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后宫生存手札 第54章

作者:春夜载月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文 轻松 日常 穿越重生

宫里住着这么一大群主子,又是年底,正是大量用东西的时候,果酱这东西保存不易,一时短缺了也是有的。

攸宁回头看了眼父子俩玩得正起劲,估计一时半会儿八阿哥也记不起来,就道:“把咱们晒的那些桃干拿去膳房,用白糖裹了应付他吧。”

这一晚上,八阿哥果然也就没想起来。

到了第二天的清早,攸宁半梦半醒时,就听到外面阵阵吵嚷,似乎还夹杂着她儿子的尖叫,短时间内没有消停的痕迹。

她睁眼起身,躺着的时候还没觉着怎么,站起来的时候膝盖处却猛地一酸,脚步没有迈出去,整个人却不受控制歪到了一边。

情急之下,攸宁想也不想就抓住了身边的案几,结果就是她连同案几一起摔了出去。

......

冬天的地毯又厚又软,攸宁摔上去倒没什么大碍,只是崴了脚。

她自己说没什么,身边的宫女们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柳英近来愈发的有大宫女的样子了,发话责罚了本该在门外当值的宫女。

一大早就闹腾的八阿哥也被攸宁罚站了,早晚各半个时辰都要灰溜溜站在角落里,不许跟人说话,不许吃东西,不许玩玩具,在攸宁脚好之前都不能额外提要求。

这对一个一直以来想要什么,就能得到的孩子而言,无疑是最残酷的。

小胤禩背着手站在窗下的角落里,背影也显得格外悲伤。

攸宁看着只觉得好笑,半个时辰罚完,也快到了皇上该回来的时候,攸宁知道他一贯重视孝道,他的责罚胤禩肯定免不了。

赶在这之前,她把胤禩叫了过来,她从不觉得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就可以随意糊弄,更不想让他在周围人的影响下把这件事想得多么严重。

她的伤不是胤禩造成的,他无需因为这点伤而愧疚不安,如果非要反省,那也是这伤是因为她着急要去看胤禩。

是她难以启齿,但始终拥有的对自己血脉的爱。

攸宁这么解释着,并不意外看到胤禩懵懂的表情,她心里笑了笑,摸着他的小脸叮嘱:“你只要记住,额娘崴了脚不是你的错,额娘只是太着急想要看你了,对不对?”

胤禩乖乖地抱住了她的腿和膝盖,在她的注视下点点头。

攸宁才又继续道:“所以啊,下次胤禩有什么很着急的事情的时候,就可以这样叫额娘,额娘一定会听到的?对不对?”

胤禩继续点头,眼神却有些飘忽了。

好半晌,他有些忸怩地跟攸宁认了错,承认自己不该一大早起来就这么折腾。

随后他趁热打铁,试图让攸宁替他向阿玛求情。

被攸宁笑眯眯地拒绝了。

皇上远远地就看见有个小人站在启祥宫门口,走过去后就看见胤禩乐颠颠地跑过来,口里亲热无比地喊着阿玛。

换衣服换鞋子他也都跟在一边,左一句“阿玛你累不累呀”,右一句“阿玛你吃果子不”,等他靠在炕上歇着的时候,胤禩也脱了鞋往上爬,拦着攸宁说:“我来!我来!”

说着就举起小拳头一下一下轻轻砸在了皇上肩头。

旁边攸宁看得忍不住要笑,跟皇上对了个眼神,就更憋不住了,于是努力别过头去。

皇上摸着自己儿子长出一圈青色毛茬的脑袋,心里受用着,嘴上却逗他,问他今天都做了什么?

胤禩低着头不肯说,含含糊糊了半天,忽然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说:“阿玛,胤禩好爱你啊!”

攸宁在旁边险些喷笑出来。

皇上却被他说得先是一愣,然后他瞪了攸宁一眼,知道这些胡话肯定是她教了胤禩的,要不然胤禩能知道?

但是这一瞪显然没有什么威力,因为他自己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扬了,眼睛里慢慢都是笑意。

“嘴里胡说什么呢?嗯?”

皇上边问边轻轻在儿子屁股上甩了一巴掌。

一点力都舍不得用。

胤禩就知道这个法子奏效了,靠在自己阿玛怀里又连说了一声,这还不算,还伸手示意攸宁抱他,在她脸颊一侧亲了一口,告诉她:“额娘,胤禩也最爱你了!”

