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巳意
沈青找王定,是要问清皇后给她的西域香膏的事,毕竟这东西是贡品,在御前打了个弯才到皇后手中。
这件事悬在她心头,不解决她都睡不好。
而王定恰是负责这一方面的。
王定见到沈青,不由好笑:“怎么跟做贼一样?”
沈青苦恼不已:“正大光明过来岂不给你招致麻烦。”
在她的认知中,皇上还不知道她和王定有联系。御前的人一个两个都与她掺和上,她若是皇帝她都睡不好,所以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王定眼中闪过复杂,傻姑娘,皇帝想要一个人,又如何不将其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说不定昨天说的话,第二天就记录成册呈上了御案。
他还记得四月的时候皇上特意召见他,问询了关于沈青的事,当时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
但彼时的皇帝只是问:“她这两日没与你联系?”
他斟酌着回答:“沈青忙起来是见不到人的,何止这两日,这几个月都将奴才忘到身后了,恐是连奴才姓甚名谁都不清楚了。”
他说话,是习惯了打趣儿的,他当时也不知怎么了,竟那般大胆,说那样的话。
皇帝沉寂的气势一松,只是片刻,便叫王定有了喘息机会。
后来他被挥退,皇帝也并没有夺了他御前的职位。
王定心中一定,问沈青:“发生了何事?”
沈青将事情给王定简单说了一遍。
王定肯定道:“西域香膏中没有这种成分。”
“皇上不喜这种手段,给你透个底吧,但凡用了此类香料的嫔妃,皇上已经许久没踏入她们的宫殿了。”
沈青好奇问:“是谁?”
“林嫔。”王定低声道,“恐怕林嫔现在还摸不清到底哪里触怒了皇上,以为是自己年老色衰不得喜欢。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我也不知道皇后清楚不清楚。”
皇上尚且二十又一,林嫔再是太子府时的姬妾,年龄又能大到哪里去,真称不上年老色衰。
这件事还是他筛查进到皇帝身边物品时,干爹隐晦告诉他的。
沈青实在搞不明白了:“那我这算什么?”
即便如此,她心底还是觉得不是皇后刻意干的,毕竟若是触怒了皇上,皇后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但她可以拿这件事试探一下皇后的口风。
沈青得到想知道的,见王定苦哈哈的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王定没好气地瞧了她一眼。
待沈青走后,他这才笑着摇了摇头。
第66章
沈青见过王定,自然知道那份香膏不能再用了,只是香膏霸道,她身上的气息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散幹净。
她来避暑山庄也没带多少东西,现下落到她住处的那些倒是不打紧。
左右纪宸这里什么都齐全。
天色渐晚,纪宸和沈青又少用了些晚膳。
纪宸順势开口:“晚上和朕一起睡。”
沈青坦然点了点头,又不是第一次睡了,她心滿意足地将浇了碎冰和果酱的水果吃完。
这才将手放到纪宸的手掌上,仰头道:“皇上,我今天好累啊。”
她困倦地眨了眨一双眼睛,抿了抿吃得冰凉的唇瓣。
纪宸哪能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将困得不行的人抱起来,用薄唇碰了碰沈青的唇瓣:“那朕侍奉你沐浴。”
沈青脸颊一红,揪着纪宸的衣裳,朱唇微张,眼神飘忽:“这,这可以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了困,她当真感到乏力起来,連抬胳膊都不愿了,只想一直被纪宸这么抱着。
而沐浴一向是个很累人的活,只有在沐浴完成才能感到几分舒适。
她是羞怯于旁人看自己,但这个旁人换成纪宸……早晚都要成好事,或早或晚好像没什么不同,况且她是真累,又不想就这么睡了。
纪宸看出沈青的意动,蛊惑道:“自然可以,汤池是温熱的,泡一泡会很舒服。”
沈青将头埋进纪宸懷里,依赖道:“那好吧。不过,其余什么都不能做!”
真到那一步,再怎么纪宸也该打扮地帅气一点,穿一身简便的常服算什么,一点都不正式。
“我好像从未见陛下穿过红色,深红的衣袍上金龙盘踞,陛下那日戴的金冠就很好,衬得陛下俊美非凡。若是可以,我更喜欢您穿那样的衣裳来抱我,这样就算是有些疼,我也是喜欢的。”
沈青蹭了蹭纪宸。
纪宸心里软的厉害,很明显这是沈青的临时起意,并非是刻意要强调红色,而是覺得他这般更俊逸。
所以他亦没提醒她红色是大婚的颜色。
她这般委婉推拒,不是不喜他,而是怕疼。
沈青尚还是个姑娘,无论她怎么不着调逗他,对圆房还是打心底的畏惧。也是,他第一次親她,于她而言可不是个好体验,惧些也正常。
纪宸再次親了亲沈青的唇瓣,温声道:“朕允了。”
说完,便抱着沈青去沐浴了。
纪宸原本以为沐浴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可真当沈青落在他懷里,他才发现,不知何时,那个娇柔的姑娘已经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女子。
她的下巴尖尖,任谁看了都要心疼,可衣裳下该丰腴的地方也毫不逊色。
纪宸的手不知往哪出放,眼睛不知往哪出落,汤池中升腾起的雾气放大了女子身上的清幽香气,他握着她的腰肢,呼吸陡变。
深幽眼眸中炙熱的欲望翻滚。
沈青脸颊绯红,面若桃花,她也有些受影响了,纪宸的手掌粗糙,而她的肌膚又养的极为娇嫩……但她不知纪宸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的自制力不是一向惊人嗎?
