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铁剩
酒月翘着嘴角,美滋滋地开始看医书。
……
翌日,日上三竿。
酒月是被狗喊醒的。
她“腾”地一声坐起来,看着地上摇着尾巴但汪汪直叫的狗,大脑宕机片刻,她火速穿鞋抱着狗就下了楼。
不得不承认,老陶训狗是有一套的,狗子虽然目前还没有变得她想象中的高大威猛,但就是憋得翻白眼儿了,也不会随地大小便。
此刻狗快乐了,酒月却在怀疑人生。
昨晚她通宵达旦看了许多有关中药和穴位的书……一晚过去,犹如雁过不留痕一般,她的脑子里没有半点印象。
酒月:“……”
酒月摸了摸下巴,果断换个路线。
“垃圾统!快,把你数据库中那些招摇撞骗的书,全给我找出来!”她语气格外凝重。
系统:“……”
宿主疯了怎么破???
**
天齐,琴溪。
梅无常臭美地照着镜子,体内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脸上的疤痕跟着淡去,不再像之前那般狰狞恐怖。
白先生路过,说了一句,“别看了,以后会恢复得更好,但凡留下半点伤痕,你回来砍我。”
梅无常:“……”
梅无常啃坏了对方价值五百两的浴桶,此刻看着这位救命恩人,理不直气也不壮的,所以他决定抱着镜子跑到外面去偷偷看。
他顶着刀疤脸也有三年多了,此刻瞧着镜中的脸,梅无常真的很高兴。
他都快忘记自己完整的模样是什么样子的了。
正笑着,镜子里却又多出一张脸,梅无常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司马青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过来。
“……王爷,你不是没内力了吗?”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话音刚落,梅无常就看到了树后的藤椅……行吧,是他太沉浸了。
对于司马青,梅无常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他知道,对方是看在酒月的份上出手相救,此刻对方还出手阔绰地替他垫付了医药费以及破坏浴桶费……梅无常深吸了一口气,也不意外。
总得报答吧。
拿不出钱,那就无非是给他卖命了。
跟平王相比,司马青的良心简直大大滴多!
大方,事少,甚至都懒得管手下,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司马青都会网开一面,奖罚分明。
如今自己倒欠他这么多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对于给司马青打工一事,梅无常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了!
司马青不知道他的头脑风暴,只是看他捧着镜子沉默,他语调平平地开口,“既然毒已解了,那你就……”
梅无常闭了闭眼。
司马青继续说:“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梅无常秒回:“我愿意……啊?”
梅无常愣住了。
司马青却点点头,“愿意就好,我们走了,你好自为之。”
梅无常惊了,“等等等等……什么意思?你不要我?”
他拦在司马青面前,一脸错愕,“你为什么不要我?”
司马青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又递给他一个钱袋子,认真地说:“不能再多了。”
梅无常:“……”
梅无常:“!!!”
不是啊,他不是要坑钱的意思好吗?!司马青这什么脑回路啊?!
梅无常看他的眼神逐渐诡异,最后郑重地把钱袋子还给他,语气很是坚定,“据我所知,你活不了多久了,在你死前,我的命,归你。”
司马青:“……”
结果那人没多久又钻了回来。
“王爷,咱们几时出发?”梅无常摸摸鼻子,“我想去看看酒月。”
她死后,自己连她葬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如今容貌在恢复,梅无常想让她也看看。
司马青有些沉默。
半晌,才回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收拾。”
梅无常眼睛一亮,立马跑了。
第108章 还有这种事情?
九月初,暑气似乎开始收敛。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总算是到了燕都了。
与想象中的风沙大城不同,燕都虽位于西北地带,但绿化却很不错,与天齐相比,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湿度。
燕都除了城外有一条护城河外,城内再无什么湖泊水塘等天然的水地。
酒月抿了抿起皮的唇,掬了一把辛酸泪,扭头看向哑女。
在快要达到燕都时,哑女就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慨,如今真的再次踏足这方土地……她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公主……”哑女已经能发出一些声音了。
酒月却安抚地拍了拍她,“不着急,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我先给你扎一针!”
