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景戈
牧野和他再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牧野回到房间?,陆酩正在解锁他腕上的金环,要将她锁回床榻上。
牧野等的便?是这个机会。
她从被衾里摸出一弯锋利的鸡蹬子,朝着陆酩的腹部快速扎去。
陆酩察觉到了,却没?有挡住她的动作。
牧野发现?陆酩的反应变慢了。
半个鸡蹬子直直扎进他的腹部。
牧野看见被衾上滴落的血,血是深深的黑色,好?像墨迹。
她感到一阵痛快。
即使被陆酩困住,她也不想要陆酩太好?过。
要是他以为?她能被驯服,那他就错了。
牧野感觉到掌心里也浸满粘稠的血,她握紧剩下的半个鸡蹬子,要往里深扎下去。
陆酩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哼。
下一瞬,沈凌冲进了房间?,看见里面的一幕,跃身掐住牧野的脖子,用力往墙上按去,震得牧野后背传来剧痛。
“沈凌!”陆酩沉声道?。
沈凌迟疑片刻,松开?了手。
牧野的脊骨好?像要被撞断了,五脏六腑跟着碎裂,她直不起身,沿着墙壁滑下,坐在榻上,脖子已经?印出一圈红色。
牧野终于?意识到影卫的真正实力。
陆酩看着她,拧了拧眉,一只手按在伤处止血,另一只手将解开?的金环重新扣回床上。
陆酩没?有去管自己身上的伤,抬起牧野的脸,目光在她脖颈间?的掌印上停留,而后缓缓上移,对上牧野一双不肯服输的眸子,在昏暗的环境里闪出无法?磨灭的光。
牧野仰着头,无所畏惧地和他对视,她尽力忍着,但还是闷咳了起来,嘴角流出猩红的血。
陆酩凝着那一抹蜿蜒的血线,眸色幽沉下来。
“出去。”他道?。
沈凌垂首,无声地倒退出房间?。
侍卫一左一右将房门紧闭。
牧野的神经?立即紧绷起来,不知为?何,便?猜他想要干什么,她别过脸抗拒,却被他紧紧压住下巴。
陆酩缓缓倾身,阴影笼罩住她。
第一次被陆酩吻的记忆还残存在于?她的脑中?。
在这件事上,她越是抗拒,越吃苦头。
牧野学乖了,她像是被上了封印一般,一动不动。
谁说她没?有被驯服。
陆酩的薄唇冰凉,碰上她的。
牧野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栗。
陆酩将她唇角的血舔舐干净。
清甜的血,散发出一股幽香,另在他体内不断蚕食的东西安定下来。
它安定下来了,却激发出更强烈的欲念,对血的渴望。
陆酩在她的齿缝间?试探。
牧野惊恐地发现?,她竟然主动张开?了嘴,不受控制地下意识回应。
好?像这件事情,她和陆酩已经?做过了无数次,连身体都记住了,主动配合他。
这样的反应,让她痛苦而绝望。
陆酩吮吸完她口中?每一滴血,终于?放开?了她,拉扯出一丝淡粉色的唾液,留在她的唇角。
牧野靠在墙上,后背冰凉,胸口却滚烫,呼吸起伏,心脏跳动得剧烈,好?像要跳离她的胸腔。
她发出的喘息声,心脏的过分跳动,发软的身体,让牧野陷入极度的自我厌恶,几乎想杀死自己。
她抬起手,手腕用力地擦了擦嘴唇。
陆酩将她表情和动作里的厌恶看在眼里,每一次他的吻都让她那么恶心吗。
他的心凉了下去,腹部的疼痛和满手的血提醒他,当然了,她现?在是牧野,不是牧乔,不是那个会为?他挡剑的牧乔。
陆酩不想再去看她那一双眼睛里的厌恶。
离开?房间?,陆酩负手站立,没?有看沈凌,淡声道?:“去领罚吧。”
沈凌跪在地上,应了一声:“是。”
-
翌日。
牧野发现?来送饭的影卫换成了沈仃。
沈仃比起沈凌来说,话要多些,尤其跟顾樱关系好?,牧野吃饭的时候,顾樱都要爬他脖子上去了。
“小沈哥哥,大沈哥哥怎么不来啦?”顾樱好?奇地问。
沈仃抓住她的荷粉袄子,如她所愿,把?她放到了自己脖子上骑,回答说:“他有别的事去了。”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露出愁容。
沈凌怕是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了,沈仃去看望他才知道?,原来昨日太子殿下在船里遇袭,沈凌护主不利,才遭了罚。
沈仃带人连夜将船里船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袭击的刺客。
且不说沈凌的武功高出他不知几筹,殿下自己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测,除非像上次洇城那样,出动了数千名死士,专攻殿下一人,恐怕这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伤得了他。
牧野打量着沈仃的表情,猜测陆酩并没?有把?昨天在她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旁人,否则以沈仃藏不住心事的脾气,早就对她吹胡子瞪眼了。
不过牧野的饭食里,再也没?有任何含有骨头的食物,就连鱼刺,也一根一根提前剔出去。
今日海上风平浪静,牧野晕船好?了许多,也吃下不少饭食。
用完午饭后不久,顾晚便?来了,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牧野喝了汤药,坐在榻上,闭目,让她施针。
-
陆酩的房内,王太医正为?他腹部的伤口刮下腐肉,换上新药,重新包扎,换下来的旧纱布被黑血染透了。
陆酩的腹部原本就有伤在,好?不容易快愈合了,又添了新伤。
王太医捻起一块刮下的腐肉,眯了眯苍老的眼睛,神情严肃。
“伤了殿下的暗器可是抹了毒?”
