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资助的贫困生是胤禩 第79章

作者:四担白米 标签: 清穿 娱乐圈 婚恋 甜文 穿越重生

  一旦把自己从‘秋童’的角色中完全抽離出来,代入‘郭络罗氏’,她就再也无法忽略雍正的残忍。

  他虐杀了自己的丈夫,把自己挫骨扬灰,连丈夫唯一的儿子也不放过。

  胤禩当然能懂,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忙道:“其实我今天带你来看这些,不是为了……不光是为了让你誇我,而是……”

  郭绵心想,难道是为了让我做好陪你走向失败的准备?

  却听他道:“让你知道,你为这个时代的百姓做了什么。”

  “我?”郭绵倍感诧异,跟我有什么关系?连种子都不是我给你买的。

  胤禩点头道:“是你。你把我带到了现代,我才能把这些种子带回来。也许史书上不会记下这一笔,但你自己要记住,你不光是我的救世主,也是无数平民百姓的。”

  救世主么?

  郭绵心中陡然升起巨大的成就感和强烈的责任感,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神,带领这个落后的农耕时代走进现代化。

  不过很快她就清醒过来,且把能不能做到放一边,她志不在此啊。

  无论是皇权还是神权,都不能让她放弃自己真正的理想——演一辈子戏。

  就像明熹宗朱由校只想当木匠一样。

  “我可不想当别人的救世主。他们对我来说都是NPC,只有你是活生生的人,我只关心你。”

  虽然这不是胤禩想听的,但意外的,非常触动他的心弦,细品,甚至比海誓山盟更悦耳。

  不过紧接着,她的表情就严肃起来,“现在离太子被废还有五六年时间,你是怎么打算的?”

  不等胤禩回答,她就自顾自分析起来,显然已经思虑良多。

  “老大和太子都算不上你的敌人,他们俩内斗就能自取灭亡,但你现在积累太多圣心和声望,多少会吸引他们的火力。我这次来,不就撞上他们联手狙你么?这样下去可不妙。还有老四,老四才是你真正的敌人,我看你俩现在还是好兄弟,至少他对你不设防,你有没有针对他製定什么防范和壓制策略?比如,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之类的?”

  她谨慎得把声音压得很低,奈何田野里开阔,风来去无阻,呼啸灌耳,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什么,干脆攀着胤禩的肩膀,附在他耳畔说。

  胤禩被那温热的气息撩拨得心猿意马,只恨自己真听了她的,没带一辆马车出来,以至于,现在想找个私密的地方亲她一下都没有。

  只能搓着她的手心聊以慰己,同时挥手让所有侍卫离得更远些,而后才道:“绵绵莫怕,我有对策。”

  郭绵等他说,他却一味笑,她啧了一声,催促道:“笑什么笑,什么对策,你说啊。”

  胤禩还是笑,笑得合不拢嘴,直到郭绵快不耐烦了,才抿嘴说道:“我第二次穿到你身边时,你说不会帮我爭权夺利,我们成亲时,你说等我完成复仇大计就离开,你还不肯伤害老四。现在么,不仅要帮我争权夺利,还要让老

  四无路可走,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哈!”郭绵很誇张地嗤笑了一声,好似唯恐被看穿似的,一言不发,仓皇轉身。

  胤禩抬脚跟上去,并没有逼她,而是不着痕迹地切换到之前的话题,一本正经地说:“我等不了五六年那么久,我现在就要激化太子的危机感,让他提前有所动作。只要太子沉不住气,老大自然会把火力转向他。至于老四,他登基后夹走了太多史料,尤其是关于他自己的,留给后人的只有一副不争不抢的面孔,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得到皇位的,所以他的路没法走,想要防范他,只能盯着他,压制他么……倒还没这个必要。他现在和朝臣根本无来往,手里只有一个刚见雏形的情报组织粘竿处。”

  郭绵担心操之过急也会激化康熙对他的忌惮,不由脚步一顿,决然道:“其实我有一个办法。”

  她愿意出主意对付老四,胤禩再高兴不过了。

  可惜她出的主意很烂。

  “让我进宫面见皇上,坦白身份来历,告訴他最后得位的是老四,再把老四得位的过程以及大清覆灭的过程告诉他。”

  那样的话,康熙不仅会忌惮老四,更会因为大清窝窝囊囊的覆灭迁怒于他。

  胤禩大惊失色,急忙道:“萬万不可存此念头!如果汗阿玛信你,绝不会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如果他不信,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他们讨论老四的时候,老四也正在研究他们两口子。

第102章

  粘竿侍卫帶回了一则疑似跟老八有关的消息——传闻有人在蒙古巴林部发现了一个银矿,附近已被戒严,有个商队因迷路经过那里,被守卫送了出去。據商人透露,送他出来的人是京城口音,伺候过皇子。

  虽然没人知道是哪位皇子,可老四就覺得是老八。

  因为他近来花钱实在大手大脚得很——前段时间老四还得到过一个消息,老八曾托人换了三千两黄金,让人送出京城不知给了谁。

  老九说雅齐布搬空了他的库房卷款跑了,若库房里只有仨瓜俩枣,不值当得一逃。若卷走的钱财甚多,老八换完黄金后,怎么还能剩下这么多钱呢?

