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42章

作者:鹿燃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她硬着头皮编瞎话,只盼着秦葶快些回来。

  若说从前在府里,小琴也是叫不上名来的,如今随着自家小姐一同入宫,旁人左一声姑娘右一声姑娘,叫的她十分受用,便却也有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之感,连说话底气也足了些。

  “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一个大活人,生生的这么半天寻不见,若是在咱们魏府,你们这样的活该拖出去让人乱棍打死!”

  话说的这般难听,掌事宫女自是生气,但皇后哪里得罪的起,她也暂且忍了。

  好在此时,远远瞧见一个人影自这边过来,掌事宫女借着檐下灯火细看一眼,面露笑意,“秦葶!”

  小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远远一个纤细女子朝这边来,果真是白日见过的那个宫女。

  见门口聚着几人,秦葶还未上阶,掌事宫女便上前问道:“秦葶,这么长时间你跑到哪去了,让人等了半天。”

  去哪,发生了什么,她就算敢说,她们可敢听?

  秦葶不答,反问道:“掌事姐姐,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大事,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小琴姑娘来了,说奉皇后娘娘之命,带你回去问话。”

  掌事宫女说的轻松,可秦葶却听着一点儿也不轻松。

  她与皇后无得交集,有何话可问?

  兴许又是与何呈奕有关,或是因得今日在他们面前出了丑,皇后要对她加以惩戒。

  最差的结果,便是皇后听了旁人传出的关于她与何呈奕的流言,要寻她兴师问罪。

  毕竟哪个做妻子的,能忍得自己的丈夫同别的女子扯上关系。

  且还是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宫女。

  “人既然回来了,就跟我们走吧。”小琴下了台阶,语气不善。

  明知推脱不开,秦葶只能一言不发,随之前行。

  行出去没多久,秦葶便觉不对,自御膳房去朝霞殿也不是这条路,她迟疑片刻,才道:“这好像不是去朝霞殿的路。”

  “嗯,的确不是,”小琴在最前面停下脚步,缓缓回过身来,“前边儿就是御花园了。”

  她眼神一示,那两个太监将秦葶架住,而后将她口中塞了一块厚帕,将嘴堵的严严实实的。

  几人架着她朝御花园行去,行至一处井边才行下。

  秦葶见着那口井便好像猜到了他们的意图,拼命的摇头。

  小琴双手环臂于身前,上下打量秦葶,笑道:“倒是个美人胚子,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勾引皇上了?也不瞧你配不配。”

  “你今日在御前拿腔作怪的给谁看呢?也不照照镜子瞧看自己,什么东西!”

  “你们两个就将她丢到井里,做的干净点儿!”

  这两个小太监一个是小琴的表亲,一个是小琴表亲的好兄弟,只等着做了这一场便能去皇后身边侍候,自此平步青云。

  秦葶身子朝下坠去,拼了命的摇头,眼见着就被拖到了井边,此时便听有人在不远处轻咳一声。

  几人稍愣,齐侧头看去,只瞧见方才明明空无一人的假山后似变法术一般凭空出来许多人。

  有侍卫手里提着灯,灯上清清楚楚写着‘御’字。

  何呈奕双手背在身后,似闲庭散步一般迈着缓步前来。

  他目光先是落在被人架住的秦葶身上,而后又落在小琴身上,仅这一眼,吓的小琴似掉了魂,惨白着脸忙跪下。

  那两个小太监亦是。

  “这个时辰了,御花园好生热闹。”何呈奕语气平静,似看戏一般,“你们在这做什么呢?”

  细长眼下的两只眼珠子左右乱转,小琴见那两个太监无人敢搭腔,抱着侥幸的心态,只能硬着头皮道:“回皇上,奴婢,是想跟秦葶说说话。”

  何呈奕倒没想到皇后身边竟有这么蠢的人,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说说话?”又是轻咳一声,“当朕是聋子吗?”