按理用了他的药,伤口不应该愈合得那么慢,一日过去,竟连血都还未止住,甚至还生?了腐。
陆酩未答,靠在榻上,他翻过左手手掌,看见中?指指尖浮现?出一条极细的淡粉色血线,蜿蜒如蛇。
血蛇一直延续到第二个骨节的位置,比最开?始他发现?时,长?了一寸。
陆酩的脸隐匿在阴影里,幽沉眸子地凝着那一条如蛇般的血线,神情晦暗不明。
第63章
夜里。
一艘战船缓缓靠近商船。
战船巍峨壮观, 将商船衬得好像一只竹筏小舟。
牧野这几日睡得都很安稳,战船的声音也没有惊动她。
直到天色泛起鱼肚白,她恍惚间听见一声微弱而压抑的轻咳。
牧野睁开眼?, 阴暗的房间里空荡无人,只有还未隐透的残月悬在窗边。
大概是她听错了。
牧野刚想重新闭上眼?, 忽然抿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她舔了舔嘴唇,发现嘴唇又肿了,裂了一道?口子。
大概是她睡着了无意识里, 自己咬破了。
牧野知道?陆酩已经从这条船上离开, 是第二天顾樱兴冲冲跑回?来告诉她的。
小家?伙每天跟她一起吃完早饭,等午饭的间隙,就会在船里到处溜达。
顾樱已经习惯了经过议事厅时?,朝里面探一个脑袋, 对着陆酩做鬼脸, 等他看见她的鬼脸, 就立刻咋咋呼呼地跑走。
但今天顾樱像往常一样去?到议事厅时?,却?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了, 长桌上摆着的沙盘和布防图也不见了。
顾樱觉得奇怪, 以前?议事厅里总是挤满了大人, 而且每个人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她以为是换地方了, 把船舱里找了个遍, 就连陆酩的房间也去?看了, 门锁着, 她进不去?, 但里面也没有人。
顾樱这才确认了,讨人厌的坏哥哥不见了, 她赶紧回?了房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小野哥哥。
牧野知道?以后,抿了抿唇,虽然顾樱说?陆酩不在船上了,但她并没有发现船里日常巡逻的侍卫有减少的迹象,就连沈仃也没有离开。
她不知道?陆酩在这艘船上还有什么布局,也不关?心,不过陆酩走了,也许她找机会逃脱会变得更容易。
虽然坏哥哥走了,顾樱高兴了一阵,忽然又有些不安了,她抱住牧野,仰起头问:“小野哥哥,会不会再有人来劫船啊?”
坏哥哥虽然讨厌,欺负她和小野哥哥,但是顾樱也知道?,在这艘船里,他是说?了算的人,好像是定海神针,能稳住一切的人。
牧野沉思片刻,顾樱担心的事情,她还真?说?不准,不确定陆酩是不是想要拿这艘船当靶子,好让他金蝉脱壳,顺利回?到奉镛。
牧野想了想,给小家?伙安排了一个新活,让她出去?找到船上停放逃生小船的地方。
见牧野没有给她否定的回?答,顾樱惴惴不安起来,就连在船舱里晃悠,也不如平时?那般觉得自在了,悬着一颗心,找到了停小船的地方,就立刻往回?跑。
跑过长长的走廊,顾樱竟然有些想那个坏哥哥了,要是坏哥哥在,他就能把劫船的人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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