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我心头恨 第57章

作者:苏幕幕 标签: 古装迷情

要做皇帝的是他,她做谁的妃子不是做!

可千错万错,就错在皇上明明不行了,居然又醒了!

他到底是能活下来,还是最终仍会断气?

自己似乎行动得太早了,可在当时来说,去找萧峻也是她深思熟虑之后的,皇上再度清醒,本就是个意外。

苏如月焦急,而她也能明白萧峻比她更焦急,这种情况下,他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从而连累到她?

……

当日上午,一道御史台卷宗呈上中书省,中书省认为兹事体大,正好皇上在午后清醒,宣中书令问话,中书令便将事由告知。

原因是御史台官员查案,却查到一份口供,口供提及赵王,原来赵王在某日醉酒后说,皇上无子,只能在宗室中过继侄儿,晋王因谋反而伏诛,燕王两个儿子,一个夭折,一个顽劣,唯有自己三个儿子都还不错,到时储君人选必在自己三个儿子中,待皇上驾崩,自己说不定能做太上皇。

这罪可大可小,小则是醉人醉语,大则是诅咒圣上,有谋逆之心,偏偏这案件还是当初的宫中假药案牵扯出来的。

联想起来,会不会赵王与假药案有牵连?若有牵连,是单纯为挣钱,还是意图谋害皇上?

皇上的确无子,宫妃与皇上也偶有服药,若故意在药中动手脚,长年累月,会不会就是为了断绝皇上子嗣、或是害皇上性命,从而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

皇上见了卷宗,面色铁青,一把扔了卷宗,随后剧烈咳嗽,深深吸气。

半晌他才道:“此事暂且按下,容后再查。”

但在中书令离开后,他却叫来了内卫,命内卫暗中严查赵王。

内卫同时呈上的,还有致仕的原礼部尚书虞陟多项罪证,诸如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等等。

皇上清楚,自己这个岳祖是个十分谨慎的人,轻易不会留下把柄,但若内卫有心,总能查出数桩大罪。

他已然决定先杀虞陟,以除后患,可这一刻却犹豫了。

杀了虞陟,单以皇后的能力,能将皇子扶上帝位么?

万一辅政大臣有异心,万一赵王与萧峻倾压,谁又能真正替他守护孤儿寡母?

强烈的不安之感倾覆而来,他终究无法下定决心,再次在满身疲惫与头痛难耐中昏睡过去。

苏如月第二日再次被萧峻逼迫,与此同时,皇上却在第二日清醒了小半日,她去服侍汤药,竟见到皇上面色比之前要好。

越是如此,萧峻就越着急,而她思来想去,越觉得自己不能着了萧峻的道。

皇上活着,她是贵妃,的确皇后若生了儿子她注定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可终究她还有希望生儿育女。

皇上若是死了,萧峻登基,她就只是先帝太妃,而萧峻已有原配,有嫡长子,她却不可能为他生下皇子,只能作为太妃老死宫中。

皇上死,倒不如萧峻死,萧峻一死,就算她曾与萧峻春风一度,也是死无对证。

在萧峻的次次催促中,苏如月终究将事情答应下来,先从他手上拿了至昏睡的安神药和“贴加官”所须的桑纸。

如此又拖了两日,皇上越发有好转,每日都能清醒一会儿。

萧峻急不可耐,再次催促苏如月,两人约定的动手之日,苏如月先去了萧峻所在的偏殿。

萧峻已经在榻边昏昏欲睡,听见动静来开门,见她来,那点困意立刻就清醒了,立刻看向外面,又急又气道:“你不在皇上那儿,来这儿做什么!”

苏如月心中泛冷,心道“之前我过来,你可不是这样,现在却吓得气急败坏”,她转身委屈道:“你要我替你去做那灭九族的事,这便是你的态度?”

