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第59章

作者:耿灿灿 标签: 甜文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想那人作甚,他哪里就讨她开心了,明明让她烦得很。

  新罗大郎听见宝鸾几不可闻的叹气声,试探问:“娘子是否有什么烦心事?”

  宝鸾沉默半晌后,招手示意他上前:“我问你,你同人亲吻过吗?”

  她语气依旧冷淡,但新罗大郎很是高兴,美人总算对他有兴趣了。

  一个引不起宾客兴致的花郎,是不配待在南院的。

  新罗大郎如实回答:“自然有。”

  他以为宝鸾接下来会问和谁亲吻过,亲吻过多少人,刚在心里编织好令人满意的回答,结果宝鸾问:“你为何要和人亲吻?”

  新罗大郎愣住,为何要和人亲吻?从来没人问过他这样的话。

  他想了想,低声道:“因为太诱人了,所以想亲吻。”

  宝鸾松开袖下紧握的拳头。

  是啊,太诱人了。

  她生得这么美,比这新罗郎君亲吻的娘子不知诱人多少倍,班哥被迷晕了脑袋想亲吻她,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他昨晚还喝了酒。

  这样一想,他也不是不可饶恕。

  新罗大郎得了宝鸾的询问,准备一鼓作气博得美人笑颜,捧起盘里的荔枝尝试着从面纱下递进去,美人冷若冰霜:“你身上的熏香太冲,我不喜欢,离远些。”

  新罗大郎心口一痛:“我这就下去换身衣袍。”

  相较于宝鸾的高冷,李云霄就显得平易近人多了。每个围着李云霄的郎君,都得到了李云霄的热情眷顾。

  李云霄同他们打成一片,摸摸这个郎君的小手,捏捏那个郎君的小脸,对男色的向往毫不遮掩,甚至让人撩开衣袍让她看胸前健硕肌肉。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再过分的事,她就不敢干了。就算干,她也不敢一个人干。

  李云霄挠心挠肺。这是她第二次来南院,头一次来的时候没能待太久,匆匆看了几眼就被拽走了。这次好不容易骗了李宝鸾陪她来,怎能不抓住机会好好玩乐一番?

  那些贵妇人都说南院温柔乡销人魂,温柔确实是温柔,但要说销魂,还差那么点意思。

  李云霄自小被皇后捧在掌心上宠着,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怕太上皇圣人和皇后外,也就一个齐邈之让她惧怕。她胡作为非惯了,养出个野性子,无论怎样荒唐的话到了她嘴里,都成了天经地义。

  她想着销魂的事,嘴上就问了出来:“你们这里不是能让人销魂吗,怎么还不拿出绝活来让我乐一乐?”

  同宝鸾一样,李云霄也戴着帷帽,郎君们虽看不见她的面容,但听声音也能听出她年岁尚小只怕未及笄,如今她抛出这样一句直白的话,郎君们中有那性情稍微内敛些的,蓦地涨红脸。

  一位热情奔放的郎君柔声笑道:“大胆一问,娘子是否及笄?”

  李云霄不耐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郎君好心劝道:“娘子若已及笄,想做什么自然能做什么,但若娘子尚未及笄,最好还是不要享那销魂乐。销魂乐最好,但对娘子而言,只会伤身。”

  李云霄最不喜欢被人说教,方才还是笑脸盈盈一张脸,此刻面色大变,拍案道:“你让我不要就不要,我的面子往哪搁?”

  郎君语气放得更低柔:“是我多嘴,惹娘子不快,娘子消气。”

  另一郎君也道:“娘子莫恼,并非我们不情愿,只是南院有规矩,没有及笄的宾客,就算属意我们,我们也不能逾越。”

  李云霄越听越恼,从来都只有她给别人定规矩,哪有别人给她定规矩?

  拂袖而起,恼怒道:“将你们东家叫来,我倒要看看,有谁敢拦着我取乐!”

