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今天追到妻了吗 第28章

作者:陈十年 标签: 虐恋情深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一时间,众人心情各异。

  这聚会自然也就失了趣味,久娘没坐多久,便离开了,剩下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她们议论是她们的事,久娘并不放在心上。她带了青水,坐马车往江采经过的路上去。

  她已经命人查过,江采这几日,每日都会在那家酒楼作停留。久娘要去的,便是酒楼旁边的铺子。

  她掐着时机,叫人堵住江采的马车,面上是一场意外。

  江采揉着太阳穴,有些烦闷:“又怎么了?”

  江为道:“有位夫人的马车转弯,挡住了路,不过已经在掉头了。”

  江采兴致缺缺,应了一声,“哦。”

  久娘自马车上下来,戴着白色帷帽:“这位大人,实在抱歉。”

  江采一时怔愣。

  她声音与从前有七分相似,因着生了一场风寒,声音更低哑一些,仔细听,又能听出不同。

  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是最妙的。久娘低头,微不可闻地笑了笑。

  果真,下一刻,江采猛地掀起帘子,动作太过急切,以至于显出些狼狈。

  面前的女子带着帷帽,看不清脸。江采手指都在颤抖,喃喃道:“阿九?”

  自然没人应他。

  他伸手欲要去掀开她的帷帽,青水上前一步,呵斥道:“大胆!我家夫人可是永安侯府的!”

  这一声惊醒了江采,他缩回手,露出一个歉然的笑意,“抱歉,唐突了夫人,不过夫人的声音与我一位故人有些相似。”

  久娘道:“无妨。既然与大人道过歉,便先走了。”

  她领着青水转身,背影也像阿九。

  江采又愣住,随后冷笑,他一定是鬼迷了心窍,兴许是太过思念阿九。

  怎么可能是阿九呢?

  那悬崖那么高,跳下去,只怕尸骨无存。阿九这时候,兴许已然入了轮回了吧。喝了孟婆汤,把什么都忘了。

  这样也好,他这辈子是太失败了,若有来生,再重新开始。

  他脑子里纷乱地想着,失魂落魄的,正要放下帘子。忽然间起了一阵风,江采瞧见,先前那位夫人的帷帽被风吹开,露出半边侧脸。

  与阿九一模一样!

第29章 29. 不可能 “绝无可能。”

  江采陡然清醒过来, 又把帘子一把拉起来,紧紧盯着那人背影。他的手指抓着门框,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若是细看, 还能瞧出与惊喜混杂。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复杂的情绪。

  这些情绪在他的脸上一齐表现出来, 他的面部狰狞而抽搐着。

  他几乎是跳下马车的,三步并作两步跃至久娘身前,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因动作太过急促, 甚至一个踉跄。

  江采稳住重心, 狼狈地脱口而出:“阿九, 是你吗?”

  青水不耐烦地皱眉,瞪着眼看江采:“这位大人!请你放手!你若是再不放手, 我可就要喊人了!”

  江采死死盯着久娘,嘴唇因为太激动而无法停止颤抖。

  他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距离失而复得如此近。

  这一年来, 他在街上遇见过无数的人。有人背影像阿九,有人名字与阿九撞了个九字, 有人侧脸像阿九, 有人眼睛像阿九……

  每一回, 他都要停留许久, 或者奔上去询问。

  但从来都是失望而归。

  可这一次, 唯有这一次, 这感觉如此强烈。

  江采的心跳得飞快, 他看着帷帽之下的那张脸。他伸手,要去揭开那碍眼的帷帽。

  被久娘拦住,“这位大人, 你这是做什么?”

  语气染了些怒意。

  江采自然听出了她声音里与阿九的三分不像,他心猛地颤抖,可仍旧不死心。

  久娘的手腕还被他抓在手里,青水怒斥道:“大人!”

  她的呵斥自然阻止不了江采,江采颤抖着手,可动作又很快,掀起了那道帷帽。

  他看见了帷帽之下的那张脸,这就是阿九!

  他手上更用力,久娘抬手,用力甩了一个耳光出去。

  清脆地一声,把江采打懵了。

  “登徒子。”久娘沉声道,“光天化日,轻薄无礼,实在不是做人之道。”

  她声音铿锵有力,眼神更是凌厉非常,全然不似阿九。

  江采愣在当场,心下想:不,她不是阿九。阿九怎么会是这样子的?

