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龙榻爬不得 第64章

作者:东边的小周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可以,要快一些上菜。”

  “好嘞。”

  店小二退出门外,魏无晏也不吭声,只默默低着头,吃着盘中的蜜橘垫肚子。

  她见杜衡撩开衣摆,在对面坐了下来,男子剥开橘皮,将剥出来的橘子瓣放在她掌心。

  “一会吃完饭,陪我一起挂上同心锁,可好?”

  魏无晏盯着掌心晶莹剔透的橘瓣,男子心细如发,将橘瓣上的丝络都剔除了。

  “嗯。”

  她轻轻点了点头,将橘瓣放入口中。

  甜甜的,微酸,微涩。

  全蟹宴很快摆上桌,魏无晏瞧见对面的男子神情专注,修长手指将蟹壳内的蟹肉挑出,再放入盘中,周而复始,不一会儿,小小的瓷盘里便堆起小山高的蟹肉。

  陶临渊在剥好的蟹肉上淋上一圈姜汁,放在小皇帝跟前。

  魏无晏舀起一勺蟹肉品尝,当即被鲜得扬起了眉毛。

  正所谓吃水不忘打井人,她急忙舀起一勺蟹肉想放入杜衡的盘中,却听他淡淡道:

  “我不喜吃虾蟹。”

  魏无晏不解地眨眨眼:“那你为何要约我到此地?”

  男子似是将全部心神都倾注在难剥的蟹壳上,顺口回答:“你不是爱吃蟹。”

  魏无晏听了男子的回答,表情微微一怔。

  因为她清楚记得,她从未与杜衡提过自己喜欢吃蟹。

  反倒是与那个男子说过....

  半年前,青州知府送往京城的一船贡蟹因赶上飓风耽搁半月,等到官船好不容易抵达京郊渡口,一船的贡蟹全都发臭了。

  得知消息的魏无晏感到十分遗憾,她最喜欢吃蟹,先帝在世时,她的母妃品阶太低,每年青州送来贡蟹自然是分不到漓锦殿。

  本以为她稀里糊涂登基之后,能上沾点傀儡皇帝的福气,有机会品尝传说中的蟹王和蟹后,没曾想一场飓风让她的口福全泡了汤。

  哎...看来她这只土泥鳅果然不配沾染真龙天子的福泽。

  魏无晏的郁郁寡欢很快被摄政王发现,当摄政王得知她是因为没吃上贡蟹而郁郁寡欢,倒是没有斥责她重口腹之欲,只是将她揽入怀中,凤眸含笑道:

  “这有何难?陛下既然想吃,微臣写一道折子让青州知府再送来一船贡蟹。”

  被男子铁臂紧紧环绕的魏无晏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

  “朕从《王祯农书》中得知水稻蟹虽然味道鲜美,但体型较小,松软泥土之余可以让水稻长势更好。可朕听闻青州的蟹农为了获得蟹王和蟹后的重金奖赏,会往稻田中故意投放鱼虾投喂蟹苗,蟹苗在短短一年中疯狂生长,变成壮硕的水稻蟹到处攀爬,最终破坏了秧苗,减少稻田的收成。”

  她顿了顿,又道:“古人云: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如果摄政王让青州知府再送来一船贡蟹,只怕会助长蟹农破坏稻田养肥稻蟹的不良风气,来年青州的水稻收成必然骤减。”

  魏无晏说完这席话,发现摄政王望着她的眸光复杂。

  良久,男子才幽幽开口道:“陛下真是一位洞察秋毫,体恤百姓的贤明帝王。”

  原本是臣子称赞君主的一句美言,可放在乱臣贼子的口中,不由变了几分意味。

  魏无晏浑身一僵,面对摄政王黑沉沉的目光,忙扬起小脸,讨好地笑道:

  “爱卿莫要打趣朕,这都是朕平日里无所事事,瞎看闲书得来的观点。以朕所见,爱卿治国有方,勤政为民,日后定会成为名传千古的一代贤君。”

  听过她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的夸耀之词,摄政王只是浅浅一笑,薄唇勾着几分邪气,配上男子摄人心魂的漂亮眸子,让魏无晏的心跳都漏上一拍。

  男子声音低沉,清隽俊容压下来。

  “微臣不想做贤君,只想做觊觎陛下的佞臣,夜夜服侍陛下...”

