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担白米
“我听说户部拨给永定河固堤的银子不够,你自己垫了几千两,刑部有个老司官死后家里人凑不齐扶棺回乡的路费,也是你出的钱。你这天天跟散财童子似得往外撒,是不是自己都不够用的了?”老四问。
当着人家老婆的面儿说人家穷,合适吗请问?!
胤禩尴尬得脚趾抠地,不小心瞥到郭绵笑眯眯看着自己,顿时脸更热了。
早上她揶揄他穷,他知道是玩笑话,没觉得不好意思,此刻老四当着她的面说他穷,像是在羞辱他无能,只能让老婆孩子跟着他穷日子一般,他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偏偏老九还跟着附和,“四哥你真是神机妙算!屋漏偏逢连夜雨,八哥刚才得了消息,雅齐布把他的私库搬空了,他现在连一块铜板都没了!”
第99章
胤禩连忙给郭绵打眼色:不至于不至于,爷知道雅齐布是什么人,哪能没有防范,放心爷有錢!
郭绵眨了眨眼表示收到,旋即又把灼灼目光投向老四。
老四不像老九那样没分寸,未对雅齐布之事置以只言片语——被奴才偷家,毕竟不怎么光彩。
他只是爽快地说道:“银子事小,風水事大,这錢四哥给你出。”
啊!见证历史了!老四真的出钱给老八装修房子了,和史料对上了!
还是因为我呢!
好奇妙的历史参与感!
郭绵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胤禩还以为她是被老四感动哭了,怄得说不出话来。
老九热烈地响应道:“算我一份!”
老十无脑跟:“还有我!”
小十四一拍桌,豪迈地拍了拍胸脯:“哥哥们都别争了,大头我出!”
老四哂笑道:“你知道改風水局得用多少银子么?你还没开始办差,也没有爵位,哪来的银子?”
小十四傲然挺胸,扯着他正在变声期的公鸭嗓道:“多少银子我都给得起!前几日汗阿瑪剛给了我一片皇庄,还赏了我不少好東西,随便拿出一件就能賣个天价!”
老四最看不惯他恃宠賣乖,冷冷斥道:“御赐的東西你也敢拿出去卖,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胤禩想起后世的史学家分析,汗阿瑪晚年最宠爱的儿子就是小十四,把他派到西宁打仗,就是为了让他立军功攒威望,好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心里也有些妒忌,不过一想到老四心里会更酸,就舒坦多了。
老四让他怄得难受,他也不愿让老四好过,当即决定给这把妒火添一把柴,便道:“四哥,别吓唬十四弟了,汗阿玛总说他是最像自己的儿子,别说区区一个物件,就算他捅破天,汗阿玛也舍不得罚他。”
老九老深以为然,纷纷附和道:“可不是么,汗阿玛偏心偏得没邊儿了。”
小十四本就崇拜老八,又得他声援回护,不由得朝他靠了靠,得意地对老四说,“八哥说的极是!便是不卖东西,只要我去汗阿玛面前说一声想要银子,他老人家会不给么?只会是我要一万两,他给两万两!”
老四一看这四个弟弟抱团耍混孤立自己,恨得胸口憋闷牙根疼,当着弟妹的面儿,还不好意思甩脸子,只能装作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笑道:“好啊,你去要。先要个两万两给你八哥花着,不够的,我和你九哥十哥凑。”
小十四这个年纪经不起激,立即便要回宫。
胤禩趕緊拦着,郭绵也道:“四哥和弟弟们一片好心,我和八爷感动非常,我们一定尽快把改动风水局的计划提上日程,不过我们真的不缺银子。虽然八爷经常往外撒钱,手头确实有些捉襟见肘,但都是为国为民为道义,我非常支持他,哪怕为此喝风饮露也心甘情愿,何况远不到那个地步。夫妻本为一体,我的钱也是他的钱,我的嫁妆还没动呢,就是重建这貝勒府也足够用了。”
一时间,整个厅堂都安静下来。
老四想起了与自己没话说的四福晋,老九想起了把嫁妆攥得比裤带还緊的九福晋,老十想起了动不动就吵着要回蒙古的十福晋,小十四想起了容貌不甚突出的準媳妇,心里都五味雜陈,各
有各的艳羡。
而胤禩心中的骄傲满足膨胀到了极点。
从兄弟们进屋,郭绵除了请安问好不发一言,没想到甫一开口,既炫了感情又炫了富,给他挣足了面子。
就算她是演员,就算她总强调在别人面前她是郭络罗氏,他仍坚信,这一刻她把自己当成了胤禩的妻子。
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一晚胤禩被兄弟们灌了个八分醉,踉跄着回到卧房,把奴婢们都趕出去,拉着郭绵满屋子乱转。
郭绵问他找什么,他不说话,翻箱倒柜忙活了一通,最后把绑辫子的黄绳拆下来,把她的左手和自己的右手绑在一起,系了个死扣,拉着她往床上一倒,安心地闭上眼,大着舌头笑道:“好了,这下你跑不了了。”
郭绵好气又好笑,支起肩膀,戳着他的脑门教训:“你的体检报告我看了,你有胃癌基因,以后不準喝酒!”
