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丝煮酒
红果和上回一样,在幼儿园外面站了会,这个幼儿园小些,孩子们在里面的说话大声点儿,墙外面能听得到,红果听到小不点说着他跟家里大人外出的经历,语调欢乐,她放心了,转身去公交站坐车。
脑子里想着事情,红果没注意,走到空位置旁,才看清这儿坐着徐知孝妈妈,徐知孝躺在她怀里,小孩额头上贴着降温的湿手巾,闭着眼睛昏睡着,看样子是感冒的症状。
想到之前闹的不愉快,红果犹豫着是站远点,还是大大方方进去坐?
徐知孝妈妈倒是看开了,腿往里收,给红果让出通道:“这么巧呀,进来坐。”
红果点点头,小心让着坐到里面的空位置上,外头太阳挺好的呀,早上那给雷怎么回事?是提醒她今天会遇到有过节的人吗?
徐知孝妈妈心里一样在想,早上那个惊雷,难道是告诫她,丈夫说的道理是对的,给她个机会检验,看是不是真懂了丈夫的开解。
那小瞧她了,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人情冷暖看清后,她要再犯傻,真是和好日子过不去了。
知孝妈妈主动开口:“点点妈妈,之前的事情真不好意思,知孝爸爸因为家里亲戚被拘留的事情,受连累,被降职,我们家受够教训啦。”
她亲亲昏睡中的小孩,神态温和:“等知孝感冒好了,我们也会转学,换个幼儿园。”
红果看她语气平和、眼睛里没有恨意,意外的很,问的直接:“你丈夫降职,知孝在机关幼儿园受排挤,这些你不恨我吗?”
知孝妈妈深深叹口气:“恨过的,还在家抱怨骂你,但知孝爸爸说,看问题得看本质,是我们家先飘了,两边的弟弟惹祸没约束好,欺负到更厉害的人,吃了亏就要认,他降职是因为家属品德有亏,闯祸连累的,就算这次侥幸没吃亏,以后也会在别的事情上栽跟头,说不定更严重,现在只是降职,工作保住了,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如果这次还不受教训,下次没这样好运气的。”
红果对这番话很赞成,看人家是真心的,她也真心道:“你丈夫挺睿智,他这种人遇到机会,还会起来,你别太担心。”
徐知孝妈妈听了笑起来。
红果问:“你觉得我是在瞎恭维?”
知孝妈妈忙摇头:“不是的,你跟我丈夫居然说了一样的话,他也说你很睿智,说你这样有本事的人家,还这样低调,实在少见,还说你们是君子,没有落井下石,不然
他绝不是降职这样简单。”
要不说糖衣炮弹难抵挡呢,红果都被夸的飘了:“哪有,我们家很普通的,你们误解了。”
聊了两句,知孝妈妈斟酌后,决定说一下:“对了,齐园长姐姐齐穗禾,不知受了哪位高人指点,跑来我家,要拉着我一起对付你家,我没答应,看她那不服气的样子,你得多个心眼。”
不管有没有用,人家提醒了,红果感谢:“谢谢提醒,不过暂时她没惹到我头上,如果惹到,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徐知孝妈妈听姜红果言语自信,心里后怕,幸好没继续糊涂下去,没被齐家当枪使。
两人都没再说话了,红果低头,正好看到烧的小脸通红的徐知孝,哎,小孩子生病,大人心里更难受,徐知孝妈妈一个人抱着来回跑医院,看来娘家婆家的亲戚,因为这次拘留的事情,和他们夫妻二人都闹翻了。
正想着,突然“嘭”的一声,什么东西砸到挡风玻璃上了。
红果听到了玻璃碎裂声、乘客被激烈刹车吓的尖叫声,她顾不得抬头,眼睛不错的看着孩子,本能的用身体、用手臂护着小孩。
昏睡中的徐知孝吓哭了,睁开眼睛喊:“妈妈、妈妈。”
红果都被喊的心软,揉了揉撞疼得胳膊,并不后悔选择坐知孝妈妈旁边。
徐知孝妈妈吓的查看怀里抱紧的孩子,还好还好,姜红果挡了一下,孩子一点没磕着。
她忙感谢:“谢谢你,你胳膊怎么样?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红果揉了揉,并不怎么疼了,说:“我最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有事不用你提,我自己就去看,我没事,真的。”
这会两人才有空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知孝妈妈恼火道:“怎么能这样猛的急刹车,上岗前有没有培训过?”