  郎君们早就看出这姐妹俩出身不凡,轻易不敢得罪,但他们的东家也不是什么小人物,是以并不怕李云霄砸场子。但在她砸场子之前,他们身为花郎,还是要尽力安抚宾客的。

  所以李云霄一发怒,郎君全都围上去百般讨好,试图平息李云霄的怒气。

  眼看李云霄就要大闹一场,宝鸾坐不住了,她及时拽住李云霄,一句话便打退了李云霄的气焰:“你若不怕引来京兆尹,便尽管闹。”

  李云霄不怕京兆尹,可是她怕圣人和皇后。京兆尹若来了,今日这事别想捂住。

  李云霄没好气道:“谁让他们不识好歹?竟敢教我做事。”

  姐妹俩说话时,郎君们早已退到屋外。宝鸾敛眉:“你听不出他们的意思吗?销魂乐,岂是你我能在此地做的事?”

  李云霄:“什么啊?”

  宝鸾:“你不知道什么是销魂乐?”

  李云霄反问:“你又知道了?”

  宝鸾脸一红。她对男欢女爱的事不甚了解,可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全天下大概也只有李云霄这个不学无术的蠢姐姐才会不知道销魂乐是什么。

  宝鸾轻声道:“是夫妻敦伦之乐。”

  李云霄羞赧语塞。

  两人四目相对,尴尬不已。

  宝鸾咳了咳,打破沉默:“谁告诉你这个地方的?”

  李云霄假装被蚊虫叮咬,揉揉发红的脸:“是南安侯夫人。”

  宝鸾想到那位不安分的侯夫人,犹豫瞬息,最终还是同李云霄道:“以后不要再和她往来了。”

  李云霄脱口而出:“注意你的态度,我是你姐姐,不要命令我做事。”死撑着找回面子,“我知道销魂乐是什么,刚才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南院的销魂乐是什么?哈哈,哈哈哈。”

  宝鸾无奈地看着李云霄。

  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李云霄有时候坏得很聪明,有时候坏得很蠢,这完全取决于她身边女伴聪慧与否。

  至于李云霄本人,本人毫无常识见地。

  就这,还嘲笑她没来过南院没见识。

  宝鸾硬起腰杆:“那二姐还要享销魂乐吗?”

  李云霄硬着头皮:“要,怎么不要,我……我……”跺脚,重重哼一声,道:“我今天就先看看他们脱光了长啥样吧。”

  宝鸾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

  李云霄见宝鸾震惊,顿时找回底气:“不看这些人以后也要看别人,迟早要看的,你害羞什么?”

  宝鸾:“我不看,要看你自己看。”

  李云霄一扫刚才的阴霾,双手负在身后,一副豪爽不羁的模样:“古诗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要我说,威武君子淑女好逑。既然郎君能够贪恋女郎婀娜多姿,女郎为何不能贪恋郎君壮硕威猛?”

  回过头,高高昂起下巴,道:“我看他们,是他们的荣幸,将来挑选驸马,我也好比较。”

  宝鸾听着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觉得很有道理。

  心想,还好傅姆不在这,不然肯定会气吐血。

  宝鸾鬼使神差问:“怎么比较?难道以后挑选驸马,也要让人脱光了给你看吗?”

  李云霄理直气壮:“当然了,以后我可是要和驸马敦伦的,这种事不能马虎。”

  宝鸾:“可你连怎么敦伦都不知道。”

  李云霄白她一眼:“以后总会知道的,就算我不知道,难道驸马能不知道?将来他伺候我,要是伺候得不好,我就一口气纳一百个面首。”

  “一百个?会不会太多了?”宝鸾唔一声,喃喃道:“要是驸马实在不讨喜,先纳七个再说,等这七个人不讨喜了,再纳别的人。一口气纳一百个,养人太费钱,我们身为公主,应该节俭些。”

  李云霄先是一呆,而后叉腰大笑:“李宝鸾,你可真是有趣!我还以为你多死板,原来和我一样嘛!”