  昨日八福晉说,她的嫁妆足以重建一个贝勒府——这也不可能,她那几个舅舅奢侈成性败家成瘾,能有多少银子给她?嫁妆箱里十有八九填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这两口子在钱财上的底气,来得莫名奇妙。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私自开采了银矿!

  这可是形同谋逆的大罪,他想干什么?造反么?!

  老四心里咯噔一声,想到从老八成親第一天就打了大阿哥,之后杀太子心腹,一步步胆子越来越大,又想到八福晉那张脸,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哪有人能长成那样,狐里狐气的,!还有她那个笑!哪有妇人敢在兄弟面前那么笑!她肯定不是人!老八肯定是被她蛊惑了!

  他紧急召集府中长史幕僚,询问问他们該如何劝诫老八。

  涉及皇子,大家都不敢说话,只有一个叫戴鐸的急于出头,大着胆子道:“主子,依奴才看,那银矿应該与八爷无关。您想,粘竿侍卫的消息是从市井打探来的,能到您手上,八成也逃不过太子和大爷的耳目。八爷先后得罪了这两位,前几日他们拿八福晋做文章,却没做出个所以然了,正恼着呢,但凡这消息靠谱,岂能不给八爷设绊子?”

  老四沉吟道:“许是,谁都不想挑这个头,都等着对方出手呢?”

  戴鐸笑道:“主子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奴才倒覺得,兹事体大,倘若让奴才为主子守着那个矿,准叫那偶然迷路的商队有来无回,連他们商队的马都休想活着离开。怎么这位皇子的奴才偏偏这么不靠谱?而那个商人,回来竟敢将此事透露出来,他難道不怕被灭口么?”

  老四反应过来了,眯了眯眼道:“你是说,有人故意放出消息,引太子或大爷去告老八?”

  “主子英明。”戴铎谄笑道,“奴才有个更大胆的猜想,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四帶他去了内院小书房,关起门,对他说:“关于此事,有什么想法,不管有没有依據,全都说来。”

  戴铎头一回进他的书房,自覺受到了重视,激动地语无倫次,“主子,奴才以为,这消息就是八爷放出来的。银矿是真,商队是假,八爷编出这么一个故事,为的吸引太子和大爷的注意,却不是为了给他们状告自己的把柄,而是引他们来抢这个银矿。准确的说,是引太子来抢。自阿吉被杀,太子与皇上的矛盾越发不可调和,一旦有了这么一个矿……能办成多大的事儿啊。”

  老四听得心惊肉跳。

  其实他明白,老八谋逆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太子早就不甘心做太子了。就算不为升殿,他也非常需要银子。这两年汗阿瑪对他的管控愈发严格,他很難再从户部借出来银子来,但他自小开销大,由奢入俭難,不得不从兄弟和大臣手里抠银子维持,闹得大家对他怨声载道。他心里很憋闷。

  可一旦打了这个银矿的主意,会触及汗阿瑪的底线,恐怕离被废不远了。

  老四骨子里和德妃一样刻板教条,太子是储君,其他阿哥是臣,这个概念在他心里是根深蒂固的。哪怕在心里他和老八关系更好,对太子没什么兄弟情,他也不能坐视老八给太子下套。

  要是让老八挑起这个头,大清国的纲常法纪不就乱了么?

  他还是决定劝一劝老八,若实在劝不动,只能去提醒太子。

  戴铎看出他的心思,极力劝他不要掺和此事,并开天辟地般,提出了几个他从未想过的问题:您真的觉得太子能做好大清国的皇帝嗎?倘若太子被废,您为什么不能争一争?难道您就没有想抒不得抒的志向嗎?

  老四被这三句话炸得灵魂出窍,在书房里呆坐了整整一夜。

  太子能做好大清国的皇帝吗?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但他性情残暴,奢靡无度,且对太子党纵容有余而管制不足,朝野内外多有怨言,等他当了皇帝,必会过度依赖索党,高压统治,耽于享乐。大清可能会像明万历朝一般,短暂繁荣几年后迅速走向衰落。

  倘若太子被废,您为什么不能争一争?

