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未绿
苏朝今天是来她这儿的,虽然苏朝不大喜欢刘氏,但是今天未来女婿过来,他怎么也得来来,这也是刘氏最鄙视他这点,看着清高,其实还不是趋炎附势。
二人小声聊了几句,刘氏便提起苏怀的婚事,“端哥儿下个月就要成婚,质哥儿也就这几个月的事情了,怀哥儿的事,你可有章程?老太太今日问我,我都不知道如何说。”
这话苏朝不太信,因为老太太周氏是继室,故而腰杆子从来没挺直过,也不管她们各房的事情,唯一管过的便是他庶女映兰。
但是刘氏这么说,总是有意图的,他故作不解道:“怀哥儿也不过十六岁,哪里就这么急。老太太那里我看也是随意问一句,你不必多想。”
整个三房就怀哥儿一个读书种子,刘氏却只能看着脚尖上,旁的都不顾,也是出奇。
刘氏却道:“我也不是旁的意思,只是你也许知道老太太的侄孙女周馨在那儿,老太太这么一问我,怕是有这个意思。端哥儿选的是勋贵,质哥儿选的是世家权贵,瑾哥儿我听闻是想娶一位将门千金,那怀哥儿岂不是正合适?”
周馨?苏朝想了想,“她爹是个道台是吧?”
老太太的爹原本是个知府,寒门出身,因为受了孟家的提携,在三品上致仕,只儿子平平,有侯府提携也只是个道台。
按照苏朝的想法,肯定要为家里的读书种子选一门十分妥当的亲事,道台这个身份就低了不少。
刘氏笑道:“是个道台,可你也不能光看这个,大哥死之前对周姑娘的爹很是提携,在福建口岸那里做税银官可是做了多年的。三爷,不怕您说,我的嫁妆不多,湄姐儿和瑜哥儿都不够分,咱们三房即便日后分家肯定也是没有长房二房来的多,本来咱们家人就少,怀哥儿若是打定主意走文官的路子,姑娘嫁妆肯定少不了,这样他们小俩口日子也过的宽裕一些,我们也不必补贴。”
她知道苏朝私房肯定不少,尤其是上次为自己升官走路子,这些银钱他再疼苏怀那个小子也不可能完全给。
若是娶个有钱的媳妇,那就不一样了。
苏朝听到最后一句也是无语了,但坦白说刘氏此人也就克扣钱财,旁的倒是还真的没什么心思。
苏怀虽说有些才气,但苏朝很清楚,他也不是什么经纬之才,中进士不是朝夕之事,那么要是有个既知根知底,又实惠,还能讨好嫡母的婚事,又有何不可?
但他也不至于完全相信刘氏的话,便把此事告知于他姨娘老吴姨太。
这老吴姨太现在是极少往正房去的,她年轻的时候跳的欢,但是老侯爷对她不屑一顾,也不大喜欢她,反而更喜欢正房周氏,周氏是个宽和人,从来不会让妾们站规矩如何,吴老姨太现在也是有子有孙的人了,就更不愿意在媳妇孙子面前矮人一等。
但听闻是苏怀的事情,老姨太摩拳擦掌。
因此,映真她们次日来这里请安的时候,倒是见到了老姨太。
周馨性子有些娇憨,比起小心讨好的映兰,老太太更喜欢这个侄孙女,认为她天真浪漫,她倒是很喜欢和映真玩,一直觉得映真是个不计较的人,比起映湄来,更大度一些。
老姨太笑道:“我们湄姐儿时常在家里说真姐儿这个姐姐好,我看着堂姐妹倒像是亲姐妹。”
映真不明所以,但也跟着随意说几句,映真如今的心思也不在这上头,因为李湛上次来送了不少首饰,她早就想好好打扮一番,出去多逛逛,还有李湛的生辰近了,她想去挑一些礼物作为生辰礼物。
每次李湛都出手不凡,几乎都是珍品,品相上乘,她却只是做一些小吃食,好像不太好,哎呀,跟他送点什么好呢?
老姨太见映真这个老太太嫡亲的孙女压根不接招,她又坐在那里旁敲侧击问周馨的事情,她也并不是个高明的人,就连宁远郡主都看出来了,不过她不在乎苏怀的亲事,也用不着费神。
倒是老太太见状,觉得很不错。
亲上加亲是好事不说,周馨和苏怀互相来说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老太太那可是一百个同意。
她也不自觉的说起周馨的家事,“这孩子性情是极其孝顺的,本来我让她来,只是亲戚间多走动,但是这孩子我实在是喜欢,所以留在了身边。她爹娘忙的不行,她有五个兄弟,就这闺女,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若非是我说,恐怕都不会送过来。”
……
三房,映兰在小院里见到过来的苏怀,她小声同他说了周馨的背景,“我跟琥珀姐姐打听过来,周姑娘人倒是可以,家境却仅仅尚可,远非太太说的那样富裕。且她五个哥哥,一个中秀才的都没有,周家送这个女儿来,就是想效仿这老太太有门好亲事,日后提携家里人。”
苏怀冷笑:“我就知道,若有这等好事,她哪里会说给我,她只盼着我死罢了。”
“小点声音,怀大哥,我知道你对她心中有怨,但若是让旁人抓住你这个错处,你又如何是好?”