胤禩哪里听得懂什么叫胃癌基因,就算听得懂,也无暇在意。
他今天很得意。
本来这个时代讲究贤妻美妾,男人在外,多会攀比妻子的贤德和小妾的美貌,而不是反着来。可他不是个纯粹的古人了,他心里只有妻没有妾,而这个妻,兼具美貌和贤德,当然还有煊赫家世。
当初光是家世这一样,就让老四眼馋不已,如今见了她本人,怕是酸的肠子都绿了。
郭绵走后,几个弟弟一直夸嫂子贤惠体贴,羡慕他们夫妻情深,老四一句也没附和,却或明或暗地告诫他不可耽于美色,还隐晦地提起了安亲王府的狐妖传说,意图让他疏远福晋。
哈!要是让老四知道,爷的福晋是上天恩赐的,爷是奉先殿祖宗严选的皇位继承人,他该如何?
他该彻底认清自己,在爷麾下本本分分地做个谋臣!
此刻他头晕目眩,像踩在雲头上。
他记得自己不会驾雲,要想不掉下去,需得牢牢抓紧会驾云的仙女。
仙女不是不让他抓,就是有个条件,方才说什么来着?对了,不准喝酒。
不喝酒怎么行?那么多个寂寞长夜,别人都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我没有。
他道:“除非你在我身邊,日日管着我。”
话赶话似的,郭绵脱口问:“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就管不住自己,那下半身是不是早晚也会失守?”
胤禩闭着眼笑了笑,抬起另一只手使劲搓了搓眼,而后艰难睁开看向她:“若失守,绵绵当如何?”
虽然知道他只是在試探,可这一霎那,好像有人拿针在心头上戳了一下。
郭绵怕自己做不好表情管理,闪电般伸手盖住他的眼,哈哈一笑,道:“会恭喜你。”
胤禩的嘴角倏忽落下来。
他也知道郭绵这话不可信,可听到还是很难过。
他背过身,没言语。
郭绵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半晌看他不动,以为他睡着了,便想把手腕上的绳子解开去熄灯。
剛动了动,他就翻回来,突兀地说:“若真有那日,定是绵绵不要我了。”
他眼睛红红的,不知是不是被酒精烧的。
郭绵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怔怔看着他。
胤禩也直勾勾盯着她,半晌,表情骤然变得无比严肃,凶巴巴地开口:“你快说不会有那一天。”
幼稚……郭绵蓦地笑了,摸了摸他的脸颊,问:“你渴不渴?”
胤禩先是摇头,很快又点头。
郭绵便要下床去倒水。
胤禩一手掐着眉心,另一手紧紧攥着她不放:“叫奴才来倒。”
茶壶是小兰提前备好的,就在床对面的条桌上,郭绵没有这么点小事儿也要使唤人的习惯。
她一起身,胤禩也被拉起来,然后头一晕,又重重倒下去,扯着郭绵也摔在他身上,这一下砸得不轻,他疼得闷哼了一声,却顾不上卖惨,趁机抱住她翻身覆上,把嘴贴上去。
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郭绵刚要将他推开,突然忍住了。
就想試试他到底是不是大傻子。
結果快五分钟过去,他只会用两瓣唇蹭来蹭去,都不知道张嘴的!
服了。就这种人,你让他睡旁边,他能做什么?
郭绵对他的防备降至零点,没将他踹下床,只是推到一旁,坐起来想解开手腕的绳子,谁料他醉醺醺系了个非常复雜的結,根本无从下手。没办法,她只好扬声喊人。
小宋很快推门而入。
郭绵道:“拿个剪刀来。”
“不许去!”胤禩把她那只手腕抱在怀里藏着,含糊不清地喝令:“倒水来!”
小宋一时不知该听谁的,想到早上被处置的那个婢女,胆战心惊地去取了剪刀来。
胤禩气得两腿乱蹬,“走开走开走开!不准剪爷的姻缘结!”
郭绵和小宋面面相觑。
不过小宋很快就反应过来,貝勒爷酒后撒泼的样子不是自己该看的,赶紧低着头往后退。
郭绵觉得有点丢人,怎么嫁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一手摁住胤禩的腿,阻止他像个翻盖老鳖一样乱蹬,一手伸向小宋,“快回来,把剪刀给我。”
“谁敢!”胤禩强势冲破她的桎梏,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抱着她的腰往后扯,大喊:“来人,把这个没眼力见的奴婢拉出去!吴用你个没用的狗奴才,死哪儿去了!”
吴用屁滚尿流地跑进来,一见小宋拿着剪刀,他家爷拼命护着福晋,还以为小宋要行刺,当即冲过去挡在床前,尖叫:“卢侍卫!苏侍卫!”
……
这一闹,阖府……连左邻右舍都知道了八爷和八福晋的‘捆绑情趣’。
饶是郭绵脸皮厚,一想到在别人眼中,自己是个怀着孕还和丈夫这样那样的女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出门。
转而一想,怀孕是假的,之后胤禩肯定要找个理由让她‘流产’,届时四九城肯定盛传,八爷和八福晋孕期行房把小孩搞掉了……
Hollyshit!
半夜被气得睡不着,郭绵转身给胤禩一顿锤,奈何人家面带微笑睡得死沉。
第100章
这一次胤禩没有早起,虽然不到四点就被邦邦硬的小胤禩叫醒了。
郭绵醒来发现自己跟个八爪鱼似得缠在他身上,大腿压着小胤禩。
她触电般弹开,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被腕上的黄绳勒得一痛,顿时尴尬又恼火,站住道德高地先发制人:“你卑鄙!趁我睡着把我擺成这样!”
胤禩:……老婆反應真快啊,还没醒盹儿就想到怎么赖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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