  当然能!

  您就没有想抒不得抒的志向吗?

  当然有!

  第二天清晨走出书房时,老四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了。

  恰在此时,门房通报九阿哥来访。

  老九是来还玉佩的。

  这一年来,老四索要多次无果,原以为已经与它失之交臂,没想到还能失而复得。

  此刻,拿着这枚周武王用过的龙形玉佩,他愈发觉得是上天暗示他,天命在你。

  **************

  同一天下午。

  十三阿哥胤祥刚走进毓庆宮便听到一連串惨叫求饶声,引路的苏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十三也怕触太子霉头,脚步缓下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谁又惹太子爷生气了?”

  那苏拉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十三爷可还记得去年八爷查户部账目,查出各省欠缴国库税银之事?”

  十三当然记得,太子的心腹——四川布政使阿吉,就是因此事被砍,但这事儿都过去一年了,太子的怒火也早消了,谁吃饱了撑的把这事儿翻出来了?

  “当时有些省欠

  的税款太多,一时补不齐,八爷便给了他们几年宽限期,最短一年还清,最长的可以分五年还,万岁爷对这个提议大为赞赏,布政使们好像也都觉得担子不重,便纷纷签了军令状。这不一年过去,有的地方该还款了,却拿不出钱来,纷纷来找太子爷救火。

  这又不是欠了千八百两赌债,主子松松手就帮他们还了,动辄几十万白银,您说,让主子上哪儿给他们找去?

  怨不得主子发火,奴才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们既然签了军令状,这一年为何不紧着裤腰带先把欠款凑出来?早知道凑不出来,为什么非要逞能,不选五年还?现在倒好,刀架子脖子上了,来倒逼主子!”

  他这么一说,老十三就知道来的都有谁了。

  去年制定还款方案时,皇上暗示过太子,让他提拔的那几个布政使给其他省带个好头,太子爷只好安排下去。

  他其实也仔细考量过,只给比较富裕的省份下了任务,而这些人明明还得起,为了让他记个功,偏要先哭穷再表态:只要太子爷您一句话,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也没二话。

  十三不用想都知道他们这次又是怎么倒逼太子的:当初我们是为了给您撑场子才硬着头皮签下军令状,现在补不上,您不能不管我们啊。

  他们真没钱吗?呸!就算衙门里没有,家里必定有!不过是老套路,演得惨一些,装得穷一些,好叫太子知道他们拥护有功,以后少问他们要钱!

  叫这些人一逼,太子怎能不怀念阿吉的好?阿吉从来只知道送钱,从不哭穷。千方百计地投他所好,从不邀功。

  哎。治国难,管人更难。

  尽管十三打怵,却体谅太子此时的憋闷,还是进了屋。

  挨打的是个奉茶的宮女,双膝被地上的碎瓷片硌得血呼啦的,鼻梁也被踹断了,鼻血直流。

  十三扶起她,悄声递了一句:“去太医院报我的名号,让刘太医给你瞧瞧。”

  宮女泪如泉涌,却不敢动,只是默默摇头。

  十三知道毓庆宫规矩森严,只好先对太子道:“二哥,我有个好消息,能不能让她们先出去?”

  太子余怒未消,指着他道:“你这个消息要是不够好,别怨孤把气儿撒在你身上!”

  十三干笑两声点了点头,等人都退出去了,往太子身边一凑,站着汇报道:“二哥,你可还记得去年我给你说过,八哥成親那天,眼见新娘子到了东华门,却晾着她不管,亲自去了一趟安王府吧?”

  太子想了想,不太有印象了。

  十三提醒道:“他成亲前几日,安王府出了‘白狐报恩’的传闻,据说白狐化身成人,从画中现身,略施小计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隐匿身形,瑪尔珲的长子便是吃了它给的仙丹才好起来的。”

  太子冷笑道:“这般捕风捉影的事儿还没完了?你该不会又要说八福晋便是那狐妖吧?她前日可是进过宫了,就从张天師设的伏妖阵阵眼里过去的,连个喷嚏都没打!也没人瞧出她有尾巴啊!”

  十三摇头道:“二哥,她到底是不是妖,不应该由张天師来判断,而是要看汗阿玛怎么看。”

  “汗阿玛怎么看?”太子抬手戳了戳他的脑门:“老十三你是不是也想害孤?无凭无据污蔑皇子福晋,汗阿玛要么觉得你疯了,要么觉得你受孤指使害老八!”

  十三噗通一跪,梗着脖子发誓:“臣弟要是一丁点害太子的心,叫臣今日就死,不得好死,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