即使这顿罚最后也没能逃过,胤禩的热情也没减分毫,谁叫皇上前脚把人罚了,后脚内务府就把新得的果酱都送来了。

经此一事,胤禩发现了一条让长辈更喜欢他的妙计。

在慈宁宫,攸宁听他抱着太皇太后这么说的时候只觉得尴尬,身边的惠妃宜妃打趣就不必说了,连皇贵妃连上都浮现出笑意,说八阿哥的性子活泼多了,要是四阿哥能像弟弟一样就好了。

虽然这么说,但她面上的神情,很显然并不是这么觉得的。

四阿哥的性格,在诸多兄弟中也许不是最能讨人喜欢的,也不是最出众的,但是在皇贵妃教导下,一个才四岁的孩子就能举止有度,也可以说一声极好了。

在一连串夸赞四阿哥的话语里,德嫔显得并不算出众,甚至因为多了一层生母的关系,显得有些内敛了。

皇贵妃并没有对她多看一眼,德嫔自己面上也只有淡淡的笑意,若不是攸宁特意留意,只怕也察觉不到她多看向四阿哥的一眼。

上首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和五阿哥、六阿哥、八阿哥祖孙父子情深,院外三阿哥和四阿哥凑在一块儿玩耍,皇贵妃则与众妃凑在一块儿说着自己的阿哥和公主们。

明明身居高位,却连一句话都难插进去的贵妃悄悄攥紧了帕子,没由来地感觉到格格不入,随之而来的就是难堪,无论是皇贵妃还是四妃,都从来没把她当回事儿。

就连皇上,他也是更喜欢自己的孩子,她心心念念的一道吃食,哪怕在皇上跟前提过几回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过,他却能记得八阿哥喜欢。

瞧瞧内务府对着她话说得多么好听,可也盖不住她连点东西都要不到的窘迫事实。

她不由怀疑起了家里让她进宫时说的话,别说博宠了,就连姐姐的光她又能真的沾到多少?

这里头这些人才真正是一家子,她分明就是外人,就算皇上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待她好几分,可他也不可能强压喜欢的女人来讨好她。

第六十七章 打卡第六十七天

又是一日众人带着孩子们去给长辈请安。

太皇太后上了年纪, 精力不济,由太后和大公主陪着歇息去了。

等到她睡下,太后才携着大公主避出来, 转而去看一众年幼的孙子孙女玩乐。

偏厅里, 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话头不知怎么就转到了今儿称病没来的贵妃身上。

宜妃做关切状:“这个天儿身上不好可受罪了, 回头我把我那儿用着好的方子让人送去,你们呢?”

攸宁垂眼掩饰着笑意,贵妃前脚托病,后脚一等公府的太夫人就递了牌子进宫,这么一唱一和, 谁还猜不出贵妃就是为了让娘家人进来看望才称病的。

按理说这也不稀奇,宫里从太皇太后到皇上, 皇贵妃,都不是会故意嗟磨人的主儿, 得脸的嫔妃病中想见一见家人也是人之常情,求到皇贵妃那儿没有不准的。

但这也不代表她们会随意提这个要求,就算是皇贵妃自己要见家人,除了年节命妇们来请安和皇上格外恩典外, 她也极少随意叫人进宫,总是有理有据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这样一来,直接求到皇上那儿去,多少有点下皇贵妃脸面, 而皇上非但没怪罪,还允准了,难免让旁人有些不平。

鉴于宜妃先前就同贵妃有嫌隙,她说这话也算正常。

皇贵妃神色淡淡:“我可不抢你这份功, 只叮嘱太医用好药罢了。”

她与贵妃不过是见了面才说两句话的关系,不至于要对她嘘寒问暖,也不乐意自降身份去奚落一个小丫头。

宜妃不以为意,以皇贵妃的性子说出这话来才正常,惠妃与荣妃,她也没指望这二位年长的姐姐愿意跟她站在一块儿,因此她的眼睛只盯住了攸宁。

攸宁只是笑,等到她盯着自己时,才跟着说不愿意跟她抢这份功劳,果不其然看见她气闷的模样。

一时屋内几人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露出了笑意,看得宜妃愈发的气恼了。

这边都是些熟人说说笑笑,气氛轻松无比,储秀宫中的氛围就没这么好了。

舒舒觉罗氏坐在贵妃身边搂着她,母女俩把宫女支开说了一阵子心里话,贵妃才收敛了,任自己额娘取了脂粉给她脸上扑了一层。

舒舒觉罗氏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凭着这门功夫,她生生从一群妾侍里争到了遏必隆的宠爱,因此哪怕贵妃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她也能看出贵妃心里不舒服。

有心要劝,临了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自己一手宠大的小女儿,不同于前头认真教养过的先皇后,她的性子自己最知道不过,就算是这几年来有所收敛,骨子里还是那个样儿。