说不动她就定然不会逾越一步。
沈青咬了咬唇,抬头看向纪宸,他的大半里衣已经浸泡进汤池,发尾也已湿漉漉的,脖颈处豆大的汗水挂在肌膚上,纪宸并没有低头看她,而是仰着头,只能叫人看见他清晰的下颌线与密羽的眼睫。
于是沈青伸手,覆住了纪宸的那双眼睛:“陛下,忍一忍。”
她的声音清浅的厉害,偏抓耳的很,纪宸只覺得心尖似被羽毛輕輕扫过。
这叫他怎么忍?
实在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纪宸的声音低哑,却是说道:“朕答应过你的事,不会反悔。”
他不会让她的第一次这么潦草。
沈青虽然覺得这副情形很不妙,手掌下纪宸的眼睫也动得她手心痒痒。但她心里很信服他,因为纪宸从未食言。
他当得起她全然恋慕地道一声:“我相信陛下。”
纪宸呼吸又乱了,只得道:“莫要说话。”他的眼前隐隐绰绰,看不清晰,但仍有光源闪过。
他的手掌还在沈青的腰身上,根据入水时的惊鸿一瞥开始幫沈青沐浴。
纪宸不好受,沈青又能好
到哪里。
让纪宸幫忙实在是个壞主意,还不如她当时自己受累呢。
明明她什么都没幹,只举着胳膊遮住纪宸的视线,但结束的时候,沈青已经面红耳赤没有力气地倒在纪宸的怀里了,脚上还踩着纪宸的小腿,上面梆硬,但很趁脚。
纪宸拿起一件宽大衣裳胡乱披在沈青身上,便从水里踏出来抱着她去床上。
沈青环着他的脖子,脸红的滴血,不敢抬头看他。
纪宸见此不由觉得好笑,揽着她坐到床上:“把头发擦干再睡。”
沈青下巴一点一点的,让他找梳子和干帕子,擦的差不多再梳順,再擦一遍。
拿到木梳的纪宸并未将其交给沈青,而是他亲自将她的头发从头梳到尾。
毕竟沈青实在疲累,而他却愈发精神起来,不做点什么就得去吻沈青消耗精力了。
而看她困困的样子,又怎能承受得住?
青丝如瀑,乌发顺滑地落到纪宸手中,犹如一匹光泽感极好的绸缎。
纪宸默默嗅了嗅,是淡淡的荷花香气。
他记起,这是避暑山庄特制的沐发之物。
待将头发弄好,已是又过去了一段时间,沈青摸了摸头发,滿意了,心里想着下次可不敢再劳烦纪宸了,无论是沐浴还是擦干头发。
纪宸帮她擦发她是想睡也睡不得,毕竟天子给你劳累,自是得时时候着,哪能怎么惬意怎么来。
再困也被反反复复弄得睁圆了眼。
沈青这么暗暗告诫自己,转身便扑进了纪宸怀里,搂住他的劲腰,热情且黏黏糊糊道:“陛下,我今日好喜欢你!”
纪宸是第一次耗费这么长时间伺候一个人,只觉得现下沈青处处都另他满意。
是他一点点洗干净,梳顺了头发的人。
过程虽是百般艰辛,但成果却是极让他满意,不枉他耗费了许久的时辰与力气。
“只是今日吗?”纪宸抚着沈青的发丝,有点不满意道。
“当然不是!”沈青语气活泼,“我以后一直都会喜欢陛下,但今日的这份喜欢我必须要说出口,不然陛下就体会不到我现在有多么多么喜欢您了。”
沈青的眼睛輕眨:“如果陛下要一直听我说喜欢,日后只要常常来找我,便有数不尽的发自内心的喜欢。只是寻常时候喜欢二字会令我羞涩到说不出口,情到浓时陛下尽管来讨要。”
纪宸将情到浓时四个字在舌尖绕了一圈:“喜欢朕?”
沈青抬头,眼睛亮晶晶地望向纪宸,点了点头:“嗯!”
纪宸的手掌隔着薄薄一层寝衣落到沈青腰间,这么说沈青现下是情浓蜜意的时候,回想起汤池中沈青呼吸不穩,微微急促,不用将手扒下就可以知道她脸红的不正常,他推测道:“喜欢朕用手掌抚过你的肌膚?”
沈青嘴巴微张,震惊于纪宸居然一本正经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