  可他的心跳仍旧很快,另一个声音又在说:不,可这人就是阿九。

  两种声音在他脑子里打架,江采盯着久娘的脸。他想起那丫鬟说,这是永安侯的夫人。

  “敢问夫人名讳?”江采艰涩开口。

  青水已经忍无可忍,骂道:“你这人好生奇怪,你问我家夫人名讳做什么?这与你何干?你如此轻薄孟浪,这难道是待人之道?我家夫人名讳也是你能知道的?”

  她既然已经嫁做人妇,又如何能随意透露名字。

  久娘不欲与他多加纠缠,叫上青水,快步上马车。

  见状江采又要拦她去路,颇有种不愿罢休的意思。

  这时候,听得一声:“夫人是来接我的么?”

  江采循声望去,只见永安侯正从酒楼里下来。他着一身玄色深衣,眉目含笑,脉脉望着那女子。

  江采猛地心揪起来,虽然他不确定那女人是不是阿九,可见此情此景,仍旧是心痛非常。

  久娘行了个礼,声音一下从先前的冷硬,变得婉转动人,“侯爷。”

  显然,这是见了心上人的调调。

  江采望着他们俩,见永安侯一下将人搂紧,而后一齐进了马车,直接忽视了他。他站在萧瑟寒风中,好似一个丑角。

  直到马车都走远了,江采才回过神来,一阵剧烈地咳嗽。

  江为见状心痛不已,连忙扶他上马车。

  江采一把抓着江为的手,情绪很是激动:“你看见了吗?她是阿九对不对!”

  江为碎片不忍心打击他,可现实摆在眼前,他只好艰难地开口:“大人,你看错了。那是永安侯的夫人,并非是夫人。”

  那人举手投足,甚至言语之间,还带了些外地口音,都不是阿九。

  除了那张脸。

  江采不信,死死抓着江为的手,咳嗽起来,“不……咳咳咳,她就是!她一定是!”

  他咳嗽惊到呼吸,一下子没喘过气来,眼看要晕过去。江为顾不上和他争辩什么,只好掐他人中。

  江采脸上还留着一个巴掌印,头发也因此乱掉,狼狈得不能再狼狈。

  此处一片狼藉,彼处却非如此。

  久娘上了车,摘了帷帽,长长吐出一口气。见陈照非盯着自己,看向他问道:“怎么了?侯爷为何如此看着我?”

  陈照非这才移开视线,他记起初见她的时候,那会儿她含羞带怯,再后来遇见,虽说眼神悲伤,但仍是温温柔柔。如今是全然不同了,她是一个坚定而自信的人。

  她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光彩照人。

  这话只在他心里说,没可能拿出来说。

  因而他只摇头,声音含着清浅笑意:“没什么。”

  久娘也绽开一个笑,似乎心情不错。

  青水在一旁,想起那人,皱着眉不满道:“这位江大人可真不怎么样。”

  她一个人滔滔不绝说着江采坏话,陈照非听在耳里,去看久娘神色。见她神色未变,竟然觉得有种落地之感。

  这感觉轻微到像一片雪落在手心里。陈照非心里泛出些涟漪,顺着青水的话问:“不知夫人见到江大人,有何感想?”

  久娘微低下头,想起江采如今的模样,鬓发掺白,似乎病弱得很,一张脸憔悴又苍白,似乎过得不太好。

  见他过得不太好,她便高兴了。想到这里,久娘脸上泛出些笑意。

  不过么,他又一副多么想念自己的样子。这感觉又叫她皱眉,她想起从前叶玉珠死后,他也是一副这种要生要死的神情。

  久娘吐出一口气,道:“畅快,同时又有些感慨。”

  原来他一直是这种人。兴许他就是没了谁,便想念谁。

  这大抵是……犯贱?

  “哦。”陈照非懒懒应了一声,把话题带过去。

  “我今日见醉花楼的厨子厨艺极好,想来夫人爱吃,我明日便去叫人将这师傅请回府里。”话题转瞬便到柴米油盐,久娘捂嘴笑。

  “好吧,多谢侯爷记挂。”

  陈照非诶了声,真假难辨:“我与夫人情深意浓,自然是将夫人放在心上的。”

  久娘不去辨真假,只说:“多谢侯爷。”

  几人有说有笑回了侯府,而后吃饭,做旁的事,皆是心情大好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

  江采被江为带回府中,当即请了大夫来瞧看。叶玉珠听闻江采晕倒,她虽然记恨前几日的事,可又记挂江采,怕他出事,还是赶过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晕倒了!”叶玉珠质问道。

  江为便将事情和盘托出,叶玉珠听闻事情经过后,气急不已。她捂着胸口,想把牙齿都咬碎。

  这些日子,她本就被人说闲话。如今更是一巴掌甩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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