人家是老司机呀,而且司机已经下车查看了,不在车上。
靠前一点的乘客解释:“有个乌鸦撞到挡风玻璃上了,刚才还有剧烈的晃动,好像是地裂了,下去看看吧。”
刚才晃动确实蛮大的,车上不敢呆了,姜红果和大家一块儿下去,果然,在车头前方一两米的距离,有个半米左右的裂缝,这要是没刹住,一头栽下去,那就不是急刹这么轻的事情了。
大家都吓的不轻,有人说司机急刹住,这真是万幸了。
司机开了这么多年的车,没见过这种情况,车上没什么伤的人,已经是很幸运了。
这辆车爆了左前方的轮胎,不能开了,有的绕路去坐别的车,有的害怕了选择步行,司机打电话叫救援来修车,徐知孝妈妈抱着孩子,要去前面那个站点坐车,问姜红果去不去?
姜红果摇摇头:“我这心还没定下来,走路缓一缓。”
徐知孝妈妈想早点回家,急匆匆道:“那我坐车去了,今早那旱雷你听到了吧,居然遇到这样的事,要不是知孝感冒了,我是不会出门的,你也快回去吧。”
红果想要不要回幼儿园接点点?想想不用,点点出门的时候开开心心,今天不会出事的。
坐车她是不敢坐了,离家只有两站路,慢慢走着回去吧。
才走了几米,看到被反弹在绿化丛里的乌鸦,头缩在黑色的翅膀里,一动不动。
红果心里噗通跳,刚才那么幸运,大家是被这只鸟救了吗?昌宗能控制动物,但应该不是他,如果是他在这附近,不会不来接她的。
但如果说意外,那太巧合了,她跑去路边,买了一份报纸,还听人说:“早上那个雷,我就觉得不正常,看,就应到这上面了吧,半米宽的裂缝,吓死人了。”
红果和大家一样吓的不轻,尤其她心里的秘密多,这只死掉的鸟,她要带回去给昌宗看看,是普通的鸟,还是有异常的鸟。
她用报纸包的时候,死掉的鸟依旧温暖,没有僵硬,隔着报纸摸在手里,叫人心里发毛,红果用小跑的,往家里跑去。
……
红果回到家,把死掉的鸟放进杂物房里,然后打水,打肥皂洗了手,洗一遍还是心有余悸,又洗了两遍,她觉得自己太矫情了,怎么说那只鸟都帮大家避了祸,不能嫌弃,可心里做不到,那可是死鸟呀,捧了一路,已经用掉她很大的勇气了,不洗手心里接受不了。
自己左右互搏想了会儿,嘲笑起来,瞎想这么多,谁在乎呀,不想了,等昌宗回来,给他看看。
红果先等回了小不点,老郑先去接了点点放学,跟红果说:“昌宗说给你买烧鸭去,一会就回来。”
听了这句话,红果觉得什么旱地雷、会救人的鸟,都无所谓了,反正他们这一家子不正常嘛。
她给小不点背着的小书包拿下来,轻了不少,看来第一天带的见面礼,都分掉了。
“点点,今天在新幼儿园怎么样?开心吗?”
小不点眼睛亮亮的,笑的特别开心:“妈妈,我在这个幼儿园,比在机关幼儿园开心多啦。”
红果想到公交车上的事,告诉他说:“对了,我回家的公交车上,碰到徐知孝和他妈妈了,徐知孝生病了,听他.妈妈说,等他病好了,也给他转幼儿园,不过你放心啦,肯定不是你上的这个。”
小不点已经忘掉之前的不开心了,小大人一样点点头:“那挺好的呀,其实我在机关幼儿园,不怎么开心的,大家总爱攀比谁家爸爸妈妈工作好,不然我们也不会吵架了,希望徐知孝在新的幼儿园,和我一样开开心心的。”
红果夸奖他:“点点,你有时候做的比爸爸还好,想要什么奖励?”
小不点悄悄“虚”一声:“妈妈,不要给爸爸听到,我们自己知道就可以啦,我想吃炸年糕,炸得酥酥脆脆的,要沾白糖,好好吃哦。”
像这种红果爱吃的,冰箱的冻柜里都有,红果被点点说的也想吃了。
“好,那妈妈去炸年糕,对了,你不要去杂物房,里面有个死掉的乌鸦。”
“妈妈,那你为什么要带回来呢?”
红果知道不解释,他会一直问下去,就把路上的事情大概说了下:“乌鸦帮我们避了祸,带回来给你爸爸看看。”
小不点也想看,一溜烟跑去杂物房。
红果叹气,越不让看越要看,估计还要摸,这孩子,也是没个怕的。
刚把金黄酥脆的年糕炸出来,热油的噪音停了,红果就听到了杂物房“扑棱棱”的声响,鸟翅膀的声音,她还是听的出来的,不会吧,那只死鸟活过来了?
