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布丁奶昔
这群老农别的不知道,但不让看重他们的黎大人失望,这点还是懂的。
此刻,他们一群人围在西瓜地旁,亲眼看着瓜籽发芽顶破土壤,几人一边看一边纪录,西瓜生长的过程他们都在观察,虽然之前没有种过,可以往的种植经验,让他们给瓜地分了几个不同的区域,按照经验分出不同时间给西瓜施肥,其他种植条件都是一样的,准备看看不同时间下种出来的西瓜有什么区别。
这用黎大人的话说,就是控制变量法。
等这一批西瓜种出来,明显二号地的西瓜更好,红壤更多味道也更甜,之后他们就取用二号地西瓜的瓜籽,进行下一批试种,这次是看不同浇水时间的诧异,之后还要测试不同浇水量与施肥量的差异,慢慢选出最好的种植方法,将这教给底下的农户。
索性在黄老五黄大人的帮助下,作物的生长时间缩短不少,帮筛选节约很多时间,表现优异的瓜苗越来越多,越到后面试验起来就越快,而这一次次挑选形状最优异的西瓜籽,本身也是一种筛选,等掌握种植方法,研究司还会继续种植西瓜一段时间,保证西瓜能将选出的优点传下去,这些瓜籽才会真正出售给农户。
而种出来的西瓜,会和小麦一样,由官家进行收购,再送往各大水果铺子售卖,虽然中间多了一道,会让价格贵上一点,可有官家收购,能保证西瓜价格不会太高,又能让农户放心,他们种出的西瓜不会砸在手中。
星光县现在刚起步,还是有官家进行控制的好。
所以等黎默言过段时间,再吃上西瓜时,它就已经很接近上辈子的模样,红壤多底薄,而且瓜肉吃着松软,就连西瓜子都不多,而路边走着的县民手中,就经常提着一个西瓜,或者直接泡在溪水里,给即将到来的夏日里带来一丝清凉。
第175章
原以为天气进入夏季后,战火也会跟着升温,可最近的局势却意外平和,和前段时间爆发的大大小小战役不同,这段时间里几乎没有发生冲突,就连最大的反叛势力叛军都偃旗息鼓,和天河国维持住微妙的和平。
即使这样的和平就像是绷到极致的水球,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炸裂开来,却给百姓带来难得的喘息之机。
各大势力都想着下一步该如何发展,对于周遭的是进攻还是拉拢,亦或是挑拨,可无论是战还是停战,对于柳城和星光县来说都没有区别,反正影响不到他们,黎大人就像是一棵苍天大树,牢牢罩在他们头顶,吹不进任何风雨。
他们坚信,只要黎大人在的一天,这片领土就永远不会受到炮火袭击。
虽然柳城和星光县的局势很稳定,甚至星光县附近的四个县城由于她的存在,也从混乱慢慢趋于平静,就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这些大大小小的势力陆续向她投诚,现下算是半个星光县势力,虽然还是由他们自己管理,可律法制度要按照星光县来实施,且每隔一段时间来星光县述职。
这算是温水煮青蛙般的和。平,演,,变,到底是附近县城,离星光县不远,说不好当中哪个人,就和她底下的领民是亲戚朋友,人都是讲感情的,要是得知自己的亲朋好友死在伤在星光军手中,甚至当面拔刀相向,总归会有一层隔阂,这种隐患她不想看到,也不希望自己的领民左右为难。
那些势力的首领向星光县投诚后,本以为自己会失势,被星光县派来的人代替,结果黎大人却没有这么做,他们依旧是当地的土霸王,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就催生出巨大的感激,之前还是情势逼迫,此时此刻是真心庆幸自己加入星光县。
这些只是小事,对于黎默言而言,就是以后的日常工作中,多出一项聆听这些势力主来述职,她翻翻最近外面打探回来的消息,尤其是西北那边,发现叛军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动静,敏锐察觉到不对。
之前叛军已经打倒中州附近,一路战绩可用势如破竹来形容,十分占据优势。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一鼓作气,要么是憋了个大的,要么是叛军内部出现问题,就是不知是哪一种,她记得月华祭坛里面,出的那个画皮面兵种已经用于军中,不知能取得多大的效果。
……
穆蝉衣走在巷子的阴影,今日下着雨,天气阴光线不是很好,加上大军压境的叛军,街道上几乎没有人。
她撑着伞,手像是举太久脱力缩了下,伞跟着往下掉,遮住了她的面容,等穆蝉衣转过弯重新举起伞时,她那张鹅蛋脸就变得宽方,随着每一步踏出,穆蝉衣的脸都有所变化,眉毛变得更粗,皮肤变黑变糙,就连颈间的喉结都大大凸起。
等她走到巷子尽头,她已经变成一个男人。
穆蝉衣一清嗓子,发出的竟也是男人粗狂的嗓音,她搓搓自己的胡子,将手中的伞一丢,就这么冒雨冲入一家粪所。
里面那急得团团转的老叟瞧见他,当即冲过来大喊,“你去哪儿鬼混了,今个什么日子不知道啊,要是耽误军爷的事,那是要掉脑袋的!”
