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之鱼
晋棠棠就是不说出去干什么,她本来还想打听打听的,因为她见到她去的方向疑似是别墅区。
难不成认识的人在那里?
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晋棠棠端正坐好,两次社里活动下来,几个学姐学长对她的印象都很深刻,长得漂亮,也认真。
辩论,认真才可以。
社里的辩题讨论没什么限制规则,反而让她们想的越多越好,异想天开容易开拓思维。
何韵率先开口,上次她因为晋棠棠临时改论点,准备不充分,这次可不同。
“医院里每天都有这样的病例,老人重病,亲人不管,对于这样的他们而言,活着是受罪,推行安乐死又不是强制安乐死,只是给他们一个选择而已。”
平心而论,晋棠棠没觉得这说法有问题。
有些辩题本身就是没有对错的,只是分正方反方而已,看谁都能能成为胜利方。
曾晓莹心想何韵这次恐怕能说过晋棠棠了。
晋棠棠这一次着重围绕着“漏洞”来说的。
“听起来是给一个选择,很自由,可到了那个时候,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时候吗?”
“为什么没有,如果是我,我宁愿死也不想被病痛折磨。”
“一个人如果在手术台上,他的生死都有可能是在家属的手上,你觉得他自己可以吗?”
晋棠棠继续说:“不管是什么情况,漏洞都是存在的,故意杀人就在一念之间,比如明明可以救治,但故意不去救,你知道吗?家属知道吗?”
何韵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
这种情况当然可能存在。
“是吧,你也觉得这样的事谁也不敢保证没有。所以我认为不该推行安乐死。”
听了完全的曾晓莹又摇摆起来,她觉得这好像也很有道理,可她不想赞同晋棠棠啊。
“曾晓莹,你呢?”
“啊?”曾晓莹回过神,连忙说出自己的论点,中规中矩。
学长学姐们都没批评,只是说:“这个辩题这周算结束,下周开始新的辩题,然后会按照辩论规则来。”
新人们纷纷亮了眼睛。
“下个月,学院会有一场校内辩论赛。”学姐又扔下一枚重磅炸.弹,“会选两个新同学上。”
晋棠棠都开始期待起来。
解散前,学姐们还没离开,何韵说:“你今天的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听过?”晋棠棠瞥她。
“可能在网上看到过吧。”何韵笑。
她没说什么,可其中透露的意思,只要人不傻就能听出来是在暗搓搓上她的眼药。
“巧得很,你的话我也在书上看到过。”晋棠棠微微一笑,“每个字都一样。”
她说得信誓旦旦,就连后面看戏的学姐学长们都好奇。
“哪本书。”何韵更狐疑。
“《新华字典》。”晋棠棠气定神闲地丢下四个字,抱着草稿纸扬长而去。
何韵跺了跺脚。
学姐们忍俊不禁,晋棠棠可真是个活宝,别说,这答案还真是有理有据,毫无破绽。
而且足够风马牛不相及。
辩论场上,也许就是决定输赢的存在。
-
因为辩题的事儿,晋棠棠昨天并没有去别墅。
她和孔先生请的假,至于“汪秦愈”先生,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合同那边都还没签成功。
也不知道对方签没签好,孔先生还说要盖章。
靠近国庆节,炎热的天气终于有了点下降的趋势,晋棠棠在傍晚也可以不用打遮阳伞了。
只是进门后,她并没有看见狗在客厅。
“来福?”
楼上的来福听到叫它的声音,立刻出现在楼梯上面,冲她叫了两声,呼唤她。
晋棠棠冲它招手:“过来。”
来福干脆坐了下来。
盯着监控的秦愈也站了起来。
……来福这条笨狗,他应该送它回去重新锻炼一下,让它明白什么命令对应什么动作。
晋棠棠并不打算上楼。
她虽然想知道狗主人的模样,却并不冲动,一楼已经是最大的活动地点了。
二楼显然是狗主人的私人领地,她有自知之明。
可来福今天尤其倔强。
它将头挤进楼梯的栏杆里,冲楼下的晋棠棠亲昵地叫着,像张活动的表情包。
“……”
僵持两分钟,晋棠棠试探性开口:“汪先生,我可以上楼吗?”
对面没有回应。
对于现在的秦愈而言,安全距离就是楼层之隔。
他打字,语音朗读:“来福,下去。”
来福不认识这声音,装没听到,尾巴都垂在地上,左右晃动,扫来扫去。
秦愈:“……”
没用,好像有点尴尬。
晋棠棠努力忍住笑,严肃着一张小脸,怂恿:“汪先生,要不您再试试?”
她有点看戏。
秦愈一听她这样称呼自己就难受,原本打算叫来福的,几个字打完,删除,重新写。
“我不姓汪。”
“我叫秦愈。”
语音朗读令秦愈较轻松,他如释重负。
秦愈?
晋棠棠腹诽,今天又改名了?
她点头:“好的,秦先生,让来福下来吧。”
秦愈心里哦了声,大约是没缓过来,自顾自地出声:“来福,快下去。”
说完,他就闭上了嘴。
晋棠棠是第一次听清他的本音。
不过由于距离和工具传播,她听起来有些模糊、低沉,但是可以断定好听。
可惜只有几个字,晋棠棠意犹未尽。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她想起那些网恋的女孩。
现在对面的“秦愈”就像网恋的男朋友,还没见到真人时,期待值已经被拉高到极致。
不知道看到脸,会不会见光死。
晋棠棠琢磨着,要不还是不要想着看他长什么样了吧,说不定她还能幻想他真长秦愈那张绝美的脸。
来福听到熟悉的嗓音,一跳一跳下了楼。
晋棠棠给它套上牵引绳。
秦愈注视着他们,忽然反应过来,对方怎么这么平静?
她不是听过他的歌吗,听到自己的名字好像都没有反应,秦愈一时间还有点回不过来神。
没听出来?
还是压根没相信?
秦愈虽然是社恐,但在专业性上面比任何人都认真,他渴望所有人都认可他的音乐。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撕毁无数的草稿。
而晋棠棠,是听过他最新一段旋律、又肯定了他曾经成就的人,是几个月来进入他生活中的第一个陌生人。
也是唯一一个。
眼看着晋棠棠要带着来福出门,秦愈紧张地打出一行字,让手机念出来:
“你……不认识秦愈吗?”
晋棠棠停下,“认识。”
秦愈想问,那为什么反应这么平淡,只是变成文字后就只有几个字:“但你很平淡。”
晋棠棠现如今倒是习惯了和手机朗读声对话,就当和siri聊天好了。
这个秦先生真是中毒颇深,听说有些人幻想着幻想着,就精神错乱把幻想当成事实了,很可怕的。
“秦先生,您可以自信点。”晋棠棠委婉规劝,“一味的模仿是没有前途的……”
话音还没落,她就发现刚刚还亮着的摄像头关了。