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折辱清冷男主前 第27章

作者:妖妃兮 标签: 天作之合 爽文 轻松 古代言情

  累,真的太累了。

  她此番还没有当官夫人,就难以应付这些官太太了。

  日后忱哥儿做大官了,府上的那些交涉宴她去一趟,还不得将脑子给丢在那里?

  沈映鱼这样想着,又忍不住失笑,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日后忱哥儿家中自是有妻打点,哪需她瞎操心,她就在家中含饴弄孙就成了。

  ……

  趁取春好时,最后一场春雪下尽了,饶是黄昏也带着料梢的寒意。

  如松如竹的清隽少年人携着浑身的春寒归府,小丫头早就得了吩咐,抱着暖和的大褂袍候着。

  苏忱霁接过大氅,兀自进屋换了一身的寒。

  待到再出来时,见大厅的桌案上摆着吃一半的鹰眼黄果,两杯未呷完的茶。

  “今日家中可是来了什么人?”他解开微润的发,随口问道小丫头。

  采露道是知府夫人来过,聊了两盏茶的时间。

  乌黑的发接下后微卷地披散在后肩,眉眼的秾丽,显得几分雄雌模辩的媚态。

  他从喉咙溢出轻‘嗯’声,随意用毛帕擦了干发,然后用绸带束上转身去寻人。

  懒倚在床上的女人似是长时间躺在榻上有些厌烦了,神情懒懒恹恹地捧着新时的话本,一目十行地瞧。

  听见门被轻敲,她忙不迭地抬起明亮的眼。

  “忱哥儿回来了啊。”语气都不自觉地带上了雀跃。

  沈映鱼一人在家实在无趣,采露才十岁,年纪小,与她也搭不上什么话。

  金氏今日倒是来过,但应付得心力交瘁。

  几番对比下,唯有和苏忱霁东拉西扯,讲闲话才最舒服。

  幸而,他每日都会抽出空闲来给她解闷,不然她还真的得要闷死在床上。

  苏忱霁看见榻上的女人,嘴角不自觉地噙笑嘴,跨步行进去,撩袍坐在软垫椅上。

  他单手支着下颌,眸光柔柔,问道今日金氏来与她说了些什么。

  想起金氏今日的所言的事,沈映鱼表情略略落下,如实地说道。

  她没有注意到坐在对面的人,原本上翘的嘴角寸落,最后形成固定的弧度。

  “此事你是如何看的?”苏忱霁温声地询问着,眼眸沉沉暮暮,日落黄昏都不及三分晦涩。

  沈映鱼搁下手中的话本子,道:“自然是不想。”

  现在正是忱哥儿的上升之际,她哪敢让这些杂事干扰了他。

  她是想,等他秋闱后若是顾夫子与她有缘分,到时候再另做打算也不迟。

  其实顾夫子人也的确不错,这些年她对他也最为熟悉。

  不知沈映鱼柔转心思的人闻言,眸中的寒峭散去,又是温润的少年,开口讲了旁的趣事。

  窗外的昏黄暮湮灭,朦胧的雾萦绕,华灯初上,屋内偶尔传来少年清冷的讲话、和女人应答吃笑的音。

  寒意带上几分湿润的黏稠暖意,悄无声息地在黑暗中收拢,一点点霸道地侵占窄小之地。

  沈映鱼此次翻春从牢狱中带出的病,在苏忱霁和采露的精心照料下,很快就好了。

  病好没几日,顾少卿就前来登门拜访。

  之前在狱中顾少卿帮了自己不少,这些年两人之间的往来也不少,已经算是半个至交好友。

  沈映鱼见他提着礼上门,本是不接的,但他却笑着摆手说是庆贺她出狱,专门去迦南寺求的平安福,本就不是什么值当道谢的大礼。

  顾少卿说罢,还将梨木盒子直接打开。

  里面果然是一张明黄绸布做的平安符。

  唯一值得多觑几眼的是,上面挂着的青白色琉璃珠,比起平安符却更像是衣裙上的佩饰,又精细又好看。

  沈映鱼见真是平安符,这样才接下来,一边将人请进来,一边唤采露去买酒肉回来。

  若是以前顾少卿定然是不会留下来的,但今日推拒几次就顺着留下来了。

  他的确来是有旁的事要同沈映鱼说,恐怕一时半会还真的说不完。

  两人进屋后,顾少卿就将此次来的另外一层目的,摊开了道:“其实今日来,是为姑娘道歉而来的,那画只是无意间绘的,并、并不是有旁的心思。”

  他说这话时如玉的脸红了红,颇有几分难以启齿。

  毕竟偷绘女子画像已是亵.渎,更遑论是被旁人发现,还来告知于本人。

  他是又愧又羞耻,熬了几日,待听闻她身子好些了,这才敢登门拜访致歉。

  自己做的事的确非读书人所做的。

  沈映鱼抬手拢了拢鬓发,没有想到他竟然这般直白地说了出来。面上也渐烫起来。

  之前金氏来说时她不觉得什么,如今从他本人口中亲自道出来,莫名觉得格外的旖旎。

  “无碍,那、那画儿……”她神情讷讷的,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沈映鱼低垂着首,皓白的齿轻咬着下唇,心止不住地乱跳。

