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狗柱
没有过往的记忆,行此事便像是初次一般。
她毫无反抗之力,不知如何回应,更被那陌生的满胀感弄得感官失控。
眼皮沉重地阖上,身体松软地窝在已是变得熟悉的怀抱中。
鼻息间,能够闻到那人身上的味道,混杂着沐浴后的干净清爽,让人感到陌生的安心。
为何会是陌生的?
那是萧嵘,是她的丈夫,是日夜与她相伴的人。
他在她身边的感觉并不陌生,偏偏是那份安心,让记忆一片空白的她,莫名觉得陌生。
难道,萧嵘不该是令她安心的存在吗?
睡梦来袭,思绪飘远,司锦很快没法再细想此事,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听见自己缓慢前行的脚步声。
司锦垂眸,勉强在暗色中看清了自己的绣鞋。
她这是要去何处?
迷茫间,她试图转头分辨周围。
突然,一道黑影蹿过视线中唯一能看清的地方。
“你要去何处?”
“啊!”
司锦一声惊叫,心脏吓得怦怦乱跳,直至看清了从黑暗中显露出的面容。
是萧嵘。
司锦下意识防备地要后退半步。
身体才刚有动作,就被萧嵘一把攥住了手腕。
他动作极快,力道很大,攥得她手腕生疼:“你要去何处?”
“我、我不知道。”司锦惶恐又迷茫。
眼前的萧嵘面色阴沉眸光冷厉,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的手指冰冷无温,冷白的肤色在黑暗的笼罩下,更像暗夜中流窜的厉鬼,一旦被缠上,就再难逃脱。
萧嵘显然对她这个回答感到不满。
他再度逼近上前,黑眸里清晰映出她受惊的模样,却仍令他感到不满足。
被攥住的手腕松开,转而又被捏住了下巴。
司锦被迫抬头对上那双令她后背发凉的黑眸。
萧嵘薄唇翕动,又一次沉声追问:“你要去何处?”
司锦瞳眸惊颤,眸底止不住涌上酸胀的泪意,是被吓的,是害怕的。
她抖着唇瓣不敢挣扎,却也只能回答:“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连此处是哪儿都不知晓,又怎会知晓自己要去往何处。
而眼前的萧嵘好生骇人,她害怕得只想转身逃离,却又没法动弹,全然无法逃脱。
萧嵘靠近她,俯在她耳边低语:“待在我身边,哪里都别去。”
恐惧达到顶峰,司锦挣脱着失声惊叫:“你放开我!”
猛然惊醒,司锦瞪大双眸急促喘息着。
刚从梦中脱离,眼前又出现那张笼罩在阴影中的面容,霎时令她后背惊起冷汗涔涔。
“怎么了?做噩梦了?”
但与梦中冰凉低沉的嗓音不同。
温柔的关切逐渐令司锦缓和过来。
晨光从窗外照进屋中,打在萧嵘一侧面容上,好似为他俊美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柔光,看上去怎么都与夜里的阴翳模样全然不同。
司锦迷茫地眨了眨眼,声色微弱道:“嗯,方才做了一个梦。”
她嗓音还有些沙哑,看来昨日实在被折腾得不轻,这会一出声,就令她喉咙干痒得又吞咽了一下唾沫。
萧嵘手掌张开,从侧面轻而易举掌住了她的脖颈。
本是稍有力道就会是掐人喉咙的动作,但因着他不轻不重的力道,又未叫人生出任何警惕。
萧嵘不知是为私欲还是为帮她缓解,手指抚弄着她的喉间:“梦见什么了?”
司锦倒是被他摸得很舒服。
她微扬着脖颈回答:“你。”
床榻上沉寂一瞬,连抚摸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萧嵘神情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司锦又重复了一遍:“我梦见你了。”
“我,在你的噩梦中?”