  余下的话,男子通过唇舌,一字一字地传递给面红耳赤的魏无晏。

  又是一盘装满蟹肉的银盘摆放在她面前,拉扯回魏无晏的往昔回忆。

  她看向对面的男子,发现男子面具下的幽深的眸光与记忆中的男子慢慢重合,一股冰冷寒意霎时间顺着她的脊骨窜上天灵盖。

  “怎么不吃了?”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雨中车队

  陶临渊见小皇帝突然愣起了神, 直勾勾盯着他,少女似是想起了什么, 潋滟眸光微凝, 粉嫩桃腮如凋零的花瓣,霎时间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变得煞白。

  “是不是吹着山风, 受凉了?”

  他抬起手,掌心贴在小皇帝光洁的额上, 入手是温润如玉的香肌玉肤。

  魏无晏慌忙垂下眼皮, 尽力让她的声音与往常一致,平静道:

  “山间寒气重, 杜公子可否下楼找到宝笙,帮我取来斗篷。”

  “好。”

  魏无晏瞧见男子干脆应下后, 起身走出包厢。

  她侧耳倾听,待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再不迟疑,立刻将脖子上佩戴的金蝉吊坠取下来,发颤的指尖轻轻推开赤金丝蝉翼,露出金蝉腹中隐藏的红色花粉。

  这粉末是吕太医从曼陀罗花中提取出来的曼陀罗汁液, 晒至成花粉, 这种花粉没有味道,能够迅速溶于酒水,服用过后会在半盏茶内陷入沉睡。

  魏无晏将花粉藏在内有乾坤的金蝉吊坠之中, 以备不时之需。

  趁着杜衡还没回来, 她将曼陀罗花粉洒进酒盏, 收好金蝉吊坠戴在身上, 做完了这一切, 魏无晏觉得心口砰砰直跳,为了平复自己的心情,她咕咚咕咚灌下几大口黄酒,被辣得剧烈咳起来....

  陶临渊推开雕花木门,入眼便是小皇帝咳得泪眼汪汪,胸口轻颤,腮晕潮红的娇艳姿容。

  他举步上前,俯下身将海棠文锦羽缎斗篷披在魏无晏肩头,不急不缓系上。

  男子修长手指滑过少女尖细精巧的下巴,冰凉的指尖触在滚烫的面颊上,惹得少女舒服地轻叹了口气,忍不住用面颊蹭了蹭男子的手背。

  陶临渊身上一僵,反手捧住小皇帝的面颊,抬眸盯着正紧紧贴在他掌心磨蹭,温顺如猫儿一般的少女。

  小皇帝贪杯,不知在他走后喝下几盏酒,短短一会功夫,少女嫩颊红润,水盈盈的桃花眸尾洇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唇瓣泛着一层水光,颤悠悠地超他凑来,吐息如兰。

  “杜..杜公子,店小二说得不错,这家...家的黄酒味道醇香,你快来尝尝嘛。”

  说完,魏无晏端起桌案上的酒盏,送到男子唇边。

  小皇帝真的吃醉了,说出来话都有些大舌头,咬字极不清晰,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配上少女水光迷离的大眼,显得娇憨又妩媚。

  陶临渊展臂搂过摇摇晃晃的小皇帝,取走她手中的酒盏,重新放回至桌上,淡淡道:“我不喜喝酒。”

  小皇帝听了他的话后,眨了眨泛着水光的眸子,脑中似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慢悠悠道:

  “我...我以前认识一个人,他与你很像,也不喜欢吃虾蟹,不喜欢喝酒....”

  陶临渊的眸色沉了沉,揽在少女玉肩上的手指缓缓收紧。

  “那...你喜欢他吗?”

  怀中的小皇帝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喜欢,他这个人专断又霸道,逼我吃油腻的肘子,逼我学骑马射箭,动不动威胁要将我换掉,他还当着好多人的面,用我的名字...给一个鹦鹉命名...”