她能劝得一时,劝不了一世,只好盼着她早日习惯适应了。

贵妃也早就察觉了自己额娘那不赞同的表情,很识趣地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心里一直堵得慌,无人倾诉,方才哭了一场也就罢了。

不多时舒舒觉罗氏就该走了,贵妃依依不舍送她出了储秀宫,一冲动险些把人叫下来留饭,终归没有这么做。

回了一等公府的舒舒觉罗氏,面色却没有在宫里的时候那么好看,想着送她出来的宫人说的那些话,心里更是气恼。

早早等候着的一等公法喀迎上来,看着她的脸色立刻就瞪起了眼:“额娘......”

他猛地一挥手让人退下,转头眼神凶狠道:“是姐姐不好?那郭络罗家莫非还没吃到教训不成?”

舒舒觉罗氏看不得他这样子,皱眉道:“说过多少次了,娘娘在宫里住着怎么会不好?”

法喀含糊应了一声,径自坐下道:“那就是别人了?”

舒舒觉罗氏喝着茶没忍住看了他一眼,被法喀察觉,他紧追着问,语气很不好:“瑚家是不是?哼,他们家算个什么什么东西,靠个女......”

这话音最终在舒舒觉罗氏愈发恼怒的眼神中低了下去。

他起身潦草告退道:“额娘,儿子还有事,先走了。”

舒舒觉罗氏喊了一声没叫住人,不免气闷,然而也知道这个儿子的脾性素来大些,又不是很要紧的事情,只得随他去了。

攸宁近来总觉着贵妃有点躲着自己的意思,然而细想这话又很没有道理,她堂堂一个贵妃,宫里人哪怕没有上赶着巴结她,也没人敢轻视,只有人想躲着她的,哪有她看人眼色的时候。

她把这想法摁下去,自不再放在心上了,胤禩一日日的长大,她操心的地方也越来越多,还有家里的三妞妞都十五了,虽然不至于现在就嫁人,但也是时候相看了,免得同龄条件不错的男孩都被别人给挑走。

就这么忙忙碌碌半个月,她从皇上那儿打听了几家人的家风,把那些家风不正,不学无术,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家排除出去,倒是暂且定出来了几户人家。

皇上笑话她阵仗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要嫁个公主,攸宁却没觉得有什么,瑚家自来是没什么家教可言的,几个孩子都是自由生长,瑚大因为是大哥,年岁大了之后才稳重了些,原身不必多说,是个再老实不过的人,三妞妞性格和原身有些相似,又因为瑚夫人性格要强,三妞妞和最小的费扬古被管教习惯了,事事都只知道听人的,没什么主见。

近几年攸宁也仔细给她挑了嬷嬷教导,着重强调了要培养她的性格,却没怎么见效。

这要是给她挑个厉害些的人家,指不定被欺负了也不会往娘家说。

至于让她低嫁,指望靠攸宁的身份压得她夫家抬不起头来,就更不可能了。

一则,贫贱不等于人品好,到时候人家打着三妞妞旗号上来要钱要物什么的,瑚家是给还是不给?二则,瑚家作为靠兄妹俩裙带关系上位的人家,本来就有些尴尬,三妞妞要是嫁得不好,将来出去社交岂不是更尴尬了。

攸宁只要想着三妞妞那性格就头疼,再一想她底下的费扬古,不是什么聪明孩子,性子和三妞妞如出一辙,好处是不担心他出去仗势欺人惹出祸端,终归是个男孩儿,婚事上也不担心被人欺负死,坏处就是,靠着哥哥姐姐养也不能养一辈子,将来胤禩长大了,只好让他照拂这个不成器的小舅舅了。

再扭头一看,胤禩正跟宫女玩捉迷藏玩得正起劲儿呢,攸宁脸上不免带了几分笑意出来。

他是个从小被宠爱着的孩子,性格跟内向简直搭不上半点儿的边,谁都能抱一抱亲一口,见了人不是说“爱”呀就是说“喜欢”呀的,极会哄人开心。

攸宁朝朝着他招招手,哄着他出去找五阿哥玩去了,这才看向一边时而赏花时而品茶,就是不肯说正话的宜妃。

她也不急,就附和着说些有的没的的话。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近些日子宜妃不知怎么,跟贵妃暗地里别起了苗头。

宫里人最在乎的就是体面,讲究看破不说破,宜妃本也没做什么,爱去哪个宫里都是皇上自己的事儿,耐不住生辰那日枯坐了一日没等来皇上的贵妃怒了,一状告到了皇贵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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