穆蝉衣点头哈腰赔着不是,一边主动将粪车推过来,往上搬粪桶。
老叟见他手脚麻利,被骂也乖乖赔笑,心中火气散去不少,哼了一声,“西边那排旱厕就全交给你掏。”
穆蝉衣:“使得使得,您别和我计较。”
这话倒是好话,只是不像是王胡子能说出来的,这人好吃懒做,最喜欢占便宜,即使没便宜可占,都要拧出一些来,西边那排旱厕靠近兵营,用的人多,比其他地方的旱厕脏得多,每次喊王胡子去掏都推三阻四,怎么这次答应得如此轻易?
老叟不由探究盯住穆蝉衣。
穆蝉衣没有半分慌张,脸上依旧嬉皮笑脸,“只是昨日我压到手,今日就使不上劲,怕是掏不了那西旱厕。”
他就说嘛,老叟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就想再骂两句,就见王胡子抓起车往外推去,“走了走了,省得误了军爷的大事。”
老叟只得将口中的话咽回去,和王胡子一起朝军营走去。
自从银城被叛军攻下后,他们这家粪所就被叛军征用,每一日都要去军营掏次粪,时间都是规定好的,午时到卯时走,就连路线都是定死,行错一步就直接击毙,起初做得提心吊胆,但随着次数增多,紧张还是紧张,倒不像最初那样恐惧,多了几分熟稔。
果然到了军营,守门的小卒都已经认识他们,搜身不像之前那样严密,只是简单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带着利器,脸上有没有易容,粪桶里有没有藏着人,便把他们放进去。
老叟虽说要把西旱厕全交给王胡子掏,可知道这人做事不上心,也不敢真全交给对方,而是和人一起掏粪,这都是做惯了的活,不知今日怎么越做眼皮越重,等手中的长柄勺子掉在地上,他被这动静惊醒,慌张环顾四周。
就见王胡子专心掏着粪,还有一小兵背对这里,朝着军营内部走去,下意识盯着那个背影看了会。
“哈,你整日说我偷奸耍滑,自己倒是光明正大干站着。”
老叟解释,“不是,我是觉得那兵爷……”
他话还没说完,王胡子就把手中的勺子一丢,歪嘴嚷嚷起来,“什么不是,什么兵爷,咋啦,我要是看到鸟雀飞过,是不是也要眼巴巴望着,说一句这鸟毛色红亮,就能站着不干活?”
老叟被他噎住,就忘了刚才心中那一突,只觉王胡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这么愤愤将活做完,推着粪车在卯时前离开军营,正准备放开嗓子吵一架,发现那胡搅蛮缠的混子早跑咯,气得鼻子都歪了。
从军营里出来的穆蝉衣正大光明在城中走着,来木家商行的米铺买米,过了一会便买好离开,她搜集到的消息,会由商行的伙计带回星光县,交到黎大人手上,而她还要继续扮演王胡子,等军营里的同伴收集到足够的信息,下次再由她带出。
每两日,黎默言就收到这条消息,得知叛军突然放缓进攻脚步,是因为叛军的粮草没能跟上,他们打算凭借攻占的十七座城池休养生息,等缓过劲来便回再次发起进攻。
这消息倒是非常重要。
黎默言想了想,让人去把瞿平青喊过来,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瞿平青身上的铠甲换了一套,颜色还是乌黑,就是款式稍稍有所变化,都是最近才得的好材料,本身分量重质感就足,再把窄腰一掐,配上瞿平青走路的力道,一种独属于男人的野性魅力扑面而来。
她没着急开口,先是欣赏两秒说,“你想不想报仇?”