  “皇上饶命!”见辨无可辨,三人只能重重叩头。

  “你们是皇后的人,朕自要给皇后些面子的。”何呈奕话说的轻巧,让人一时难分怒喜,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此事这般轻易就能过去。

  可秦葶知道,每每当他露出这份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夹带着阴阳怪气的诡异,那便是要杀人了。

  第 49 章

第四十九章 心比天高

  朝霞殿中香鼎云雾缠绕, 内燃安神香,香气扑散,能渐消了魏锦心内心的烦躁之感。

  自与何呈奕这门亲定下之后, 她夜夜难眠,每日需得燃此香夜里才能睡得着。

  日复一日,她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深宫凌乱, 处处透着冷清。

  她心寒似雪,放眼一望,不知往后的日子该如何煎熬。

  铜镜里映出的那张脸,明明不过二十的年纪,脸上却是布着愁云惨雾,就好像, 怆惶之间,自己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这厢坐的安稳, 倒是那玉娇, 一脸心事,左右行之不住,时不时头探到窗前朝外望望。

  这般坐立不安,终惹起魏锦心的注意。

  手执檀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身前的一缕长发, 看着玉娇所在方向问道:“你在瞧什么呢?”

  “没什么, ”玉娇笑意有些不自然,“我看看窗子关严了没, 若不然夜里睡着透风, 凉。”

  “我要睡下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魏锦心漫不经心道。

  未等玉娇应下, 便听殿外有宫女禀报:“皇后娘娘, 皇上身边的齐公公来了。”

  一听是齐林, 殿中的主仆二人齐齐抬眸,面上各有千秋。

  一个是担心齐林这个时辰过来是不是事先通禀何呈奕要来过夜,另一个是担心是否东窗事发。

  “让他进来吧。”魏锦心将手里的梳子轻轻搁于妆台,而后挪过身来坐下,面朝门前。

  齐林入门,身后还跟了四个小太监,四手搬着一只黑漆木箱子,重重搁在地上,发出沉闷一声响。

  “这是什么?”魏锦心打眼儿一瞧那木箱子,外沿粗糙,似也不是用来装什么值钱物件的。

  齐林先是给皇后请安,而后恭谨道:“回皇后娘娘,皇上说,这是送您的礼物,务必要当着您的面儿打开来看看。”

  一提礼,玉娇倒是好奇,不免朝前探头。

  齐林让开一步,将视野最好之处让给殿内的主仆二人,而后朝身后人一挥手,后人会意,弯身将木箱盖子打开。

  这一敞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传来,以最快的速度弥漫了大半间殿。

  原本探头的玉娇在看到箱中惨状之后,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去,似要喊破自己的喉咙厉声尖叫,捂着胸口连连后腿,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撞在小几上,打翻了上面的安神汤。

  好歹魏锦心是高门女子,自小持的是端重仪势。虽不比玉娇这般失态,却也好不到哪去,唯一的优势便是坐在椅上,好歹给了些稳重的助力。

  只瞧那箱中人,几乎已经辨认不出人形,远远瞧着血肉模糊的一团,似年节时屠夫案板上的猪羊,皮肉翻烂,所见之处皆是血色。

  这画面给人的冲击实在太大,殿内的安神香与血气混搅在一起,形成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味道,惹的魏锦心干呕起来。

  见效果已到,齐林再次挥手,后面的小太监才又将盖子扣上,又是一声重响,惊的魏锦心猛眨两下眼睛。

  她似此刻才回过神来,脸上带了愠意,语气不觉也生硬起来,“齐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回皇后娘娘,这是您宫里的小琴,她胆大包天,胆敢假传您的旨意给御膳房的宫女动用私刑,谋害旁人性命,皇上已经替您处理了她。”

  对于此事,显然魏锦心一无所知,眼前闪动懵然,有种有理无处去说的无力感,沉静片刻才道:“这是何时的事,本宫根本不知情。”

  齐林又道:“就是方才不久的事,而且还是被皇上当场抓了个现形,这人,当场便下令给打死了,一棍一棍敲在身上......”