哑女:“……”
感慨烟消云散,哑女满脑子只剩那可怕的蟒针,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对于燕都,哑女自然比酒月要熟悉,此刻她循着记忆带着酒月熟悉了比较繁华的几条街后,两人就找了个不起眼的客栈先要了两间房。
扎完针后,两人便在客栈休息,一直到晚上,两人才重新出门。
虽然到了燕都,但酒月却没第一时间去敲傅家的大门认亲。
酒月在路上已经打听到消息,傅太傅生了病,傅老夫人已经带着老伴儿去了郊外的庄子里养病,二老并不在府上。
如今傅府都是傅家孙辈中的老大——傅晏安,在管家。
而这个名义上的表哥,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地带她去见二老……况且之前还蹦出过不少冒充慕灵的人,认亲这事,傅家肯定要谨慎得多。
而且她跟慕灵不同……她一出生奶都没喝几口就被掳走了,按理说对于自己的身世,不知情才是正常的。
冒然登门主动认亲,还人证物证都有……有时候,准备充分了,反而让人怀疑。
所以酒月决定,认亲这事,还是得让傅家先开口。
眼下最好接触到傅家二老的机会,就是傅晏安发出的名医邀请。
此刻正是晚饭的点儿,哑女带着酒月到了一家广为好评的店里。
“特色。”哑女言简意赅地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期待。
身体里流着大燕的血,可直到十九岁才尝到大燕的味道……哑女看着看着,便忍不住心疼了。
酒月却已经被菜单吸引,她舔舔嘴巴,找小二要了几个招牌菜,抬头就笑嘻嘻地对着哑女说,“明天咱们再试试别的。”
哑女点点头,又去外面替她买了一些当地点心。
摊贩就在店外,酒月便没跟着去了,她往后拉了拉椅子,透过窗户看着楼下的哑女,却又意外听到身后那桌客人的交谈声。
“……唉,这钱也太难挣了,来给人治病,竟然还要考核!这位小傅大人真是怪哉。”
“我也是……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小傅大人还是太全面了,筛的就是我这种浑水摸鱼的吧。”
“话也不能这么说啊,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我一个配药的,他不问我药材药性,他让我展示针灸?这像话吗!”
针灸?
酒月眼珠子一转,转过身去,发现身后这桌坐着的是几个青年。
有一人还在吐槽,“依我看,那小傅大人恐怕就是看你我年轻,怀疑你我没本事,才弄出这些考核来……那些云游多年的老大夫,不是进府第二天就被护送前往庄子了?”
其余几人支支吾吾,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接话。
但一道清脆的女声却在此刻插了进来。
“还有这种事情?那他本可以在寻医告示上加上年龄的要求啊!这不是让我等白跑一趟嘛!”酒月义愤填膺地加入群聊。
那人诧异地看着她,看她年纪比自己还小,顿时就觉得找到了知己。
“对嘛!你我千里迢迢地赶来,却被一道考核拦下,连病人的面都没见上,这简直就是个笑话!”那人愤愤不平。
酒月直接拖着椅子坐了过来,她颇为懊恼地捶了捶桌子,一副失落的表情。
“可不是嘛……唉,可惜我家老头砸锅卖铁让我来搏一搏,没想到会是这样。”酒月说着,又抬头看向桌上四人,妄自菲薄得很。
“几位同行一看就是医术精湛之辈,连你们都……那我岂不是连傅家的门都进不去了。”她托着腮帮,面如土色。
几人早已细细打量过她。
医术是门学问,也有许多分类,有人擅药,有人精毒,有人对穴位有天赋,有人力气大专接断骨。
此时桌上几人凑在一起,酒月都能闻到他们身上那淡淡的清苦药香,几人显然是跟药材打交道更多。
但几人却没在酒月身上嗅到同类的味道,于是又有人问,“诶,姑娘也不必如此悲观……不知姑娘师从哪派?”
酒月回:“我银针用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