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未绿
婉琴含笑的看着他:“那既然如此,今日就早些歇下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上官睿笑着点头。
原本婉琴就不是个扭捏的姑娘,褪去外衣躺在床上她还是有点紧张,还好,上官睿和她慢慢说起旁的事儿,她就默默的睡着了。
看到小妻子的睡颜,上官睿松了一口气,他答应了沈矜要等他的姑娘及笄的,就不能冲动。
且不说新婚夫妻这边,就提徐湘湘这里,她刚哄完老二睡觉,看到沈矜忙完回来,她伸了个懒腰:“相公,我的肩膀好痛啊,都是抱你儿子抱的,好痛。”
沈矜听她撒娇的!的语气,连忙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大宝宝,相公来帮你按摩一下。”
他帮她按着腰,也告诉她:“东西全部交上去了,我相信结果来的很快,娘子,对不住了,总是让你陪着我受苦。”
徐湘湘娇嗔:“我算什么受苦啊,我可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的夫人,谁不羡慕我呀。再有,我相公这般英俊,我恨不得天天黏着你。”
“那我也让你黏着。”他帮她按摩背部,妻子经常抱着孩子,肩颈背都常常僵硬的不行,他想起来就心疼,有时候为了他,她还得晚上炖补汤送去,为自己操劳的厉害。
“好。”徐湘湘和他抱在一起都觉得幸福。
沈矜看了看妻子,“明天我去找大夫问问,好不好?你小日子现下又不准,我总怕你是操心太多,或者因为当年救了我落水受了寒。”
他总担心是因为当年湘湘姐姐救了他落水,所以小日子不准的,因为徐湘湘小日子来的特别早,十岁就来了。
徐湘湘摇头:“哪呀,是我先前自己作死,爱吃冰碗,小日子来了也忍不住嘴馋,所以导致的,你别怪你自己了。”
“跟了我你也没有享福,总是天天跟我操心。”
“操心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她亲了亲丈夫的脸。
沈矜微微叹了口气,又无奈道:“好了好了,我呀是占了我这张脸的便宜。”
“嘻嘻!”徐湘湘偷笑。
马昊夫妻看着大笔银子入账,越发觉得外放果然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马夫人甚至道:“这五千两银子咱们自己收着,送一千两回去,免得你的兄弟们以为咱们故意不送钱回去,在老爷子面前说我们的不好。”
“是,应该的。”马昊有点肉疼。
他要多攒钱,这样才能在分家之后在京师买个宅子,也能养老,这些钱可不能让家里那些人用了。
夫妻二人正畅想着,马昊忽然道:“那个沈矜不知道从哪儿又弄了粮食来分给那些村民,要我说他是真的傻,明儿我就去服徭役的地方,保管所有人都知道是我马昊做的——”
话音才落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管家见到一大群人冲了进来,准备嚷嚷的时!时候,为首的却道:“我是总督府军,因有人告马知府偷换税银,监守自盗,换取徭役之人的口粮,更有甚至,收受贿赂,我们必须要来收。”
方才还嚣张的马昊,顿时吓的两股颤颤,他迅速穿好衣裳,有一根带子没系上都跑了出来。
马昊堆起笑脸:“这位大人,这可不是冤枉我吗?”
府军冷笑:“是不是冤枉,我们一搜便知,马知府,这是总督府发的公文,你可以看看,请你配合。”
而隔壁刚刚睡下的徐湘湘听到吵闹声,正欲起身,却被沈矜按下去了:“别管他,快睡吧。”
马知府家里听到小孩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还有仆人们的哀嚎,可惜这些在普罗大众眼中都是自找的,便是连徐湘湘也提不起什么同情心来。
马昊的事情只要去查是立马就能查出来的,因为他太蠢且贪的无厌,这样的人不仅仅是老百姓唾弃,就连官府的衙差们都看不起。
那个爱抢功的马夫人倒是很决绝的和马昊和离了,听说卷走了不少钱,马昊则被砍头谢罪,查出来的钱简直数不胜数,令人咋舌。
不认识什么卢大人倒是好了,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人头落地,一切尘埃落定。
很快沈矜的调令也下来了,他被调往江夏府任知府,这个消息来的非常突然。
虽然徐湘湘事先料到沈矜可能会调往他处,却未曾想到是自己的家乡,她笑道:“这也太好了,阳哥儿和蕴哥儿俩个从出生还未见过外祖父和外祖母舅舅呢,这次回去就当是回娘家了。”
江夏是湖广首府,也是湖广总督所在地,这湖广总督还是沈家某位长辈呢!