  齐林说的仔细,目光还不忘瞥向早已吓的不成人形的玉娇,显然话里有话,“御前侍卫下手稳准又狠,一棍接一棍的敲下去,人还没死,骨头碎的不成形,都能听见清脆的响儿,这小琴咽气前还喊着冤,皮开肉绽......”

  “够了!”实在是听不得他说戏文一般的绘声绘色,魏锦心更是不忍也不敢去想那画面,只道,“小琴是本宫自府里带来的,她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假传旨意去害人,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本宫要面见皇上说个清楚。”

  若是仅小琴死了算是结局,那也算是侥幸,可若魏锦心非要追个水落石出,那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玉娇。

  她自然害怕,忙要起身劝解,只听齐林又道:“回皇后娘娘,小人来之前,皇上对此也吩咐过了。皇上说真相他已查明,不必皇后娘娘再去,此次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给了小琴一个痛快,还请娘娘看管好您身边的人。若再有下次,定当不饶。”

  齐林再次看向玉娇,是何意,不言而喻。

  “皇上还说,这东西就留给您了,由您自行处置,”齐林一弯身,“小人告退。”

  一行人走的干净,屋里只留下主仆二人还有这口装着小琴尸体的大黑箱子,看起来尤其瘆人,魏锦心不忍再看,眼别到旁处,既这还算是给个痛快,那若要再用刑又该是何样。

  果真让人脊背寒凉。

  脑子稍稍冷静下来,将齐林方才那番话翻来覆去想了个遍,她本也是通透之人,将这些都串在一起便明白了,膳房宫女......小琴......加上他方才那般古怪的眼神......

  魏锦心目珠稍移,挪到此刻脸一点血色也无的玉娇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她,此事和玉娇脱不了干系。

  “小姐,我,我也不知......”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同我撒谎吗?”魏锦心抬手指着那只黑漆箱子道,“小琴的性子我知道,她不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见瞒不过,玉娇?????只能哭着朝她跪爬过来,带着哭腔道:“小姐,奴婢就是气不过,就是看不惯那个宫女凌驾在您的头上!”

  见她果真承认了,还用了这般冠冕堂皇理由,魏锦心一阵心寒,“膳房宫女何时凌驾在我头上?你到底是想为了我出气,还是你见不得一个宫女先得圣宠?”

  一时语塞,玉娇本是伶牙俐齿,可方才那番惊吓着实让她心难以平静下来。

  “入宫时我同你都说过什么难道你忘了?”见她如今能做出这么狠的事来,魏锦心可谓是失望透顶,“念着你陪着我一同长大,我本想着将你带入宫里,过两年给你指个好人家,总比留在府里胡乱嫁了好,到那时你自宫中出去,你未来的婆家也能高看你一眼。”

  “如今看来,你的心可不止于此,你以为皇上的女人是这么好当的?”

  “今日的事,你以为皇上真的查不出真相吗,若不是小琴帮你做了替死鬼,你现在还哪有命在。冒我之名借人之手谋人性命,你心思当真玲珑,也真狠毒。”

  “小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玉娇哭的更厉害了,爬过来跪在魏锦心的脚下,手攥着她的衣角,苦声哀求,“我本想着让小琴带着人去将那个叫秦葶的丢到井里,次日旁人寻到也可以说是失足落井,我真的只是气不过,外面传的太难听,有损您的名声......”

  两个人自小一起长大,玉娇的为人魏锦心怎能不知晓,到了这时,她仍狡辩至此,便知她当真无药可救。

  别过脸去不忍再看她的哭相,魏锦心几近失望说道:“你到底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小琴这条命是因为你而枉死的,只要你良心过得去就好,若再有下次,我真的就保不住你了,就算侥幸逃的脱,我也会将你送回府里去。”

  “奴婢知罪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玉娇哭的凄惨,这当中几分真几分假,魏锦心已经不想去深究,“你自求多福吧。”

  ......

  今日的风尤其大,将人吹的五迷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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