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表妹上位记 第67章

作者:梦日泉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难道说楚洵把她送去西苑那等地方,如今又带着自己去地牢吓唬一番,都是为了逼自己就范?

  但旋即她又想,那都是老黄历了,那个时候她是他的妻,孩子是名正言顺,可如今她算什么?子凭母贵,这样的孩子,他真的会喜欢吗?

  楚洵是一个骨子里十分老派的人,一定不会喜欢私生子。

  然而,阮蓁才否认自己的想法,楚洵却近乎是明示地道:“仔细想来,表妹聪慧过人,花容月貌,倒是堪配生下我的孩儿。”

  “给我生个孩子,我便放你离开。”

第71章

  有那么一瞬,阮蓁想若不从了他算了。

  毕竟在西苑待下去,她怕她会疯。且不论楚洵丈夫不甚称职,然而作为父亲,这等煊赫的背景和状元郎的才学,作为女子只有以他为傲的份儿。

  然孩子一出生便没有母亲,终究不是一件幸事,就譬如她,有娘和没娘的日子,说句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始终是有顾虑在,阮蓁因问:“若是我答应你,你能亲自养育他吗?不让你的妻、你的妾染指半分?”

  楚洵凉凉地看她一眼,“我后院的事,不劳表妹操心,你只说你愿是不愿?”

  “表哥若不肯答应我,那我便是不愿。”

  “随你。”楚洵云淡风轻道:“于我而言,这孩子倒也不是非生不可,不过是年岁到了,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儿罢了。”

  “原是想着,表妹欠我良多,用这孩儿抵债未尝不可,若是表妹不愿,

  我也不是那等强人所难之人。”

  说罢,楚洵一个眼色,昌平便领着两个婆子将阮蓁带走。

  这一回,阮蓁没有再挽留。

  纵然她境况再艰难,也不能害了孩子,自己淋过的雨,不想孩子再淋一遍,便是在西苑日日担惊受怕她也认了。再难熬的日子,也总有个尽头,从前她在江州乡下,那样艰苦的日子,不是也过来了?如今再差,还能像当初一般,三餐无以为继?

  更何况,她也不是全然没有指望的。

  万一谢卿山发现了她的踪迹,定然会闹上门来。

  若是她爹运道好,打进金陵来,何愁楚洵不放了她?说起来,如今又过了半月,也不知她爹是否攻下嘉禾?但她也明白,从楚洵这里是探不到消息的,便没有再问,而是跟着两个婆子一起回了西苑。

  却说阮蓁被带走后,楚洵便踅回了外书房,他刚一回到桌案后坐定,屏风后头便走出一个灰袍的老道。

  楚洵请他入座,开门见山道:“先前道长看过我这妇人的八字,道她乃是我命定的克星,但又说还要结合她的面相来看,人如今道长也见了,不知可有论断?”

  至真子道:“这位小夫人的八字,若为男子,乃是横扫六合的帝王命。而国公爷脚踏七星出生,掌管天下兵,亦是天生的帝王命,但八字的格局却小她一截。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龙也争日月,两王相遇必有一伤。老朽原是想着,若是这位小夫人的面相弱一些,想来也是无妨,不想她面相竟也极贵,这样的面相,这样的命数,不论她嫁给谁,都注定要被她克制。”

  因楚洵如今并未成婚的缘故,至真子只当阮蓁是楚洵的侍妾,是以用小夫人相称。

  顿了顿,至真子总结陈词道:“也就是俗称的克夫命。”

  昌平将阮蓁送去院门便转回院内,刚到屋外便听得这一番言论,对此他是深以为然。

  君不见,和表小姐有过婚约的男子,主子爷也好,谢卿山也罢,哪一个有好下场?

  方才主子爷让表小姐给他生孩子,昌平还担心他对表小姐余情未了,不过如今听得至真子的卦语,他也就放心了。

  毕竟,主子从来识大体,绝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误了大业。

  自从秦王破了嘉禾以来,朝廷连连败退,马上便要攻打姑苏,若是姑苏也破城,金陵便危矣。

  然朝廷却毫无反击之力,还指望着楚家军放弃守关,回来钳制秦王,任北边的辽国长驱直入,这等于是将江山拱手让给异族,楚家军自是不肯,不想皇帝却釜底抽薪,断了楚家军的军粮以作惩罚。

  如今楚家军的粮饷,虽在主子爷的筹措下得以为继,然这场仗还不知要打多久,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三年,又或许更久,主子爷的安危关乎着几十万将士的生存,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子冒险。

  尽管命数有时候不过是无稽之谈,但万一就当真这么凑巧呢?

  却不想主子爷竟巴巴地问:“那不知道长可有化解之法?”

  不是吧,表小姐如此无情无义,主子爷竟然还想同她再续前缘?

  原本是没打算继续听壁角的,但如今却起了兴致,他倒是要看看,自家主子到底能卑微到何种程度?

  至真子道:“除非国公爷嫁给小夫人,也就是国公爷做小夫人的赘婿,如此一来,倒是可以颠倒阴阳,调和一二。”

  昌平差点笑出声来,还好他手快捂住了嘴。

  实在难以想象,堂堂英国公府国公爷去给人做赘婿,那场景光是想想就觉得滑稽。

  不过,笑过之后,昌平又是满脸的担忧,他家主子该不会真的去给表小姐当赘婿吧?

  好在,主子爷还有理智,不过却也不多,只听他又问:“我记得道长曾说过,若是孩子得以生在好日子,能够缓和一二?”

  至真子摸了摸花白的胡须,老神在在地道:“也只是缓和而已,若要国公爷安泰无虞,却是应该及早离开这位小夫人,否则重则消减阳寿,轻则病痛不断。”

  话到这个份上了,主子爷总该清醒了吧,不想他竟然还笑得出来,“我活那般长命做甚?”