她这么说的时候,沈矜笑道:“你放心,他早就调道其他地方了。”
看着妻子这么开心,沈矜想,她一直都是为了他在忙碌,难得也能够看到自己的家人,也会开心高兴。
得知他们要离开,上官睿很是舍不得:“我好不容易外放和你一起,现在倒好,!,你居然要去其他地方了。”
沈矜拍着他的肩膀:“放心,这里的事儿我一五一十的告知于你,日后你肯定也能做出一番功绩出来,这样,咱俩终究有同朝为官的一日。”
到底男子不似女子扭捏,上官睿外放就是为了干出一番事业的,有沈矜的倾囊相授,自然最好了。
婉琴很舍不得徐湘湘,她撅着嘴道:“早知道嫂嫂要去湖广,我就不答应成亲了。”
虽然上官睿人很不错,但是感情的事儿总得留一手。
婉琴抱住徐湘湘,很是舍不得:“嫂子,我舍不得你。”
“嫂子也舍不得你,恨不得你和姑爷跟着我们去湖广算了,可是,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呢。”徐湘湘笑。
“日后跟嫂子多写信吧,我收到你的信肯定就会回的。”
可徐湘湘知道,这就是人长大必须经历的一环,当年她远从湖广嫁过去也是那般,惶惶不可终日,可现在反倒是和丈夫生活更开心了。
变卖了一部分家具,家中用具皆送给婉琴了,一切处理妥当才准备上路。卢修听闻沈矜要调到湖广也来送了一程,就是发生了一点尴尬之事,比如阳哥儿喊“姑父”的时候,卢修和上官睿同时应了。
卢修对上官睿还有点不爽,但人家是正牌姑父,他也没有办法。
沈矜同他们道别:“卢兄,上官兄,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这就走了,你们且好生做官,日后我们再聚。”
“哎,又让你跑到前边了。”原本卢修也是存着和沈矜一较高下的心,没想到,他还在六品上打转,沈矜升任正四品了。
沈矜摊手,无辜道:“对不住了,太优秀也不是我的错。”
卢修冷漠的看着他,心道,想打你啊。
第110章 娘家
马车晃晃荡荡的在路上行,原本走水路最好,但是冬天冰封,到底不方便,还是走陆路现在就可以启程。
好在徐湘湘考虑到有俩个儿子,所以特别制作了一个大车厢马车,小儿子窝在梅香怀里睡的不知道多香,阳哥儿则跟着沈矜读书。
徐湘湘托腮看着他们父子,沈矜抬头便看到妻子那幅样子,自觉扬起一抹笑容,他是知道的,妻子很喜欢看他这么笑,这也没办法,谁让他真的长的还挺迷惑人的。
好在行了三天碰到一个驿站,沈矜带着他们入住,踏踏实实的洗了个澡,又吃了顿热饭热菜,徐湘湘躺在床上就不想起来了,梅香把老二蕴哥儿抱过来放在徐湘湘身旁,老二刚喝完奶,睁着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她,徐湘湘笑:“小不点儿,你看着娘干嘛呢。”
“湘湘姐姐,你看到我的那根玉簪了吗?”沈矜问道。
徐湘湘莫名:“我怎么知道啊,你说的哪根玉簪,你的玉簪可不少啊。”
沈矜描述了一下:“就是一根白玉簪子,用金箔镶边,那是你跟我买的呀,放在哪儿了?”