  面对小皇帝酒后所吐露的真言,陶临渊剑眉微挑,他还想再问,却见少女从她怀中挣脱出来,再次端起了酒盏。

  小皇帝眨了眨狡黠的大眼,妩媚一笑:

  “我近日在构思一本新的秘戏图,画册的主人翁是一位青楼女子,为此我还翻阅了大量民间描绘青楼酒色的话本。杜公子,你可知在青楼里,有一种酒盏叫美人盏,是以女子的身体为器皿...”

  陶临渊眸光一缩,因为他瞧见小皇帝一边解释,一边解开斗篷,素手撩开对襟长衫,丝滑的面料簌簌而落,露出女子赛雪肌肤,圆润香肩,修长锁骨。

  日光穿过山雾,洒落入窗,照在女子如玉堆砌的锁骨上,宛若透明。

  原来少女玲珑有致的身子,便是天地间最精美华丽的酒盏。

  女子仰起修颈,玉腕翻转,酒盏倾斜,金灿灿的黄酒缓缓注入女子莹白深邃的锁骨间,很快便蓄满一汪清池。

  “杜郎,你要不要来尝一尝?”

  小皇帝动作生涩,洒落的酒水顺锁骨流淌,很快就浸透小衣上含苞待放的海棠纹绣花,又浅到暗的层层叠叠刺绣花瓣,勾勒出饱满的花蕾。

  陶临渊眸色深沉,漆色眸底倒映出女子一张摄人心魂的笑脸。

  男子喉结隐约浮动,最终俯下背脊,薄唇贴在小皇帝波光粼粼的锁骨上,将夹裹着少女馨香的浓酒一饮而尽。

  可浅浅的一口酒水,又怎能浇灭男子四肢百骸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

  魏无晏明显感觉到男子想要的更多,那双有力的铁臂紧紧桎梏着她,就快要将她的纤腰掐到断掉,挺拔的鼻梁抵在她的颈侧,洒下炽热的鼻息。

  她紧咬唇瓣,极力去忍耐着,生怕不小心泄出的一丝轻吟会换得男子愈加疯狂的索取。

  渐渐地,埋在她颈肩的男子终于不动,魏无晏紧咬的齿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深吸了几口气,卯足力气将靠在她肩上的男子推开。

  男子向后重重摔倒在矮塌上,后脑撞在紫檀木框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听得魏无晏心口一颤。

  她顾不上穿好衣裳,手脚并用爬上矮塌,颤抖着将手指放在男子鼻下,发现男子呼吸平稳,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并不想要他的性命。

  稳定下心神后,魏无晏先给自己整理好衣裳,然后跪在男子身畔,伸出双手在男子衣衫里摸索起来。

  男子胸膛热乎乎,硬邦邦的,好像裹了棉花的铁板,即便隔着一层单衣,仍能清楚感受到手掌下结实的机理。

  魏无晏不由想到方才他紧紧拥着她,二人贴得如此之近,近到她能够感受到男子胸膛下剧烈震动的心跳,连带着她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察觉出自己开始走神儿,魏无晏当即甩甩脑袋,一面唾弃自己定力不佳,一面对昏迷不醒的男子上下其手。

  待她摸到一块儿巴掌大小的书册时,心中一喜。

  掏出来细细一看,果然是落有官印的出城文碟。

  还好,男子在此事上并没有骗她。

  魏无晏正要从矮塌上翻身下来,却突然顿住身型,她转过头,看向静静躺在矮塌上的男子,目光复杂。

  男子身高腿长,躺在窄小的矮塌上,袍摆下露出一双绣金蟒滚边黑靴,紧束男子修长的小腿。

  日光入窗,落在男子精美的鎏金面具上,浮动着一层金色光晕。

  面具之下,男子双眸紧闭,浓长的睫毛如在花瓣上驻足休憩蝴蝶,美丽又无害。

  好似在蛊惑她去上前摘下面具,好瞧一瞧面具之下的男子,究竟是不是...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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