她和苏怀同病相怜,和苏瑜也关系不错,再者上次她差点被清河县主母女逼迫,就是苏怀和陈媛一起帮了她,这个忙她要记得。
否则,她在府中的处境就十分差了。
苏怀只怨恨自己势单力薄,事事都要受那老虔婆的刻薄,以至于姨娘日日哭,要不是姨娘和老姨太太还有那层关系,他只怕过的更惨。
“五妹妹,你说我如何是好呢?我还小,并不想娶妻。”
映兰笑道:“这也不难,咱们这房还是要靠父亲。”
苏怀也笑了,任凭刘氏兴风作浪,他爹不同意也是枉然。
但映兰从中学到了不少道理,比如偏房就是再受宠,如同吴姨娘这样的,但在儿女婚事上是没有沈话语权的,刘氏这样的嫡母不再少数,这样的主母也不在少数,但吴姨娘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儿子养在自己身边。
听说后来周馨和苏怀的事儿还是未成,映湄来映真这里抱怨:“吴姨娘母子心大的很,总想压瑜哥儿一头。”
在她看来,嫡庶本就有别,苏怀不安分,爹也助着他们母子二人,她真是生气的很。
映真却心中想的是妻妾才是祸乱之根源,正所谓同行是冤家,很难说谁都谁错,难道她要说苏怀不该努力,不该娶个好妻子?
好在她有其她事情推脱:“湄姐儿,我今日要出去一趟,就不能陪你说话了,日后咱们再聊哈。”
她对着铜镜把李湛送来的首饰戴了一件在头上,心里还有点期待,她都送消息给李湛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呢?嘻嘻,她是不是太主动了呀。
可是马上就要到他的生辰,要是选了他不喜欢的礼物,岂不是不好,倒不如现在和他一起去选。
主动就主动吧,反正她们是板上钉钉的夫妻了,何必在乎谁付出多谁付出少呢?
一出门,映真掀开帘子看了看,有点失望,好像人没来!
却没想到她的马车刚刚一动,后面的马车就立马跟上,小福子不懂:“郡王爷,您方才怎么不出来呀?要是咱们苏姑娘知道你在,肯定高兴。”
李湛当然不想让她太高兴啦,而且这里好多人呢,于是他敲了敲小福子的头:“少跟爷说这么多废话,女人就是不能太宠,你知道什么。”等她到了目的地,他才出来,代表他只是遵守约定,并非真的在乎她。
第43章 婆媳关系 婆媳关系
一直走到珍宝阁的门口, 映真都有几分失落,她是很想见到他的,虽然这人有些不着调, 但总算是对她很好的, 有他在,她就很安心。
但没想到他居然没来。
“姑娘, 到了。”
映真无精打采的应着,扶着婆子们的手下来, 一抬头, 正准备戴帷幕的时候, 忽然发现门口赫然站着一人, 他今日未穿道袍,一袭绿色的斗篷, 头上戴着金色红缨东珠,长身玉立,表情虽然淡淡, 但是看到她了,难得露出一丝温暖。
她高兴的走过去:“王爷。”
李湛故作高深莫测道:“我也才刚到。”
真好, 他居然还真的来了, 还挺准时的, 映真戴上帷幕对他道:“我知晓这家珍宝阁的东西在京中实属珍品, 且新奇可爱, 想着是你的生辰,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故而想让你告诉我。”
原本漫不经心的李湛愣了一下,“你是为了我的生辰?”他还以为是小姑娘喜欢让人陪,所以喊他出来, 本来他今日还得做功课的,但是不得不出来,还有些气,却没想到她居然是为了他。
映真重重点头:“是啊,我每次送你的都是些吃食,但是旁的不太清楚,故而想看看你喜欢什么,我送给你。”
其实每年不知道多少人送东西给他,他都收的手软了,但是自从他父王失势,他的生日每年都在人心惶惶中度过的,即便现在稳定了,他现在也压根都不想过自己的生辰。
他还愣着,却听到苏映真在催,他也只好跟着进去了。
映真让掌柜的带她到海上阁,听说那里过来的都是些海上珍稀物品,像家里的钟表就是从西洋传过来的。
李湛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苏映真后面,掌柜的正在殷勤的介绍着,映真连忙喊道:“你过来看看这个,这个八音盒是不是很好看?打开还能听见声响。”
无聊透了,他正想怼她一句,但是看到苏映真期盼的眼神,他违心的说了一句:“还不错。”
“是吧?那这个就包下吧。”
“你看这把弓箭也很不错吧,尤其是上面的这个弓箭套,还镶着宝石,真漂亮。”映真看的眼神发光,“我常听人说你射箭百步穿杨,要是有这个,用起来肯定更趁手。”
李湛为难,“太花里胡哨了吧?”