她跟沈矜买玉簪多了,有时候纯粹是属于随手买的,因为自己偶尔买了几套头面,觉得不跟相公买她有点心虚,现在他这么一说她也记不起来了,便让汀兰拿来自己的梳妆匣过来,“我不太记得了,你在这里边找找。”
算了,沈矜看了妻子一眼,很明白她都不知道收拾到哪儿去了,他摆手:“算了,我随便找一根青玉簪,本来我还想穿给你看的,既然你不想看,那就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徐湘湘按住他:“相公,你等等哈,我帮你找。”
沈矜勾唇,等徐湘湘帮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之后,他才笑道:“湘湘姐姐,多谢了。但是我想出去走一会儿,所以你那件那么骚包的衣服我就不穿了。”
“哼,不就是一件红色织锦金纹的衣衫吗?多好看啊,这个料子就花了我大价钱,好了好了,你不穿也罢。”徐湘湘知道自己丈夫排斥,她也不会强求。
男人总是坐不住的,徐湘湘却累极,躺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以前沈矜总是讨厌自己的容貌,觉得因为他的长相,很多人就无端对他进行揣测,可!可是他现在发现自己有这幅好容貌也是好的,至少让妻子看起来赏心悦目。
至于别人怎么看,他才不管呢。
出了凤安府,再过西山府,很快进入湖广境地,到江夏必定是要过江陵的,徐湘湘肯定是想回娘家一趟,否则,即便到了江夏,隔的近了,但总是有很多不方便的。
阳哥儿戴着虎头帽,抱着徐湘湘的腰,撒娇道:“娘亲,好冷。”
徐湘湘毫不犹豫的戳破他的谎言,“我摸你的手热乎乎的,一点都不冷。”不过,她抱着老二也挺久了,知道大儿子是在撒娇,所以把老二递给沈矜,她则一把抱过大儿子,阳哥儿欢呼一声。
“再过两年,娘亲可就抱不起你了。”徐湘湘还真的有点抱不起快五岁的儿子了。
阳哥儿扬起脸来:“那我一定不要长大。”
“不长大可不成。”徐湘湘笑道。
沈矜看了看外边,正色道:“江夏离亳州挺近的,到时候说不准还能和杨兄见面呢。”
提起杨泽,徐湘湘倒是想起她送给毛舜的一封信,过了许久毛舜才回信说是因为她当时肚子大了,不便回信如何。
现在想起来毛舜跟杨泽真的是完全不同的境遇了,徐湘湘跟沈矜道:“毛舜信里跟我说了要认杨家为娘家,我看杨泽恐怕升迁会很快的。”
也不怪毛舜有这么待遇,选秀选了那么多女人,也就她生了个平安健康的小皇子,所以提拔她的娘家人也实属正常。
沈矜转念一想:“也有这个道理。”
她们沈家还有位贵妃在宫里呢,即便待遇非常好,但是没有孩子,说白了,日子过的还不如毛舜呢。
想那位太后是如何从一个泥瓦工的女儿当上太后的,还不是因为她生了个好儿子,否则论背景资历,旁的人不知道比她好多少。
但是沈矜却道:“杨泽这样的人做大官可以,但是若是做最大的官也未必是好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他当然知道杨泽的优点很明显,但是过刚易折,有些妥协的事情他能妥协,上官睿也能,可是杨泽未必能。
以徐湘湘对毛舜的了解,若是皇帝还在倒好,若是皇帝短命,她成了太后,这!这杨泽恐怕一日千里。
但是现在说这些到底为时尚早,也和她们无甚关系。
沈矜兴致勃勃的道:“上回去接你成亲,还是我头一回去湖广,你们的菜太辣了,我都吃不惯。但是鲜鱼做的挺好的,还有那个什么鱼糕也很好吃。”
徐湘湘笑道:“你的声音好听。我虽然盖着盖头,但是听到了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
到了湖广地界儿,徐湘湘就让徐多先回去报个信,以免爹和娘出门了,谁知道爹娘那么隆重,居然把在书院读书的徐广都叫了回来。
“姑奶奶回来了。”
刚到了街口,就听到声响,沈矜下马,准备步行过来,徐通判和张氏早早的翘首以盼,一听说已经到了,纷纷出来。
出嫁的时候,张氏还算年轻,不过短短几年,头上已经新添了几缕白色,徐通判也瘦削了不少,好在徐广倒是长高了不少。
亲人见面,都十分激动。
原本徐湘湘跟着她娘进去,还准备母女俩说说话的,却没想到她娘一看到阳哥儿就跟疯了似的,“哎呦,我的小外孙,大姑娘,这是阳哥儿吧。”
“这是阳哥儿,梅香怀里的是我的小儿子。”
一时间,张氏都不知道怎么喜了,陈顺儿家的是张氏陪房,最是了解张氏的心意,忙对徐湘湘道:“姑奶奶,你是不知道,咱们太太就盼着两位小外孙来,奴婢当家的都不知道买了多少玩意儿回来。”
阳哥儿一贯不认生,又听说玩意儿,连忙喊:“外祖母。”
张氏更是喜不自胜,拉着阳哥儿的手一起进去。
进到花厅坐好之后,徐湘湘不免道:“娘,您外孙一来,您就忘记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