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桂载酒
宿溪闷闷地扯了下崽崽的右手,心里一阵苦涩。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崽崽已经很努力了,从永安庙到秋燕山,到云州行宫一事,终于摆脱了宁王府中的困境。
但是似乎还不够,在这些人眼里,他还只是个可以任由欺负的没落异姓王府的庶子。
在太学院里也是,那些学子们虽然表面上与崽崽交好,抄他作业,但背地里还是觉得他只是个宁王府的庶子。
而这些成年官员,欺负起一个少年来,就更加不遮不掩了。
……她现在都不指望游戏中尽快出现有关崽崽身世的剧情了,只希望崽崽能早日出人头地,不再被这些人小瞧。
陆唤虽然看不见身侧之人的表情,亦看不见她的动作,但仅仅只是她拉他手的这一个动作,他就能分辨出,她似乎情绪不太高昂。
陆唤想了想,猜出了为什么,便对她道:“你去休息,先睡上一觉,待你再来,我答应你,再听不到这些人说这样的话。”
而宿溪这边的屏幕上也突然弹出了第六条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六:将兵部二部收拾服帖,解决二部历年来头疼之事,初步引起镇远将军与兵部尚书的注意!任务奖励2个点数!】
即便这不是新的支线任务,也必须要帮崽崽收拾这帮兔崽子一顿啊!
宿溪勾了勾崽崽的左手,示意他自己这就下线。但是她看着屏幕上崽崽朝官衙里头走进去,而那群主事跟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地走开,心头还是忍不住一团火。
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这些人该怎么收拾,便打开商城翻了翻,搜索兵部关键词,找来找去,只找到一本往年的战备物品的精简账本。
这精简账本是二部的东西,应该会有用。
于是她扯着崽崽走到官衙后边,将账本先交给崽崽,再下线了。
宿溪也实在困得不行了,心里还琢磨着这个支线任务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才能完成的,眼皮子就开始耸拉,沉沉睡意袭来,一会儿就睡着了。
……
而陆唤这边,见他的侍卫给他收拾好了桌案,那群主事们抬起眼皮子瞧了眼,不知是谁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冷哼。
陆唤扫了这些人一眼,视线很快便锁定这些人中的主事甲和主事乙两人。
其他主事似乎是以这两人为中心的,这两位应该身份比较突出。
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不大好,一人桌案在一边,离得远远的。
陆唤心下了然,不再言语,转身进了官衙幕布里边自己的位置。
见他进去了,这些主事才不再死寂,又开始交头接耳,称这少年官威好大,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真本领起来了。
陆唤开始翻看二部往年的账本。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外头忽然一阵嘈杂与吵闹,似乎是有官吏来报告,说是出了事情。
所出的事情有两桩。
一个主事负责采办的马匹,在兵营中看守的官吏没看守好,跑掉了几十匹!
另一桩是,近些日子以来镇远将军府招兵,导致对武器的需求增加,二部不得不增加了采买长枪银剑等武器的数量。
但是问题来了,将武器从锻造处运输到武器库的途中,遭到了老百姓的抗议,称运输时板车嘈杂扰民。
除此之外,武器运输时官吏办事不当,途中也丢了许多武器——燕国是禁止草民私人采办武器的,就怕京城中有歹人将这些兵营的武器捡了去,为非作歹。
这两桩问题不算小,外头的主事们焦头烂额,议论纷纷,吵成一团。
陆唤装作没听见。
片刻后,二部的郎中来了。
这郎中心里早就想把自己儿子安插进员外郎的副职了,但怎料还没来得及安插,这个位置便先被云太尉给举荐了。
他心里头也十分不满,生出了些龃龉。但是他毕竟比那些主事们要圆滑得多,况且他在云太尉手底下当差,怎么着也要给云太尉几分薄面,因此,是不敢当面给陆唤难看的。
不过,现在既然出了问题,倒不如叫新上任的这小子出来解决。
到时候解决不了,可就不是他们刁难这小子了。
他让人把陆唤叫出来,问:“不知新上任的员外郎对这两桩急事有什么看法?”
陆唤抬眸,问:“我若给出对策,主事们便必定去执行吗?”
主事们心中轻蔑。这少年,分明还只是个少年,即便穿着官服,身段再好看,脸庞再俊美,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罢了。
底下的主事们不知道是谁低声不屑地说了一句,“不过是个走后门进来的庶子罢了,太学院都没上过几天,能有什么妙计?”
二部郎中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立刻呵斥道:“休要胡言!”
他对陆唤温道:“请说。”
“解决这两件事,很好办。”陆唤道:“第一件,马之所以会跑,全是看守方的失职,原本只要揪看守之人的错即可。只是如今看守的乃三部兵营的人,我们二部势弱,不便与之起冲突,所以这才成了一件头疼的问题。”
“那么只需要与三部谈妥,减少看守马匹的兵吏,增加雇佣的马夫即可。兵吏不擅长管理马匹,还经常擅离职守。但马夫是用银两雇佣来的,且全是平民,不敢在兵部眼皮子底下渎职。如此可保证这种事情不再发生。”
来自戎洲的主事甲冷笑一声,驳斥道:“你又怎知三部会同意我们这么做?”
陆唤神色平静,道:“你恐怕没有注意此次镇远将军府招收新兵的公文,招收的兵吏中,有一些是要送到三部去的。说明此时三部明显缺人。给他们减少人手,他们又怎会不同意?何况,雇佣马夫的银两从我们二部出便是。”
探花郎主事乙面露难色,委婉地道:“但是,这些银两又是一笔支出,岂不是增加了我们二部的财政支出……”
陆唤扫了他一眼,与他算了一笔账:“雇佣一个马夫一月半两银,五个马夫一月也才两三两银子。”
“而我刚才翻了翻二部历年来频发的事件,发现马匹逃跑这类事件,大大小小,一月至少两次。每回耗费兵吏去抓,且赔偿给马匹捣毁的田地损失,便已经十几两银子。哪个更增加二部的财政负担,你算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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