红果被自己的想法吓的不轻,急忙跑过去,杂物房的门关着,门外听的更清楚,就是鸟儿乱飞的扑棱声。
“点点,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点点似乎遇到麻烦了:“妈妈,快来帮帮我。”
红果顾不得了,跑去找备用钥匙,冲进屋一看,惊得都不会动了,点点正抓着他那只可大可小的鱼尾巴,不叫它去吞刚刚活过来的乌鸦。
那只黑色的乌鸦惊吓的,在屋里上飞下跳躲避,门一开,就擦着红果耳朵飞出去了。
红果懊恼,怎么飞走了,至少要给顾昌宗看看呀。
她报纸包的时候,明明一动不动,一直到抱回家还是暖的,软的,难道是装死?还是说,是点点的鱼把死鸟弄活的?红果转身就追,跟刚回家的顾昌宗撞了个满怀。
顾昌宗进家门的时候,听到二进院有动静,加快了脚步,差点撞上惊慌的红果,他收的快,搂住她,笑的很自在:“果果,你追什么呢?”
红果看见那只乌鸦,正盘旋在顾昌宗身后,指着他后面:“见鬼了,这个鸟今天撞到我坐的公交车,捡的时候一动不动,突然就活了,是不是有异样?”
顾昌宗回头看一眼,点点头:“点点的金蛟弄活的,金蛟可能是想活吃吧,也可能只是为了玩。”
老郑快如闪电,抓到了黑鸟,在手里看了一下,奇怪的很,说道:“它在那个时间撞玻璃,给车上的人避祸,是因为红果在车上吗?”
顾昌宗觉得不会:“应该和红果无关,如果她有直接危险,在幼儿园,点点就会哭闹着不让她走。”
红果觉得也是,她又不是地球中心,不可能什么事都围着她转的。
所以说,人外有人,她反倒是希望车上,有个比她还重要的另外一件事、一个人。
点点已经用沾了糖的年糕,把他的大鱼哄好了,舔了舔手指上的白糖,肯定的点头:“对呀,我没觉得妈妈有危险,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先吃饭。”顾昌宗道:“烤鸭要趁热吃,点点,这只乌鸦就
交给你照顾了。”
小不点的鱼肚子大得很,什么都放得下,只要是小不点在乎的东西,大鱼不会真吃了。
顾昌宗把鸭腿给了红果和点点,点点很快乐:“爸爸,我在你心里,和妈妈一样重要了,好开心。”
顾昌宗把鸭腿夹了回来:“你要这么说,这鸭腿不能给你,你.妈妈还是比你更重要的。”
小不点一把抢回鸭腿,急匆匆咬一口,霸占好才说:“知道了爸爸,我才不会像你那么爱吃醋,我喜欢吃甜的。”
红果挂着笑的脸愈发明艳,随即问道:“乌鸦的事情,一会给魏馆长汇报下?”
顾昌宗点点头:“好,这事儿是有点异常,值当说一下。”
吃了饭,红果刚想打电话,魏馆长的电话打过来了,都有事要说,魏馆长让红果先说。
红果就把乌鸦撞公交车的挡风玻璃说了下,但乌鸦又活的事,她没说。
魏馆长更凝重了,道:“最近一个月,全国多地发生了好几起类似事件,前几天才知晓串联起来,分析后发现不太正常,在云江市准备成立非自然事件调查科,想让昌宗去当负责人。”
电话开免提的,顾昌宗对一切需要出外勤的事情,都不想干,下意识拒绝:“你们以前从没把我当自己人,怎么突然要我来负责?”
魏馆长气他不知道好歹:“看看你,就是没有红果稳重、没有红果顾全大局,我会让你吃亏吗?这部门刚成立,谁先去谁站稳脚,我好容易才给你争取到当头的机会,现在不来,将来被人占了先机,你来了也只能当小兵,别总意气用事,让红果说说,是不是我说的道理?”
换以前红果或许犹豫,今天亲身经历了乌鸦救险,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红果赞成的:“魏馆长说得对,我支持。”
她又劝顾昌宗往好处想:“你要是当了头,以后我走外面,待遇都不一样,真的,有好处的。”
顾昌宗说过的,什么都听红果的,她极力赞成有好处的事情,想了想,除了要出去短暂的分离,别的就没什么坏处了。
“好,那我听红果的。”顾昌宗答应了。
魏馆长一锤定音,喜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两天你就来云江市报道,主持筹备的工作。”
既然决定去,大家认真讨论起来。
老郑念叨:“这边的世界平静了几百年,偶尔出一点异常的事,当成奇谈,都能被时间淡化掉,这几年频繁出怪事,虽然都是小事,但集中在几年的时间扎堆,明显不正常,你去查清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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