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折辱清冷男主前 第50章

作者:妖妃兮 标签: 天作之合 爽文 轻松 古代言情

  可对他这般好,他怎么舍得让给旁人呢?

  “忱哥儿喝完后吃几颗蜜饯压压味儿。”沈映鱼端着蜜饯盘转头,搁置在架上,温柔地嘱咐着。

  “嗯,好的,多谢。”他温和地点头。

  沈映鱼每次只在此留一会儿,所以她细心将他要用的东西,都放在他伸手可触的地方,站起身便要离开。

  朝前走了一步,她蓦然想起了什么。

  沈映鱼转身看着床上的人又道:“今日来了个从盛都过来的人,与你是旧相识,听说你病了顺道过来拜访,你要去见见吗?”

  床上的少年低垂着眸,浓细的眼睫在冷白的脸上洒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的苍白。

  他掀开眼皮,点点头。

  “那我先去顾郎那里看看他,他也病了,有事便吩咐外头候着的小厮。”沈映鱼说着这话,暗自窥着他此刻的神情。

  “嗯,将采露带着罢,也替我向夫子问好。”少年脸上并无任何异常,甚至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夫子病了,我本也该去的,奈何身体也不好,改日必定登门拜访。”

  那夜的事就像是南柯一梦,他不再提一句,她也假装当未曾发生过。

  他如今真的如之前说的那样,无任何逾矩。

  沈映鱼见他脸上无伪装,略微放心,不由得升起淡淡愧疚。

  或许当时真的是自己未曾做对,就算是发现他心中藏着不对的思慕,也应该是和他明言,而不是悄然趁着他不在同旁人定亲。

  他虽自小就沉稳,但到底是容易冲动的年岁,交换位置来想,若是她也会这样生气。

  好在他并非是偏执之人。

  沈映鱼心中感叹反思,此事是她做得太偏激了。

  “风雪刚落不久,地潮湿易滑,路上小心,勿要多逗留。”他见她转身离去,温和出言嘱咐。

  沈映鱼对着他微微颌首。

  出去后她提起桌上放着的糕点,唤上采露两人一起去看顾少卿。

  前几日她得到别人捎来的口信,顾少卿不知发生了何事,肩胛被刺破了,现在也是卧病在床。

  这几日她都只顾着苏忱霁这方,一直不得空去看他,今日才抽出时间。

  暖阳高悬,枯枝上压着沉甸甸的积雪,被光照得亮晶晶的,炫白得耀眼。

  顾少卿就住在梧桐巷的另外一边深巷,两人相隔一条胭脂街。

  干枯虬枝盘曲的大树直立云霄,上面累积着厚厚的雪,朱门紧闭。

  采露上前扣响房门,然后便退回至沈映鱼的身旁,两人披着秾色大氅静静立在门前候着。

  但立了半晌都没有等到人。

  采露也是摸不着头脑,遂问道:“夫人,奴婢再去敲,道不准顾夫子病得没有听见。”

  江桃里点点头,提着食盒,眼含担忧地看着眼前的府门,心中隐约有些觉得不对劲。

  采露再次上前去扣响着门,声音比之前要大得多,但还是没有等到里面的人出来,就似这是一座空宅。

  “夫人,我们是不是来错了?”采露回头茫然地看着沈映鱼。

  沈映鱼蹙眉地摇摇头,没有错的。

  她来过,甚至当时顾少卿还说成亲后,要在门前栽种些细节竹。

  沈映鱼目光落在门口空出来的那块地,那是他专门寻人弄的。

  “那我没有没有来错,顾夫子怎的没有再府上?真怪哩。”采露嘟嚷着道。

  “再敲敲罢,说不定真的是未曾听见。”沈映鱼蹙眉说道,言语中含了不易察觉的忧思。

  素白的手无知觉地紧捏着手中的食盒,明睐朝里探去,像是想要确定什么。

  她想起那夜先是顾少卿送她回来,然后再撞见了忱哥儿,之后就不知怎么受了重伤。

  这几日她没有来,也有一层意思是不敢面对他,犹恐他对自己说身上的伤是忱哥儿弄的。

  但现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前来,却迟迟不见人,实在有些古怪。

  现在忱哥儿是大官,想要悄无声息杀一个人轻而易举。

  念头一起沈映鱼不由心悸,玉软云娇的面上一片惶惶的雪白。

  虽知道苏忱霁如今和前世不一样了,可还是忍不住浮起这样的担心。

  只盼望不要如她心中所想的那般。

  ‘笃笃’敲了半晌的门,依旧没有人出来,沈映鱼的心跟着一寸寸骤于平静。

  她沉色地看着眼前的朱红大门,然后将采露唤回来。

  就在沈映鱼转身离开时,紧邻一旁的大门打开了。

  一位头上缠着藏青色包头巾的妇人出来,急忙将沈映鱼唤住:“嗳,沈姑娘,等等。”

  沈映鱼转头一看。

  门口的妇人她见过,之前同顾少卿一起过来时,她还寻两人讨要喜糖。

  “不好意思啊沈姑娘,这寒冻天,起床着实困难,教你好等了。”妇人脸上含着窥觊,从门缝里挤出来,三两下走到她的面前。

  “你是来寻顾夫子的罢。”她问道。

  妇人说话时,脸上和眼底都闪着不经意的怜惜。

  沈映鱼点了点头,问道:“婶子可晓得他去了何处?”