萧峻连忙道:“不是,我是担心你,担心你被人发现,我们同在一条船上,休戚与共。”

苏如月流泪道:“我也不想这时候来找你,但我害怕。”

萧峻抱住她:“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一旦得手,我会派人替你将罪证销毁,你再大呼太医入寝殿,太医只会认定皇上终究难逃一死,不会想到其它。”

苏如月拉他到床边坐下,又靠在他怀中道:“天色还早,我待会儿就进去,你先抱抱我。”

萧峻便抱住她,温声道:“好,我抱抱你,你放心,只要皇上断气,一切都好了,至今皇上还没撤回之前遗命,只待皇上宾天,我便能登基。”

“嗯,到那时,我在宫中,你要好好待我,不许过河拆桥。”她柔声道。

萧峻轻笑:“你在想什么,我是你扶上皇位的,怎会过河拆桥。”

苏如月温顺地躺在他怀中,心里却想:等到那时,只有自己知道皇上是他杀死的,他就算不马上弄死自己,迟早也会吧。

为什么他会觉得跟他有了肌肤之亲,她就会听他命令,受他威胁,会一心一意盼着他做皇帝?

她是无法执政掌权,所以才要依靠男人,而不是没脑子。

紧张而慌乱的夜里,两人如此相偎着,倒是少有的宁静和安稳,萧峻想,今夜行动如果成功,他一定会让她留在宫中做太妃,两人一辈子相守。

皇上无子,可他却是没问题的,他可以让她拥有好几个孩子……若有可能,他要想办法让她做堂堂正正的妃子。

想着想着,他便无意识睡了过去。

苏如月慢慢将他扶到枕上,他翻了个身,安稳睡下。

她本是六宫协理,皇后如今有了身孕,顾不上的杂务更多,所以宫中事情大多由她作主,包括这紫宸宫的汤药。

自当初宫中的假药案之后,皇上入口的东西更是慎之又慎,但他这个赵王府二郎却不同,虽被立为储君,可到底没有正式受封,没有品级,宫中也就没有细致的规矩流程,想要在他的汤药饭食中放点东西,十分容易。

他给她的安神药,她就在事先让人下在他饭食中了,所以他才会疲惫不堪,不知不觉睡去。

此刻看着平静躺着的男人,苏如月还有着最后的犹豫,是否要动手。

可是,事已至此,唯有动手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在房中拿盆打好水,从怀中拿出他给的桑纸,层层浸湿,然后一张张覆到他脸上。

就这样吧,若皇上活了,那她还是苏贵妃;若皇上死了,谁管它以后谁是皇上。

反正到时候一切都回到原点,她再无把柄在人手上。

这杀人方法确实好,萧峻只在第五张桑纸覆在脸上时微微动了动,试图大口呼吸,发出些微动静却没能醒来,随后就陷入昏睡。

等到十张桑纸全覆上去,他人早已没了动静。

苏如月静静看着他,她想,他是否从来没怀疑过她呢?

自己好像真的太冷情,这是她第一个动心的男人,也是欢欢喜喜恩爱过一场的男人,此时亲手了结他的性命,她竟然能如此平静。

所以,虞璎啊,就不要说她无情了,她从前不辩解,如今则可以真正承认,她就是个无情的人。

但愿虞璎以后不要落到她手上,到时便会知道她的手段了。

直到第二日一早,宫人发现萧峻房中久久敲门无人应答,推门进去后却发现萧峻暴毙于床上。

当夜是苏贵妃侍疾,清早已离去,换成了宫中另一名妃嫔,那妃嫔闻知此事,大骇,只能去告知皇后,皇后去了紫宸宫,因身怀有孕而不敢近前去看,只能一边传苏贵妃过来,一边让太医查看。

苏贵妃对此一无所知;太医只能看出是窒息而亡,因什么事则看不出,得让仵作验尸体,但萧峻是储君,哪能随随便便开膛剖肚验尸?皇后无奈,只能让尸体那么躺着,等皇上醒来再定夺。

整个紫宸宫,因皇上卧病在床,有侍疾之人,有侍弄汤药之人,有待命的太医,有进宫中禀报政事的大臣……总之,往来人员复杂,一日之内就有数十人出入,而储君所住偏殿又无人在意,短时间内竟也查不出谁进去过。