他最不喜欢这种亮晶晶的,装饰太多,说不准是个花架子。
掌柜的把弓箭套拿开,把弓递给李湛看:“王爷,您看,这弓啊是真的好,这套子是小人自己做的。”
唔,弓确实不错,李湛在手里掂了掂。
映真见状,忙道:“既然如此,我替你做个弓箭套,成不成?”
李湛只好点头,“好吧。”她也太热情了,李湛有负担的想着。
又听映真道:“这次我出来了,恐怕到明年都不能再出来了,日后你也不能时常过来,我们怕是有一年都不能再见面。”
啊?他脱口而出:“我去看你。”
一年都见不到她,那也太久了。
映真害羞的低下头:“听说这样不好,你也不要去了。”
“可是我要吃糕点怎么办呀?”李湛纳闷。
这句话却让映真有点不开心,“我又不是专门跟你做糕点的。”她虽然对李湛是有些好感,但是她也不是厨娘。
气氛瞬间凝滞起来,不复方才的热络,这样的场景是李湛从来没遇到过,也不曾感受到的。
虽然苏映真态度还是一样,跟他选了很多礼物,也详细介绍,但就是不一样了,他是真的不清楚。
映真则认为他不在乎自己,他就是为了吃自己的糕点才去的,想起来就更烦闷了,把礼物往他马车上一堆,就让自家车夫走了。
素馨也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明明刚来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怎么现在像在跟谁生闷气,但她到底也不敢问。
现在的小姐也不是小孩子了,问多了,难免会恼。
紧接着苏端成亲,家里忙成一团,宁远郡主对儿子的婚事吹毛求疵,清河县主这边压力很大,她自己儿子的婚事也就隔了两个月,这场忙完就忙下一场。
偏苏端的儿媳妇宋氏一进门,老太太就让她跟着清河县主一起管家,还好宋氏不是个爱挑事的,清河县主倒是相安无事。
只是被老太太摆了一道,她心里自然不大舒服。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这老太太到底是不是你爹的亲娘,怎么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针对我们,当初你大伯母管家的时候,她怎么不让我帮忙啊?到了咱们这儿,就事事让长房插手。”
映真笑道:“老太太事事都想到大伯母前面,无非就是怕人说她的儿子苛待长房罢了,说来说去就是为了名声罢了。”
这么多年她算是看清楚了,老太太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有的人为权,有的人为了善而善,老太太则是为了让别人认为她善和名讨好长房,实际上满足的是自己那点可笑的仁义。
说是仁义,其实是伪善。
你觉得嫁进侯府对不起长房,有本事别嫁吧。
你自己对长房卑躬屈膝,也让别人和你一起跪着,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清河县主摇头:“你爹那儿也是一肚子气,端哥儿也是娶妻的人了,你爹自问也没有对不起端哥儿,老太太却事事紧着她们,好像我们苛待她们一样。”
“娘,老太太从不委屈外人,但会委屈咱们自家人。不过,老太太对周姑娘不错,您不如找些事情让老太太去做,她老人家糊涂,这么大的姑娘养在身边,也不寻一处好人家,总不能让咱们寻吧。”
周馨的家人之所以送她来,就是存了让她青云直上的决心的,老太太连个三房都搞不定,真怕她头脑发热,委屈自己二哥。
清河县主叹道:“只怕她自己不成,又交给我,我凭什么操这个心,周家的人以前是如何对待老太太的,她倒是忘记了,真不知道如何说她好。”
母女二人感叹几声,清河县主又让薛妈妈送了些东西去杜家,映真这才回过神来,杜娇娘要进六皇子府上了。
此时六皇子还未开府,住在宫里,她是妾侍,都不存在嫁妆,几身衣服就能进府,以至于杜家连酒席都未能办。
杜娇娘憋憋屈屈的嫁给了六皇子,这六皇子不过是一个侍妾进门,只觉得杜娇娘颜色好,多宠了几日,但她不如别人解语花一样,很快就被冷落了。
宫里的消息一向与宫外不相通,子爵夫人又担心又后怕,上侯府哭诉了几回,清河县主可没功夫理她,她忙的脚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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