  顾夫子这人很迷瞪,也很虔诚,生得温言脾性好,如金氏那日所夸的无二。

  前世她从未嫁过人,今生也与前世不同,若真的想嫁人,顾夫子这样的男子,的确是……

  沈映鱼察觉自己心意乱动,赶忙打消自己的念头,将话题岔开:“嗳,忱哥儿带回来的鹰眼黄果,夫子许是没有尝过,你想坐坐,我去取。”

  顾少卿也察觉到自己这话教人为难了,见她绯红着胭脂春色,姿色可人,忍不住就将脸别过去。

  温雅青年脸颊上的红往下蔓延,轻咳嗽着,装作未曾说过那画的事,点了点头。

  沈映鱼招呼着人坐下,又转身去沏茶端瓜果盘,离去时的脚步都有些紊乱。

  许是大病初愈,沈映鱼的身子不比以往看着坚韧。

  今日她恰好身着朱竭对襟,身形显得又窈窕又丰腴,藕臂上搭着一条雾白色披帛时不时飘动着。

  她几番动作下来,白皙的脸上浮起秋棠般的颜色。

  道是,绿鬓朱颜,修眉联娟,铅华弗御,分明只是一张清秀佳人的脸却极尽妍态。

  顾少卿捧着茶杯,视线不自觉地黏在她的身上。

  顷刻发现自己这样做过于失礼,赶紧收回目光,背脊挺直地垂着眼眸。

  沈映鱼端着瓜果盘转身便看见端坐在椅上的人,像极了以前在陈家村见他抽问学生,当学生答不上来时,被他温和唤坐下后的那种神情。

  平日清风朗月的谦谦君子,现在不知为何又局促又羞耻。

  见此沈映鱼不由得轻笑出声。

  顾少卿闻声抬起头,脸上带上几分红晕,见她明眸善睐地笑着,不由得也跟着一起莞尔。

  眼下无旁人,故而有种莫名的情愫在空中流转着,还是沈映鱼先一步反应过来,低头抿唇地将手中的瓜果盘放在上面。

  顾少卿对沈映鱼的偏爱,其实在陈家村时就已经有端倪,早就是放在明面上的。

  自从去年沈映鱼入狱后,他便辞去陈家村的教书先生,转折来晋中,暗自也为她打点过不少。

  做了这么多事,就算沈映鱼是个瞎子也该感受到了,而且她心中也并不反感。

  能得这般谦谦君子的青睐,前世的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手底下出了个苏忱霁这样的学生,到什么地方都不愁无书可教,如今就正在知府府上做教书先生。

  顾少卿品行好,待人也好,又洁身自好清廉有礼,不失为一段好姻缘。

  沈映鱼不自觉地想着这些。

  屋内本就只有两人,方才对视那一笑,顾少卿本就如芒刺背。

  现在见她垂着眉眼,温顺地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不知是什么神情。

  顾少卿只觉得现在如坐针毡,有心要打破沉默,就随口找了话题:“忱哥儿呢?今日怎的没有在家?”

  他想起会试早已经结束,接下来便是秋闱,人此刻竟没有在家中。

  沈映鱼温声细语地道:“忱哥儿说是朋友来了,今日去会客了,许是晚些才会回来。”

  那岂不是一会儿只有他和沈映鱼两人用饭?

  光是这般想着,顾少卿便背脊挺直,掌心紧张得冒出了汗。

  此刻他心中止不住地后悔,早知晓忱哥儿不在,方才就不该来的,万一平白坏了她的名声。

  想罢,赶紧站起身来请辞。

  顾少卿正懊恼着,坐在一旁的人抬起盈盈美目,似含着感激道:“夫子之前帮了映娘甚多,只是一顿饭,使得的。”

  千留万留这才将人勉强留下,采露也将酒肉买了回来。

  趁着金乌未坠,沈映鱼在院子外面将酒肉摆上桌,宴请顾少卿聊表谢意,也一道让采露一起用饭。

  采露虽是个小丫鬟却因为年纪小,主子也宽宏,所以她坐在桌子上讲话也格外活泼。

  余晖半扬半倾地洒在院中的一角,这顿饭倒是温馨十足。

  另一侧。

  雕梁画柱的风亭水榭,雅观中透着奢靡,香鬓软玉。

  苏忱霁今日确实是去会友了,因为都是从盛都过来的贵人,所以宴会举办在晋中知府府上。

  本是不想去的,但他是会试第一名的会元,又有瑞王做靠山,欲要巴结他的人不少,同样想要将他拉下马的人也不少。

  而他为了沈映鱼心心念念的作坊和铺子,思来想去还是去了。

  说是以诗会友,实际暗藏的都是明拉暗拽。

  看似清雅的文人宴,却上桌堆千两金,台上伶人鼓舞着纤细的腰肢,晃荡着饱和的胸脯,只教人看得眼热心发烫。

  急色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借着醉意上台抓着伶人的手,掐着她的腰,与舌共舞。

  此地是霪.秽的极乐之地,所有人皆被拉下马陷入钱财慾,男女慾,权利慾中,肆意暴露自身的本性。

  苏忱霁坐在下方单手支着下巴,兴致缺缺地看着,漫不经心地回应着晋中知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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