  妇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她,含着怜悯道:“走了,昨夜就走了,拖家带口的好一顿热闹。”

  “走了?”沈映鱼错愕地抬眸看着妇人,脑中又瞬间空白。

  他走了,为何不和她说一句?

  两人分明已经定亲了,待到年后就可以成亲,他怎么这样走了?

  妇人见她果真不晓得的模样,拢了拢衣裳:“是的,他临走之前托我,说若是姑娘你来了,将这封书信给你,顺便说一句抱歉,是他负了你。”

  “要说这顾夫子啊,这事做得为实不厚道,在怎么都得和你道一句。”

  妇人怎么也想不通,平素看起来清清白白的读书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更何况抛弃的,还是刚得天子宠爱的苏巡抚家的这位。

  本以为沈映鱼会大怒大闹,结果她只是沉默地接过了书信。

  沈映鱼温婉地对着妇人道谢,转身便离去了。

  大雪簌簌地下,将沈映鱼的背影洇得不染尘垢,清丽透彻。

  妇人哆嗦着手脚立在原地,瞧她姣好的身段,没忍住嘟嚷一句:“可惜了,多漂亮,多温柔的姑娘,就算是带着个孩子,那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说罢摇摇头转身回了屋。

  沈映鱼边走边将书信抻开,逐字地看,越看脸上的神情越严肃,待看见关键之处脚步遂停下。

  “夫人怎么了?”采露不识字,见沈映鱼看了上面的信脸上神情不对,还是忍不住垫脚去瞧。

  沈映鱼抿着泛白的唇轻摇摇头,将目光放在信封下压着的房契上,脸上缓露出轻嘲的笑。

  这是以前沈府那块地的房契。

  顾少卿,不应该是申少卿将它物归原主了。

  这封信上写了他身份,以及为何向她求娶的来龙去脉。

  与长姐相似。

  原来她想要嫁的人是太子害沈府的由头,上面写了他的愧疚,以及对不起她。

  沈映鱼撕碎了信,眼底浮起水雾,捏着手中的房契。

  怪不得他从来不提及家中的事,原来是怕她发现,他原来在盛都早已经娶了一门亲,甚至连身份都是假的。

  从最初相遇时,他便认出她来了吧,却装成一副不知情的干净模样,一步步接近她。

  沈府……数百条人命,皆因他与赵玉郡主之间的恩怨,而全被一场大火烧没了。

  他却想骗着她,嫁给罪魁祸首,日后为他生儿育女。

  世上原来真的有这样恶心的男人。

  沈映鱼想起过往种种,恶心得连胃酸都要吐出来了。

  恶心强烈地感袭来,她忍不住单手撑在墙上,执帕干呕。

  采露见状忙去搀扶:“夫人,这是何处不适?”

  沈映鱼躲开她的手,语气微弱地道:“没事,我蹲一会儿便好。”

  她现在连腰都软得直不起了。

  虽采露看不懂,但却感受到夫人在难受,只好一脸关切地立在她的身边,不解地看着她蹲在地上,垂着头发抖。

  过了许久,沈映鱼突然抬手摸了眼角,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哭,只有满心的怨恨。

  怨恨他知晓所有却将她瞒住,满心期盼的婚事,原是一场恶心的笑话。

  若是他将她彻底瞒得死死的,百年以后她该如何去见沈府的人?

  好恶心。

  驻留在原地半晌,沈映鱼喘息过来那种窒息感,撑着墙面站起身,转头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府邸。

  想起出门前少年对她说那话的模样。

  猜想顾少卿能这样快坦白,是因为忱哥儿知道了,甚至说不定寻过他麻烦。

  她也想一把火烧了那个府邸。

  等了良久,沈映鱼垂着眸,开口说道:“回去吧。”

  风雪刮不停,梧桐巷的树上全都是积雪,寒鸦立在上头,踏下簌簌白絮。

  沈映鱼眉眼微疲倦往回走,行至门口却见旁边恰好立着秀丽的马车,不由得多瞧了一眼。

  旁边住着的是孟良娣,来寻她的人不是太子便是盛都的贵人,太子虽死了,但孟良娣始终是太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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