皇上却另有考量,并未应允。”

  揆叙略感惊讶,因为此事两天前已经了了。

  皇上在朝堂上盛赞八爷差事办得好,不仅校对賬本列清了各省欠缴的账目,而且做了一套逐年补缴的计划,对涉事官员的处置也非常恰当,乃至上下咸服,纷纷上表感激皇上仁慈。皇上还让四贝勒少跟和尚取经,多跟他取经。

  怎么会落下阿吉这个小尾巴呢?

  揆叙记得很清楚,在当时公布出来的处置方案中,阿吉只判罚俸半年,可见所犯之罪不算重,至少罪不至死。而且,八爷对此案首犯的处置意见仅仅是夺官流放而已,为什么宁可触怒皇上,也要置阿吉于死地呢?

  须知阿吉是个红带子觉罗,论辈分,还是胤禩的堂叔,轻易杀不得。

  揆叙心中暗自思忖,斟酌着开解道:“阿吉此人,品行虽劣,然办事之才尚属可观,且对皇上忠心不二。四川西毗藏区,北邻青海,南壤云贵,位处冲要之地,为多民族聚居之所,局势错综繁复,非才能卓绝、矢志不二之人不能坐镇。他扎根四川多年,于四川的经济民生可谓了如指掌,在任期间,上可安圣心,下能抚黎庶,外能御边患,内可促繁荣,皇上舍不得杀亦是在情理之中。此前四贝勒便是因为对此事处置之策太过激进,才被皇上撤换。您还是不要过于执拗,多从皇上的立场考虑为妙。”

  “纳兰大人所言極是。”胤禩慎重地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然而我今日才知,阿吉在属地强占良家女子无数,用以笼络上下级,結党弄权,欺上瞒下,罪大恶极,若不早日明正典刑,恐酿成大祸。”

  揆叙面露讶色,问道:“竟有这种事?”

  胤禩肃然道:“若没有确凿无疑的证据,我怎会贸然在御前陈说。”

  揆叙的神情变得凝重而慎重:“封疆大吏结党营私、弄权擅势,在地方上一手遮天,俨然土皇帝,确为朝廷的一大毒瘤。皇上許是被其蒙蔽了一时,故而尚未予以足够的重视。待再过几日,若依旧不对其从严处置,那我们翰林院也上一道折子,共同参劾阿吉。”

  胤禩双手抱拳,极为郑重地作揖行礼道:“如此便多谢纳兰大人了!”

  揆叙赶忙往旁边侧身一闪:“为人臣子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貝勒爷万不可对我行此大礼。”

  嘴上虽这般说,心中却十分熨帖。只觉得八阿哥虽年纪轻轻,做事却极为踏实稳重,一心为公,颇具担当,处理政务成熟老道,且待人平易親和,毫无架子,在诸位阿哥之中实在是出类拔萃。

  相较之下,太子高傲自负、待人严苛,全然没有明君应有的气度风范。高下立判。

  旋即又想,如此秉直有担当的八贝勒,要是日后被安亲王府的狐妖连累,岂不可惜?

  再者,皇上知道了狐妖的存在,会如何处置她?若为安抚民心,把她枭首示众,或许有机会将她替换出来藏匿起来……

  这两个念头在脑海中相互交织碰撞,忽听胤禩问:“纳兰大人又是为何这么晚才放值?”

  他心中蓦地涌起一股冲动,脱口说道:“八爷可曾听闻一则有关安亲王府的谣言?”

  胤禩显然未曾留意过此事

  ,似乎对此也并不怎么上心,重新迈动脚步,边走边漫不经心地问:“是何谣言?”

  “白狐报恩。”

  胤禩这才停下前行的脚步,微微皱起眉头,道:“详细道来。”

第72章

  揆叙先说此事已在四九城傳开,不过謠言中有颇多不实之处,恐会越演越烈对八爺不利。又说自己当时亲身在场,理当把所见所闻據实相报。

  不过,他只说了那狐妖是如何现身、如何躲避女眷耳目,并未提及他和其他人下跪之事,最后还给自己留了一线转圜的余地:“此事重大,原该早日呈报聖听,只是这几日越想越覺得荒谬可笑,总疑是我等醉酒眼花,记忆错乱所致。”

  “必是如此。”胤禩听完仅是轻轻一笑,“这朗朗乾坤,清平世界,怎会有妖怪存在?定是你们开怀畅饮,不覺深醉,以致神志迷离,看花了眼。”

  接着笑容一敛,认真道:“汗阿玛向来不喜各地呈报祥瑞之事,便是不希望臣民沉溺于鬼神之说,寄希望于来世,而不认真经营现世。謠言止于智者,切不可让这般无稽之谈傳到皇上耳中。”

  此刻,二人已然走出正阳门,瞧见了各自的轿子。

  揆叙听他这么说,便也不再争辩,顺势说道:“八爺提醒的是。明日喝您的喜酒时,我正好提醒提醒其他几位,别把幻觉当真。”

  其实胤禩的政治嗅觉极其敏锐,对局势的洞察与考量远超常人。

  揆叙一提起这件事,他心中便警觉起来:不管狐妖是真是假,只要谣言传得广,必生祸端。恐各地反贼以‘天降妖孽来亡大清’为引子,串联谋反。而安亲王府隐匿不报,便是包藏祸心,大逆不道,一旦事发必会牵连他。

  故而,虽然表面上不露声色,实则一上了轿,便吩咐身边太监,连夜把玛爾珲请到八贝勒府。一是将当日情形问个清楚,二是督促他尽快处理掉相关人等。

  可惜玛爾珲喝多了,深夜被抬到八贝勒府时,犹如一滩烂泥。

  没办法,胤禩只等令人将他原样送了回去。转而命人一早去佟府,找鄂伦岱索要那幅畫。

  根據揆叙所言,这幅畫是至关重要的证据。毁了画,便无人可言之凿凿地指认任何人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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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初八,祥光瑞彩遍洒京城,正是八贝勒娶亲的良辰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