  宝鸾腹诽:不不不,她俩才不一样。

  李云霄要一口气纳一百个面首,她顶多想过纳七个,她才没有李云霄那般贪心。

  两个不知男欢女爱的公主谈起敦伦之事,头头是道,哪怕她们压根不清楚那档子事如何做,也不妨碍她们畅想驸马和面首。

  李云霄说看就看,风风火火重新叫人进屋。

  宝鸾默默退到屋外,看风景。

  不一会,李云霄从屋里出来,宝鸾惊讶:“这就看完了?”

  李云霄放低声音,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宝鸾:“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宝鸾:“我没银子啊。”

  李云霄急道:“你出门怎么不带银子?”

  宝鸾莫名其妙:“我出门为何要带银子?有齐无错和阿兄们替我付钱,我从不带钱袋。”生出不妙预感,警惕问:“你为何问我是否有银子?”

  李云霄:“我忘带钱袋了。”

第60章 ?吃醋

  西郊大营几个中郎将今日奉命在城中办事,办完事后时辰尚早,且不必回营里复命,遂相约去富春楼喝一杯。

  和他们同去的,还有大营新来的少年郎。

  少年郎年纪轻轻,却有一身好本事。起先他们瞧不上他,以为是哪家没出息的纨绔子弟被塞来历练,赌他何时哭着离开,后来交了几回手,那些试图挑衅的人全都被打趴下,再也没有人敢轻视这少年。

  少年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在排兵布将上颇有天赋,每次沙盘对战,总能想出一些精巧奇妙的法子扭转败局。他生得一副金尊玉贵的好模样,人又聪明,性格豁达讲义气,数月相处下来,他们皆已将他视作自己人,甚至有时候遇事没个主意,还会特意寻求他的意见。

  凡是他出的主意,没有不好的,无论公事上遇到什么样的难题,只要找他,准能圆满解决。不知不觉间,他们已将他视作领头羊,要不是他年纪太轻,他们早喊大哥了。

  巧的是,少年的名讳中刚好有个哥字,他们喊他名字,勉强也算是喊了声大哥。

  中郎将刘三是这些人中对班哥最死心塌地的。他之前被人诬陷,险些葬送前程,是班哥出面证明他的清白,还了他一个公道,自那以后,刘三便将班哥视作恩人。

  今日除了喝酒,刘三还想正式道谢,光他一个人道谢不够,他还把自己的妹妹带上了。

  刘三的家人早已去世,家里就剩一个妹妹,妹妹擅作刀舞,乃是长安有名的刀舞娘子。刘娘子轻易不献舞人前,只在逢年过节时于盛典上作一支刀舞。因她是刘家人,是中郎将的妹妹,并非什么坊间的舞伎,众人就算有心一掷千金求舞,也无法如愿。

  刘三一心想要感谢班哥,绞尽脑汁准备谢礼,却全被班哥退回。实在没法子,所以才叫妹妹来帮衬。

  营中无人知晓班哥的身份,大家只知道他是个世家子弟,至于是哪家的郎君,无从得知。刘三想的是,班哥既是世家郎君,肯定懂得欣赏妹妹的舞,不收其他谢礼,看一支舞总行吧?

  刘娘子出现后,屋里的人皆露出惊艳之色。听说她是作刀舞的,大家纷纷震惊。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我们竟能看到刘娘子的刀舞?”

  “刘三,你吃错药啦?平时多提你妹妹一句都要被你揍,今天竟肯让你妹妹来献舞?”

  “滚滚滚,我妹妹的舞,不是给你们这群猴崽子配看的。”刘三打量班哥的神色,心里有些忐忑。

  从妹妹进屋起,班哥就没正眼看过,他倚坐在窗边雕花木栏杆处,一只手托腮,心不在焉,看街上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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