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 第62章

作者:三月蜜糖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绑缚的小腿细长滑腻,可却冷得没有温度。

  周瑄俯下身,在何琼之与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唇贴上伤口,往外吸取毒血。

  “陛下,不可!”何琼之大惊失色,想要阻止。

  周瑄一记冷光瞥去,嘴角挂着乌黑的血珠。

  继而又吸了几次,吐出来的血已经跟常人无异。

  何琼之赶忙递过去清水,紧张道:“陛下,快漱口!”

  周瑄喝水时,眼眸依旧盯着谢瑛。

  此时他才注意到,何琼之一直处在身侧,与谢瑛挨得极近。

  他脸色一沉,顺势瞥去,看见谢瑛的手紧紧抓住何琼之的衣角。

  “在外头挤毒血时,十一娘..她太疼这才拽住我,昏过去后手没松开,我也不敢硬掰。”

  何琼之局促不安,站也不是,蹲也不是,两条腿打起摆子。

  就在此时,谢瑛像是受到惊吓,眉心蹙的更厉害,且弯曲身体将脑袋愈发靠近何琼之,细白的手指依旧攥住他衣角。

  周瑄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屋内气氛凝滞。

  呼吸声又粗又急。

  奉御捧着碾碎的贝母粉末,辅以药酒调和,随后端到床前,“陛下,此药需全部服下,待酒水从伤处流出,将其中的药渣再行碾碎,敷在伤处,不出三日便会痊愈。”

  周瑄嗯了声,从腰间拔出匕首,一手隔开谢瑛手背,锋利的刀刃割破布帛,何琼之如逢大赦,忙退后站定,暗自擦了把汗。

  “谢瑛,喝药。”周瑄覆在谢瑛面颊,拍了拍。

  谢瑛揪着布帛,喃喃道:“何..大将军你别走。”

  周瑄的脸,阴的快要滴下水来。

  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后俯身对上谢瑛的唇。

  谢瑛扭头,抗拒。

  他用力握住那下颌,启开她牙关将那药汁一点不剩全喂进去。

  谢瑛微张着唇,抵触药的味道。

  然刚喘过气,又被周瑄擒住唇瓣渡进温热。

  如是几番,一碗药汁见底。

  谢瑛咳了几声,睫毛沾了水雾,仍不肯撒手,攥着布帛挪到颈间,头也埋下去。

  何琼之有点不知该怎么解释,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他去檐下坐着,双手压在膝上。

  “中贵人,你觉得陛下对十一娘如何?”

  承禄看了眼天,搓着手低声道:“宣政殿未散席,陛下撇了西凉使臣骑快马奔赴至此,老奴年纪大了,猜不准陛下心思,可老奴清楚,天底下再没谁能让陛下舍弃群臣,忧心至此。”

  “今夜朝宴,陛下和公主的事定下了吗?”

  “没有,但是想来块了。”承禄哈出热气,把手抄进暖袖里。

  何琼之忽然嗅到一抹香气,他捻了捻手指,拿到鼻间,发现是抱谢瑛时染上的,很淡的一缕梅香。

  他盯着手指看了半晌,双手慢慢交握起来。

  那股香味,若有似无拱进鼻间。

  手心里,仿佛犹能感觉到谢瑛的柔软,他按下这个念头,顿觉自己荒唐混账。

  后半夜,谢瑛脸色渐渐好转,腮颊和唇都泛起红润。

  周瑄一夜未睡,天蒙蒙亮时,骑马离开。

  谢瑛醒来,根本不知周瑄来过,他又明令禁止,不许透露出去,故而白露和寒露也没特意提及。

  只是求神拜佛到处祝祷,乞求谢瑛能逢凶化吉。

  “多亏何大将军,奴婢都慌了,脑子一团浆糊什么都干不成。”白露扶她坐起来,垫上软枕靠着。

  谢瑛喝了口药,觉得从头到脚都是苦的。

  “若不是他,我小命就没了。”

  冰天雪地,还能被条毒蛇咬伤,这样好的运气,可谓千载难逢。

  泡了汤泉,谢瑛觉得浑身舒畅,她拢着外衣任由寒露擦拭头发,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拿到陛下印鉴,她得准备几份出城文书,手令。

  而周瑄定然在周围布置了许多眼线,明目张胆去找,定然会引起察觉。

  她抚弄着发丝,思绪慢慢清晰。

  窝在行宫,谢瑛看书,寒露和白露百无聊赖之际打起双陆。

  何琼之猎来两只野鸡,晚上便支了火架炙烤,他在军营待过,涂抹调料炙烤火候掌握的极好,香气飘满庭院。

  谢瑛撕了一条,见何琼之双手倒腾不过,便递到他嘴边,感激道:“蛇伤的事还没谢你,今儿借花献佛,横竖是你烤的。”