萧嵘语气平稳,声色缓慢,令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司锦已从惊醒中彻底平缓了下来。
她微动着换了个姿势,偏头靠在萧嵘宽厚的肩膀上,静静地回想了一瞬。
司锦疑惑道,“为何我会做这样梦呢,你以前经常在夜里找我吗?”
司锦思考得认真,没注意到自己问出这话时,腰间的臂膀收紧了几分。
不过她很快又否认:“不对啊,我们夜里睡一张榻上,自是待在一起,你又怎会找我?”
身侧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萧嵘掰着她的脸蛋让她看向自己。
动作不似梦中那般强硬,但对上的目光却是一样的深沉。
“昨日在屋里发现一扇屏门了吗?”
司锦怔了怔,下意识想偏头往屏门的方向看,但萧嵘稍加力道,捏得她脸蛋软肉陷下,更是没法移开视线分毫。
她只能撅着嘴道:“发现了,不过我没打开看,里面是什么房间吗?”
司锦那会瞧见一眼,不知为何下意识以为是杂物间,便没再打开了。
萧嵘:“是你为我准备的床。”
“啊?”
他一本正经道:“你不乐意时,就不会让我与你同榻而眠,只会让我独自去那儿睡。”
司锦讶异地瞪大眼。
正因他说得实在太正经,反倒让人觉得像是编造的玩笑话。
萧嵘神情自然地道:“我们上一次吵架后,我直接被你赶到屋外去,连那处都没得睡了。”
这这这,她怎么这么霸道呀。
“真的吗,我真的那样做了?”
司锦问完突然又想起自己才醒来的那一晚,萧嵘似笑非笑地问她要将他赶去哪里睡。
那或许真有这么回事了。
不过萧嵘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在任何关系中处于弱势的人,但眼下听他这么一说,怎反倒像她更为强势地把萧嵘拿捏得死死的呢?
司锦抿着唇,有些羞赧地想藏住自己心下的一点小得意。
可她很快又反应过来:“所以,你之前夜里真的来找我了?”
萧嵘微眯了下眼,眸底暗色藏得很深,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回答道:“自是要找的,难不成一直让自己睡在别处而不作为吗?”
司锦闻言不由好笑地轻哼了一声,想象不出那般画面,但心情倒是逐渐放松了下来。
她说笑道:“定是你之前太过缠人了,我才会做这样莫名其妙的梦。”
“不能缠着你吗?”
“也不是不能。”司锦嘟囔着。
“但梦里那样像鬼一般,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稍有不慎就被缠了个死,那还是太吓人了。”
“是吗……”
萧嵘垂眸,看着怀里惊吓褪去后,乖巧地窝在自己怀里的司锦,唇边低低地道:“那只是梦而已,别多想了。”
*
今日晨间的早膳多了一份雪梨汤。
司锦品着雪梨汤温热的甜味,目光偷瞄坐在身旁的男人。
“怎么了,喝雪梨汤也要同我撒娇吗?”
司锦眸光一怔,连忙移开眼,压低声道:“还有旁人在呢,别胡说八道。”
萧嵘抬了抬手,霎时将屋内候着的下人全都挥退出屋中,屋内便没了司锦所说的旁人,仅剩了他们二人。
至此,司锦却更羞赧了几分,敛着眉目没说话。
一碗雪梨汤见底,满嘴的甜蜜,喉间也舒服了不少。
司锦放下碗抬眸时,才发现萧嵘还在看着她,显然一副等着她开口把方才未道出的话说出来的模样。
司锦被他盯得没辙,垂眸搅了搅手指,还是往他身边坐近了些,低声问:“我今晨没瞧见我的小衣和亵裤。”
司锦没抬头,便没瞧见萧嵘唇角上扬了一抹弧度。
且他还含着笑继续不出声。
司锦烦闷地皱了下眉,眼看周围无人,她便又恢复了平常的声量:“你有没有帮我拿去洗掉啊?”
萧嵘总算开了口:“你不是不让我帮你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