  “道长还是说说看,她何时受孕,才能生下这样一个孩儿?”

  至真子掐指一算,“若是这位小夫人,能在今年六月受孕,并于来年四月十六卯时出生,这个生辰八字的孩子乃十全命格,或许能够帮助父母亲通关。”

  如今是五月下旬,六月就在眼前。

  楚洵不解问:“只是这生产之事,若是想提前,倒可用催产之术,然若这孩子是个性急的,提早生产,又当如何是好?”

  “若是如此,那便是天命难违,老夫也是无可奈何。”

  等至真子离开了许久,昌平这才若无其事地回到书房,口吻随意地道:“方才小人送表小姐出门,表小姐又哭了。”

  “表小姐也怪可怜的,从前再如何也是个官家小姐,出入都有人伺候,却哪里做过那些粗活?”

  “表小姐是秦王的女儿,如今秦王声势渐大,他日能否打入金陵也未可知,主子何不卖秦王一个好,放了表小姐?”

  昌平却不是真同情阮蓁,不过是为了自家主子不被克罢了。

  哪想主子却是油盐不进,且十分地嘴硬,“正因她是秦王之女,有皇室的血统,我才想让她为我生个儿子,将来没准能用得上这孩子。”

  “不然你以为她能有命活到现在?”

  因为军粮被停,楚家军早就生了反意,若是天下大乱,楚家军前程如何,还真是不好说。

  若昌平方才没有听到他同至真子的话,只怕还真是信了他的邪。

  如今么,昌平扯了扯唇,主子爷这嘴硬的本事,是越发地炉火纯青。

  先不说秦王如今并非正统,便是秦王登基为帝,帝王的外孙又不是孙子,能有什么用处?

  只他也不拆穿,佯装难为地道:“但小人瞧着,表小姐似乎不愿,您总不能强迫表小姐吧?”

  楚洵掀起眼皮子,凉凉地觑了一眼西苑的方向,笃定道:“她会愿意的。”

  却说阮蓁回到西苑,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小厮的衣裳,而她自己的衣裙还在照雪斋的书房,若是只有外裙便且罢了,偏当时她还脱了肚兜,换上了裹胸布。

  一想到自己的肚兜落在楚洵的书房,且极有可能被洒扫的长琴看到,就一阵地窘迫。

  然而此时已经夜深,她一时半会也联络不上昌平,即便是明日联络上了,只怕长琴收拾屋子的时候也早就看见了。

  左思右想,似乎全然没有破解之法,羞得她在床上打滚,怎么会这般丢脸呢?

  都怪楚洵那个黑心肝的。

  .

  照雪斋。

  昌平去厨房用夜宵,发现楚洵的安神汤还在炉子上煨着,便道:“这么晚了,这安神汤怎地还没有给主子端过去?”

  长琴道:“是药三分毒,我想着既然主子爷睡了,便没有再呈上。”

  “怎么可能?如今才不过亥时,主子爷哪天不是子时末才歇息?”这还是用了安神汤的前提下,否则还能再晚上一个时辰。

  长琴却无比肯定,“主子爷今日是真睡了,不信你去看,卧房的烛火早就灭了。”

  昌平自是不信,出了厨房

  ,去到院子里看了一眼,唷,还真是睡了。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说是见过表小姐的缘故,这是连不寐之症也好了?

  虽说阮蓁不是药,却也胜似药,还是大补的壮.阳.药。

  卧房内,千工拔步床上,纱帐并未落下,可以看到金镶白玉腰带挂在床边,有人靠坐在床头的紫地缠枝纹引枕上,他一手紧攥着女子的胭脂色肚兜,一手……

  他仰起冷硬的下颌,薄汗爬满紧绷的脖颈,眼里满是迷离的水色,薄唇一翕一张,眉头时蹙时松,胸腔也不住地轻喘。

  到要紧处,攥紧手中的胭脂色肚兜,周身一个痉挛,这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

  却这时,那肚兜上已然满是黏腻。

  这以后,自是一夜好眠。

  然而这肚兜的主人,却因为担心肚兜被外男撞见,辗转反侧许久才入眠。

  第二日,本是打算补眠,不想却毫不留情被孟厨娘从被窝里拉起来,“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还不快去给怜生送药膳。”

  阮蓁听到怜生两个字,一下子就清醒了,为难道:“非得我去送吗?”

  孟厨娘道:“怜生姑娘指名点姓要你去送,我能怎么着?”

  想起那日怜生看她时,那恶毒的眸光,登时心凉了半截,但她也明白,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也只能是提着食盒往怜生居住的院落去。

第72章

  西苑是一个园子,假山凉亭、曲桥游廊不少,然院落却并不多,且集中在湖边,但阮蓁从未去过怜生她们几个姑娘居住的竹影居。

  自从知道湖畔居住的是舞姬,未免撞上外男,阮蓁每回路过时,都远远地绕着走。

  今日还是她第一回来竹影居。

  竹影居,顾名思义,院子前头栽种着一片紫竹,用鹅卵石在竹林中铺设了九转通幽的曲径,原本不大的一片竹林,这般参差错落地布置一番,倒像是林子也大了几倍。

  绕过竹林,阮蓁来到院门前,问过门前洒扫的丫鬟,得知怜生住在靠北的主屋。

  这宅子只有一进,只要从影壁后头的月洞门进去,再沿着两边的游廊去到北边,四间北屋都是她在使。另外几个姑娘也住在幽竹居。但怜生占了北边的主屋,足以见得她的地位。

  她怎么就得罪了她呢?

  深吸了一口气,阮蓁这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院子。

  分明不过一小段路,阮蓁却走了好久,大概过了一刻钟,才堪堪走到连廊的尽头,拐个弯便是怜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