待皇上醒来,已近正午。

乍听此事,皇上震惊而愤怒,只觉得是不是什么阴谋,会不会是虞陟动手,什么人竟敢在紫宸宫杀人;但震惊过后,突然有一种释然,他发现自己最大的难题解决了,被老天解决了。

萧峻死了,而他是宗室子侄中唯一还能看的一个,除了这位,其他任何人他都不愿将皇位交托出去。

倒不如期待自己的孩子,他万分相信自己和皇后的孩子绝不会太差。

接受此事后,他命大理寺彻查此案,关于储君,什么也没说。

皇上开始想,若自己能好起来,撑到皇后临盆,那什么都不必说;若自己没能好起来,虞陟大概也会力保皇子继位,所以也不用说了。

更何况,想到自己的孩子,他便有了无限的信心,觉得自己一定能好。

虞老爷子始终安稳,萧峻之死最终以暴毙作终结;而皇上则日渐好转,待到二月,已能起身走几步,能维持整个白日的清醒。

程宪章却在二月初被皇上叫进了宫中。

那时皇上虽未恢复早朝,却已在紫宸宫的勤政房处理国事,程宪章受召而去,便被一纸卷宗扔在了面前。

那时内卫已查出关于赵王的控诉纯属诬告,赵王的确在醉酒时说过过继储君之事,但事情是别人提起,称皇上无子,到时多半要从宗室过继,赵王有三子,希望最大,赵王便说还早还早,这都看皇上的意思。

皇上看着程宪章道:“程子均,你倒是好谋算,算计起朕来了!”

第59章 从实招来

程宪章早已跪下, 诚声道:“臣惶恐,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皇上冷哼, 缓声道:“什么事,你自然知道,那卷宗上关于赵王的指控纯属无端攀咬,你却不去查实,而是有意呈上中书省,算好了形势紧张,中书省不敢大意, 势必送到御前,引朕怀疑, 从而为防犯赵王而留下虞陟, 是么?”

程宪章深深拜下道:“皇上恕罪, 臣当时见此卷宗,心中亦是犹豫徘徊, 不知如何是好, 或许臣也有私心,愿意真正的中宫龙裔继承皇位, 所以选择将卷宗呈上中书省,请皇上定夺。

“此事致赵王蒙冤, 全是臣疏忽之过,臣甘受惩处。至于虞公,其德高望重, 在朝是忠心耿耿,退仕后深居简出,从未有逾越之举,若因我等想象中的‘外戚干政’而殒命, 实在太冤;加之皇后娘娘正在孕中,若得知祖父因自己有孕而不得不死,娘娘心中又作何想?又怎能安心休养?”

在意识到自己受摆布时,皇上确实盛怒,但在听完这番话,他又认同程宪章所说的。

此时杀虞陟,确实影响皇后心情,也会让皇后对自己怨恨。

其实到现在,自己的身体好转了,也没有杀虞陟的必要了。

皇上心中仍气恼,但程宪章说的话在理,也乖乖认了错,他原本的怒火消了一大半。

最重要是,现在的结果是他想要的。

只是这程宪章该怎么处置呢?

也许连自己会受惩处、但不会掉脑袋程宪章也猜到了吧,皇上不想按他的谋算来,却又做不到真将他革职或处死。

最终,他道:“你大逆不道,朕姑且念你情有可原,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从轻处置,治你个浮躁不谨之罪,记大过,降一级,停升三年,你可心服?”

程宪章立刻叩拜道:“谢皇上开恩,臣甘心受罚。”

皇上冷声让其退下。

到第三日的早朝,皇上当朝训斥此事,并将此处罚全国邸报公示。

程宪章自入仕以来,一直深受器重,官运亨通,这次受这样的惩戒、丢这样的人,算下来都是第一次,颇让人吃惊。

事情闹这么大,虞璎当然也听说,但她以为就是程宪章公务上的疏忽,没什么大不了,他也没表现出来难过,自己也就没多过问。

直到天气转暖,草长莺飞之时,她怀孕也三个多月,实在想出去走走,和虞夫人一起去上香。

上完香,虞夫人说祖父念叨起她,让她顺便回娘家坐坐,她正愁无聊,便兴致盎然回了虞家。

虞家爹娘对之前的紧张局势感觉到了一些,却知道得不多,但皇上病重后痊愈是真的,皇后怀孕也是真的,怎教人不欢喜?所以阖府上下都喜气洋洋。

虞璎在母亲房中坐了一会儿,就去给虞老爷子请安。

虞老爷子坐在一张躺椅上小寐,被虞璎过去给吵醒了。

虞璎看着他道:“祖父,现在午睡时间早过了,天又还没黑,你这会儿睡了晚上还能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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