瞿平青抬头注视着她,眼中有寒芒闪烁,就如一把出鞘的宝剑,非常漂亮。
黎默言喜欢这样的眼神,毫不遮掩自己的仇恨,她喜欢这种坦然,瞿平青的奶奶虽然活了下来,可家中其他人都被叛军所杀,自己也因为叛军陷害,多年努力毁于一旦,双方之间可谓是血海深仇,即使瞿平青没说,但她都记着呢。
之前他们处于弱势没有机会,而现在叛军粮草出现问题,当然是趁他病要他命。
黎默言很不喜天河国,可现在她还需要天河国活着,继续和叛军拉扯,避免一方独大,给她更多的发展时间。
她盯着那双自己喜欢的漂亮眼睛,一字一句说,“走,我们去报仇。”
第176章
离柳城最近的就是东边的杨城,两地也就距离一百三十七公里,这点距离不管是蜥兽,还是猎犬全力奔行,都不用两个小时,完全可以做到奇袭的效果,打叛军一个措手不及。
瞿平青站在营帐的窗边。
此刻正值深夜,天空漆黑无比,就连城中家家户户都早已熄灯,只有营地中闪烁着火光,只是原本的火把,被一个个个玻璃灯罩代替,其中油灯烧的是妖兽炼制出的特殊兽油,一次足足能烧半月之久,加上玻璃能够遮风挡雨,安插在那便不用管了,也不用担心油灯侧翻点燃军营。
他的视线稍稍在那油灯上停留,脑海中不知不觉就浮现出一道身影,这一霎那,他嘴角不自觉上扬,抱着臂望向天空中的圆月,洒下的月光清冷,像是为万物覆上一层白霜。
在这样的月光中,瞿平青垂眼望着自己的掌心,那里静静躺着一枚种子,下秒种子抽枝发芽,在短短几息之间长出花苞绽放,花瓣大而长,花型合拢如口袋,浅蓝的颜色在月下很是妖异,有种不似在人间的美丽。
他拿起那花,外面就传来一声细长颤动的虫鸣,于是瞿平青便放下花,抬手从身后往前一撩,他整个人就消失不见,营帐的布帘被掀起放下,只有矮桌上的花瓣随风轻颤,很快就归于平静。
张志明是柳城军中并不起眼的百夫长,平日里负责带底下小卒训练,偶尔出营剿匪或杀妖兽,日子过得平淡又规律,可一个意外发现打破平静,军中竟有细作!
这叫张志明浑身皮子绷紧,他跟着那名叫做梁有才的细作五日,亲眼瞧见对方放飞妖鸟,第一时间将此事报给李副将,结果迟迟没等到答复,梁有才依旧在营中,跟着其他将士同吃同住,甚至因剿灭妖兽有功,换了一枚月华战士结晶。
这可是他们黎大人独有的东西,怎么能让细作染指?!
张志明心中虽然急,反而越是这样他越是冷静,意识到自己之前找的李副将肯定有问题,好在军中不止一个副将,他准备将事情捅到另一个副将那,却发现自己的行动受到限制,被定死在这块区域,每日能见到的人都是同一批,根本无法接触到其他副将,更别提揭发细作的事。
这事就如一盆冷水迎头浇下,难以言喻的恐惧死死抓紧他的心——
军营里的细作不止一个。
张志明狠狠闭了闭眼,他不懂以前柳城被大军压境,前途缥缈如海中孤叶,到如今一切都好起来,他们不愁吃喝,就他们这些最底下的小卒,都能穿上画了秘银的铠甲,美好得就像是美梦,为何会有人背叛黎大人?
这个问题他想不通,但张志明不会放弃,必定要将此事传递出去,不让细作的阴谋诡计得逞。
为此他小心试探步步为营,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离开军营,就能将此事告到黎大人面前,他们柳城军的李义横将军,和星光县的瞿平青瞿将军,却突然召集两军,宣布一月之后要进攻杨城的消息。
张志明见梁有才眼中闪过若有所思,果然在夜深人静时,便一人偷偷摸摸离开,将纸条塞入妖鸟脚踝处,上面肯定写着进攻消息!