  何琼之就着她手吃下,皱眉:“有点淡。”

  说罢又撒了点盐,火苗在他脸上打出光影,黢黑的面庞比年少时多了几分刚毅果敢。

  再有十日便要过年,京里定然热闹非常。

  以往只要入了腊月,坊间便萦绕在浓重的年味里,各种果子酥糖摆满摊子,更有酿好的浊酒,应景的花灯糖人,时而请来游街的舞龙高跷队,鳌山灯海想来已经开始搭建,到了夜间,火树银花,整个京城像是仙境一般。

  谢瑛托着腮,何琼之看见她眸子里的火光,有点失神。

  翌日,宫里来人,道西凉使臣再有两日便要离京,陛下脱不开身,便让何琼之护送谢瑛回珠镜殿。

  分别时,何琼之叫住谢瑛。

  车帷外,他想要再确认一番,那夜承禄的话他仔细想过,不无道理。

  “或许陛下不是你想的那般...”

  “然后呢?我不能为了这丁点的或许把自己搭进去,凡事总要奔着最坏的打算,才能让自己尽可能留有余地,不至于被胁迫着推到不想去的地方,还对罪魁祸首抱有幻想。

  不管你怎么说,他早就变了。”

  有宫婢经过,两人皆沉默。

  “等明召落定,我会帮你安排。”

  入夜后,谢瑛换了身鹅黄色对襟长裙,罩上周瑄送的雪白狐氅,去了清思殿。

  她知道周瑄此时在紫宸殿议事,故而特意挑了空子。

  宫婢黄门都认得她,进门后谢瑛把氅衣解开,吩咐要热水沐浴。

  不多时,便有人抬了沐汤过来,两个宫婢展开四联屏风,随即去了外殿。

  谢瑛状若无恙的脱了衣裳,耳朵竖起来听四下动静,这个时候,眼线定然不敢窥视于她,也只有沐浴的短暂时间,可以容她去找印鉴。

  她脱得只剩下里衣,又赤着脚,提心吊胆到处逡巡,心跳如雷,手心后背全是汗。

  凭记忆,谢瑛果然在榻上暗盒里翻出印鉴,她几乎不能喘气。

  从里衣内取出手令,出城文书,分门别类十几张,全都盖上当今印鉴,复又塞回胸口,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快要跃出喉咙,她依样放回去暗盒,整理好床榻后,翻身下去。

  便在此时,殿外传来脚步声。

  随着周瑄说话,承禄推开寝殿门。

  谢瑛脑筋快速一转,把东西掖在被褥最下方,抬脚坐进沐汤。

  周瑄站在屏风后,抬手摁在上面,眉眼含着笑意,道:“一日都忍不了,便这么思念朕?”

  手指捻着屏风上的小衣,谢瑛脸通红,又怕被他看出异样,只好装作羞涩将身子藏在水中。

  匆忙褪下的里衣撇在地上,犹如绽开的浓云。

  周瑄走到跟前,拾起来后放回几案。

  他在等她出来,扯了大巾给她擦拭头发。

  谢瑛怕在榻上过分动作,暴露了手令和文书,遂主动示好,伸手勾了勾。

  周瑄弯腰,被她双臂缠上。

  他蹙眉,谢瑛忙怼上红唇,拉着他跨入沐汤。

  水浪不断,地板上很快溢出许多。

  待水温湛凉,谢瑛已然疲乏,酸软的靠在他胸前,素手被牵着环过后腰,能感受到他结实的皮肤,每一寸都绷紧硬朗。

  周瑄低头,啄了啄被吮肿的唇。

  裹上大巾,把她抱回榻上。

  “吃药。”

  他拍拍谢瑛的后背,视线自肩胛往下游移,直到纤细的软腰,像高几上摆置的长颈白玉瓶,喉咙滚了下,周瑄把药放回去。

  自后又是一番磋磨,谢瑛连睁眼的气力也无,像一滩水躺在床上。

  他跪立起来,沾了温水给她擦身体,就像之前每一次,将里面的残余悉数抹去,犹不放心,换了几回湿帕,直把她擦得双腿打颤。

  她忍不住,握着他的手求道:“饶了我吧,你若实在不放心,给我一碗避子汤,别这么折磨我,疼。”

  周瑄把帕子掷到盆里,眼神冷冷。

  “陆奉御给你调的药,今晚还没喝。”他揽起谢瑛,往她嘴里喂。

  “又换方子了吗?”谢瑛尝了口便吐回去。

  她不想喝,现下月信正常,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巨疼,也就没必要一碗不落的喝药。

  她往外推了把,周瑄没端稳,全洒在地上。

  热雾翻涌,浓浓的苦味瞬间散开。

  谢瑛掀开眼皮,恹恹道:“我不想喝。”

  承禄很快又捧来一碗,周瑄低头,凑在她耳畔道:“朕不介意亲口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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