眼见妖鸟就要被放飞,张志明顾不上隐藏,就要打落那妖鸟,却被身后伸出的手拦住,偷袭的不止一人,有捂他嘴的,有钳住他双手的,还有抓着他的腰将他往后面扯的,足足有好几只手。
张志明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瞧着那妖鸟无声飞远,梁有才志得意满一笑,转身回到营帐中,直到这人彻底消失,钳住他的手都没松开,还将他牢牢绑住,丢进一顶偏僻的营帐。
张志明滚了两圈,撞上一具温热的身体才停下,他扭头看去,营帐漆黑无光,看不清有多少人,可光听鼻息就知人数不少,他还在思考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时,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
“又是一个撞破细作好事的。”
张志明脑中嗡了下,“听这个意思,你们都是?”
那个嗓音又说,“这里一共有十八人,全是。
张志明脑中的嗡鸣愈发响亮,几乎要把他的脑袋震裂开来,十八人这么多,那岂不是说明细作数量不少,是啊,就连李副将都是细作,而李义横将军也姓李,张志明不敢往里面深思,这可真是……
“疯了。”
帐中一片死寂,可很快就又有声音响起,“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哪怕是死,也要将这消息传黎大人。”
张志明心中腾地升起火苗,“说得对,我们还有黎大人。”
“但捆住我们的绳索是龙筋所制,哪怕是大罗金仙来了都挣不开,我们就该如何挣脱?”
张志明:“那就不挣脱,他们又没拴住我们,我有一办法。”
之后又过了三日,他们趁守卫放松之际声东击西,引走看守的注意力,剩下的人则趁机往外冲去,只要能尽量制造响动,把事情闹大,让更多的将士注意到他们,细作再想将事情压下也难了,可是他们才冲了一个头,在地上打滚的张志明就被一双脚拦住,他抬起头,就看到李副将,浑身的血液霎时凝固。
李副将冲他一笑,举起手中的长。枪扎下,张志明没有闭眼,那长。枪没有扎在他胸膛,反而勾起捆住他的龙筋,将他人提了起来。
“我们柳城军的好儿郎。”
李副将替他解了绑,“这三日辛苦你们了。”
张志明迷茫转着手腕,朝四周看去,发现冲出来的其他人同样被松绑,意料之外的发展,叫想要大闹一场的众人脑子转不过弯,李副将没有解释,他一手持着帅令,边丢来一件斗篷和一块石头,“快穿上随我去杀敌。”
张志明认出这是黎大人新出的隐形斗篷,虽还是没明白发生何事,可杀敌二字让他抓到重点,望了眼帅令,见此令就如见军中统帅,他毫不犹豫穿上斗篷,身影顿时消失,他当然看不到其他人,不过能感应到其他石头的存在,从而得知那些人的位置。
李副将一路带着他们往南走,到地方也不脱下斗篷,让他们上了一辆同样隐形的蜥车,这车很大,足以装下五十人,就这么一路急驰,下车时天还没亮,却借助皎洁的月光,看到眼前城头古朴的二字——杨城。
而字底下紧闭的厚重城门缓慢打开,张志明心脏重重一跳。
……
杨城的守将是祁进,以前就是边城的守将,守起城来得心应手,即使杨城破城时被搜刮过一番,闹得人心惶惶,可他很快稳住人心,时间又过去半年之久,此事杨城百姓已经接受他们统管,恢复生产种植。
安了内便是攘外,杨城西侧的柳城他们没能攻打下来,其他将领都认为是大军不在此处的原因,可祁进不这么想,认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黎默言会是个大敌,因此派出不少细作潜入,其中大部分被揪出清楚,只剩下一小部分还留在柳城内。
只是这些人一直没能接触柳城核心,混迹在三教九流当中,能打探到的消息也就是黎默言鼓捣出什么新东西,黎默言又鼓捣出新东西,那黎默言不是在鼓捣新东西的路上,就是已经把新东西鼓捣出来。
他就搞不懂一城城主就没其他事可做,哪来那么多奇思妙想,而且这些用细作去查吗,但凡有队商旅就能大大方方去看,他要这些细作有什么用!
就在祁进放弃这批探子时,没想到他们整了一个大,柳城居然想要攻打杨城。
祁进看着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上面还具体的时间,眼中光彩连连,笑着对亲信说,“竖子无能。”
亲信同样喜上眉梢,竖起大拇指,“果然还是大人技高一筹,我们知道得如此详细,不如来个瓮中捉鳖,等主将回来必然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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